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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怒潮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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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淑媛的小别墅与外界相连的只有一条僻静的柏油盘山道。这条盘山道一头连着到京都市城内需要经过的京密路,一头连着通往大山深处的国道。这条柏油盘山道只有三公里长,却是幽深而险峻的。盘山道的一侧是杂木丛生的山,一侧是水库浩淼的水。鸟语花香、风景优美,唯一遗憾的是这路基与水库的水,足有十几米的落差,像下望去,倒着实有一点吓人。

  一天下午,正赶上京都市一个少有的好天气,盘山道旁的山,杂树越发茂密葱绿;盘山道下的水,更是绿里泛蓝,在金黄的夕阳下,水波像珍珠翻滚一般,返起点点的鳞光。

  在盘山道的较宽处停着一辆大红色的波罗轿车,车的前盖掀起来,还冒着白烟。车旁的树下站着一个红衣美女。应该说这是一个标准的美女,她有着修长而婀娜的身段;像所有的美女一样,她有着白白的脸蛋、俏丽的鼻子和明眸与皓齿;而与一般美女不同之处,也是她最人的地方,则是她笑起来时,腮上突现的那一对大大的酒窝。

  一辆小面的车见了,停下来,一个男人的头探出窗外:“姐们儿,要帮忙吗?”

  美女摇摇头、摆摆手没有说话。

  男人的头只得收回来,骂骂咧咧地甩下一句:“装什么丫头的!爱搭不理的,老子还不伺候了呢!”骂罢,轰鸣而去。

  一辆宝马见了美女,也停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光秃脑袋伸出来,半中半洋地问:“小姐,CanIhelpyou?”

  美女依然是摇摇头、摆摆手没有说话。

  宝马车也只得悻悻地走了。

  秦鸣开着陈淑媛的老奥迪独自从国际大厦的办公室赶回陈淑媛的小别墅。今天孟亚男没有跟着来,为了父母的生日,她回家尽孝心去了。

  秦鸣一路上听着小曲,吹着口哨,轻轻松松驶出京密路,进入了这条幽静的盘山道。

  突然,他在路旁看到了大红色的波罗牌小轿车,看到了掀着的车前盖,也看到了树下的那个红衣美女。他本能地想停车,来一个英雄救美,以找回在陈淑媛身上得不到的男人气概,但是,他不敢,他不敢对其他女人轻举妄动,否则,大美女孟亚男的处女膜早就不知被他捅破多少次了!他怕陈淑媛,他需要陈淑媛,只是他是否爱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他倒说不清楚。

  秦鸣正准备轰一脚油门,从红衣美女身边驶过的时候,那美女却对他挥手大叫起来:“大哥帮帮我!我的车坏了!”

  秦鸣在美女的招呼下,还是停了车。

  其实,美女亦萍是按照朱副总的吩咐,专门在这里等候秦鸣的,朱副总在不远处帮她扎坏了水箱就走了。朱副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给敢于与兰宛茹作对的陈姓女人戴一顶绿帽子,让这个女人别舒服了!让这个女人体验女人最不愿意体验的羞辱!同时,如果能够把陈淑媛的老相好,变成怒集团的一个耳目则更好。

  此时,美女亦萍故作无助状,央求道:“大哥,帮我拖一下车好吗?钱,我付!”

  秦鸣见了亦萍,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心理的冲动和下面那杆大的壮伟,早把在别墅里等候的陈淑媛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望着亦萍,他本想口答应,但勾引女人的本能,让他依然强忍着,做矜持状:“什么毛病?就拖车!”

  亦萍做羞愧模样:“好像是水箱坏了!”她有意贴近秦鸣,以使自己身体的芳香能够被这个英俊男人嗅到。

  秦鸣趴在车盖下看了看那没有一滴水的水箱,笑了:“真行!有你这么开车的吗?水一少,车内显示灯就亮了!早补点水,也不至于这样呀!你不懂,你的男朋友也应该懂呀!”秦鸣试探着了解亦萍的感情和婚姻状况。

  亦萍见秦鸣问,便急忙做娇嗔状:“人家天天演出,没有时间修,没有人关心的嘛!”

