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算讹钱

　　几十鞭子下去，杨进宝同样被个七零八落，身上变得稀巴烂。他就是在吸引佟石头的注意，鞭子他身上，桃就不会再受孽了，他在代替桃受苦。

　　因为女人对他太好了，真的把他当成的亲弟，哪有亲弟眼瞧着姐姐受苦不管的？桃也醒了，瞅到杨进宝代替她受过，女人的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滚落。

　　“别打了！石头，俺求求你，这件事跟进宝没关系啊！要打就打我吧！”“放！谁让这小子多管闲事？还打伤我的手，非死他不可！偷会的滋味怎么样？还舒服吧？”

　　佟石头没有去医院疗伤，反而了绷带，搬一把折叠椅子，看着他俩受孽。“姐，你别求他，这种人没人，佟石头，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之辈算什么本事？打我，快打我，小爷的皮正在嘞，赶紧跟我挠挠。”

　　桃差点气笑了，觉得杨进宝是人一个，哪有找着让人揍的？骨头…她也明白男人是为了她，老金跑了，必须要找人受过，杨进宝自己主动跳出来，就是为了帮她分担痛苦。

　　这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是个善良正直的人，更是个人…佟石头没搭理桃，杨进宝越是硬骨头，他的心里越来气，将对桃的愤恨完全爆发在了杨进宝的身上。

　　就这样，从天亮开始，一直打到黄昏时分，杨进宝只有进了气，没有出的气，两个保安才住手。

　　杨进宝啥也不知道了，鞭子打在身上也感觉不到疼痛。两个保安伸手在他的鼻子前面探了探，立刻打个冷战，说：“老板，这小子可能…死了。”

　　“死了正好，扔野地里喂狗！”佟石头鼻子哼了一声。就这样，桃跟杨进宝被佟石头的人给拖了出来，拉上牛车，扔到了野地里。

　　他们没在乎人命，荒山野岭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再说佟石头有权有势，手眼通天，完全可以摆平。杨进宝跟桃遭了老罪，奄奄一息，两个人光股被扔进一条土山沟里，一晚的时间没动弹。

　　直到第二天早上女人才醒过来。桃挣扎着扑向了杨进宝，把男人抱在了怀里：“进宝，你咋了？咋了啊？还活着没？别吓俺啊！你咋那么傻啊？”

　　女人嚎叫着，哭喊着。杨进宝没死，就是深度昏了，伤口撕裂太严重，都化脓了，身上的衣服也凌乱不堪。桃感受到了杨进宝身体的温度，男人发烧了，嘴干裂，发青发紫，浑身筛糠那样，一个劲地喊冷。

　　好在佟石头没打算要他俩的命，就是教训了一下，知道他们死不了，衣服给他们拿来了，随便盖在身上，才不至于冻死。

　　桃就用衣服裹紧了男人，身子贴上去，用自己的体温帮着男人捂暖。暖了好久，杨进宝还是没有醒，烧得更厉害了，浑身滚烫滚烫的，能烧开一锅水。

　　他的身体甚至出现了搐，痉挛，白眼直翻，眼看就不行了。伤口一个劲地化脓，出了黄黄的水儿，桃还是抱着他死死不撒手，他们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现在的桃啥也没有了，钱没了，家没了，首饰也没有了，除了身上破烂的棉衣，哪儿都是空空的。佟石头将他们拉出来的时候，把她所有东西都留下了，包括金耳坠，金项链，金手镯。

　　杨进宝同样啥也没了，不但工资没拿到，还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性命不保。咋办，咋办？桃感到了绝望。必须先为男人疗伤，他如果有个好歹，自己该咋办？

　　其实桃也病了，身上发着烧，昨天冻一天一晚上，天气那么冷，不病才怪？女人抬眼瞅了瞅，发现土山坡的不远处有座山神庙，不大，虽说十分简陋，至少可以挡风遮雨。

　　因为年代太久远，山神庙荒废了，里面啥也没有，只有一个泥胎神像。于是，桃用手臂揽住了杨进宝的腋窝，慢慢拉他，打算将男人拉进山神庙里。

　　杨进宝的身体重，不知道吃啥长大的，跟头猪一样沉。桃中间歇了好几歇，才把他拉进山神庙的窑子里。

　　一股坐地上，桃哭了：“弟弟，俺的弟，别吓姐啊，快醒醒，求求你了…”可杨进宝还是一动不动，跟死过去一样。

　　女人手足无措，第一个想起来的是找医生，可又担心自己走了，男人被野狼咬死，她进退两难。杨进宝忽然张开了嘴，喃喃吐出两个字：“水，水，桃姐…俺要…喝水。”山神庙的地方距离村子远，距离杏花村外的小河也很远，根本没有水。

