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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倒昅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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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傻傻的,除了你,谁都不认得的殷青湮,一个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你的殷青湮…”顿了顿,话音低下去:“戚烬,这样的殷青湮,你喜欢吗?”***戚烬走了。脚下的碎片和血迹还狼狈堆叠。

  他拿着那瓶能让人失心疯的解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他其实未必不知道红妆可能是骗他的,也许她身上还带着无害的另一种解药,可直到他迈出客栈大门,身影消失在光下。

  他也没有问。爱而不得久了,就会积郁成疾,他已经病得太久太久,红妆给他指了条明路,尽管卑鄙又下作。

  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正如当初那个寂静的夜里,他将消息透给她,借了她的手去杀殷芳川一样,谁说真正的爱是不求回报的?人无穷,反有所求,皆是

  这个青年人被无终的盼望折磨得不成人样,他可能也曾意气风发,也曾鲜衣怒马,但如今活成这种样子,谁也不能说句他心里是快活的。说到底。

  他也不过是在少年时期,于烟雨蒙蒙的江南水乡,望见了亭台楼阁下一袭桃花裙的姑娘,就此心动,一次一生。也许这样的结果才是他最想要的。***这一天过得心烦意,原本说好回季家,又生生耽误了一下。

  红妆躺在上,脑子里还在想戚烬说的事情,谢离忧如今被囚,生死不明,季之远下了如此毒手。

  她不确定季寒初能不能够接受得了。要不要告诉他,这个选择在她知道这件事开始就在心口徘徊,但更多的,是想他对殷青湮,想他口口声声的“未婚”想着想着。困意竟然上来了。

  大概情绪起伏太烈,消耗了过多力气,她没一会儿就睡过去,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没有七八糟的梦。

  等红妆再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都是夕阳余晖的暖红,晚霞洒天际,恍惚仿佛睡在了一片温暖的花海里。红妆眼睛,觉得喉头干渴,起身去倒水。刚倒一杯,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

  看到放在边桌案上的酒瓶,是她昨晚喝剩下的。红妆登时没了喝茶的兴致,她走过去,拎起酒瓶,把杯子上,一口干掉。酒香缭绕,让心上千丝万缕的烦恼稍微退去了些,她把酒杯放在桌上,想到今天季寒初护着殷青湮的那样,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

  但很快又瘪了下去,红妆气一般一股坐到地上,无力地靠在桌边,长长地叹气。酒意发酵,嗓子里微微发涩,明明是上好的佳酿,怎么品出了丝丝的苦味。

  “季寒初啊…”红妆跌靠着。颓败地笑出声,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臂弯中。空的房内,金光包围着她,她用一只手捂着脸,用力地擦拭,企图装作眼角下的东西只是她不经意的放纵。只要没人看到。

  她就没有在哭,可是擦不完,为什么擦不完?“要是我永远想不起来呢?”季寒初说的这句话猝不及防地闯进脑海。红妆怔了怔,笑出来,眼底红红的“想不起来,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不想想起来?”

  她喃喃自语,仿佛海上无依的浮木,浸身在茫茫深海里,想逃,却无处可逃。逃到哪里去呢,闭上眼,睁开眼,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都是他的深情,都是他的相护,都是他叛族叛道的决绝。红妆不合时宜地笑起来,眼里却是冰冷的,她擦了泪水:“你本来是活在天上的…”

  这个男人,曾经彻夜埋首医书之中,为解决疑难杂症遍寻古籍药方、整夜不眠,也曾认认真真施针下笔,三言两语、一张药方便能救人性命。

  他救世人,世人也爱戴他,他做自己爱做的事,诚然有时孤寂,可更多时候都是足,那时候的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妖女滋生爱意,清不清楚自己的所有盛名都将随着与她的私逃毁于一旦。

  他做了自己最不可能做的事情,从人人敬仰的小医仙变得一身臭名,再无翻身之。倘若黄泉道前一碗孟婆汤,要他忘却今生所有事,他思及此,会不会有后悔?他是她的执念。

  她未必是他的心魔。夕阳散尽了。晚霞也敛了颜色。红妆脑子里糟糟的,又空的,她觉得累,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家。

  她要去找师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师姐总会温柔地包容她,会原谅她犯的所有错,体谅她的一切苦楚,等明天天亮,她就去找师姐,然后她们一起回家,她等不到江南的春天了。

  这个地方,她再也不要来了。叩、叩、叩,就在红妆靠着桌子又差点昏睡过去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极正经的三声,动作规矩又小心,怕惊扰了她。

  红妆转头,往外看去,颀长的影子映在门上。季寒初的声音从外传来,有些飘忽,听不太真切:“红妆,你在吗?”

  红妆伸手,手指盖在他的影子的脸颊上,狠狠扇了一下,当然没有扇到,只挥到了虚无的空气罢了。空的感觉绕在指尖,惹人心悸。

  季寒初却以为那是回应,推开房门。清凉的气息随着开门的动作扑面而来,红妆有刹那的清醒。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鞋,再往上才是他的脸。

  他的眼睛,他看起来好像很担心她的样子,蹲下身,焦急地拉她起来,再说些什么话她也听不仔细,无非是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懂得注意…她听腻了,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无非是恃宠而骄,就要他关心自己而已。可他呢,他身边的女人可真深情,他的“未婚”可真爱他。红妆喝过酒,身上有微微醺意,她被季寒初抱到椅上坐下,转头盯着他,声沙哑,但含嘲讽。

  “你说,我会不会是误了?”季寒初动作停住,一怔:“误了什么?”这一声无意的反问,刺地红妆眼睛又红了。红妆撑着脑袋,面颊泛红,呵呵地笑着。笑了老半天,才伸手拿过酒瓶。一、二、三。摆了三只在面前。

  “我误了。全都误了…”红妆语气冷淡“季三,你以前说娶了我就会对我好,三媒六聘以后再补上,还说要和我回南疆看星星…星星还在,你怎么就没了呢?那个爱我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季寒初拽着她的手,轻声道:“你喝醉了。”用的力气大,抓疼了红妆,她倒冷气,他才惊觉,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手。可慌乱的眼神里还是掩盖不了不安,她不对劲,从刚才就不对劲。以往也有过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从没像此刻一样,透着这么浓烈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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