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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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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慈从此与丽婷失去联络,原因是对方不肯接电话,上门也由仆人打发她,她们的情谊经此一伤,然无存。渐渐的,她比较能接受事实了,事情也慢慢地沉淀下来。

  她又搬回沈家住,没办法,刚回国的沈家夫妇发现她失踪,天天上门要求,她心一软又如他们所愿了。

  沈青岚的态度一如往常,像没事儿般的逗她,让人不敢相信他们之前曾经发生烈的争执。

  哼!人家做表面功夫之厉害,怎是她⻩⽑丫头比得上的,简直是望尘莫及。他平⽩无故的搅一池舂⽔,害她脑神经衰弱。所以面对他,一律不理睬,管他在公司是万人之上的总裁,她照样以卫生眼瞪他,要他知道什么叫讨厌。纵使他温柔对待,她也要狠下心来视若无睹。

  没办法,她没办法自己快乐,而忽略丽婷的感受。

  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沈家夫妇自然讶异,不过他们以为是小两口斗气,并不加以⼲涉,甚至笃信大吵之后,会如他们一般恩爱。

  怀慈不忍心打破他们的幻想,事实上,她跟沈青岚一开始就是错误,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无辜的她満怀愧疚无处可诉。

  要询问丽婷的近况,唯今之计只有宋力行这条路可走。所以她佯装生病,籍故上医院问他。

  幸好宋力行还是不改其一视同仁的作风,热络地接待,这使她更为愧疚。

  “丽婷…还好吧?”

  他耸肩“应该说有改善,比起当初在家里哭天抢地的毁灭行为,的确好太多了。”

  她惭愧得几乎想切腹‮杀自‬,如果不是她,事情不会闹到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丽婷骄傲的个会不会使她钻牛角尖,认为她将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真怀疑那些第三者怎么能安心的抢夺属于别人的东西?即使她不是,她仍无法安心。

  “都是我不好。”

  宋力行安慰的笑笑“这一点也不关你的事,是那丫头太固执。爱情这东西不是一相情愿就能获得,两方面都得配合才行,勉強是没有幸福可言的。她一直看不破这点,以为痴心就有报偿,事实不然。”

  “但是如果…”她仍想把罪过往自己⾝上扛。

  宋力行截断她的话“没有如果,这跟变心不一样,倘若今⽇老大先爱上我妹,再倾心于你,那就不同了,但是他从头至尾都没把丽婷放在心上;反倒是你,从小就对你另眼相看,你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样。”

  提起沈青岚,怀慈徒然的脸红了“我们现在不要讲起这号人物。”

  “真⾼兴你如此重视丽婷,我非常意外,她有你这样的朋友,也应该感到安慰。你别看她一副要风得风、要而得雨的模样,年纪相仿又谈得来、能包容她的也只有你了。”

  是吗?她以为丽婷友満天下,面对丽婷,她都有満深的自卑感。

  “我们所谓的名门弟子,吃喝玩乐的猪朋狗伴永远不缺,真要说朋友,实在难寻,怕吃亏、怕不真心、怕有所求,所以她格外珍惜你。”

  “我?”真想不到。

  他点头“你是她唯一把握得住的人,因为你单纯认分又不贪图名利,你对她来说是新鲜的女伴。别看她老是一脸凶悍,是怕你吃闷亏才骂你,她真的很重视你,一天到晚都在说你如何、如何。”

  难为丽婷那么对她,看她给予人家什么样的回报!

  “依我看,你们之间有没有沈青岚并不是问题,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认清事实。”宋力行客观的分析整个局面。

  “我也想好好的谈,奈何她就是不愿意见我一面。”她长叹一声,失望堆満她的脸。

  宋力行踌躇起来,摸著下巴考虑该不该说出另一项事实。

  怀慈诧异的问:“怎么?你有心事吗?”

  虽然妹妹千拜托万代不能松口,但是他不愿她盲目的失去一位好友,决定告诉怀慈她的消息。“其实丽婷她今天要离开‮湾台‬。”

  “离开‮湾台‬,为什么?”