　　桃知道他失血过多，严重缺少水分。想了想，立刻低下头，用自己的唾沫去喂男人。一口一口吐给他吃。杨进宝就咬上了桃的嘴巴，拼命地咗。男人又不动弹了，女人摸摸他的额头，还是烫得厉害，嘴上都起了水泡。

　　再不找医生杨进宝就完了，桃不忍，于是晃晃他的肩膀：“进宝，你坚持住，姐去给你找大夫，你等着俺回来。”

　　女人不得不离开了，脚上没有穿鞋，只有两只棉袜子，深一脚浅一脚向着村子的方向靠近。她的身上也有伤，还好伤口没有感染，而且一天一晚的时间没有进食，但却一点也不饿。

　　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啊？她不知道怎么一步一挨回到村子的，找到了村子里的赤脚医生。那赤脚医生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特别英俊，桃走进医疗所，扑通！冲医生跪了下去。

　　“哎呀，桃嫂子，你咋了？快起来，起来啊。”医生吓一跳，赶紧搀扶她。“医生，俺求求你了，救救俺弟，救救俺弟吧。”桃冲那医生磕头，脑门磕在地上砰砰响，血都磕了出来。

　　“桃姐，万事好商量，你起来啊，我受不起。”医生也吓坏了，不知所措。关于老金跟桃偷吃的事儿，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他俩被佟石头打得半死不活，村子里的人也知道了。前天夜里，桃的嚎叫声震慑长空，半道街的人都被吵得睡不着。没有人同情这女人，都骂她伤风败俗，不知廉。杏花村深处大山，村民也十分封建，最见不得男女偷的事儿。

　　“医生，快！再不救人，俺弟就死了！”桃跪在地上，伸手去扯医生的袖子。可那医生却吓得赶紧缩开了：“桃姐，我不能去啊，真的不能去。”“为啥啊？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啊。”

　　“姐，我也害怕佟村长，他有权有势，谁敢得罪他？我去给你弟治病，万一被他知道，同样会找我的麻烦。”医生是真的不敢去“你不答应救人，俺就不起，要不然俺就跪死在这儿。”桃嚎哭着说。

　　“可我真的不能去啊，上有老下有小。”“要不然，你给俺拿点药吧，俺自己帮他处理伤口。”桃无奈，只好让步。“不行！药也不能给你，佟村长同样会找我的麻烦。”“难道你见死不救？”

　　“不是我见死不救，杨进宝的事儿我听说了，他是条汉子，我敬佩他，可以帮你想个办法。”

　　“啥办法？”“你去村子里找个人，代替你来拿药，我把药给村子里的人，然后他把药悄悄给你，这样我就不会受到牵连了。这是个两全美的办法。”

　　医生是心善的，终于帮着桃出了个好主意。桃没办法，只好点点头：“那行，俺到村子里去找人，一会儿过来拿药。”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桃也不好再难为人家，只好点点头站起来，离开了医生的门诊部。

　　回到村子容易，可找谁到医生那儿拿药啊？谁敢得罪佟石头？桃一边走心里一边想。她在杏花村没人，山民平时对她好，完全是看佟石头的面子。现在佟石头把她赶了出来，那些山民担心得罪村长，一定不会靠近她。

　　果然，桃走进村子以后，所有的山民全不搭理她。看到她蓬头垢面，浑身是伤，一步一步蹒跚走来，从前的邻居全都躲闪，唯恐避之不及。

　　从村子这头走到那头，那头又走到这头，她走到哪儿，哪儿的人群就一哄而散。真是人情如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桃就那么孤独地站在大街上，双手抱肩，又冷又饿，样子楚楚可怜。

　　＊＊＊终于，有个女人出现了，那个女人就是三嫂。“妹子啊妹子，你咋落到了这种地步？”

　　三嫂从家里出来，上去扯了桃的手心疼不已。桃对三嫂是有恩的，两个月前，三嫂借用劁猪为名将杨进宝狂进家，房门一关，衣服一扯，她打算讹钱，没想到被杨进宝用杀猪刀放在了脖子上。

　　那天不是桃出来解围，说不定杨进宝真的会在她脖子上拉条口子，她感念桃的救命之恩，不忍瞧着女人受苦。“三嫂，救命，救命啊…”桃的声音非常凄楚，眼巴巴瞅着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