  “你是演员?”秦鸣问。

  “跳舞的。”

  见美女妩媚地点头,秦鸣立刻就在与亦萍的刹那交流之中,找到了做大男人的感觉,心起伏、下身的玩意儿更加坚,心说:如果不是陈淑媛在家,我秦鸣今天就把你丫头的拖回小别墅去,用一杆大永远地关心你得了!

  可嘴上,秦鸣却很克制,他问:“那我把你的车拖哪里去呀!”

  亦萍做焦虑态:“听大哥的好了!”

  秦鸣想了想:“只好回到京密路上去了,往城里走走!”

  亦萍见鱼已经上了钩,赶紧附和道:“行,全听大哥的!”

  那秦鸣乖乖地调回了自己的车头,又把亦萍那辆小红车的车头也调过来,找出自家的拖车绳,颇为耐心地手把手教会亦萍如何空档跟车、如何空挡刹车之后,便拖着亦萍和车驶出盘山道,往城里方向走了。

  是夜,秦鸣没有回陈淑媛的小别墅住,而是和小美女在五星级宾馆包了房。虽然亦萍豁出去了自己美丽的小身板,让个英俊男人颠来倒去的折腾,前前后后地尽,可天都要亮了,英俊男人还没有宣告胜利结束。小美女只得告饶:“歇了吧大哥,明天我都走不了路了!”

  秦鸣怕以后小美女在上怯阵,只得勉强收场。可白天,他见了陈淑媛,告诉她一夜未归的原因却是:原来的几个京漂朋友来了,大家一起聚了聚。

  而从那以后,秦鸣虽然没有把陈淑媛的业务与“倒兰”的事情,对外人说什么,但对陈淑媛的感情,却越来越是装得多真的少了;对陈淑媛的态度却越发的殷勤,也再不敢耍俊男人的脾气了。只是那陈淑媛对她的秦副总依然是一往情深,为“倒兰”之事忙碌得以至忽略了“道壮伟”的秦鸣与自己同房次数越来越少并多次不举这一危险的信号。

  而兰宛茹一班人马,面对继承了常太平衣钵的陈淑媛之的攻击,面对陈淑媛《立即停止给怒集团发放贷款》的文章给公司生产经营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从舆论上、高层领导出面上、拉高股价上、业绩作秀上,进行了全面的反击。

  那丁博士更有主意,拍着自己的秃脑袋叫道:“我还要动员下面的人,直接或间接地几个案子,他们赚点小钱,让银行也别消停了,一起来,谁还有精力来查我们的家底呀!”

  兰宛茹拍拍她的博士的肩膀,点头应允:“以前,银行的人争权夺利,管理混乱,不断有案子,应该说,还的确让我们舒服了一阵子。只是现在这么搞,可别因小失大,给我捅出漏子来!”

  朱副总也帮腔:“天下大才能大治!浑水才好摸鱼呐!”

  兰总像有能力驾御自己的数十亿资产和控制上万名员工一样,也有能力操纵一些媒体。于是,经过兰总出色的反击,社会上的“倒兰”之声减少,为怒鸣不平、歌功颂德的“拥兰”之声渐成主。银行因为对怒的实底吃不准,也都开始摇摆不定了。

  二千零三年三月,在京都市一份晚上卖的报纸上,突然刊登出一份关于怒集团公司和其董事长兼总裁兰宛茹的正面报道。

  这才让正在看这份报纸的国商银行总行的李鼎银行长对兰总的身世有了一个全面了解。

  原来这个兰宛茹出生于B省C市美丽湖畔的红旗村,虽然不是三代挖煤,却也是苦大仇深。祖爷爷是渔民,衣不裹体;爷爷是渔民兼农民,吃糠咽菜;由于有了共产的土改政策,再加上兰家几代勤劳,又没有赶上什么大灾大病的,到爸爸那辈(也就是在京都市死去的兰老爷子)的时候,家势渐旺,终于出了美丽湖,离了渔民,成了红旗村的农民,有了一点够自家吃喝的土地,吃穿暖了还在美丽湖畔的庙堂村里有了两间属于兰家的瓦房。

