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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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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公车?”听见她的话,梁列的眉头在一瞬间连打了数十余个结。

  “当然坐公车啦,公车既便宜又方便。”谈群美认真的点头。

  “但坐计程车不是更方便?”

  “可是贵呀。”

  他张口言了半天,最后还是闭上嘴巴。

  在她跟前的梁列是一个找不到工作的穷光蛋,虽然拥有一栋老旧公寓,但是口袋里依然没有半⽑钱。所以遇上要花钱的情况,他除了三缄其口之外,还能怎么办?

  可是,藌月旅行或许可以因为他们没钱而取消,反正去与不去对他们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然而搭公车?

  她着一个肚子,叫他怎么放得下心让她坐可能一路颠簸到站的公车,更别提如果搭车的人又多的话,大家挤来挤去…

  “我们还是坐计程车吧。″愈想愈觉得可怕,梁列伸手拉住正朝公车站牌走去的她。

  谈群美停下脚步,怀疑的肴了他一眼,又若有所思的沉默一会儿,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你是不是不曾坐过公车,所以有点害怕?

  他瞪若她,像是听不注她说的是哪一国语言一样。

  他会怕坐公车?又不是五岁…不,事实上就连五岁的小孩也不会怕坐公车,又不是会吃人的怪物,更别提他这个将近三十岁曲男人了。

  “不用怕,我第一次坐公车时也跟你有同样的感觉,不过只要坐过一次你就会知道,其实和一堆不认识的人挤在同一辆公车上,并不是那么的可怕。”

  “我不是怕坐公车,而是担心你着一个肚子要怎么去跟别人挤公车。”他‮头摇‬,一本正经的盯着她。

  “放心,现在的人都満有公德心的,看到孕妇会让座。”谈鲜美一楞后,微笑道。心里则默念着,要习惯、要习惯,她一定要习惯他三不五时与爱惜无关的关心才行。

  “是吗?”染列一脸怀疑。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她信心十⾜的笑若点头。

  结果,上了车之后,他们俩却是一路站到目的地,本就没人让座给她这个孕妇,最惨的是这班公车还挤得要命。

  梁列很生气,非常的生气,谈群美光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她怎么知道居然没人让座给她?

  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自从她的肚子开始明显大起来之后,她十次坐公车,九次会有好心人士让座给她,今天怎么会这么倒楣,碰上那十分之一的没爱心呢?

  一个念头闪过,她低下头盯着自己⾝上的洛外套,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強迫她穿上的薄外套,盖住了五个月⾝孕的肚子,由于她⾝材瘦削,肚子一盏,恐怕没人看得出来她是孕妇,难怪没有人让座给她了。

  唉,真是失策,早知道她就把落外套脫下来用拿的,这下于可好,他一定会以为她在骗他。

  抬头君向他,见他依然一脸愤怒,闷声走着,她忍不住开口向他解释。

  “呃,我并没有骗你,平常我坐公车去上班时,几乎都有人让座给我,至于今天…”

  “是个例外?”梁列冷冷的接声。

  谈群美用力的点头。

  “那么公车⾊狼也是个例外喽?”

  “啊?”她眨了眨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公车⾊狼?刚刚搭的公车上有⾊狼吗?可是她并没听到任何乘客的尖叫声呀?

  “看来你本什么都不知道。”他冷然的看着她。

  “知道什么?”如何判定⾊狼吗?

  “以后不准你再搭公车。”他严厉的命令。

  “为什么?”谈群美膛大了眼,就因为刚刚没人让座给她吗?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梁列再也忍不住的提离嗓音,瞪着她低吼。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明⽩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突然变得此生气。

  “为什么我不能问?”

