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粉红灯光下

　　“滚…”一声怒吼，我的东西被周扒皮扔出门外，基本就是一个破背包和几件旧衣服，再有的就是一个文件夹里夹着的几张证书和几十张复印件。事到如今，我撕开脸皮恨恨的道：“周扒皮！

　　我走可以，你把我的工资补齐！”“老子你妈！你偷老子的钱，还要老子开工资？快滚！否则老子报警了！”油腻中年人叫嚣。

　　这个猥猜测的人叫做周健，是南京长江路上一个叫“雅俗阁”的摄影店老板，祖传的会调一些媚药，结得一手漂亮的绳结，这家店整天都是大门半掩，门可罗雀，但收入很好，专门组织拍摄体美女，而且是sm风格的体美女。

　　我叫江磊，湖南岳农村人，考了一个八的苏北大专，学的是心理咨询，父母都是种地的，哪知什么专业好，什么专业不好，还以为只要考上大学就能飞黄腾达呢！基本我这种专业，学出来就是失业，连做保险都没人要。

　　好在我这人运气总算不错，从电线杆的小广告上找到这家摄影店，以每月600元的超低工资，成功的应聘上了这个摄影助理。从此之后的一年，我起的比早，睡的比猫迟，吃的比猪差，做的比驴多。

　　周健就是看上我这个专业毕业出来的农村人，根本无法找到工作的特点，拼命的榨。每天天不亮就起来。

　　泡皮鞭、熬药、煮饭、梳理各种绳子、擦钢铐、擦项圈、调整镜头、安排模特、打扫场地、招待摄影师等等，自半年前开始，周扒皮更懒了，连体模特身上的绳结也叫我来结。

　　而且结绳过程中，面对漂亮的体模特，还不准我巴有反应，尽管我很努力的干活，但是从没有拿过周扒皮一分钱工资，吃、住倒是包的，不过吃的是他的剩饭，住的是摄影棚。“我再说一遍，我没偷你的钱！”我悲愤的大叫。

　　“没偷我的钱？那你那张香港大学的自学心理咨询师的证书怎么来的？我问过了，你要拿那张证书，得学三个月，八千块钱！你没偷我的钱哪来的钱？”周扒皮哪里肯信。我蹲下来，收拾着东西道：“我就是没偷你的钱！你不信就算了！”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周扒皮关上店门。我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的拣起来放入背包，站起身来，茫然向碑亭巷走，刚走到巷子口，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向我眨眨眼睛，嘻嘻笑道：“江磊！又偷懒了？”

　　我没好气道：“我从来不偷懒！”那小姑娘有一米七的身高，叫做周妍希，是周扒皮的独生女儿，所谓歹竹出好笋，周扒皮那种锉人，生个女儿倒是非常漂亮，人也不象他那般刻薄，嘻嘻又笑：“不如我请你吃个冰淇凌吧！放心，不会跟我爸说的！”

　　我望着她道：“我问你！我借你的钱是哪来的？不会是偷你家老头的吧？”周妍希一脸无辜的道：“都是我的零花钱呀！七、八千块钱我犯得着偷吗？看你一脸死相，怎么了？”

　　我叹气道：“你家老头说我偷你家钱，把我赶走了！”周妍希嘻嘻笑道：“我家老爸经常赶人走，你做时间还算是长的，以前都是三、五个月赶走一个。

　　然后再招，反正你们这些农村来的人多的是，昨天他才招了一个，那个人每月包吃包住就行，当然找借口赶你走了！”我愁苦的道：“我以为我做得够好了，没没夜、任劳任怨的，你说人都是有感情的，怎么还赶我走呢？”

　　周妍希道：“笨…你做了一年多了，他怕你找他要工资呀！就算是我，找他要点钱都是叽叽歪歪的，其它人找他要钱更象要他的命一样，被赶出来打算到哪去呢？”我耸耸肩：“走一步看一步喽！噢…你放心，借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周妍希的手机忽然一通响，小姑娘拿起来一看笑道：“找你的！”我没手机，基本上人找我，都叫他们打周妍希的手机，拿过手机一看，是张小胜，按下接听键，传来张小胜的声音：“江磊！陪我到东莞砍人！”

　　我苦笑：“砍人没问题，就是我连路费都没有，怎么陪你去？”张小胜道：“你还在南京吧！我在上海宝钢，刚做完一单子生意，票子大大的，等着我，我顺道带你过去！”

　　张小胜是我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就不上了，跟着家里的人倒卖钢材，一直叫嚣着要我跟他混，我拉不下脸面，所以这事就一直悬着，这会儿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只得叹气道：“好吧！我就在南京站外玄武湖边等你！”

　　“特意等我？这么好！”张小胜不胜激动。实际上我根本没地方住，玄武湖不要门票，湖边长椅多的是，六月份的天气。在湖边长椅上混几天倒是没有问题。第二天中午等来了张小胜，帮我在自动取票机上取了票，两人向东莞杀去。

　　事情的起因是杨二兵嫖娼，竟然在东莞那野遍地的地方被抓了，怀疑是有人陷害他，要我们帮他找回场子。派出所里了罚款，领出杨二兵。张小胜道：“怎么一回事？”

　　杨二兵道：“他妈的臭婊子，老子叫她吹箫，那婊子不肯，老子就投拆，结果来了两个警察，就把老子进去了！”我感觉哪里不对，接过话道：“等等！你嫖进去的是吧？”杨二兵道：“是啊！”我道：“那你嫖的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杨二兵怒道：“儿就没抓，自始至终，抓的就是我一个人！”我笑道：“所谓捉贼捉脏，捉捉双，你一个人怎么嫖？”

　　张小胜笑道：“你还在中国吗？你还是中国人吗？公安说你嫖娼就嫖娼，自己打手也算嫖娼，不是前些天有个报道，警察抓了个处女，硬说人家卖吗？中国这种社会，上哪说理去？”

　　杨二兵悲愤的叫：“天不行道我行道！把你们叫来，是帮我替天行道的！”我问：“怎么个替天行道法！”杨二兵道：“再去那家店，把不肯替我吹箫的小姐揪出来，打一顿叫她替我吹箫。

　　然后嫖她二十天不给钱，这五千块钱不能白罚，得找补点利息回来！”张小胜道：“就是个婊子，你个人怎么就念念不忘呢？”杨二兵道：“婊子跟婊子不一样。

　　等你们看到她，也会念念不忘！”我道：“难道比柳大波还漂亮！”杨二兵道：“柳大波在她面前，就是只丑小鸭！”我和张小胜一齐讥笑，柳大波我们是认识的。

　　那是村里的一支花，要不是杨二兵他老子是村委书记，怎么也不可能搞到柳大波。张小胜、杨二兵都有点钱，雇了一部面包车，三个人准备砸人家场子，车在路口停好，我们三个走那条街上，我的眼睛不够用了，沿街一溜排的全是店，粉红的灯光下，一个个女人穿着暴，向走在街上的男人招手。我问：“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