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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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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猎记

  采忆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自己⼲了什么好事她固然自己最是清楚。但她比一般愚昧女人多聪明几分的在于,她知道自己如今处在了怎样的一个形势与环境中。

  形势分析:她是皇上亲封的十三阿哥的侧福晋,就算她与太子有亲爱之缘,如今也子女双全了,但她终是不能够名正言顺的和他站在一起的。

  环境分析:十三是知道这事的,所以他从不来自己的房间过夜。这点采忆并不害怕,太子告诉他十三欠了他诸多的恩惠,他会善待她的。可如果这事连乐殊一并知道的话,是不是就有点问题了呢?估且不说她会不会来收拾自己这个出墙的红杏,单指她与皇上亲密的程度就让采忆十分担心她会不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让太子难作。所以无论如何,当前自己还要坚决保持低调兼恭顺的。不能惹怒十三,更不能招惹乐殊不痛快。毕竟自己是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也于是的,十三没有给这个头子召办満月酒,她连多余的一句话也不敢放。当然,聪明如她者也可以预料到外面的传言会是怎样的。人们只会说胤祥钟爱新福晋,怕惹她不⾼兴所以不给长子办満月。这事如果落在一个普通福晋的⾝上,不让人议论得沸沸扬扬才怪。只可惜这个人是乐殊,皇上的心尖。任是再多的人有诸多的绯议,也只能是背后墙底下嚼嚼罢了。

  一切绝不会扯到她的⾝上,至目前为止她还是‮全安‬的。

  她的小算盘打得怎样响,胤祥不爱管,乐殊更犯不着管。事实上,⼊冬以来,两个人都是忙得不得了。年关将至诸事繁忙,刑部要总结一年的刑律案科忙得胤祥是不可开。而乐殊要在三个月內给悫靖挑选出来一个称心的额驸,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而老康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要给本就忙得不得的臣子们出难题。

  事实上,乐殊和灿落一行是十一月二十⽇回到京城的,第二天头上老康就决定要闪电的到承德去冬猎。汗!原因竟然是因为有臣子禀报承德那边已然是下了颇厚的大雪,密林之內居然出现了十数头棕熊和黑熊。想就是这一点引起了老康的兴头,当即下旨要所有的阿哥正媳,青壮満贵包括十月武殿试內选出的一大票満汉菁英们随他到承德去猎熊。

  皇上有兴致,作臣子们的自然只有听命的份了。因为快到年底,还有一大堆祭祀年节的事情要安排,所以年纪大的臣子们老康几乎一个没带,只是把张廷⽟马齐带到了⾝边。避暑山庄经过一年的修建,也有几座落院可供使用了,所以帐蓬之类的本用不着了。只是派了老三和老四快马赶去收拾一下即可。其余人员这回全部不准坐车,为了赶时间到十二月十五⽇前回来,随从人员一律骑马,女眷亦然。

  幸好是老康的正媳们都是満族贵女,否则这样的要求可会为难死一口子了。从京城到承德骑马赶快的话只需要五天即可到达。主子们只是⽩天骑马就可,可事先要到那里准备妥当一切的奴才们就是累极了,⽇夜兼程赶卦承德。所以,不意外的当主子们到达时,能用的院落里已然都是布置得暖暖和和舒舒服服了。只不过因为来的人多,目前能用的屋子比较少,所以阿哥们一家一间屋子,而臣子亲贵们则是几个人一个家了。奴才们当然是睡通铺的⼲活了。

  比较搞笑的事情在于,阿哥们都集体住在一个大院里头。一齐十间屋子除掉仍然不在家的大阿哥和因哮不方便随行的太子,这一列阿哥里面十四阿哥里面是正好一人一间。不知道是原本就如此之巧的,还是老康故意的。十个阿哥九个福晋,十四没福晋一个人睡一间。更巧的是这屋子原本不是一家一间住的,彼此间的隔音设备并不是很好,老康安排人家夫们一人一间这样睡。实在是颇有谋的嫌疑啦。

  反正乐殊在刚进屋子就听见隔壁十二家的那位风弦叽叽咯咯的声音后,就流下了一大滴的冷汗,然后看看胤祥,诡然而笑。

  一行人到承德时已然是傍晚,今天肯定是猎不成熊了。老康已有多年不打熊了,兴致得不得了,当下是传下随行官兵作好明天出猎的准备。承德这里果然已经是一片冰雪,打熊也就这几⽇可行了,再过几天这些熊就都要冬眠了。怪不得老康如此的心急咧?

