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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可不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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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说完,下一次再见面时,她总在杀人。季寒初感觉心口那处疼了一下,体内滔天的情突然就冷却下来,冷到骨子里去,只余了细细绵绵的疼。红妆捧着他的脑袋。

  在他脸上亲了亲,微微笑道:“季三,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要记住,我下一个要杀的,是殷远崖。”她捡起落在车里的星坠,往他怀中去,道:“你且试试,能不能拦我。”他能救他一次,不见得能救他第二次。

  她可以用毒,还可以用刀,用蛊,用鞭。杀人的方法那么多,她总能寻到的。马车驶上大道,马儿识路,自己哒哒地就往季家跑去。红妆蹲下,与季寒初齐平,他平静地看着她,没再和她说一些道理,也没说要捉她回去。

  但这只是短暂的和谐,明天过后他们又是不死不休。红妆将星坠到他怀中,不知摸到了什么,突然从他身上扯出一个小小的锦袋来。

  袋子做工很细,看得出下了十足的耐心和功夫,针脚密密麻麻,排列工整,她出绳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只小小的玉镯。季寒初望着那镯子,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还给我。”

  红妆抬头看他,从他语气里也知道这玩意儿的重要“这谁给你的?”一看就是女人的东西,贴身收得这么好,该不会是他的小白兔表妹送的吧?季寒初沉声:“还我。”

  “不说是吧。”红妆就把镯子晃晃,收到自己怀中“不说就归我了。”季寒初:“不是表妹送的。”

  呦,还猜出她想什么了。红妆:“那正好,便送了我罢。”她俯身过去,亲吻着他的下颌,含糊道:“定情信物。”谢离忧把脸撇去一旁,恨不得瞎了自己的眼。季寒初皱眉。

  红妆笑着抚上他的眉头,在自己怀里翻了会儿,掏出一个大红锦袋,上头绣着鸳鸯戏水,活灵活现。

  这是她闲来学女工时师姐教她绣的,她绣不好,把鸳鸯绣成野鸭,师姐看不过去帮她改了改,霎时生动,她把红袋和星坠到一起,说:“礼尚往来。”季寒初轻轻抿,没接她话。

  红妆勾了下他喉结,笑着说:“给你留点念想,也许明天我就死在你刀下了。到时候你要想我,好歹有个东西睹物思人。”季寒初眉头再次深深皱起,他不喜欢她说这种话。红妆不以为意。

  她将生死看得很淡,情也好爱也好,也都淡,她生来是风,风是自由的,固然她对季寒初也有三分心动,但想到两人之间正不两立,这三分也就化作虚无。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红妆最后看他一眼“季寒初,你要记得我。”

  说完翻身一跃,从窗户跃出,很快消失在苍茫夜里。安静了大半个时辰的谢离忧终于吭声:“老三,帮我解一下呗。”

  季寒初转头,掀身而起,从怀里拿出解药给他喂下,没多时谢离忧便恢复了知觉,他自己发麻的腕子,抬眼见到季寒初竟然拿着那红袋仔细端详,大红袋子衬着白衫公子,一俗一雅。谢离忧干巴巴地笑着。

  “大俗即大雅。”季寒初默不作声地将袋子收进衣内。谢离忧静了会儿,忍不住问:“你真就这么把季叔叔的遗物送她了?”那可是季叔叔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对季寒初来说,恐怕比袖中刀珍贵百倍,堪比性命。

  季寒初点了点头。谢离忧长叹口气,实在不知道那个南疆毒女到底给季老三下了什么魂汤,把他成这样。明明自己百毒不侵,还装出一副被下药的模样,配合她演了一出“劫财劫

  谢离忧:“你该不会已经被下蛊了吧?”季寒初紧了紧手,说:“没有。”谢离忧又叹了口气,心里的想法除了完了还是完了。

  他拍拍季寒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就算你不喜欢殷大小姐,换个人也是可以的,只要身家清白的女子,随便谁宗主都不会反对。”季寒初没躲,他知道谢离忧想说什么。是,谁都可以。

  但唯独她,不行。***季寒初重新端坐,面色极淡,仿佛从未过心。谢离忧道:“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季寒初:“我什么都没想。”

  谢离忧想到那个镯子,根本不信“她与殷家有仇,这回就是奔着殷家人来的,你也看到了,她要的是别人的命,你舍不得杀她,便拦不了她。”季寒初抬眼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我,”谢离忧抱手微笑,不动声地往他怀中看了看“第二门只负责情报,其余江湖恩怨素来不参与。”谢离忧从来最凉薄,世事穿耳过,不在心中留。

  要他去对红妆下手,他嫌麻烦。季寒初眼前浮现出红妆说着“血海深仇”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也不知道难受他们之间的困局,还是难受她仇深委屈,他问:“你知道她和殷家之间是怎么回事?”谢离忧笑了。

  “不知道。”季寒初侧目。这世上居然还有谢离忧不知道的事儿。谢离忧耸耸肩:“殷家当年为留住自己五大派系的地位,缺德事干了不少,有人寻仇不奇怪,但对于红妆,我隐约有个猜测。”不用季寒初再问。

  他便说了:“你三叔,也就是季宗主,那把逐风你见过吧。”季寒初:“见过。”三叔是顶级的刀客,爱惨了那刀。

  谢离忧:“那把刀并不是外界传的什么铁淬炼,其实是许多年前由个女子赠与,那时宗主尚且年少,爱刀如狂却始终无法臻入大成,幸而得了逐风,这才有了新的天地。”季寒初微怔。

  谢离忧与他默契异常,道:“那女子名叫红袖。”季寒初紧声道:“她与红妆什么关系?”谢离忧:“不知道。

  那时她出现得诡异,不知来处,不知师门,只一心跟着宗主。”可如今季承暄的身边,哪有什么叫红袖的女子。

  他早已成家立业,有有儿。谢离忧说:“那时殷家以寄雪剑谱为嫁妆,指明了要与宗主联姻,婚约都已定下,可不知怎么的,宗主出门游历一趟便带回了红袖,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武痴连名动天下的剑谱都不要了。一心只要退婚。”“不久后,红袖生了个女儿,那时他们还未成婚。”

  “殷家不肯善罢甘休,放言只要宗主能从颍川‘剑鬼’的手中为殷家夺回寄雪剑,就答应退婚。宗主去了。可等他回来,红袖和孩子却一同失踪了。”季寒初问:“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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