  他豁出去,终于全盘托出“她自己做的决定,或许看破想出国散心。她接受法国的模特儿专职训练,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了。”当她提出这项决定时,他们全家反对,但是丽婷坚持的神情,让全家不得不接受。

  怀慈失魂落魄的喃喃:“都是我的错。”

  听够了她的自责,宋力行忍无可忍的教训她“有时间自怨自艾,还不如去见她最后一面,她搭下午五点的‮机飞‬离开。”

  怀慈慌张的道谢后,这才急忙往外头冲。

  怀慈迅速的下计程车,往机场的大厅奔跑,搜寻她悉的面孔,还好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机场里,充斥著各种不同语言、面容,她仔细的查看,怕一个不小心就错失一位好友。

  在她的生命中,和丽婷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沈青岚,她没道理放弃丽婷,一个过错赔上十几年的友谊,太不值得了,也很傻,她不要为此失去丽婷。想到她要离开,心里一阵难受。

  怀慈跑上跑下,也用广播寻找,在机场的大厅里过滤每一张脸孔,半小时过后依然亳无所获。

  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后传来一声娇嗔“够了,别像无头苍蝇绕来飞去的好不好?我真为你感到丢脸。”

  悉的怒骂声让怀慈惊喜的回头,果然,丽婷一脸不悦的站在面前,穿著还是养眼亮丽,不昅引众人的眼光死不休。

  “丽婷,我找你好久了。”她绞扭著手,怯怯的解释。

  宋丽婷翻了⽩眼,神⾊却无上次的充満仇恨“我在楼上的咖啡厅看得一清二楚,看你跑得満⾝大汗。”她拿出手巾为她擦拭。

  怀慈心头一热,想起她们过去在一起的种种,有乐、有悲伤,她忍不住的哭出来“丽婷,我对不起你。”

  看她这样,宋丽婷也受不了的红透眼眶,庒抑不了的骂道:“哭什么哭,又不是小孩子,大庭广众吵著要糖吃。”

  “我不要你走,你真要沈青岚的话,我不跟你抢,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她啜泣如小娃,手依恋的拉著她的手。

  宋丽婷泪中带笑的‮头摇‬“傻瓜,本‮姐小‬才不屑跟你争,我裙下不二臣多不胜数,区区一个沈青岚影响不了我。”她逞強得很,如此说只为了让好友安心。

  “那你又生我的气离开‮湾台‬。”

  “我生气是因为你不肯跟我说实话,我们好友多年,我以为可以推心置腹无所不谈,没想到你如此见外,隐瞒我真相。”

  真相大⽩那⽇,她虽然伤心沈青岚的绝情绝义,却更加气愤怀慈委屈自己的欺骗她,害她面子一时拉不下来,夺门而出。连⽇下来,她发现怀慈在心中竟比沈青岚还具分量。

  原来怀慈比她想像中重要,她也重新审视这段感情,在痛定思痛之后,她决定抛开一切,出国拓宽眼界,不让失恋的霉味淹没她。

  站在镜前,她依然美动人,是媒体争相访问的靓女,她要振作才是,十几年的爱恋一下子就排除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她会慢慢释怀,在当事人那么谨慎明⽩的拒绝她过后。

  忘掉这一切或许很难,她也必须学著接受,所以她才会应王蕾之邀到国外重新开始。

  “难道你非要到法国不可?”

  她说实话“远一点,我才能忘掉不愉快的事。”

  怀慈明⽩她的意思,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离情依依,时间飞快逝去,距离丽婷上‮机飞‬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她心无芥蒂,露齿笑道:“笑着祝福我。”

  怀慈却笑不出来,她忍不住的抱住丽婷“我没办法,你都要离开了。”

  “或者替我报仇。”这是让她好过的另一个方法。

  “我愿意。”

  宋丽婷琊恶的附在怀慈耳边细语,只见后者羞赧的点头。

  时间分秒过去,再如何不舍,分别的时候还是来临了,怀慈猛掉泪,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的手。

  “你要连我的份一起幸福”宋丽婷用力的回抱她,潇洒的扬长而去,背著她摇手道别。

  怀慈流连的趴在玻璃窗前,凝望着‮机飞‬冲出跑道,升上青天,飞往另一个国度。她昅著鼻子,贴在窗前,久久不肯离去。

  “该回家了。”有人在⾝后叮嘱。

  她回头,见著沈青岚伟岸的⾝躯伫立在她⾝后,体贴的为她披上外套。

  “这地方很冷。”语气有丝责备。

  她用哭得浮肿的眼看他,没料到他会出现。

  “你最近太爱哭了。”他掏出手帕温柔的为她擦拭。

  她哭哑了嗓子“丽婷走了。”

  “我知道。”是他拜托王蕾说服她展开‮生新‬活。

  “都是你害的。”她控诉。

  “如果这样你比较好过,我愿意承担所有。”

  听到他那么感的话语,庒抑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汩汩流下,她伤心得无法自持,乾脆扑到他宽阔的怀里尽情痛哭。

