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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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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能不能再解释清楚?

  ⾝处在五星级装潢的‮殖生‬医学中心的贵宾门诊室,⾼世芬端起贵夫人的架子,难掩紧张的询问面前的医生,虽然有许多女人怕‮孕怀‬会破坏⾝材,可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妈妈。

  两鬓花⽩的医生清了清喉咙,以一名‮殖生‬医学权威的口吻向病人解释。

  滕夫人,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你先不要着急,我来简单的跟你说明一下。他表情凝重的合上病历,正视眼前的贵妇。滕夫人前两次之所以流产,主要是因为有些妇女体內会产生一种抗体,会本能的攻击受精卵,使其受到排斥,以至于连续造成流产,有可能是滕夫人本⾝的免疫功能异常…

  斑世芬颤抖着声音,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的意思是说…问题出在我⾝上?不可能!怎么可能?我的⾝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体居然带有残缺的事实,一个无法生儿育女的女人,还算是真正的女人吗?

  滕夫人,请先听我把话说完。其实这种现象也牵扯到妇女本⾝的抗体跟夫之间的组织是否合适,也就是所谓的精卵排斥,这就要进一步作免疫学检查了…

  她听出他话中的语病,再度打断医生的话。那么换句话说,我有可能跟我先生没办法有孩子,可是跟其他男人却有可能顺利‮孕怀‬?

  医生正⾊的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也不放弃用其他的方式来解决,例如进行单一精虫受精术,如果滕先生有时间的话,请他一块到医院来,我们会为他做详细的检查。

  哼!他那种工作狂哪有时间上医院,就连我这个当子的一个礼拜也才见得到他一次面。⾼世芬忿忿的咕哝。

  他轻咳一声,当作没听见她的抱怨,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可是这种事还是得要滕先生的配合才行。

  斑世芬撇了撇嘴角,心中余怒未消。我知道了。说完,蹬着三寸⾼的⾼跟鞋步出门诊室。

  走出医学中心,坐上停在大门外的宾士,由司机开车直接杀到丈夫位于台北市最昂贵路段的总公司。

  夫人请稍候,总裁正在接一通重要的电话。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秘书必恭必敬的挡住她的去路。

  她中燃起一把无名火。让开!我现在就要见他。

  请夫人原谅。男秘书仍旧不肯放行。

  我是总裁夫人,难道连想跟你们总裁说几句话都要过关斩将吗?你再不让开,我保证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世芬扬起下巴,语带恫吓,可是对方依然不为所动,气得她脸⾊发青。丁天宇,你不想⼲了是不是?

  丁天宇垂下头颅,状似恭顺。这是总裁的命令,请夫人谅解。

  你…⾼世芬为之气结,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好踱进贵宾厅里等候。

  过了十分钟,她才获准晋见结婚一年的丈夫。

  滕昊极,我是你太太,不是你的员工,想见你一面有这么困难吗?劈头就是一连串的兴师问罪。

  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眼神冷淡,只当她在无理取闹。你现在见到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原本要大肆的发飙一次,不过想到还有正事要办,也就先隐忍下来了。丁天宇,你先出去。她想保有隐私。

  丁天宇一动也不动,只是用探询的眼神睇向顶头上司,见他微微颔首,才挪动脚步退出办公室。

  你可以说了。滕昊极脸上没有不耐烦,却也没啥表情,将十指叠在⾝前,⾝躯向后靠在进口牛⽪椅背上。

  斑世芬见了,火气比刚才烧得更旺了。

  我是你的子,你就不能用热情一点的态度对我吗?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当初就不该娶我。

  他定定的凝视她,几乎是毫不隐瞒的说出想法。我需要一个子,而你正好在那里,并且答应嫁给我,我也保证过会照顾你,我不认为哪里做错了。

  就这样而已?我以为…我以为至少你喜我,原来只是凑巧,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她一下子⽩了脸,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滕昊极牵扯下薄。除了这些,你还需要什么?

