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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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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董记

  女人吵架一向为众多人所鄙视,这其中包括男人,也包括女人。

  乐殊实在是不欣赏那种鲁迅先生笔下的圆规女叉骂街的德行,更对于两个娘们扭在一起扯头发,举凡挠抓咬扯之类不光明之格斗技巧无不逐一而用的情况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乐殊是比较理的,她总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动手。至于别人说什么之类的耳旁风,随他吹去就是了,反正浪费的是别人的口⽔兼时间,与自己无碍。但是,并不代表她对于某些实在看不顺眼的人不会偶尔为之一下下。

  象婉晴便是乐殊已经久不看慡的一个女人。

  且不论她诸多次明着暗着和乐殊对着⼲,浑然不给她这个老康面前第一红人点点面子,更不必说是老康摆明了要自己整她,单指她这成亲这几个月⼲的这堆好事,自己就不得不招呼招呼她了。

  首先,她得罪了一大票人,可以说现在除了她自个之外,満京城上上下下没一个待见她的。这中间包括老九,老八琪梦外加老十两口子,这几位明显准备和她好好处来着的近亲。不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搞的?宜妃刚开始那么待见她,不知道她⼲了什么让宜妃好几个月是一次传她进宮也没了。而这位不长眼的居然也不主动进宮请安,晕!

  其次,这位大‮姐小‬想是在家里的时候让人惯坏了,说话办事不经过大脑也就算了,做事待人还极够歹毒。莲雅那么好的乖孩子,她居然对人家又打又骂,骂骂也就算了,居然还打,打了不只一次。最要命的,她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一并教训,不管娃子做错了没有都要收拾一顿。真是不象话的女人!

  最后,让乐殊实在忍不住了的就是这个不长眼的女人居然真的敢在那天之后,到处放话说自己‮引勾‬她的男人,勾得老九与她夫不和,并且公然在众人面前‮情调‬的⼲活!

  汗!

  这个女人的大脑到底是怎么长的?老康能挑出这么个女人来,实在算他⾼!

  京城一向是流言最放肆的地方,尤其对于这种八卦情感新闻,更是流传得快得不得了。没两天的功夫,満京城的人就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虽然顾忌到两位权贵的势力,但奈何这种话题实在是太勾人了嘛。一时之间,京城里大街小巷,茶楼饭馆是无人不谈此事。

  最让乐殊理解不了的就是,居然连要饭的对这种事都有‮趣兴‬。

  真是理解不了,人家说暖思。这些个家伙有侃天的劲头可找点正经事⼲⼲,弄顿好饭吃吧,怎么三四人大男人堆在墙角下说自己的八卦咧?

  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寻思着这着实是想不通的道理。

  轿已停了半晌,却不见主子有出来的意思,而原因嘛,轿夫们自然听得见,梅芝今天是当使丫头,只是碰到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嘴。正比较尴尬的时候,这个门铺里却是冲出来了了一个小后生,拿着苕帚就是扔向了那些人,一边赶他们走一边还是骂:“你们这些缺心肝的,什么话也不说,说吧说吧,有一天老天爷让他们全体烂了⾆头。”气势汹汹的颇为惊人。

  轿夫和梅芝有些搞不懂,首先是搞不懂福晋为什么今天坐小轿出门,更不懂为什么要把轿子停在一家药铺门口半天不走,当然更不明⽩为什么这个小后生会对这种闲话起这么大的反应,以至于当乐殊终于从轿中走出来后,惊得那后生把手中的苕帚都扔了,然后飞也似的冲进屋子里面去了。

  一会儿,一家四口子就是集体扑出来了,扑嗵嗵的跪了一直:“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话声竟似有些哽咽似的。主子?难道这家药铺的人竟似福晋在闺中的家奴吗?应该如此吧?

  乐殊是示意他们起来,看看周遭些许顾看的人,轻笑道:“街上不便,咱们进去吧。”“是的,您看奴才这糊涂的。主子请进,请进。”赶紧是将乐殊和梅芝丫头让进了屋內。

  看过前面的人都知道,这家人就是孤鸿借银救出来的⽩家四口,只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芷欣的小弟还只有十二岁,半大的娃子,如今却有十五了,刚才抄家伙赶人的就是他了。因为有贵客在,今天就不待医了,摘下幌子后,⽩老爹把乐福是让进了后堂正屋。⽩妈妈赶紧是拿了块⽩巾重抹了桌椅才让乐殊坐下,芷欣自然是赶紧沏了家里最好的茶叶来,贡到了乐殊的面前,淡笑道:“主子是贵人,家里没有阿哥府里的好茶叶,不过这是阿爹专配的药茶,女子喝又养颜又补⾝的,而且味道甘香。”

  药茶乐殊没喝过,怎么药也能当茶用吗?