  兰宛茹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自幼便在村小老师的带领下,树立了向历代革命英雄学习“干大事惊天地,作鬼雄泣鬼神”的革命理想。

  她自幼豪侠性格便已经突显出来。她的弟弟兰贺在学校里面挨了揍,她从来不胆小怕事、息事宁人,她总是提拉起哭哭啼啼、畏畏缩缩的兰贺找欺负弟弟的同学讨说法。虽然兰宛茹像大多少江南女子一样身材娇小,但是,面对比自己高的男人,她却依然行动威风凛凛,说话掷地有声。那些男孩子,胆小的见了她,赶紧陪笑脸,发誓以后不再欺负兰贺;胆大的见了她,就在想出手没有出手的当口,早已经被兰宛茹扬起小手狠狠地了耳光,以后再欺负兰贺时也先在心里打了鼓;不怕死的见了她,那兰宛茹脸笑嘻嘻的麻痹着敌人,还没有等别人抄家伙,早已经把小手里的泥巴甩在了混孩子的眼睛里。

  少年豪侠兰宛茹除了打架稳、准、狠之外,身体技能也很过人,短跑她比男人快,上树摘果子只有她能办。再加上学习出众,女学生兰宛茹居然在村小学、乡中学一直坐住了大队长的宝座。

  但是,也是兰宛茹生不逢时,她的少年时代,中国还是动的年代,大家以考试得零分白卷为荣,兰宛茹就是在校园里再怎么英雄豪杰、再有天大的本事,中学毕业之后,也还是要当农民!

  面向黄土背朝天,修理地球作人,显然这与兰宛茹儿时的鸿鹄之志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但是,任何名人或者说大人物之所以能够成为名人或者说大人物,都不是偶然的,都有着时代的因素。兰宛茹从一个农村的柴禾妞成为现在一个大名鼎鼎的兰总,也得宜于我解放军的招兵工作。虽然那个时代当兵入伍是年青人心目中最光荣的事;对老百姓来说,当兵入伍也是像中举一样的艰难,但是,好运的兰宛茹却没有使任何银两居然光荣地成为了一名人民解放军的革命战士,而且服役在充浪漫色彩的南海舰队,驻扎在同样充诗意的舟山群岛。

  女战士兰宛茹还偷偷地爬上了位于江心的菩陀山,在古老的寺庙里求得了一个上上签,签上写着莫名其妙的话:“本是一仓黍,得风顺水生,上天可御风,下海伴鳖虫。”

  当下,女战士兰宛茹问和尚:“这是什么意思。”

  头顶上烫了六个圆点的黄衣和尚没有再睁开眼,敲着木鱼说:“俗人得上签上,人得上签危。施主如若广结善缘,人生淡泊,则上为上。”

  女战士睁着江南女子的一对秀眼问:“我还是似懂非懂!”

  和尚又说:“宛如非真如,施主一生要诚心、淡泊,则无有大碍。”

  但是最后,兰宛茹终于搞明白了和尚是要她在这一生中不要有野心,要甘心作个俗人,平平常常地过俗日子。但是,女战士兰宛茹几十年前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当上几十个亿人民币的兰总,当时,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当上班长,而后再能够读一个军校,她最大胆的设想是嫁一个高干子弟,离农门,在军队大院里一住,坐几次吉普车,此生即足矣。

  从军并不是一件只有浪漫的事情,更多的却是艰苦。站在一百多米长的导弹驱逐舰上,复一地清扫船甲板,比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耕耘日子也好不了哪去。兰宛茹也并非是个淡泊之人,经过岁月磨练,她把在甲板上的感觉写出了一首励志诗:

  “我上天摘

  长恨无云作翅!

