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扯下袜子

　　这段唱腔来自于落子戏《桃园借水》，说的是诗人崔护，上京赶考，路过一片世外桃源。桃源里住着一位漂亮的山村姑娘，姓陶，他喜欢上了陶家姑娘，于是就拍门以口渴借水为名，故意跟陶小姐搭讪。

　　两个人一见钟情，互诉衷肠，崔护答应陶小姐，中举以后一定会来接她，两个人依依不舍，私定终生。可等到崔护赶考回来，再次来找陶小姐的时候，陶家姑娘在父母的威下已经远嫁他乡。

　　所以，就留下了这段唱词。桃觉得生送给她这盒磁带，就是暗示他已经喜欢上了她。可惜大男孩害羞，不敢表示爱意，所以就录下了这盒磁带，送给了她。

　　从前还行，还在生毁掉了容貌，觉得配不上桃，只好跟着师傅走了，连跟桃姐告别的勇气都没有。

　　听着婉转的唱词，桃的眼泪再次下，迷茫中，又瞅到了干弟弟那张俊秀的娃娃脸。女人咔吧一声关闭录音机，嗖地站了起来，赶紧跑到杨进宝家，告诉了他一切。“进宝，我知道这场火是谁放的！”桃进门气吁吁说。

　　“啊？谁？”杨进宝问。“洪亮，一定是他！”桃回答。“洪亮，他不是走了吗？离开了娘娘山了吗？”杨进宝惑不解。

　　“没！他出去躲了一个多月，又回来了，一直藏在家里。几天前他跟我借过钱，还打算欺负我，再后来他把我堵在了打麦场里，瞧见了生…亲我。”

　　桃也顾不得害羞了，只能全盘托出，就是想杨进宝帮生出了这口恶气，还弟弟一个公道。“啥？这小子这么嚣张？姐你等着，我去把他脑袋拧下来！”杨进宝气得发懵，二话不说奔向了洪亮的家。

　　他是翻墙头过去的，当！一脚下去，洪亮家的木头门就飞了。冲进屋子一瞅，家里七八糟，好像刚有人吃过饭，炉膛里的灶火还是热的。他立刻知道洪亮逃了，还没走远。返回家，他提上那把杀猪刀上了山，一路寻找，打算把洪亮一刀劈了！

　　洪亮再次逃走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更加没想到火烧起来根本没法救。现在好，戏班子被付之一炬，警察也惊动了，他如坐针毡，战战兢兢。精神也高度紧张，风吹草动都吓得浑身发抖。他躲在屋子里，双手颤抖，一个劲地抽烟。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警察一定会查到自己身上，咋办，咋办啊？到时候会坐牢，说不定会被毙？的…逃吧！走得远远的，亡命天涯。于是，洪亮开始行动了，掐灭烟头，趁着夜出了门，上去了大山。

　　他没敢走新修出来的山道，而是想从山上绕道出去，因为担心被村民抓住。洪亮一路狂奔，不敢停息，踉踉跄跄，扎进了大山里。这是一片原始密林，娘娘山最神秘莫测的地方。

　　山上有条小路，是猎人踩出来的，每年的冬天，山里的老人大多喜欢上山打猎。早些年，洪亮也喜欢跟着爹老子朱木匠打猎，没少在树林子里转悠，他不会迷路，至少从密林里穿过去不是问题。

　　只要逃到山那边就安全了，以后隐姓埋名，完全可以苟且一生。顶着秋天猛烈的太阳，他一口气跑到天黑，直累得气吁吁，大汗淋漓，焦渴难忍。

　　这个树林的深处有个不大的池塘，山上的小溪冲下来，所以池塘里的水一年四季都是的，到池塘边就有水喝了。跑啊跑，爬啊爬，终于来到了池塘边，此刻的洪亮已经疲力竭，体力消耗到了极限。

　　一个猛子将脑袋扎进去，大口大口痛饮起来，跟驴子一样，喝了个酣畅淋漓。脑袋刚刚抬起来，摸一把脸，身子没站起，出事儿了。一条身影出现在面前，竟然是杨进宝。

　　杨进宝已经抄近路追了过来，等他好久了。洪亮吓得脑袋一懵，两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哎呀进宝，饶命啊！”“洪亮，你往哪儿跑！”杨进宝飞扑而上，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了他的后脑上。洪亮扑通一声，身子又扎了池塘里。杨进宝才不管哪个，同样扑进水里，揪了他的脖领子，当！又是一拳。第二拳打在了他的后背上，肋巴骨差点给洪亮拍断。洪亮放两把火，把他给烧急了眼，你狗曰的偷牲口，我放了你，烧我的饲料仓库，逃就逃了，你烧戏班子干啥？