  握紧拳头,他霍然抬腿猛踹了路边的行道树一下。这一踹,一堆树叶飘然落下,散落一地。

  她吓得退了一大步,瞳目结⾆的看着他。

  “我真想一拳打醒你!”梁列咬牙切齿的吼道。

  他真的会她气死,天底下怎么会有像她这么笨的女人,连自己受到騒扰还不知道。

  这个笨蛋,若不是因为他发现赶忙跟她换位置,她可能就这样一路让那个⾊狼顶着。

  妈的,他刚刚实在不应该以一记肘攻吓跑那混蛋,他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接得他庇滚尿流,再一脚将他踢出车外,然后被大卡车撞得⾎⾁模糊才对。

  可恶,一想到那⾊狼竟敢‮亵猥‬的拿自己的‮体下‬去撞她,他就一肚子的火!

  “你到底在气什么?”谈群美蹙眉间“虽然我一路站到这里,但我并没感到任何的不舒服呀。要我以后不搭公车,那该怎么去工作?走路去吗?”

  “从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女人。”他生气的大叫。

  她不可置信的有着他,他竟然骂她笨!

  “我哪里笨了?”她口气很冲的问。

  “你刚刚在公车上为什么不停的动来动去?”

  “当然是因为别人挤到我呀。”

  “⽩痴!”

  “喂,梁列…”

  “难道你都不会怀疑,不管你换到什么位且,别人还是一样会挤到你吗∵“当然是因为公车上的人太多呀。”

  “你这个笨蛋!人家在对你騒扰,你还呆呆的为人家找理由。你有没有想过挤到你的到底是什么?普通男人⾝上有什么是尖尖硬硬的,你说呀!”他再也忍不住朝她吼道。

  谈群美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她瞪着他,晴晴自语的‮头摇‬。“我…我以为是雨伞…”

  她从来没想过坐公车会遇上騒扰。方才她的确有感觉到硬物,但她想或许是公上人很多很挤,她以为站在⾝后的人刚好带了支雨伞,在不断的推挤之下,才让伞戳着她,没想到…

  天啊,截她的不是雨伞,那么是…

  梁列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竟然以为那是雨伞!”

  “不然…那…是什么?”她鸵鸟心态的不敢去想。

  “‮二老‬。”

  “呕…”

  一听见他的回答,谈群美顿时恶心的呕吐起来,她单手扶着行道树,一手庒在前,不断地呕吐,直到将胃里未尽消化完的早餐全数吐出后,才稍微觉得好过些。

  “你…”梁列她的样子给吓到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虽说他知道女人‮孕怀‬的时候会孕吐,但是跟她相处这一个月来,他从未见她害喜过,所以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他简直被吓坏了。

  “怎么会突然吐起来?他紧张的扶着她,抬起头左右张望着“啊,那边刚好有间妇产科,我带你过去看看。”

  “我没事。”谈群美摇‮头摇‬。

  “有事没事让医生来说,走。”不容她拒绝,他伸手圈住她⾝,坚持的带着她往医院的方向走。没让医生看看他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只是想撞我的东西竟是…我才忍不住恶心的吐了出来。”她转头向他解释,希望他能打消带她到医院去的决定。

  “待会儿看了医生就知道了。”他丝毫没将她的话听进耳。

  他一脸坚决的表情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再试者说服他改变心意。

  “梁列,你这样大惊小敝会被医生护士笑的。”

  “我不介意。”他答道。

  “可是我介意呀!”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被笑就被笑,反正既不痛也不庠。”他说得好像不关自己的事。

  谈群美有股想揣他一脚的冲动,他怎么这么难沟通啊。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进那医院的。”她停下脚步,也倔起来了。

  为了不伤害到她或孩子,梁列只好跟着她停下脚步,不过他的决定依然没有改变。

  “你要我用抱的吗?”他一本正经的盯着她问。

  “别开玩笑了,我这么重,你本就抱…”她倏然住口,想到早上他轻而易举将她由椅子上抱下来的事。

  轻叹一口气,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梁列,在你还没找到工作之前,我们必须能省则省,再过几个月孩于就要出生了,到时候会需要一笔花费。”

  “你坚持不去看医生,是因为那要花钱?”慢慢地睁大眼,梁列难以相信的问。

  “那是理由之一,最主要还是因为我真的没事。”

  “你连那一些小钱都舍不得花,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去买一部车,你岂不是要昏倒?”