  譬如说爱…那是每个女人都‮望渴‬的。

  爱?他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嘲弄,彷佛在讥笑她的幼稚。我的工作并不需要用到它。

  她脸⾊一阵红、一阵⽩。工作、工作,你脑中除了工作还有什么?那孩子呢?我流产过两次,你有没有关心过、心疼过?他们可是你的亲生骨⾁,你一点都不想当爸爸吗?

  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我并不特别想当⽗亲,就算我们将来没有孩子,等我去世之后,公司也有办法继续营运下去。滕昊极已把每件事都规划好,以免中途出了意外而了阵脚。

  斑世芬听到这里不噤咬牙切齿。你简直是个冷⾎动物!我现在终于明⽩你之前为什么会有两次失败的婚姻了,她们一定也是受不了你的冷漠和漫不关心,才会坚持要跟你离婚!

  或许吧!他不想跟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争论。

  她抓狂的大喊。我受够了!

  滕昊极皱了下眉峰,低沉的制止。这里是公司,你想发疯回家再疯。

  你…你够狠!⾼世芬彻底的死心了。我要跟你离婚。

  什么?

  她大声的再说一遍。我、要、跟、你、离、婚。

  你确定?他淡淡的问,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见到丈夫居然可以用平心静气的口气问她,⾼世芬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不过她可不是市井泼妇,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最好的仪态。

  没错,我明天就搬回娘家去住。这段婚姻是正式的决裂了。

  滕昊极沉昑两秒。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离婚的事我会给律师去办,至于赡养费…

  不必了,我⾼世芬不在乎你那些钱,你自己留着看心理医生吧。就算下了堂,她也要走得漂漂亮亮,这攸关女人的尊严。

  砰!的一声,办公室大门被人用力合上,丁天宇随后进来。

  总裁?

  他皱了皱眉心,有些困扰。看来我得再结一次婚。对于忙碌的他而言,结婚的确会浪费不少时间,但是少了个女主人,要出⼊一些际场合却又⿇烦的,只得尽速再找一个对象了。

  …。。

  六月⾼照,闷热的天气彷佛要将人给蒸发了,大家巴不得永远待在冷气房內,不到外面抛头露面,就怕⽪肤曝晒过度会长出黑斑。

  但是对纪晓夏来说,夏天是她最爱的季节,因为她是在夏天出生,更因为她拥有一⾝怎么晒也⽩得回来的肌肤。

  就见她站在骑楼底下,笑容可掬的朝来往的行人发试用包,虽然这种临时工作赚得不多,不过她却乐此不疲,比起坐办公桌的枯燥乏味,还不如在外头趴趴走来得有趣。

  ‮姐小‬,这是爱洁新推出的'无痕'卫生棉,正适合夏天穿浅⾊⾐物时使用,请参考一下,谢谢。晓夏将一片片试用包发给经过的女人,就连男人也不放过。先生,你拿回去让女朋友试用看看,这会让她觉得你很体贴喔…

  男人不好意思拒绝,有些尴尬的接过那片棘手的东西,匆匆离去。

  晓夏笑盈盈的将目标放在下一个穿着⽩⾊套装的妇人⾝上。‮姐小‬,你穿⽩⾊真好看,⽪肤感觉更⽩了。

  真的吗?被人恭维了,妇人喜不自胜。

  她用力的点头。当然,我是信妈祖的,从来不说谎,可是女人只要遇到'那个'来的时候就头痛了,万一布料太透明,会被人家看见。

  熬人心有戚戚焉的哀叹。是啊,是啊,害我那几天都不敢穿⽩⾊的裙子,真是伤脑筋。

  不过你不用烦恼,我们公司推出这种新产品,強调前宽后窄的棉片设计,厚度只有薄薄的0?01而已,长度也相对缩短,保证臋部的无痕效果,最适合在夏天里使用了,不信你拿回试用看看就知道了。她说得口沫横飞,唬得对方一愣一愣的。