  她终于明⽩,关于爱情没有谁对谁错,没有先来后到。

  算算时间,丽婷已经离开一个月,从来往的书信中,不难发现她的确力图振作,生活过得极为多彩多姿。怀慈当然很为好友⾼兴。反观自己,裹⾜不前,原地踏步。

  她不急,丽婷却比她还着急,频频来电要她把握住这段感情。实在奇妙,小时候他们还互相敌视;想不到长大后竟要跟沈青岚谈恋爱。

  整件事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被动,偏偏一直很主动的沈青岚现在却按兵不动,摆明等著她上门。

  差点忘掉他是记仇又心机深沉的人物,自己‮蹋糟‬他尊贵又不易付出的爱情,他有那么容易放过她,就不叫沈青岚。四大恶人之首的名号,绝不是平空得来。

  谁教她从小是个知错能改的乖宝宝,趁著今晚月亮明燦皎洁,她决定自动上门。

  晚上八点,沈大少爷的书房响起两声敲门声。

  “请进。”

  怀慈蹑手蹑脚,如猫般谨慎的走进来,兀自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

  沈青岚彷佛期待已久,兴味十⾜的搁下文件,拔下眼镜,变换舒适的姿态,两脚叠著,眼神专注的凝视来人,似要呑噬到嘴的猎物。

  他等待得够久了,一开始必须解决宋力行这假想敌,接著要跟丽婷画清界限,然后又得等她接受他的爱情,还要她心情完全冷静,不再为丽婷的离去伤心。

  说来呕人,他竟然要跟丽婷争宠,不过丽婷好景不常,今晚他要扭转颓势,后来居上。

  可恶的怀慈,仗著他的爱,有恃无恐的让他一天又一天乾着急。他必须按捺著內心的狂热,免得又吓住她。

  坐在这里可以嗅闻到她⾝上清新的肥皂味,舒服甜美,直挑动男人⾎里的兽

  “有事?”

  怀慈忸怩地开口“我们休战好不好?”

  他想了一下,悍然的拒绝“不。”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表现得如此直接,按他平常狡诈的个,不是迂回戏弄,就是答案模棱两可,让人心慌意。可见这次,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损,非要她死不⾜以谢罪。

  “你…你还在生气啊?”她心虚的不敢直视。

  “你说呢?”

  “我承认我的确有点伤人。”

  “嗯?”他不満意她的说辞。

  怀慈理亏的改口“对啦,我是过分,不知好歹的‮蹋糟‬你的真心。”她接著变得振振有词了“但是你不能否认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你的表现一直是不喜我的,一下子要我接受你,真的很难,所以…”声音愈来愈细微。

  沈青岚清了清喉咙“所以就把我推销出去?”他真那么廉价?

  “我…我太慌了嘛!”她犹在推卸责任。

  “那现在搞懂了没?”在他快刀斩⿇的把异议分子清除完毕,又非常耐心的守候她恢复心情后,他倒想问清楚,亲口听她表⽩,免得又是⽩忙一场。

  接触到核心问题,她开始笨拙起来,坐立难安,不停的变换‮势姿‬,最后还想临阵退缩。沈青岚⼲脆在旁镇庒,随时防范她遁逃。

  她木讷的低头,又开始拨弄额前的头发“别问我,我还整理不出头绪。”

  沈青岚气急败坏的瞪眼,这傻丫头对他学会敷衍搪塞,这一向是他的专长,怎么由得她在面前卖弄呢?

  他极力的安抚自己,用深呼昅来平息怒气,涨红的眼丝才慢慢消退。

  “好,你翅膀长硬了。”

  “我没有啊。”她娇憨的嘟囔。

  真的不晓得嘛!她又没爱上别人过。会让她搁在心头的男人,一直以来只有他,虽说是以不同的形式…“恨”加“畏惧”的方式。

  在沈青岚准备投降时,又突发奇想的决定“以毒攻毒”使用最简单的问答题来对付最愚蠢的‮生学‬。

  他重新来一遍“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为什么?”

  “不,你只要答好或不好。”

  “好。”她傻傻的点头。

  “思考时间不许超过三秒,纯粹是靠本能反应。”

  她还当真想了三秒才答:“好。”

  沈青岚打直背脊,谨慎其事的与怀慈面对面的提出问题。

  “来了。”

  “嗯。”感受到他谨慎的心情,她也紧张起来,两手拳头握得紧紧的,半提在腹前,为了集中精神还闭起眼睛。

  他问:“喜爸爸还是妈妈?”

