第123章 皮开朒绽

　　强风过后，出现一个身着长袍，头戴儒巾，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众女见了他无比兴奋，个个哭得花容失。男子忙回身安慰道：“别哭，别哭，哭得我心得酸了！”

　　那丰腴妇人颤声道：“那只肥猪欺负得我们姐妹好苦，你可得替咱们做主啊！”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姿娘放心，我把他的猪蹄砍下来给你清蒸！”说着扯过袖子替她拭泪。

　　美妇人道：“这肥猪那鞭子打了得我们好痛，身伤痕，丑死了！你一定会嫌弃咱们的！”那叫五郎的男子道：“不会，不会嫌弃的，你们个个都是五郎的心头…这肥猪打破你们皮肤，我就剥它的皮给你们炖汤。”

　　姿娘啐道：“这肥猪皮又又糙，恶心死了，谁要啊！”五郎嘿嘿笑道：“猪皮可以润肤，保管你们的肌肤个个都晶莹水亮！”

　　野猪站起身子，怒道：“臭小子，你那个山头的，敢来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猪大爷给谁办事！”五郎脸色一沉，哼道：“管你给谁办事，本公子先把你办了！”

　　话音为落，五郎化作一阵烈风卷来，野猪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狂风卷住，一阵惨叫哀嚎过后，风势逐减，五郎现出真身。

　　而那头野猪却已被打回原形，气绝身亡。五郎一脚踩着野猪头，笑道：“这野猪够肥，可以吃好几天了。”说罢挥扇子一转，发出一道风刃，切下四只猪蹄，自顾自说：“猪蹄两个红烧，两个清蒸！”

　　说完又来一股怪风，将整个野猪卷起，嗖嗖几下便将猪皮剥下。

　　“猪皮炖汤给美人们滋补肌肤，嗯…猪嘛，可以红烧、可以熏烤，也可以做腊！”众小妖看得浑身发抖，墨玄以法眼暗中窥之，发觉这五郎体内蕴含着一股妖气，绝非人类。

　　而那些女子却是有骨有的活人，叫他不一阵好奇，明明是怪妖物，却肯为保护一群弱女子而跟同类厮杀。

　　五郎又发出一道风刃切在野猪下，割下猪鞭，哈哈笑道：“猪鞭用来泡酒，甚好甚好！”说罢笑嘻嘻地往姿娘等女子看去，姿娘粉面一红，抿嗔了一声死鬼，其余女子亦是羞红了脸，或低头，或偷笑，姿态百千，宛若群花绽放。

　　五郎了口水，啧啧叹道：“不行不行，你们这帮娘们越来越了，单单一猪鞭可补不过来！”众女一同起哄，嬉笑嗔骂，一片莺声燕语，好不悦耳。

　　姿娘叉着蛮，咬紧银牙，娇咤道：“没羞没臊的死货，还不快把这些东西赶走，想吓死我们吗！”

　　五郎哈哈一笑，目光忽地转向众小妖，细细打量起来，自言自语道：“黄鼠狼、野狗、豺狼、老鼠、刺猬…嗯，真是应有尽有，来个百鞭酒最好不过！”

　　众小妖吓得面若土色，同时捂住裆下，尖叫一声，一哄而散。众女看得甚是畅快，笑得花枝颤，一扫心中霾。

　　姿娘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哭笑不得道：“你这死鬼，当真没个正经！”五郎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便要亲，姿娘粉面酡红，伸手拦住，啐道：“被那野猪打得浑身是伤，丑也丑死了。你不要碰人家！”

　　五郎嘻嘻笑道：“姿娘永远是这么美，哪里丑了！”“好啊，五郎，人家也挨了打！”“对啊，对啊，你怎么只顾着姿娘姐姐！”

　　身后众女一并起哄，酸醋横飞，看得暗处的墨玄也是一阵哭笑不得。五郎神色忽地一怔，说道：“好了，你们先别顾着吃醋，先离开这里再说！”

　　众女见他这般严肃，皆安静下来。姿娘轻声问道：“五郎，是不是对头很厉害？”五郎点了点头，无奈道：“这些日子来，附近聚集了许多妖怪，而且刚才又有两股极为厉害的妖气到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你们快些收拾收拾，随我一并离开吧！”

　　姿娘乖顺地点了点头，对身后女子说道：“姐妹们，快去收拾收拾，随五郎一同迁离吧！”她颇有威望，众女皆点头答应，强忍着伤痛回到村内收拾细软，准备离开。五郎则站在村口，眼睛一直向四面扫视，警惕敌人来犯。众女很快便收拾妥当，背着简单的行李走出。

　　五郎领着众女往北边而去，但她们身娇体弱，又受了鞭伤，走得甚慢，五郎见状，脸上现出颇为焦虑的神情。姿娘看在眼里，轻声问道：“五郎，你怎么了？”

　　五郎低声音道：“我只恨我修为浅薄，练了这么久都没修成巽风神法，若不然直接来个风阵就可以同时带你们离开了！”姿娘道：“五郎，万事不必强求，若天真要亡我等，怎么也避不了！”