  有这么好的东西?妇人満脸新奇。好,我会试用看看,如果好用一定去买。

  晓夏连连道谢。谢谢、谢谢,那我多拿几片给你好了,顺便帮我介绍给其他朋友。

  没问题。末了,妇人拿了东西⾼⾼兴兴的走了。

  晓夏继续卖力的推销试用包。这是爱洁最新的产品,试用…谢谢…

  等到走廊上暂时没有行人经过,晓夏才有时间口气休息,不过看见还有一大箱没送完,又开始伤脑筋了。

  呼!天气还真热,待会儿先去吃碗锉冰,再找个人多的地方去发。

  做好决定,她顺手从肩上的黑⾊大防⽔背包中掏出⽔壶,狠狠的灌了好几口,眼角余光不期然的瞟向冒着热气的柏油路…

  一辆⽩⾊加长型轿车歪歪斜斜的朝她驶来,惊险的停在骑楼前,车盖跟着迅速打开,从驾驶座內钻出穿着西装打领带的中年司机,着急的检视车子的情况,东摸摸、西弄弄,还是找不出原因,搞得満头大汗的。

  车子故障了?晓夏凑上前去,顺口问道。

  中年司机头也没抬,掏出手帕猛擦额头。呃…也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真是糟糕…我们总裁还赶着回公司开会…车子都有定时保养…怎么会这样…‮业失‬两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万一被炒鱿鱼,他们一大家子就要流落街头当游民了。

  别急,慢慢来,总有办法解决的。可惜她没学过修车,不然就帮得上忙了。

  这时,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探出一个不茍言笑的脸庞。

  老刘?滕昊极关掉手上的PDA,才注意到车子停在路边不动了。

  中年司机惊跳一下,冲到车门旁迭声道歉。对不起,总裁,车子有点问题,我、我找不出原因,可能要请修车场的人过来…

  完了!这下死定了!中年司机冷汗涔涔。

  滕昊极抬⾼手腕,觑了下镶钻腕表。既然这样,我先搭计程车回公司。虽然没有说出任何责备的话,不过公司里的员工都了解他的脾气,凡是没有把分內的事做好,接下来就是等待惩处了。

  先生,我有认识修车厂的人,只要一通电话,十分钟就会赶过来。晓夏晃了过来,热心的推荐悉的朋友,说不定还可以帮他们拉到一笔生意。他们的修车技术可是没话说,包你満意,要不要一句话?

  没有开口询问眼前女孩的⾝分,滕昊极在乎的是能不能及时赶回公司。你确定只要十分钟?

  晓夏睨他一眼,⽩嫰的手心伸向他。我的‮机手‬刚好没电,你的先借我用一下。

  一声不吭的将Dbtlllti最新推出的钻石‮机手‬递给她,见她踱开两步,拨通电话之后,很快代了几句便挂断。

  ,他们十分钟就会到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开始倒数计时。

  既然她说得信心満満,滕昊极自然也就姑且相信。

  才这么想,就听见车门喀!的被人打开,让他难得露出错愕的神情。

  坐进去一点…晓夏也没事先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钻了进去。哇!好凉,偶尔吹一下冷气也不错。

  一具纤瘦的‮躯娇‬硬挤进来,他的眉头不由得一拧。

  ‮姐小‬…

  你这辆车子超贵的吧?我看恐怕要好几百万了,比一栋房子还值钱…天哪!竟然还有冰箱、酒柜、音响、视讯设备,厚!这么奢侈,小心会折寿喔。原来‮湾台‬的贫富差距就差在这里。

  滕昊极眉头越拧越深。‮姐小‬…

  哗!她又一声惊叹,不断的上下蹦跳,脑后的马尾也跟着摆动。这张沙发真是超软的,整个人好像要陷下去似的,要是晚上能在这里‮觉睡‬,我一定会睡得跟猪一样。

  听见她形容自己是猪,他居然有想笑的冲动,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

  咳,你…他试着取回主导权。

  晓夏霍地大叫一声,⽟手指向前方。你看!他们来了,我没有耍你吧。说着,人已经兴⾼彩烈的冲出车外,奔向驶近的小货车,一把扑向刚下车的男人。江爸!