  “你…要买车!”她睁大眼。

  “不然你怎么去工作?真用走的吗?”他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她搭公车。

  “可是我们哪来的钱?”

  梁列皱起眉头。

  “钱的事我自会想办法,你用不若管。”或许他真该去找一份工作来做,好让她看见家里的另一笔收人,而不必成天为钱在那边斤斤计较。

  谈群美言又止的看着他,她能不管吗?几个月后,他们将会有一个孩子要养,而这个家目前只有她那一点微薄收人在支撑。

  她庒忘了她曾汇三百多万到他户头的事,挣扎了半晌后,她决定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梁列,不是我不赞成你买车,而是你是不是该等找到工作、有了收人之后,再买比较好?”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不觉得我有了车之后,找工作会比较便吗?”梁列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说。

  谈群美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说的也对,有车找起工作来的确比较方便。好吧,待会儿我们到‮行银‬走一趟,听说盘近有零利率借款的专案,以我的名义应该可以借到一笔钱买车。”

  梁列瞬间傻眼,为什么她连花点小钱看医生都舍不得,毫不犹豫的决定去‮行银‬借钱给他买车,就像当初将三百多万无条件的借给他一样?

  她这样做到是为了什么?讨好他吗?还是看准了他是支绩优股,决定对他长期投资?

  不,她是他所见过最笨的女人了,连被騒扰都不知道,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懂得算计呢?

  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对他如此好?

  难道真如他所猜的,她爱上他了,所以在昨天意外发生抢匪事件后,面无⾎⾊的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真的决定要和她结婚吗?并在他点头后,逛不犹豫的好,我们结婚吧。她说,她害怕周妈所说的“一切都已太迟了”会发生在自己⾝上。

  她爱他,原来她真的爱他。

  “好啦,我们走吧。”谈群美转⾝道。

  惊喜让梁列一时不察的跟着她转⾝,走了几步之后才⾰然停下来。

  “等一下,要走也要等你让医生看完之后才能走。”差一点就让她蒙过去。

  没料到计谋这么快就给揭穿,她微缩了下肩头,无奈的转⾝面对他。

  “我跟你说真的啦,我没事,真的没事。”

  “一句话,你要我抱着你走,或者由你自个儿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霸道!”她忽然说。

  梁列右眉微挑了一下。

  “不讲理?”

  这回,他左右眉⽑同时一动。

  “莫名其妙!〃“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他倏然点头,接着便走向她。

  “什…啊!你⼲什么,我会跌倒啦,梁列!”

  惊呼中,谈群美在目睽睽之下梁列一路抱进医院。

  途中,不时有路人好奇地指指点点,她差不可遏的将脸埋进他怀中,来到医院,见他们这副模样,医生和护士紧张不已,还以为她是小产,急忙撇下其他孕妇跑过来,当得到的是梁列她刚刚吐得満厉害的回答,他们脸上所露出的愕然,差点没让谈群美差得当场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了。

  可恶的梁列,都是他害的,真是丢脸死了啦!

  ***默默的跟在她⾝后“逛街”梁列愈走愈觉得怀疑,她是不是在报复他強迫地进医院,所以才故意整他,因为逛了一下午,她竟然一样东西也没买!

  女人逛街不等于花钱吗?她不可能是个例外吧?唉,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实在是搞不世。

  一般女人…他过去所认识的女人,她们肯定趁机花钱消“气”不管是花他的钱,或者花自己的钱,总之,她们一定会狂买狂花钱,非大包小包战利品提満手否则誓不罢休。

  但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买?

  一样东西可以摸上十几二十次,就表示她一定很喜那个东西,但到最后她总是空手走出那间商店,她到在想什么?

  难道是在比价?但是逛了一个下午,她不可能还能一无所获吧?

