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人长衫马褂，梳着光亮的大背头，戴着墨镜。孙倩竭力地在他的黑眼镜里寻找他的眼睛，可是她看到的是眼镜里反映的她的影子，缩小的，而且惨白的。

　　他的舞姿四平八稳，步法也仅是简单的进退，再也没有别的花样，能感到不小的年龄，他的额头开阔而浑圆，鼻直口方，眉骨隆起，下巴上有一勾回，显见性格的顽强与固执，岁月蚀刻出恰到好处的皱纹，当细致地在眼角眉梢勾勒出透了的男人特有的神韵和风采。

　　还有那两撇帅气的小胡子，须尖用胶水捻得直的翘起，临风微颤，极像一只老虎猫的须，振振飞。他就双手环绕到了孙倩的间，放肆地又是捏又是掐。孙倩装模做样的躲闪不迭。

　　他便解释着：“不然我也不知你的，真的好柔软。”孙倩并不理睬他，只将两条臂紧紧架开他，他就去拉她的手，她的手抄到了背后，他一个身子竟就贴向她的部。

　　虽是皱着眉聚会神地摇晃，一张酒气醺醺的脸只管往她脸上凑。孙倩偏过脸去，只对着他横眼睛，又朝四周努嘴儿。

　　“这有什么，这地方就这样。”他的嘴角边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显得佻达而自信。他用男人厚润的、有弹的、温软的双痴吻了她，毕竟是那么美妙令她心灵畅愉悦的感觉，孙倩也就心安理直、情漾地享受起这感觉来。

　　他是牵着孙倩的手回到了座位的，他的大手有很重的汗，温暖润让人觉得舒服。坐了下来，他们喝着品质纯正的葡萄洒，各自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对方，感受到阵阵来自腹部的冲动。

　　在荔枝红的灯光里，孙倩看不清他黝黑的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异常地沉默。他自管将手中的折扇合上又打开，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手一低，把扇子徐徐叩着下巴。“十足的恶风度。”孙倩的嘴里咕噜着。

　　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语中的，哪来的刁的小丫头？牙齿磨得老尖老尖的。”她呆瞪瞪地看了半晌，突然垂下了头。

　　她就知道这种人，在这等的场合里，一见着女子，要是被她的美貌镇住了，也就不再需要讨好挑逗的那份浪漫了，虽然摆款似地让脸上映出冷冷淡淡的情绪。

　　可是心里却像熊见了罐一样又蹦又跳，恨不得立马打破罐子美吃一顿，这时，整个厅子里的灯光慢慢地暗了下来，音乐却更加声嘶力竭地强劲了起来。

　　一阵一阵如同风涌的狂，把人的心臆震得焦燥漂浮，忐忑不安。气急吁吁的伦巴舞曲，使孙倩不由自主地起身扭动了起来。

　　黑色的光绸裙子跳动起来，一踢一踢，淅沥沙啦响，下摆让她带动着，已卷到了际间，里面黑色的衩整个暴在他的眼前。

　　耳朵上两粒钻石坠子，一闪一闪，像是挤着眼在笑。客厅的中央。一年轻貌美的女人高扬双臂，像蛇一样扭动着躯体，同样也戴着面罩，她身上的衣服落了，随着就解了罩，最后，竟边扭着间，边将内也褪掉了。

　　就有男人欢呼雀跃地涌上前，没一下，就被一男子拦横抱，不知抱走到了那里。沙发上，已有人开始做，男的站立着，对着沙发里的女的，高扛着她的双腿，正卖力猛然撞击。通往二层的楼梯有一女的端坐在男人的上面，正兴致地套不止。

　　弹钢琴的女朗也斜靠在钢琴上，肆无忌惮地扩张双腿，任由着一男子在她的裙裾底下亲咂不止。孙倩踱到了桌子边，他定定地紧盯着灯光下的她，那娇脆的轮廓，长腿与纤，美得不近情理，美得渺茫。

　　他把烟卷向一盆杜鹃花里一扔，站起身来便走。那杜鹃花开得密密层层，烟卷窝在花瓣子里，一霎时就烧黄了一块。

　　他挟住孙倩直奔楼上，打开一扇门，里面早已有了人，男人骑在女人身上，底下的女人着气，俯身在地上，两只手紧抓地毯，白而细长的腿伸缩着，任那男人对她滥施威。

　　又经过一个房间，有几位女人吃吃的嘻嘻哈哈的笑着，有的甚至笑得弯下去。有一女人用薄绢套着一男人的脖子，一端牵到自己手上，疯狂地扭动肢，手舞足蹈。

　　他一引，把孙倩引进一个小客厅，却是中国旧式布置，地下铺着红砖，白粉墙，大红的绫子椅垫，一大红绫子的窗帘，那种古古香的绫子。

　　地下搁着半人不高的景泰蓝方樽，的是晚香玉。他们不知房间里电灯的开关，只得摸着黑过来，孙倩一只脚不知绊到了什么，差一点摔了一跤。

　　外面毕竟有点月意，映到了窗子里，那薄薄的光就照亮了镜子。孙倩慢慢地摘下面网，把头发一搅，搅了，夹钗叮零当啷掉下地来。她把那面网的梢头狠狠地衔在嘴里，拧着眉毛，蹲下身去把夹钗一只一只拣了起来。