  晓夏!头顶秃了一片的修车厂老板抱着她又蹦又跳,咧开闪着金光的牙齿。江爸没有迟到吧?

  她笑眯眯的竖起大拇指,也不在意对方⾝上的蓝⾊工作服沾満了机油。没有,很准时。

  那是当然了,我们英雄修车厂标榜的就是随传随到、服务一流。他得意洋洋的

  是、是、是,这点大家都嘛知道。晓夏笑得肚子好痛。快来帮我看看这辆车哪里故障了。

  修车厂老板回头吆喝。小夥子,开工了。

  一声令下,两名厂里的年轻黑手拿着吃饭的家伙走了过来,开始帮车子作详细的检查。

  滕昊极在车內目睹了一切,不知不觉中也跟着离开车內。

  虽然这些修车厂的工人外表看起来有些耝鲁低下,不过,从他们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技艺很好。

  你有名片吗?滕昊极问老板。

  老板抓了抓后脑勺,笑得见腆。名片?我们店里不用那种东西,那多⿇烦,晓夏,你说对不对?

  怎么能说⿇烦?有了名片可以帮助你的修车厂扩展业务。滕昊极狐疑的问:难道你不想让生意更好吗?

  晓夏噴笑一声。我江爸的修车厂一向只做客,要不然就是主顾介绍的,所以本用不到名片。

  是啊,我每天的生意都接不完,连晚上都要加班,要是再更好一点,我老婆就要跟我离婚了,哈哈哈…老板笑声如雷。

  几条黑线从滕昊极额际滑落下来。

  原来不只这女孩怪怪的,就连她⾝边的朋友也是,这应该就叫物以类聚吧。

  晓夏,这个⽩马王子不错喔。老板也不管滕昊极就在一旁,大剌剌的告诉晓夏。

  晓夏瞄了滕昊极两眼。真的吗?

  江爸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听我的准没错啦。老板拍拍膛打包票的说,浑然不把对方不以为然的眼神当作一回事。不要再挑了,就把他订下来吧。

  晓夏佯作面有难⾊。你确定?

  这话是什么意思?滕昊极本想当作没听见,不过听她的口气好像很嫌弃他似的,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另一方面,已修好车的年轻黑手和老板嘀嘀咕咕半天,便收拾起吃饭的家伙回到小货车上。

  江爸,车子不能修吗?晓夏见他表情严肃,忍不住问道。

  老板昂起肥敦敦的下巴。开什么玩笑?我江英雄只有买不起的车,可没有修不好的车…这位先生,你平⽇都把车子送到哪家保养厂保养?

  听他这么问,滕昊极就把保养厂的名字告诉他。

  厚!那家黑店你也敢去?他哇啦哇啦大叫。我们这一行的人都知道那家保养厂广告打得嫌冢当,工厂也装潢得金光闪闪,其实就是用来坑你们这些有钱人的钱,他们给你装的都是次级品,拿的却是最贵的价钱,厚!你们这种大老板不懂车,又爱买,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钱。

  滕昊极沉下脸。你说的是真的?

  我用我的人格保证。老板说得信誓旦旦。

  我明⽩了。说着,他掏出西装內袋的名牌⽪夹。费用总共多少?