  梁列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始终都找不到答案。

  见她再次拿起之前至少已经碰触过三次的一对的诡娃娃,他再也忍不住的走上前去。

  “喜就买下来。”他对她说。

  “不,我只是觉得它们很可爱而已。”谈群美愕然的抬头君了他一眼,然后‮头摇‬道,洛娃娃放回架上“我们走吧。”

  “等一下。”他将她拦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不解的君若他。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这对娃娃,为什么不买?”他午起娃娃,在底部番到了价钱“它们只是一千五而已,并不贵。”

  “我从来都没有想买的念头。”

  梁列瞬间皱起眉头“你不喜吗?”

  “我喜。”谈群美肯定的点头“看着他们会让我忍不住想像孩子生出来的样于,圆园滚滚的,你不觉得他们扰像纯真的小Baby吗?光是这样君看着就好像能听到他们发出‘土鼓、土鼓’的声音,好可爱。"她微笑的轻抚着娃娃,脸上不知不觉的散发⺟的光辉,美得让梁列看傻了眼。

  “但是你却不想买它们?”

  谈群美抿了抿,事实上她很想拥有它们,但是她必须为他们的生活作打算,在他找到工作之前,一切的开销得要能省则省才行。

  “我们走吧。”她收回手,以轻快的语气转⾝道。

  梁列若有所思的肴了她一眼,接着转⾝拿奢那对娃娃往柜台走去。

  没发觉他跟上来,她回头一君,顿时一呆,急忙转⾝追上前拉住他。

  “梁列,你要⼲什么?”

  “结帐。”

  “结…”她张口结⾆的看着他,旋即又将⽇光转向他手上的娃娃,陡然用力的‮头摇‬“不,我只是说他们很可爱,并没有说要买。”

  “喜为什么不买?”他不懂。

  “喜为什么就非得要买?”她抬起头反问。尽量不让自己的⽇光接触到那对陶瓷娃娃,否则她担心自己真会舍不得,将它们给买下来。

  一千五百元对以前的她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以现在的状况,却够他们过一个星期,她不能随便浪费任何一块钱。

  “每个人都会想拥有自己喜的东西。”梁列盯着她。

  谈群美一怔,眼中不如不觉的流露出一丝落寞。

  的确,每个人都会想拥有自己喜的东西,但是想拥有和能不能拥有是两回事,而她向来都被划分在后者。

  从小到大,她想要拥有亲情,但她得不到;想要拥有朋友,却被剥夺了友的权利;就连想要拥有一份爱估,老‮安天‬排了一个永远不可能会爱上她的男人成为她丈夫、她孩子的爸爸。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喜的东西。”她‮头摇‬苦笑。

  君右她眼中的落寞与边的苦笑,染列突然感觉心里有种被拉扯的疼痛。他知道她的成长过程,在寻找她的那三个月里,他不仅从谈家佣人口中听了许多,后来征信社所给的更多资料,让他心惊的得知,她从小案⺟当成炫耀的工具,不像一般有钱人家的小孩被摔在手心呵护。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喜的东西…

  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说这句话?她可有想过,他们现在在讨论的只不过是一对一千五百元的陶瓷娃娃,而且讨论的对象是他,并不是她那对无情的⽗⺟?

  他是绝对不会对她小气的,只要是她喜、她想要的,他一定都会想办法弄给她。这是他欠她的,也是她⾝为他老婆所应享有的。

  “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喜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那就是你绝对可以拥有这对陶瓷娃娃。”梁列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完后即不理她的‮议抗‬与反对,坚持为她买下了那对娃娃。

  谈群美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那一千五百元花得她満心疼的,但是另一种更強烈的感觉掩盖住她的心疼,有种甜味在心里泛开,让她的嘴角忍不住微扬起来。

  等店员将娃娃放人盒中装袋,她一手抢先拿过,不让他帮忙提,心満意⾜的护在怀中,继续末逛完的街。

  不过接下来,无论看到多喜的东西,她都不敢再随便露出任何依依不舍的神情,怕他再为她买下,那往后他们恐怕就只能喝西北风度⽇了。

  粱列一直沉默不语的陪在她⾝边,心里的怀疑愈来愈深,怎么她逛街真的只是在逛,难道除了那对娃娃之外,别的东西她都看不上眼吗?

  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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