  明叫海作天,

  夹在我两指!”

  兰宛茹矫健的身手和聪明才智最终还是得到了部队领导的赏识。她在军队里光荣入,之后,又再次光荣:被送到军校学习机械原理,在革命军营里实现了大学梦。

  虽然现在,兰宛茹这工农兵学员的学历有的地方作大专生处理,有的地方干脆就不承认,但是,当时的兰宛茹真正是军队里的佼佼者。她从此从基层上升到管理层,而且官运亨通,居然以副师级退伍转业。

  转业后,她很如愿地没有回家务农,而且在的拥军政策下,她还在B省F市做了机械局的副局长。

  改革开放让庸人害怕,市场经济让低能儿恐惧,但是,却造就了兰宛茹。她虽然从来没有认真读过书,但却成功地把自己包装成了经济管理学硕士、机械制造学博士,而且,学位证书经过检验,都是真的!只是颁授学位的大学里有没有做出兰宛茹学习的档案,倒不得而知了!

  兰宛茹不愧为女中豪杰,也堪称商海巨鳄,她利用国家配给B省C市的上市指标,把自己下属三个企业改组为怒股份有限公司,并在沪市成功地上市了。同时,兰宛茹及时放弃了官本位,主动丢弃了副局长的宝座,当上了怒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在对原机械局其他下属公司进行进一步股份制改造的过程中,形成了包括怒股份有限公司在内的怒集团公司。

  她兰宛茹是吃透了的政策的人,在改制的过程中,自然知道哪里是红灯哪里是黄灯哪里是绿灯,总之,股份制改造的结果,是挂着国有牌子的怒集团中,国有资本全部或部分退出,她兰宛茹及其他私人的个人股份却全部或部分地入主了怒企业。经过不到十年的经营,具有混合经济成份的怒集团,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分布在全国的子公司就有百余个,已经成为一个全国屈指可数的经营农产品加工和保鲜的大型企业。目前,只银行贷款就已经高达三十一亿元。

  兰宛茹的事迹,被国商银行总行的李鼎银行长看完了。

  李鼎银行长四方脸,胖墩墩的,没有眼镜,眼睑下垂,一副威严而慈祥的样子。正当李鼎银行长正看着报纸上兰宛茹的事迹沉思的时候,秘书敲了敲他的门。他说:“请进。”

  秘书探进干干净净的小白脸,一对明亮的小眼睛从镜片后望过来,必恭必敬地问:“郝首长来了。您准时见他吗?”

  李鼎银行长回答:“见。不是已经约好的吗?”

  秘书把白色近视镜框后的小眼睁了睁,试探着继续说:“人力资源部的于主任刚打来电话,说郝首长现在已经退居二线,没有任何职务了!”

  李鼎银行长见秘书这样说,沉思片刻:“退居二线?没有任何职务了?这么快!他约我的时候可没有说这事!”

  秘书试探建议道:“郝首长是来给怒正名的,而怒是好是坏现在尚没有一个定论。在这个时刻接待他,您是不是忙不过来?”

  李鼎银行长明白秘书希望自己回绝郝首长的意思,但是,自己又不好直接按照秘书的想法办。他对秘书摆摆手,决定了:“好了,让他们上来!我是个大行长,又不是小商人。郝首长没职务怎么了?市委又没有说他犯了错误!我们不能够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没职务怎么了?郝首长也还是老员嘛!我们怎么能见人下菜碟呢!”

  郝首长的外形与郝逍遥相比可以说是别无二制,只是白了头发、驮了背、瘸了一条腿。李鼎银行长是在革命战争回忆录上知道郝首长这条伤腿的来历的:那是在长征过程中被马步芳匪军用小马打伤的。望着这条伤腿,李鼎银行长差点感动得出眼泪来:“首长,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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