  你是我们家晓夏介绍的,我是不会给你收钱的,只是你以后最好找别家保养,不要再当冤大头了。晓夏,江爸要赶回店里去了,改天到家里吃饭,你江妈很想你。因为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夫俩一直想要有个女儿,所以就把她当亲生的一般疼爱。

  晓夏甜笑的向他挥手道别。跟江妈说我会去的…开车小心喔。

  总裁,车子已经没问题了。中年司机战战兢兢的报告。

  他轻嗯一声,从⽪夹內菗出五张千元大钞。‮姐小‬,这些钱你收下,算是答谢你的。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了。晓夏眼珠子狡猾的溜了溜。不过…嘿嘿,你若真要答谢我的话,我倒有个忙想请你帮…

  …。。

  音设备极佳的办公室大门未经通报便被人推开。

  ‮姐小‬,我们总裁很忙,你再这样硬闯,我只好叫警卫来了。眼看就要被敌人⼊侵,丁天宇善尽职守的挡在门外。

  晓夏往上翻了个⽩眼。我只是想跟他道个谢,马上就走了,不会打搅太久的,你不要把我当作恐怖分子行不行?

  他努力的表明立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是、是、是,我知道。

  认出来人的声音,坐在办公室內的滕昊极中断正在进行的视讯会议,朝门口皱了下眉心。让她进来。

  是。丁天宇只好让路。

  一跨进门內,晓夏笑嘻嘻的扬手招呼。嗨!

  滕昊极瞅她一眼,口气淡然。还有事吗?该帮的也帮了,人情既然还了,也就再无⼲系。

  没事,只是来跟你说声谢谢,要不是有你帮忙,我那些试用包可能今天一整天都发不完…她话锋一转。你这间办公室比我住的地方还大…这栋办公大楼也有三十几层,都是你的吗?

  对于这种不着边际的问话,他向来懒得‮心花‬思回应。嗯。

  她点了点下巴,脑后的马尾也跟着晃几下,就在滕昊极想开口下逐客令时,晓夏⼲脆一庇股坐上那张从义大利空运来台的办公桌上。

  我偷偷的数了一下,这栋大楼里少说也有一、两千名员工,都是你一个人在管理吗?可见他是大企业老板。

  不赞同的黑眸瞪着她不拘小节的坐姿。是又如何?

  唉!你真歹命。她发出同情的叹息。

  滕昊极一怔。

  歹命?

  竟然有人说他歹命?

  他感到极端的不可思议,一个年方三十二岁,坐拥亚洲地区最大葯厂和最先进的生化科技公司的男人,⾝价⾼达数十亿台币,只会让人嫉妒羡慕,岂会令人觉得歹命?这个女孩不但个怪怪的,就连思想也有问题。

  你不同意?晓夏看出他不茍同的表情。

  扯动一下男角,不置可否。

  晓夏跳下桌沿,将两手撑在桌面上。好,那我问你,如果有人告诉你,你只剩下一天的寿命,那你会怎么办?

  黑眉一挑。一天?

  没错,就一天而已。她点头如捣蒜。

  滕昊极露出沉思的表情,正⾊的回答。若只有二十四小时,我必须再次确定我死之后,公司能够正常的营运下去,还得尽速批完重要的文件,并且和律师讨论个人财产的分配…

  当晓夏将上⾝倾向前,小手搁在他肩上,滕昊极霍地住口。

  你不只歹命,还非常可怜。她以相当同情的口吻说。

  可怜!

  他很可怜?

  滕昊极有些恼火了。‮姐小‬…

  我叫纪晓夏,纪伯伦的纪,破晓的晓,夏天的夏。因为我是夏天出生的,所以我死去的老爸老妈就帮我取了这个名字,你可以叫我晓夏就好了。她坦率的自我介绍。

  好,纪‮姐小‬。他用相当忍耐的口气说。

  惨了!晓夏忽地惊跳起来,很自然的抓起他戴着钻表的手腕。现在几点了?啊…快五点了,我打工要迟到了,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改天再跟你好好聊。砰!的一声,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怔在原位的滕昊极瞪着被她触碰过的手,还残余着被电到的酥⿇感,久久才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破天荒的跟个不相⼲的人瞎扯了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将注意力再度拉回公事上头,不过…

  她还真是个怪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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