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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将愧疚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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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她已来到众人面前,目光在萧戈身上一顿,道:“这位该是鬼煞吧?”元越泽理也不理她,心思急转:他明白萧戈与刘昱定是有极深的渊源,否则不会派武家兄弟去告密,目的也再简单不过,只想刘昱与元越泽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过去的事情瞬间闪过脑海,元越泽甚至还把握到了一丝不太明朗的线索。萧戈就像没意识到师妃暄到来似的,仿佛对众人诉说,又好象喃喃自语地道:“当年故国被破,我与父皇在军中失散,后来濒死被刘昱救下。”

  他口中的故国自然是西梁,父皇则是指萧琲的大哥,西梁后主萧琮。萧戈继续道:“刘昱对我极好,后来他…唉!只是没想到他事后竟…你们该知我为何做女装打扮了吧!”众人听得一阵恶寒,他虽说得不明朗,元越泽几人想起王世充说过的话,都知道萧戈被刘昱那个变-态亵玩后阉掉,萧戈在那之后心理开始大幅度转变。

  师妃暄由于知道此事细节过少,听得迷糊糊。萧戈声音开始低了下去,断断续续道:“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辱,但在死前,我竟觉得荣辱,面子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元兄答应替我亲手杀死刘昱,我就把其他事情都告诉你。”

  元越泽想也不想就答道:“我答应你!”萧戈苍白的脸上出一抹欣慰,又道:“后来我逃出他的控制,机缘巧合下被萨教主所救,他见我可怜,资质上佳,便传我教内的‘烈真功’绝学。

  后来我坐上教主位置,开始反击大明尊教,中途也对你们这一方势力毫不留情。”萧琲泣道:“姑姑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

  萧戈勉强一笑,咳出一口鲜血,道:“你们或许不知道,我和刘昱为什么对和氏壁志在必得,那是因为除掉外层能量,里面藏着‘战神图录’的拓本,这是我从前跟在刘昱身边时偷翻他的古典时看到的,必须以独门手法方能学到此无上秘籍。

  我得到和氏壁后,以独门手法对壁数月,刚要开启时,却被一个气息与刘昱很相似的中年人闯了进来,趁我虚弱击伤我,然后把宝壁抢走。我好恨!”师妃暄出用心的神色,可见四大奇书中最神秘的一本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突然想到元越泽当在酒楼里抱着她所说的那番话,师妃暄不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元越泽剑眉紧蹙,刘昱离奇学会“战神图录”的缘由竟是这样复杂,由此推知,在广成子后,北胜天与传鹰前,一定还有高人进入过战神殿,继而将四十九幅图以精神烙印或是其他玄奥方式保留在和氏壁中,等待有缘人习练。

  可以说,萧戈彻头彻尾的是个失败者,人生更是悲剧得一塌糊涂,回想当细节,元越泽明白刘昱到洛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抢和氏壁,他一直都在利用萧戈,心机深沉至此,天下再无人可出其右。

  元越泽把刘昱受创,已将元神移入许开山体内一事说出,萧戈放声长笑,鲜血狂,使人再不忍多看一眼,更可知他心底对刘昱有多恨,长笑过后,萧戈道:“我重伤未愈,毕玄找上门来,内贼和外患下,萨教一夜消亡,我情绪失去控制,走火入魔,最终想起教内古籍中提到的一种以紫河车为引子的功法,就练了起来,自己的样貌也变得衰老,后来面对元兄时,信心大受打击,才有此死劫。”

  元越泽道:“你与伏难陀是何关系?”萧戈道:“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暗地里用二十个孕妇换了我神秘的精神大法,不知拿去害什么人。”

  脑中突然想到宇文伤说过的话,元越泽又道:“萨教内,嫡传武功只有你一个人会吗?”萧戈勉强点头。

  接着像想起什么事来似的,道:“我有一个手下,叫无相,负责掌管教内所有典籍,又奉我命潜伏在汗庭,灭教当,未见此人出现,我想他可能太恨我,背叛我了吧!”

  他说起无相来,眼中含情脉脉,看得元越泽几人汗倒竖。元越泽隐约推测出这可能就是毕玄重振雄风的关键。

  萧戈双眼突然大睁,神光汇聚,仿佛不像个死人,吓得泪眼朦的萧琲母女手足无措,谁都知道他此刻是回光返照,生机马上就要断绝。萧琲自开始时就在不停地渡真气到他体内,见状忙加强把真气输进他体内。

  但萧戈的身体不住转冷,纳不到半分她纯的真气。萧琲惊得魂飞魄散,狂呼道:“戈儿!戈儿!”