  只可惜,老康虽然是个明君,但咋也是个君。这么冷的天让官兵们在外面布防准备,他却领的一堆儿子媳妇还有亲贵们在大殿里喝酒吃⾁。这一次老康除了张廷⽟和马齐外,领的三十几个全部都是年轻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十月刚结束的那场武殿试的过关者,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満汉的亲贵。其中的意味怕也只有胤祥和乐殊晓得了。

  因为殿阁刚建成,这次来得又极是匆忙未准备歌舞,老康突发奇想的要那些年轻人来层层献艺,会抚琴的抚琴、会吹箫的吹箫,如果啥也不会的表演一段武技也可。倒是要比那些千篇一律的舞蹈杂耍要有趣得多,而且此行多是年轻人,对这样的节目是更有‮趣兴‬的。

  乐殊是个知情者,看到老康这样的安排后,不噤益发的好笑,远远朝主位一望,正对上老康満脸笑意朝自己洒媚眼,不由得闷笑极了。好在自己早料到他有此一招,出行时带了那本小册,如今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是老康最爱说的‘天意’。

  于是,席间里,其他人都⾼⾼兴兴的不是吃酒都是忙着看表演,划拳斗酒,玩得不亦乐乎。只有乐殊和胤祥两个在那边叽叽咕咕的一边翻小册子一边指看那些亲贵‮弟子‬。如此怪异的情况当然所有的人都有发觉,但瞧老康一副默许兼⾼兴的模样,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只是在席罢之后,一堆阿哥福晋把这两口子围在了当中。

  胤祉是此队中的老大了,略装怒的问道:“你们两口子不好好吃东西,一直在那边嘀咕什么呢?”

  胤祥笑而不答,乐殊是把小册子装回了怀中笑道:“三哥岂不是非礼勿问吗?万一是弟媳我的小小隐私,你这样一问岂不是有违圣人之道?”

  她逗胤祉,容悦可是不依了,过来就拽她的小耳朵,笑骂道:“你这个丫头,嫁给十三弟后益发的不象话了,连大伯都取笑了。老实待,越是你的小隐私,咱们越是要听。”

  乐殊逗得了男人,可挡不住这些旗女的泼辣,只好是讨饶招了:“皇阿玛让我给悫靖挑一个女婿嘛。我又不认得这些人,自然是要问他,做一些笔录了。不然认错了怎么办?”

  还以为是什么好玩或机密的事情,岂不料原来是这些儿女情长的玩艺儿,阿哥福晋们一阵‮头摇‬后就是各自散了。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乏得紧,兼之现在天⾊不早了,明天还有那一场猎熊的大比斗,还是早些歇下吧。

  因为没有带丫头仆妇随行,所以铺的自然是乐殊了,胤祥正在那边洗漱时,房门却是忽的一下让人推开了。然后,灿落就是气呼呼的冲了进来。弄得这二人一阵头慒,还不及问什么时,灿落就是把直接坐到了乐殊刚铺好的上,对胤祥道:“十三弟,七嫂求你件事,你这几天和你七哥睡,可好?”话是疑问句,但咋听咋没有让人拒绝的份。更不要说,她居然已然是一脸困相的坐到了上。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做小叔子的还是偶尔照顾一下嫂子的情绪好了。更不要说这对哥嫂还是自己一向看得顺眼的,兼之乐殊递来的眼神含深义,胤祥只好从命了。

  看他出了房门后,灿落就是指挥乐殊去揷上了门闩,回过头来时,灿落已然是一头倒在了铺上,満脸的倦容几睡去,乐殊刚想说什么时,她却是突然爬了起来冲到了帘后的马桶处,一阵呕吐。不过她好像也知道这样的房间隔音设备不好,吐的时候也庒住了声音。这下乐殊终于是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到自己这里来睡了。

  只是:“这东西是瞒不住的啊。”现在能瞒,肚子大起来要怎么办?

  漱完口后,灿落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杏脯来吃了几片,神⾊是顿时強了许多,也有力气和乐殊打庇了:“我想好了,过完年我就回盛京娘家住一段时间去。”不在他⾝边,他能发现了才有鬼。而在自己家,那是自己的地盘,还怕谁?

  计策是不错啦。但是乐殊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孩子生下来怎么办?你总不能不给她一个⾝份啊。”怎么也是格格,没名分太夸张了。

  灿落果真是孕妇脾气了,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是气焰了上来了,瞪了一眼乐殊后怒道:“少烦我,讨厌死了。让我清静会儿,行不行?”

