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潜意识里

　　但现在这样说可能已经晚了，他变成了一个被杨立杀死的人。皮肤干瘪，身体僵硬，脖子附近血模糊，一大块肩膀缺失。

　　甚至都没有保留一个全尸，被挖出来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从回过神来的杨立手上掉落，碎成了砸在地上的一滩。

　　杨立起身往后退，不知道从哪里钻出的宫女开始帮她处理衣服和手上的血污，这群人仿佛见惯如此，脸上是一种单纯的木讷，很快杨立的手光洁如新，她也渐渐不再头痛、不再有濒死的恐惧，但她开始呕吐。见到人死了。

　　这群宫女竟然没有任何诧异，惨状如此也不能引起什么波动，反而在看到杨立开始呕吐的时候，她们竟然出了比见到死人还恐怖的表情，齐齐向后退散，又是匍匐着下跪。

　　杨立只想快速离开这里，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特别荒诞，公主到底是什么，她试图求助系统。

　　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在这个偌大的公主府里，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窜，所有的谜题都会留下线索的，她只能这样想，总会有什么东西触发这个剧情的后续发展。只不过一开始。她以为那个“解”

　　和江西雁有关，在做出刺杀的行为以后，江西雁被迟来的护卫控制住，从笼子里拖了出来，按倒在地上，杨立在公主府里转完一圈。

　　终于再一次来到了房门口，看到他漂亮的脸被死死扣在地面上吃灰，心情很糟糕，也懒得伪装了，只是说“放开”

　　好在公主似乎就是这么一个晴不定的性格，护卫领命，放开了江西雁，并没有觉得杨立有异，只是恭敬地站着。杨立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房间只剩下杨立和江西雁，江西雁也不再装了。

　　坐起来清理自己的衣服。过于惨白的脸色是假的，灰尘布的狼狈是假的，即便在这样的困境当中。

　　他也依然能够自保，完全不需要杨立来拯救，甚至反而需要保持警惕的是杨立，她往江西雁的方向走去。

　　然后在隔了很远的地方站定，问他“你是不是可以听到我说话？”她确定江西雁是可以听到的，在她开口的瞬间，江西雁的身体突然紧绷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是因为杨立一直关注着他，所以看了出来。

　　没有给他否认的机会，杨立接着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是之前的公主。”江西雁对此未置一词。杨立真的以为触发这个“解”的人是他，所以屏气凝神，试图听他的回答。

　　但她没有听到江西雁的声音，反而是突然听到了飞羽在叫杨立：“公主…”浑身的汗在这瞬间猛地倒竖…江西雁不可能这样叫杨立的，其他的男宠怕杨立，从来不会主动喊杨立，只有可能是飞羽…杨立东张西望，环顾四周，试图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那些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的人为什么都是冷汗涔涔，是因为心虚啊。

　　不是我要杀你的，杨立在心中默念，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幻听了。杨立没有再听到飞羽的叫喊了，她想，多希望有个什么十字架或者佛珠之类的东西啊…拿着它，至少可以安心一点。

　　不像现在这样干着急，她只能握着系统的治疗术卡牌，毕竟这是杨立唯一和超能力挂钩的物件。

　　可是想到治疗术卡牌，杨立突然回想起它在自己身上的作用，能被圣光腐蚀的肯定是什么暗黑物种，好像这样说来。

　　她不应该怕鬼才对…因为江西雁没有理杨立，杨立有着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去思考，她缓慢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这样，竟然真的想出了一个办法：应该先把飞羽埋了。

　　俗话说，入土为安，俗话又说，冤有头债有主，要是飞羽真的变成了鬼，他应该知道他的死并不应该让杨立来背锅，对，是这样没错！

　　外头的人以为公主又想到什么待尸体的办法，没有人敢动他，尸体就在他死去的地方没有动过，杨立把他背到了后府的花园里，在电视剧里。

　　这一情景往往只有两个镜头，很快土坑就会被挖好，人也会被埋下去，但换到杨立来做，这件事情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事情变得困难十分。

　　旁边的人忌惮杨立，不敢就这样贸然上前，杨立也不想叫他们来帮忙，把僵硬的尸体背到后院就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更何况是挖坑。

　　那大概是六点多钟的样子，杨立的坑才刚刚挖到一半，只有小小一个浅，又一次听到了飞羽的声音，这一次，杨立不像之前那么大惊失。

　　只是浑身僵硬地看着旁边的尸体，颠倒来回念着“阿弥陀佛”和不知名的佛经，还算保持了一点点为人的体面。

　　然而下一秒，杨立转过头来继续挖坑，一个熟悉的脸从那个小小的口钻了出来，并喊出了那声熟悉的“公主”以后…她还是毫无尊严地昏倒过去。

　　＊＊＊一片混沌过后，杨立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惨无人的脸，她微微转头看向土坑旁那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再回头看这只鬼，对，是飞羽没错…杨立已经昏倒过一次了。

　　在昏倒当中飞羽并没有对她做些什么，说明鬼是有局限的，这样想着。思路突然打开了。理论上来说，杨立不应该怕他：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他的才不是她杨立。

　　就算他非要找她，公主的这具身体明显异于常人，说不定比鬼还要厉害，不然这鬼怎么伤害不了她呢？

　　可是理智根本就战胜不了本能，下一秒，杨立能想到以及做出的事就只是逃跑。滚地从土坑旁边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跑出两步，杨立看到有走动的宫女，立刻上前。

　　看到公主这样慌慌张张地跑来，宫女们当即开始行礼，端着东西仓皇地下跪，身体蜷缩成一团。

　　杨立指着虚空中飞羽的方向询问她们，可能是语气很着急，她们太害怕了。几张适有润脸刷地白了下来，但同时她们也不敢不回答杨立，跟着她往飞羽的方向看去，连声说“没、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潜意识里，杨立总觉得江西雁是此时能够拯救杨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