　　五郎叹道：“姿娘，人与妖的结合始终不容于世…是我犯了这大忌，累得你们也受牵连，都是我的错！”

　　姿娘眼圈一红，颤声道：“五郎，不许你这般说话，若非你当相救，我们这群失了丈夫的寡妇那能在这世存活，就算是报应，也该是咱们一并承担！”

　　其余女子也是含着眼泪说道：“五郎，姿娘姐姐说得对，咱们陪你一同受报应！”忽然一阵香风卷来，妩媚笑声响起：“好一群如泣如诉的鸳鸯啊！”五郎脸色大变，惊恐地道：“我来断后，你们快跑，有多远就走多远！”姿娘愣了愣，道：“那你呢？”五郎道：“不用管我，我若能走得掉自然会去寻你们！”

　　姿娘咬了咬嘴，咽下泪水，领着众女便往前奔跑。没等她们跑出几步，林子四周便涌出上千上百之妖怪，将她们死死围住。忽闻一阵香风卷来，五郎心神一，连忙咬破舌尖维持神智。

　　定神一看，前方出现一副落樱飞舞，花盛开的绝美景象，只见一名娉婷婀娜的美妇人柔步走来，眸似秋水盈盈，眉若远山起伏，若柳条摇摆，不是千岁狐姬还有何人。

　　在她身边跟着一名娇俏婢女，身着轻纱薄衫，着藕臂粉腿，肢极细，脐眼嵌着只粉桃花，右眼眼角下边有颗黛痣儿，芳华十五六岁，模样却极是妖媚。

　　千岁狐姬乜了一眼五郎，轻蔑地笑道：“哪来的小妖，胆子却是不小啊！桃儿，你认得他么？”

　　那叫桃儿的婢女说道：“回娘娘话，三百年前娘娘的九千岁寿辰，这妖也是来贺宾客之一，奴家记得他好像是叫做五郎神。”

　　千岁狐姬咦了一声，道：“哦，原来是那贪花好的妖啊，难怪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五郎神面色铁青道：“小妖见过千岁娘娘，还请娘娘能高抬贵手，放过我这群红粉知己，先前冒犯之罪，五郎愿一己承担！”

　　千岁狐姬道：“你乃我妖族一脉，本事也算了得，若是平常本娘娘自然会遂你意愿，但今时不同往日，卢植那厮在广宗附近设下奇阵，群妖难越，所以本娘娘要活人来开道！”

　　五郎神道：“若连娘娘都过不了那阵法，几个寻常村姑又有何用？”那婢女冷笑道：“没见识的小妖，没听说过兵借道么！”

　　五郎神脸色忽地一沉，颤声道：“娘娘，你是要用活人生魂打开路？”千岁狐姬淡然一笑，桃儿则替她发话道：“算你有几分见识，间道路被那阵法拦住，所以娘娘要打开路，放群妖过境。可惜这附近的人都跑光了。

　　只剩下那些寡妇，所以你若识相的话，就快些将那些寡妇出，并归顺娘娘，可免一死！”五郎神面若死灰，望向千岁狐姬。

　　千岁狐姬说道：“桃儿所言便是本娘娘意思，你若肯照办，不但既往不咎，还可委以重任！”五郎神沉不语，回头望向姿娘众女，众女也含泪凝视着他，姿娘颤声道：“五郎，你就应了她吧，没有你当相救，我们这些寡妇早已没命，现在不过是把命还给你罢了…”

　　其余女子也是低声泣，边哭边说道：“五郎，你千万保重自己！”五郎深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娘娘提议，请恕在下不能同意！”

　　千岁狐姬玉面一寒，吐出两个字…找死！四周妖怪忽地一拥而上，五郎纵身一跃，化作凛冽旋风，挡住群妖，将众女牢牢护在中央。千岁狐姬玉指一弹，出一道妖气。

　　恰好击中风眼，只闻一声闷哼，旋风消散，五郎跌在地上，口吐鲜血。千岁狐姬云袖一挥，下令道：“拿下，生死无论！”

　　群妖咆哮，蜂拥扑来。五郎强忍伤势，重新站起，挥扇释风，化风为刃，击群妖，但千岁狐姬方才一指却重创其气门，险些击碎妖丹，令得他术法发挥不足五成。

　　一只黄鼠狼闪到他左侧空门，长一伸，刺入左腿，五郎痛得冷汗直冒，反手发出一道风刃斩杀黄鼠狼。

　　谁知刚砍下一颗头颅，肩膀又是一痛，被一只野狗的斧子砍中，皮开绽，鲜血直。五郎咬牙再发风刃，将野狗斩成两截，这最后一招已经耗尽他法力，只觉得眼前一黑，蹒跚后退。

　　姿娘忙扑过去将他扶住，泪水已然模糊双眼。五郎苦笑道：“对不住了，我还是没法保住你们！”姿娘泣声道：“不求同生，只求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