  打开茶碗盖一瞧,里面竟是一块⽩纱布包,料全课在里面看不出物事来,不过这味倒是不错的,浅尝一口果然不苦,酸酸甜甜的甚是合胃。只是:“⽩老爹不愧是盛京第一号养生名医,居然连药茶都做得如此合胃啊。”

  一句话,惊得⽩家四口是当时傻在了原地,然后扑嗵扑嗵的就全跪在地上了。一个个⾝形泛抖,却不开口求半句饶。其间有些话不宜为人所听,乐殊就打发梅芝去外头看着去了。

  然后就是亲手扶了⽩老爹起来,无奈道:“你们不该瞒我的。”

  ⽩老爹才是让扶起来,听这话后又是齐楚的跪在了地上,恨恨的想是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来。他说不出来,她夫人儿女就更是说不出来了。他们不说,乐殊只好是说了:“我是个痛快人,我知道你们当初不是故意要瞒我的,实在真是遭了难凑巧被我遇到的罢了。这些年我忙也顾不得管你们,可你们⼲的事也不用想瞒过我。你们在想什么,我知道。今天我来,就是要给你们这个机会,去反当初的冤案。”

  话出惊人,⽩家四口是互相看看,动不已。

  ⽩芷欣是颤声道:“主子说的可是真话!”

  乐殊是笑笑的摸摸这俏丫头的脸⽪,以及她眼帘里滚出的烫泪,再笑不出来轻声一叹:“欣丫头,你帮他守了三年的孝了,⾜够了。这件事后,我给你找个可心的婆家,嫁人吧。年龄实在是不小了。”救她那年她已经十六,如今是奔二十的人了。在汉人眼里,已经是大得不能再大的老姑娘了。痴情误人啊!

  说起⽩家的事来,其实狗⾎的。

  ⽩老爹原名⽩崇恩,是盛京养荣堂的主家兼大夫。⽩家世代为医,各有所长,养荣堂在盛京里也算得上是医药世家,一直备受人推致。⽩家掌柜的其实不是他,是他大哥⽩崇荣。论起医术,他不及家中兄长叔伯,但他的名声却是最大,原因在于他精研于各式补方。凡举养⾝延寿、助颜长青之术他是最在行的。盛京是満贵们的老巢,有钱的人是海了,而人一旦有了钱便想尽了长生不败的法子。

  老⽩一家的⽇子本来过得好,女儿漂亮儿子乖巧,医术行德本来是不太容易惹⿇烦的。可⿇烦就偏七勾八扯的扯了过来!

  芷欣从小就许给了盛京里一家富商公子,秋展⽟。听名字就知道是好后生,人长得好,方才好,武功也不错。可以说是一千里难找一匹的骏马!只可惜马太好了也是件怪事,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家泼辣女便是瞧这上这匹好马,偏人家不愿意,便设计陷害秋家,顺带的连情敌一家也是扯了进去。然后,一出狗⾎悲情剧就是这样上演了。两家人家破人亡,而⽩家四口难逃出想来京城申冤,却病倒在地,芷欣无奈只得自卖自⾝,然后就又了后来的故事。

  乐殊不愿意象别的満人那样养一堆的门客家奴,所以救了他们知道他们⾐食有落后就是不管他们了,反正自己的事是扯不清了,万一哪天扯到他们⾝上就不好了。只是,如今和婉晴的这一仗却是在调查资料时,意外的发现了这一桩这样的故事。

  而肥⽔不流外人田的,突破口兼最大受益人,乐殊自然是想到了他们这家自己人了。

  散播流言、谋陷害、勾权引势这等下流伎俩乐殊是不屑使的。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没权没势,虽然她只是一个福晋看起来也实在没权,男人又不在家,但好歹她也掌握着老康的密调营,是不是?让这些人明着和婉晴⼲,是不太好的。而那也太失自己的⽔准。再说玩谋诡计,乐殊实在也真是不在行。

  她在行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调查取证。

  然后,公事公办,绝不容情!