  萧戈像听不到姑姑的呼唤似的,继续道:“我作孽太多,死有余辜,姑姑勿要为我伤心难过,死并没有那么可怕,起码我第一次有了忏悔的念头。

  我死后,姑姑请将我做女装打扮火化,身后那个该是慈航静斋的弟子吧?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们斋内早有刘昱混进去的细。”接着剧烈地咳了起来。

  双眼也开始缓缓闭上,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喃喃道:“人生无蒂,飘如…”话未说完,微睁的双眼中神光完全消没,眼皮无力地垂下来,头一歪,浑身变冷。

  萧琲母女悲叫一声,把他紧搂起来,伤痛像江河般狂泻滚。元越泽心中凄然。萧戈本非大大恶之人,只是在刘昱的影响下,走上了路,一发不可收拾。

  死,无论对他本人还是对那些被他害过的人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他最后想说“人生无蒂,飘如陌上尘”就是他自己的最好写照。

  其实哪个人不是这样!生命,就像路上扬起的尘埃,随风而动,不由自主。元越泽仰望灿烂星空中的几朵变幻默测的淡云,叹道:“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世事变幻无常,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风从一望无际的天边不住拂来,吹得浸了火油的柴火闪烁腾跃,不住传来急骤的辟啪声,每一次都送给虚空一团烟屑火星。众人眼看着火中被萧琲打扮过的萧戈的遗体化作飞灰。元越泽不理自己的动作有多惊世骇俗,请众人入手镯歇息。

  素素几女围了上来,见萧琲母女神色惨淡,也不多问,扶她二人休息去了,一番努力后,救醒别勒古纳台,已熟悉这里形势的淳于薇带着二人梳洗去了。

  师妃暄玉容虽然平静,内心确实翻起滔天巨,环视着这一片人间仙境许久,又将目光定在元越泽身上,接着又忍不住环目四顾。跋锋寒苦笑道:“我究竟是做了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元越泽知他心意,安慰他道:“萧戈虽是琲儿亲侄,但他的行径却是令人发指,人人得而诛之。跋兄勿要愧疚了,他既能在死前大彻大悟,已属难得,此事就此过去吧,罪魁祸首还是刘昱。”

  跋锋寒感激他的理解,默默点头。三人皆不言语,气氛立时生出微妙的变化,一片奇异的沉默。跋锋寒看了一眼深思模样的元越泽以及好奇扫视的师妃暄,哈哈一笑,起身往门外走去。

  半晌,元越泽才抬起头,入目是师妃暄灵秀优美的轮廓线条,秀发半掩着的小耳朵晶莹洁白,更传来健康的发香,一时如履仙境,使得他心神漾,开口道:“妃暄为何来到草原?”

  在他知道师妃暄并未出卖宋玉华后,对她印象已是大转,无形间用上了这样亲昵的称呼。刚扭过头来的师妃暄正好对上元越泽深邃无垠的双眼,闻言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却隐约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感,左右玉颊立时被红晕全占,美得不可方物,充盈女的温柔娇美,下意识地垂下螓首,答非所问地轻声道:“公子是否真是神人降世?”

  元越泽同样答非所问:“若你说是为除掉鬼煞而来,我第一个不相信。”师妃暄抬起头,香逸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没再开口。元越泽沉声道:“若我猜得不错,妃暄该是受师门之命,对付的目标则是我。你说过节后不再入世,现在又入,必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师妃暄美眸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神秘色彩,灼灼地盯着他。元越泽一个失神,又道:“我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事实上你也上当了,颉利果真不简单。”师妃暄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

  元越泽知道自己的推测八九不离十。他的意思是说有人暗中通信,不远千里的把师妃暄引到草原来,肯定不怀好意。在中土慈航静斋乃白道武林景仰的圣地,要对付静斋派出来的传人师妃暄,确是谈何容易。

  但在这远离中原的草原则是另一回事,而且元越泽又在此处,一旦师妃暄出事,玄门第一个要怀疑的自然是他这个魔门的盖世大魔头。

  人心永远没有最深,只有更深。玄门既知元越泽的行动,当然会加以阻挠,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螳螂,捕蝉的同时,也被黄雀紧紧盯死。师妃暄淡淡道:“公子竟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吗?”

  元越泽哈哈大笑,道:“当然关心,可惜没有能杀死我的人。”师妃暄眼中闪过质疑的神色,她的“剑心通明”已臻极高境界,清楚地感觉到元越泽内气并不如从前雄浑,只是不知是否如传言所说那样受了重伤,还是和鬼煞一拼后留下后遗症。

  若现在动手,师妃暄可能会占得上风,不过想到他并无多大恶迹,一时竟下不了手。脑中天人战半晌,师妃暄得出一个让自己都吃惊的结论:若杀了元越泽,她将愧疚一生,再无可能进窥天道。

  微抬螓首,正对上元越泽足可透视人心的清澈眼神,师妃暄芳心一阵慌乱,她意识到元越泽似乎已把握住她的想法,更将她心内的思想战了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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