  好大的脾气!看她是气呼呼的脫鞋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浑不觉她现在正在鸠占鹊巢。乐殊拿她没辙,只好是吹熄了灯,准备到边去睡。却不料,灿落是一个让⾝:“到里面去,我半夜可能要起来好多次的。”

  汗啊!看来今天晚上自己是不要想好好睡了。

  乐殊一晚上没睡好,胤祥也是不怎样精神。事实上,一大清早众人都还没有起来时,灿落就是去敲门换房了。把十三换回来以后,两个人是都一副浅浅黑眼圈,互看一眼,长叹不止。

  “七哥也一晚上没睡?”瞧他的模样就知道了。

  胤祥是无奈道:“岂只一晚上没睡,简直是唉声叹气了一晚上,翻来翻去的‮腾折‬得人本没法睡。乐乐,她们到底怎么了?吵架了吗?我问七哥,他居然不理我。”这事真是怪到家了。

  乐殊是一阵苦笑,拨拨自己可怜的耳朵以无言向胤祥表示,自己受威于人,不敢说呐!

  第二天是猎熊的好⽇子,晴⽇当空,天气也略是比昨天暖些。老康大发神威的亲自带着他的儿子臣子们杀向密林去猎熊去了。女眷们留在林外山坡上观点。

  这片林原在夏季是较密的,可如今枝叶尽去,光秃秃的倒是也能在坡上看到不少的情况。因为这回的目标是那十几只熊,所以老康没有象秋弥那样兵丁们敲锣打鼓的先把动物吓出来再杀,而是象行兵打帐似的,分派这四十多位人员去分几路搜寻。熊跑得不快,用不着马匹,人人都带了弓箭和近⾝刀剑以备不时之需。

  九个福晋里什么情的也有,对于另一半的丈夫也情致不一。象兰慧和琪梦琪瑛这三个是最关心男人的,一直翘首观望,容悦扶霞晚晴和风弦四人倒是情致一般得紧,在那边是不紧不慢的说些笑话。灿落的⾝体有恙常有忍不住的时候,便让乐殊陪她在一边转过来转过去,以各个侧式不让别人发现她偶尔难受得有些忍不住的表情。只不过这样躲过了别的,却是躲不过笑言。

  老康是老猎手了,知道头一天出猎肯定是猎不来熊的,这种东西都蔵在洞⽳里,第一天的故意聒燥只为了惊它,重头戏在第二或第三天的头上。好在他本来就预订了三天的猎兽时光,从早上进林,到近午出来时,果然没有猎到一头熊,倒是捡到了不少的小玩艺回来。这个时节里,林子中已没了鸟雀,鹿羊这些也不见了踪迹,所猎的不过是些貛子狐狸类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的⽪⽑倒是正好的时候,打了来给福晋们做围脖⾐领倒是好极了的。

  别人都有好货⾊给送来,就唯独胤祥空着手裹着⽑背心回来了。乐殊这个纳闷的同时也有些不太⾼兴,这个家伙一向是打猎头名今天是怎么了,上前几步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然为什么成绩这么差啊?

  胤祥是神⾊落寞的重重叹了一口气,乐殊正竖的耳朵准备听他有什么委屈可怜的遭遇时,这个家伙却突然从⽑背心里拽出来个东西是塞到了乐殊的面前,猛的一张小怪脸是吓得乐殊是一阵的尖叫想跑,可是才扭了⾝就反应过来这个什么小东西了。

  “哇!好可爱噢。”

  胤祥给自己逮来的竟然是一只活的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小⽩狐狸,个头只比手掌略大些,看得出来还是稚狐,看向人的眼神里満満的都是怯意。真是可爱到家了!

  在现代时,乐殊就瞧人家的宠物狗喜得不得了,可因为条件所限自己一直是没有养成,今天的这只虽然算不得宠物狗啦,但长的和狐狸狗还是很象的,而且它的年纪好小的样子,应该还不会咬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好极了,软软的暖暖的,这⽑⽑摸起来才叫了个舒服咧。“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啊?这么小的东西。”

  看她眉开眼笑的,胤祥是⾼兴极了,一边逗这个小东西一边是笑道:“五哥敲山的时候震出来了一窝狐狸跑,我瞧那其中好几只都是⺟狐,就料想窝里一定还有小狐没跑出来,就放了烟去熏,果然跑出来了好几只小狐,我瞧这只最漂亮,就是给你逮来了。喜不?”

  “喜!”乐殊是正⾼兴得无以复加时,那边的灿落却是猛咳了一声。瞧向乐殊的眼神里満是警告,那意思是:我‮孕怀‬着呢,你的屋子里不能放这样的东西。

  她的意思乐殊当然理会得,知道这也是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可是人家真的好喜嘛。都怪胤佑,扭头就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本就神⾊不郁的老七。胤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乐殊是气呼呼的抱着小狐走了过来,气道:“不管啦,都怪你。讨厌,你最讨厌啦。”然后委委屈屈的抱上小狐拽上胤祥就是走了。

  这副怪状况,看在老康和别人的眼里,自然是看不懂奇怪极了。而之后灿落对于胤佑送物的避之三尺,潇洒离开则是让其他人突然恍然大悟。

  老七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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