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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把衣裳往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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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后悔了。不是害怕妖女给她下毒,害她性命,而是她的表哥,那个姑苏季氏最雅正的小医仙,佛手仁心,惊才绝,不争虚名亦不入俗世的季三公子,竟是真的爱上了杀人无数的红衣女魔头,她嫉妒得快要发疯,可红妆连“季三哥哥”几个字都叫的比她好听。

  声清润,带点娇俏,尾音绵,她从来都是内敛地称他表哥,哥哥两个字,她叫戚烬反而更多些。因为太喜欢,所以害怕靠近,怕惹他不快。没想到就这样丢了他。红妆让她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季寒初。三表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可是看红妆的眼神却和野兽一样,温和之下藏着占有、野、侵略,甚至还带了点难以言状的疯狂。

  明明像要活生生吃了她似的,还把所有情绪都藏在了礼教和道义的身后。红妆,红妆,他每次叫她名字,都温柔地可以拧出水来,她爱自由,他爱她,他们相逢一场,情深意长,从来没她的半点余地。

  ***红妆没给殷青湮解,提着她直接丢到隔壁房里去了。季寒初要来搭手,她死活都不乐意,他再说,她就恻恻地开始转佛珠。季寒初只好作罢。

  回去的时候顺道去柳新绿那儿拿了酒,光明正大地拎着进房。季寒初多高明的医术,要连这点东西都闻不出来,真真有愧小医仙的美名。

  她没想着骗他喝,打算直接蛮力上手给他灌。红妆开了门,大摇大摆进去。房内身形颀长的青年已了外衫,听到声响,微微一顿,没有回头,他就穿了内衫,长长的,白色的,背对着她,显出背后大片的紫黑色。

  他一身皮干净细,现下伤得这么难看,季靖晟的一刀真要命,小古板挨那下的时候不知道多疼。

  红妆走过去试了试水:“快洗呀,再不洗水就冷了。”季寒初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酒瓶上,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红妆举起酒瓶,极其坦:“你是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季寒初别过眼:“你别闹了。”

  红妆上前,搂紧他,手伸到他衣服里,在他摸,深深一口气,说:“我和你说认真的,你赶紧选一个吧。”

  若要放在以前,红妆未必拿得住季寒初,但现在他受了伤,那就不一定了。且他对她有情,感情就是最大的软肋,她很有把握能给他灌下去。

  季寒初沉默了一会儿,背着手,低声说:“这药对我没用,我从小被父亲试过各种药材,已养得百毒不侵,这酒水里的毒虽然厉害,于我却最多手脚有些软而已。”红妆“啊”了一声,失望地看着酒坛子“柳新绿和我说这玩意是好东西呢。”季寒初:“你想做什么同我说就是了。为什么又要下毒?”

  红妆挣扎了一下,没说出口,她解了季寒初的衣带,把他往浴桶里推:“你先泡着。”季寒初却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直直地看着她,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你想做什么?”她想做什么?她想做的有很多,很多。

  红妆把手回来,看向窗外。秋意浓,夜萧索,天幕沉沉不见边际,檐下雨滴滴答答落下,落地清脆,溅起水花,起圈圈涟漪。江南烟雨,落在心田,情深种。红妆说:“我要去杀殷芳川了。”她已在江南留得太久太迟。

  季寒初松了手,不说话。红妆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抬头望着他“你会阻拦我吗?”季寒初由着她看,心里慢慢开始煎熬。

  殷青湮还在隔壁,她却来问他会不会阻止她杀了殷芳川。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太安逸,所有人都假装表面的和平,装着装着。季寒初自己都差点忘了。红妆最开始来的目的其实是杀人。

  现在这个虚伪的表象被她戳破了。再没必要装下去,他竟然最先感到的是遗憾。风大了。吹得烛火左摇右晃,闪过重重的影。红妆慢慢抬起头来,她问:“如果我杀了殷青湮,你会怎么办?”毕竟她是真正的无辜的人。

  季寒初答得很快:“赔她一条命。”红妆笑容淡了:“你要为了她杀我?”季寒初摇头,伸手主动抱了她,环住她的肩膀,下巴在她发顶磨蹭:“我会以死谢罪。”

  红妆在他怀里老实蜷着。头埋在膛,半晌不答话,良久,闷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季三,我总是低估你。”

  季寒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们的恩怨走到头了。偷来的温存也快用完了。红妆很久不出声,抱着他不放。

  她很少有这么小女儿的时候,季寒初怜惜得紧,心都化掉了,突然又听见她说:“你真好,我舍不得你。”季寒初很想说,舍不得我,那就别走啊。

  可是不行。江南的春天再好,也过完了。秋去冬来,很快又是新的轮回。江南留不住她,他不能留她。

  红妆踮起脚换上他的脖颈,似乎在犹豫,嘴几次张合,终于轻声问:“你见过大漠落,星辰万里吗?”季寒初听到了。有些怔愣,缓缓地摇头。

  红妆戳他的嘴角,看他傻乎乎的样子,笑着在他上咬了一口“傻小子,我们南疆的夜很漂亮,不比你们江南差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星星?”大漠有孤烟,冰河伴铁马。

  江南藏着灵秀,边疆托着烈。过了隐州十二城,越过青川河,听绝望崖十万冤魂唱一曲葬音,西出嘉陵关,便是南疆,那是红妆的家。没有人说话。

  红妆的笑渐渐散了,她松开了抓住季寒初的手,意料之中罢,没什么失望的,就是有一点难过。心头很闷,有东西堵住一样,他和她太不一样了。

  殊途不同归,她的仇动不了他的义,他的情也改不了她的心,那算了。红妆挑着季寒初的下巴,深深看着他,用微凉的手指点了下他的眉头“当我没说。”季寒初牵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指紧扣:“红妆,我…”

  红妆回手“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不配。”刚才那个问题,是她活到现在最没有理智的一次。

  她发了疯,想把他带回家,做一个厮守的梦,她怎么就不能爱上季寒初呢,这个男人俊朗、端方、知礼仪懂进退,理解她的苦处,尊重她也爱护她,他太容易就让人爱上了。所以她问了,然后梦醒了。

  醒了也好,不然她都快忘记自己是谁。红妆亲他额头,把他的衣裳往下,内衫反剪住双手,给她便利,她肆意地在赤膛上来回舐、厮磨。“再给我一次吧…”她喃喃地说“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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