  如同当初修理那个赵嬷嬷一样,只不过这回的目标换到了董鄂一门的头上。

  董鄂七十,是国戚不假了,也有钱有势不假了。

  但是越是这种人,揪起他的小辫子来就愈是容易,而且不揪即可,一揪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乐殊的‮报情‬部门信息绝对充⾜快捷,打从老康下了这样的命令后,乐殊就是派人到盛京取信调证去了,一个月后回来,人证物证拎回来了一大堆。桩桩件件、鲜⾎淋淋!二话不必说,直接就是把这些人到了老⽩一家人的手里,然后示意他们可以到刑部击鼓喊冤了。

  事情的过程嘛,在此就不想多说了。那么多确确实这瓣证据面前,刑部的人就算是想包庇也包庇不成的啊?更兼之,现在无人不知到底是谁想整董鄂一门,⽩家的后头到底是谁就更是不用再多说了嘛。那么个主子在后面着,九爷又一副全然不管的姿态,刑部的人只好是拿董鄂氏开刀了。

  因为他们家犯的事太多,虽证据确凿,但一项一项的审起来也要花不少的时间。更之兼之位九福晋在知道有人要和她叫板后,自然是四下里‮劲使‬,洒银子走路子。但可惜的是,在这桩事情上没人敢帮她。银子金子固然是花花眼,但惹恼了乐福晋,一状告到皇上那里,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了。

  钱嘛,只要活着在位,总有机会捞的!

  这桩事上,绝对公正廉明。

  老康是个好老师,他教了乐殊很多东西,包括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法走六道。只拿一条来收拾人,是隐患太多的,不确定的系数太大。要整,就要全面进攻,一举击溃。

  所以,一方面让老⽩打官司的同时,一方面乐殊也在昅收新的证据。那就是全面跟踪九福晋婉晴,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给哪些人送了礼送了什么,全部一一归档纪录。当然,她买通济生堂的大夫,暗中在侧福晋的药里动手脚的事也一并挖了出来。顺带的还发现了一桩颇为有趣的事情,她居然要在老九的茶碗里放香之药,以图‮引勾‬
‮孕怀‬,以保自己的地位。真是⾼竿的好事啊。只不过这样的事情,过时是无效的,所以有人是极有眼⾊的当场让那杯茶调了个,让这位婉晴福晋好好的慡了好几天。

  东窗,自然事发喽!

  惹得老九是好生的发了一大顿的脾气,打得她是哭爹喊娘,不成个模样。不过打归打,如果自己的老丈人真的让乐殊整到抄家灭门的下场话,自己丢人不说,董鄂家的一大票生意财产可就不知道要落到谁的手上了。

  于是,打定主意后,胤禟了备了厚礼来到了十三阿哥府。

  乐殊早料到他会来,只是没料到这个家伙居然大方如此,带了这么多珍奇宝贝来给自己送礼,啧啧啧!样样都是好货啊,摆在屋子里,光华耀眼的。只是:“这些东西和董鄂七十的家财比起来,算不算是小巫见大巫呢?”

  一句话把个胤禟是气得鼻子差点没歪了,见屋子里没外人便是拍桌子气道:“喂,差不多就算了。你逮见理不放了怎么回事?非要把他们一家弄得充军发配了才甘心是不是?”

  “哟?急了?心疼老婆啊?早⼲吗去来着?九爷你要发句话,轮得到小女子如此舂风得意吗?”乐殊回答得粉不正经,并坚决有气死胤禟的嫌疑。

  知道和她讲理是讲不清的,更何况罪证凿凿,确实是已方有错在先的。“好吧!你说,你到底如何才能放过他们?”

  这话乐殊不爱听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放过他们?而不是整死他们咧?”反正一窝没个好人嘛。

  又来了!

  胤禟想发飚,可看在是她的份上,忍了吧。无奈道:“我的小姑,你和我就甭玩这套了行不?你要是想弄死他们,还用得着让刑部托两个月没结案?不是你故意拖的不给最重要的证据,故意示末,那些家伙还不早早的结了来讨你的好?”她可是皇阿玛的大红人,讨她一个好比审清一百个案子还来得有用。

  “不是你分析的吧?是老八对不对?”才不信他可以如此冷静思事了咧。

  胤禟快让她磨疯了,只好是讨饶了:“好吧好吧,你直接点说,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啦,你老丈人的嫡枝一脉,我全给你保下来。但前提条件是:疑点家产全部没收,你我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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