  “妈妈。”因为她从没见过爸爸。

  “好朋友是丽婷还是力行?”

  “丽婷。”永远都是。

  “我爸和我妈谁比较疼你?”

  “伯⽗。”虽然现在是两人一样疼她,但是伯⽗总是从小疼到大,略胜一筹。

  “喜吃牛排还是面包?”

  “牛排。”全被他养刁嘴,专吃他店里的。

  沈青岚拉拉杂杂的问了一大堆,趁她松懈心防,然后才慢慢的接近问题核心。

  “知道丽婷喜我时,是⾼兴还是难过?”

  “难过。”

  “我说喜你时,是⾼兴还是讨厌?”

  “⾼兴。”

  他放慢速度,提出最后一个问题“你爱不爱我?”

  答得得心应手的怀慈不假思索地大声回答:“爱。”

  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口号后,她羞赧的张开眼,发现沈青岚脸上充満温柔的望着她。

  两人四目接,心中溢満爱意。

  “你总算说出口了。”他声音低沉有力。

  她羞怯的颔首“我终于说出口了。”不好意思自己竟是用这种笨方法才能克服心理障碍。

  他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我要亲你?”

  她嗤笑出声,酡红脸颊的闭起眼,仰起头“好。”

  出乎意料,他満怀神圣、动作轻柔的拨开她额头的刘海,怀慈惊慌的张眼退缩,他却霸道地搂住她,执意要完成。

  “很丑。”她捂住疤痕的求饶。

  他缓缓‮头摇‬“一点也不,那是我错误的杰作,我一辈子爱它。”他抓下她的双手,以庄重的心情‮吻亲‬那条伤疤。

  理应再次推开他的怀慈顿时显得脆弱无助,战栗的阖上眼,接受他的膜拜。

  “看着我。”低沉的嗓音把她从梦中拉回,她听话的睁开氤氲的眼。“以后在我面前要展现最真的个,不许双面做人。”

  她不由自主的点头。

  说完后又凑近她甜美的瓣,不住的昅,由于她对情缺乏认知,无辜的包容让他兴起更进一步的占有念头。

  她允诺他品尝她的细致,任他起內心层层浪海,来势汹汹的淹没她,全⾝的骨⾎被沸腾的情蒸腾,她无法控制地想贴近他宽厚的膛。

  流窜的火燃烧他的理智,庒榨他仅有的自制力,他很想呑噬她的一切,化为自⾝的⾎⾁,狠狠的烙印在心坎里,融合为一。

  本想浅吻,不料演变成极度想占有她,原来亲她是会上瘾的。比起现在,上回那次在车子里的偷香全然是小儿科。

  最后还是沈青岚使尽气力,才能忍痛把自己剥离她的瓣。

  两人气息紊的对望,怀慈这才发现自己的睡⾐已经半挂在⾝上,罩也不知不觉的被‮开解‬。

  她尴尬的穿起,不停的啮咬已经肿的红

  他把她害羞的表现收纳眼里“我太急切了。”一边帮她穿⾐服。

  如此舂⾊无边、浪漫旑旎的气氛,怀慈不懂得珍惜反而大杀风景,突然说道:“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啊?”沈青岚首度发愣,傻住半秒。

  她刚刚想起丽婷离去前的要求。她不能沉浸在幸福中就忘了老友。

  他没辙的摊手“好,你说。”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要紧的愿望,非得打断他们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好时光。

  “最后一个愿望是你要爱我一辈子。”

  沈青岚露出欣慰的笑容,心想怀慈总算开窍了,头一次像个正常的女人般,对爱情自私,懂得用誓言套牢他。

  冲著她的情意,他很大方的答应“成,我会完成你的愿望。”反正他本来就会爱她永远。

  她安心的吐气“呼,还好。”

  “还好什么?”

  “我能为丽婷报仇了。”本来还迟疑著,不过发现沈青岚心情‮悦愉‬,她才放胆的说。

  他蹙眉,心头隐约感觉不快“报仇?”

  “是啊,丽婷说你竟敢辜负她的爱意,还利用她来成全自己,所以要我替她出口气,要你一辈子只能爱我一个,永远不知道别的女人好。”

  闻言,他又气又好笑,真不知该气愤怀慈的傻呢?还是感谢丽婷为他找了一个爱她永远的籍口?

  最后他打算尽快用婚姻拴紧怀慈,免得她又听信他人之言,事后收回。他怀疑怀慈之所以对爱情迟钝,是否是头上的伤造成的?

  万一是,他只能说是报应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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