　　他光着脚走到了她的后面，一只手搁在她头上，把她的脸倒扳过来，吻她的嘴。一股像玫瑰般清涩而甜蜜的气味从他的头发、他的腋下、他的每一寸肌肤发出来。

　　孙倩作了一阵深呼吸，感觉就像自已像一条从海底浮出来的蓝鲸。发网滑到了地上，他好高大拔，孙倩只有踮起脚尖热情洋溢地回应着他，孙倩觉得自己溜溜转了个圈子，倒在镜子上，背心紧紧抵着冰冷的镜子。

　　他的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嘴。他还把孙倩往镜子上推，他们似乎跌到镜子里面，另一个昏昏的世界里去。

　　凉凉的，烫烫的，野火直烧上身来。两个人的手在对方的身体上互相搜索着，不知不觉中孙倩中裙子的拉链已让他卸开，两条肩带也让他分到两边，一对房已是了出来。

　　他抚摸房的手法娴熟灵巧，狂妄的却没让她觉得暴，反而有点渴望更加大力，房在他手掌的挤下，头无助地拔起来，他好像不经意一般，只是忽然间食指在头扫拂一下，那一下子就让孙倩浑身哆嗦。

　　接着她觉得裙子也被他慢慢地褪了，一只手从背后环绕到了她的前面，从她平坦的小腹慢慢向下移动，孙倩急迫地叉开双腿，那只手却只在她内那里盘旋，偶尔拨一下她的卷曲，全然无顾孙倩下边濡了的地方。

　　孙倩反转过身子，手急切地在他的前上摸索，白绸的长衫那纽扣让她不知所措，想掉确实得要费一番工夫。

　　她舍远求近的掀起他的长衫，手就沿着他的大腿搜摸着，他的发很浓，在他大腿的内侧甚至漫延到了股的股沟，抚摸起来绒绒，一下她就触摸着他那蓄势发的一。

　　他的手在孙倩的那地方花瓣处徘徊不前，捻拧抹使尽手段，他在她跟前逞能，孙倩也在他的具上套，手指在他的沟壑眼处轻抚重贴，她也在他的跟前逞能。

　　孙倩的一技之长就是耍男人，如同马戏团里的驯兽师，她也以同样的反应的虔诚把这一点献给她的爱奉还。

　　她的挑战引起了他适当的反应。当他将孙倩放倒在躺椅上，孙倩已经没有半点淑女的矜持，一个体仰面横躺，把一个窈窕的身躯呈现在他的面前，仿佛每一个部位正对他散发着不可抗拒的惑。

　　双腿高跷让腿隙的那一处暴突呈现，焦燥地渴求他那坚起的东西。他跪到了孙倩的双腿间，两手轻轻抚摸着她那隆起的部位，口中哺喃地说：“亲爱的，你这里太美了，太人了，你瞧，现在它抖动得多么人啊。让我来吧。”

　　孙倩闭上了眼睛，脸上的两朵红霞缓缓升起，渐渐扩散，她的整个脸庞全红透了，心里翻腾着火灼灼的情。

　　他俯下身子，伸长舌头对准那地方就亲吻了起来，他的动作既温柔又得体，毫无野之感。这让孙倩骤然徒升一股怜悯，她双手捧着他的头颅，俯下脸在他的头发上亲吻起来。

　　当孙倩的那地方让他吻得水淋淋的时候，他终于起他那威风凛凛具，轻轻划开了桃瓣，然后猛刺进去。孙倩顿时“哦”了一声，一阵舒心悦肺的快倏时俘获了她。

　　随着他的猛滥送，孙倩耸动着股接着他，孙倩觉得他的腔里金鼓齐鸣，冗长繁重的息向高走来。仿佛里面有百十辆火车，呜放着汽，开足马力齐齐向她冲过来了。

　　孙倩欢喜到了极处，她情不自地哼哦着，哗哗地下千古的衷愁，入音乐的总汇，越到后来，已不成调子了。

　　像作曲家了头绪，曲子编到末了，想是发疯了，全然没有曲调可言，只把一个个单独的小音符叮呤当啷倾倒在巨桶里，下死劲搅动着，只搅动得天崩地裂。

　　他的每一下如同重拳出击，啪啪啪与相博的响声不绝于耳，听着又有一种凶犷的野蛮。孙倩只觉得触动着的神经末梢紧紧绞着，绞得如同扭麻花似的。孙倩通常就是这样，没经男的几个轮番攻击，就已溃不成军，自己一下就到达顶点。

　　她的子里洒出了一股幸福的，道壁紧缩痉挛，亲密无隙地包容着他的具，在那棱的拭擦下，一阵爽快让她飘上天空，体在出力地，挤榨。

　　两个身体横竖重贴着倒在黑暗的地面上，都为刚才一番暴风骤雨感到疲乏，他仍然用手指抚摸孙倩的头、嘴，将腿搭放到她的双腿之间。

　　这时，房间的门让人推开了，一男人拥着一女的探进了头，他按住了孙倩的口，他们就在黑暗里移到了沙发的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