　　烧死人咋办？好几个演员都残废了，不抓你去公安局，就没天理了。打他一顿是担心他逃走。洪亮被打的眼前发蒙，金灯换银灯，赶紧苦苦求饶：“进宝，我不敢了！”

　　“狗改了吃屎，就不用垒茅房了！死你，我抵命！”杨进宝打完，又把这孙子脑袋按进了水塘里。洪亮不过气来，也无力挣扎，觉得自己死定了。于是，他大口大口喝水，想把整个池塘里的水喝干，竭力挣扎。

　　眨眼的时间，肚子就被池水灌得崩崩圆。折腾了一会儿，也就不折腾了，四肢僵硬，两腿一蹬，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杨进宝发现差不多了，才把这小子从水里提出来，拖上岸，扔在了石堆上。洪亮还没死，大口大口着气，眨巴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进宝…饶…饶命啊…呼哧，呼哧…”他一个劲地气。“知道悔改了？”杨进宝问。“嗯…”“我问你，当初烧我的饲养场，是不是你干的？”“是…”“火烧戏班子，也是你干的？”“嗯…”“为啥？老子哪儿得罪你了？跟你有啥仇？”杨进宝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或者把他给劁了。随身的杀猪刀就别在里，劁猪的绝技也手到擒来。

　　洪亮好一会儿气，才缓过劲来，嘴巴里咕嘟咕嘟吐出两口水。“我喜欢…桃！”“放！喜欢桃姐，就好好追啊，干嘛烧老子的饲养场？”“因为桃不喜欢我，喜欢你，我嫉妒，羡慕，恨你，谁让你小子有钱！”

　　“王八蛋！有钱也是罪呀？”杨进宝苦笑一声。“是！你比我小，能力却比我强，不但我，全村的男人都恨死你了，你太光芒四了，二十三岁不到就身价过亿，把全村的男人衬托得好比萝卜白菜。全村的女人都想跟你睡觉，你让其他男人咋着活？”

　　杨进宝张大了嘴巴，心说：老子有本事，你们就不活了？这是哪门子狗道理？“行！你恨我，冲我来！为啥要祸害戏班子？”杨进宝接着问。

　　“因为我惹不起你，只能烧死生，生那小王八蛋，也喜欢上了桃，跟我抢女人，我就死他！”喔，杨进宝明白了，原来洪亮的目标是生。

　　“为了桃姐，你就毁掉了一个戏班子，三四个人被烧残废？洪亮，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为他们讨回公道，我怎么对得起他们？你别怪我心狠！”

　　杨进宝说完，手臂举起，化掌为刀！直奔洪亮的左腿削了过去。洪亮听到了骨头断裂的脆响，但是没有感觉到疼。真正的疼痛是五秒钟以后传来的，左腿变成了面条，被杨进宝一掌劈成了两半。

　　＊＊＊“啊…”洪亮竭斯底里一声惨叫：“狗曰的杨进宝！我靠你娘！你生儿没儿，生闺女没眼儿！我刨你家十八代祖坟…”

　　洪亮抱着腿，一边打滚一边怒骂，问候了杨进宝家的祖宗八辈子。杨进宝打断他的腿，就是为了给戏班子的几个人讨回公道，另一个原因是担心这小子跑了。

　　没想到洪亮会骂，还骂得这么难听，立刻火起，挥起手掌，咔嚓！干脆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洪亮又听到一声脆响，右腿也成了面条。五秒钟以后，他不骂了，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杨进宝没有感到后悔，觉得他是咎由自取。残废也是为了救他，这样被公家的人抓走，最少判刑十年以上。

　　腿断了，可能会缓刑，或者减刑。坐在水塘边一烟，他开始忙活，拉出杀猪刀，砍一些树枝，做了个荆笆，要把洪亮拖回去。

　　荆笆做好，抬腿一脚，他将洪亮踹在荆笆上，拖上就走，地上被拉出一道划痕。拉回去也要把他交给警察，就说这小子是自己跌倒摔得，洗干净股，准备坐牢吧！

　　足足拖出去十几里地，洪亮又醒了，张开嘴还是骂，这回又骂杨进宝的子孙后代了。“杨进宝，你不得好死，老婆这辈子不生孩子，孩子生出来也不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的也没后门，有后门也是畸形的…长大以后讨不到媳妇，就算你家小天赐娶了媳妇，那媳妇也是被人搞过的…”

　　杨进宝的怒火再次升腾，抬腿踹他一脚：“我让你骂…”他转身下洪亮的鞋子，扯下他的袜子，团成团将臭袜子填进了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