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感到微微刺痛

　　睁开眼第一眼看到…好多人。密密麻麻，看样子有四十多个，穿着统一白色短袖，上面黑色大字龙飞凤舞地印着“会计学院”手臂被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识转头。

　　看到了一张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的脸。邹庆庆把手里的白色短袖递给她“傻愣着干嘛，快去换，等会儿班导看到你没穿院服肯定要骂人。”她抬眼看着邹庆庆，邹庆庆也蹙眉看着她。

　　不是，什么情况？我和你什么时候那么了？阮清梦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产生了幻觉，她不清状况，傻乎乎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邹庆庆把白色短袖到她手上，推着她往过道方向走：“你是不是睡傻了。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快换衣服，来不及了！”

　　“你不是和贺星河一起的吗？他呢？”“贺星河？谁啊？”邹庆庆蹙眉，疑惑不解“我不认识。”说完。

　　她站起来拉着阮清梦，一路小跑到了女厕所门口，阮清梦还处在懵状态，被她拉着扯着和提线木偶一样迷糊糊的就跟了过去。女厕所里面人山人海，乌的都是脑袋。邹庆庆探了探头“看来都是忘记换衣服的。”

　　“…”“跟我来，我们去那边小仓库。”邹庆庆又拉着她到了侧边一个小门前，里头七八糟摆放着扫把、拖把、垃圾桶各种东西，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邹庆庆指了指里面“我还要帮班导点名，这儿是阿姨放打扫工具的，没有监控，你赶紧换衣服，换好了就过来。”“过来哪儿？”阮清梦眨眨眼问道。邹庆庆算是服了。

　　“二班啊…会计二班，你该不会连自己哪个班都忘记了吧。”“不是三班吗？”邹庆庆奇怪地看她：“会计专业就两个班，哪来的三班。”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清梦总算明白了。这是梦，又一个清晰无比的梦，她拿出手机，果然上头显示现在的期是2013年9月18。2013年她十九岁，刚刚读大一。

　　她记得大学的时候自己读的是会计三班，贺星河和邹庆庆读会计二班，三个班距离非常远，大课和专业课都是分开来上，她只有在寥寥几节选修课能够和贺星河同处一个教室。

　　那时候她已经偷偷暗恋他五年，没有和他说，没有和任何人说，将心事藏成秘密，只敢在选修课坐的远远的，瞄几眼他的背影。

　　原来这场梦的主题是回溯过往。好的，只要不是车祸就什么都好，那样惨烈的现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阮清梦愉快地吹了下口哨，抱着白色院服进了小仓库，落了锁，利落地掉了自己原本的橙短袖卫衣。十九岁的阮清梦身材发育得很好，凹凸有致，皮肤细腻紧致，虽然二十四岁的自己皮肤也很好。

　　但青春就是本钱，摸起来不由自主就觉得滑，她一边感慨，一边在臭美着摸了自己两把。跟豆腐做的似的，啧啧。

　　小仓库里没有光线，也没有能够让她放置衣物的架子，衣服下来只能放地上。黑暗当中阮清梦美滋滋地捏了自己好几下，才弯下把衣服放到旁边地上，去拿白色院服。

　　但不知为何，明明就放在自己脚边的衣服怎么也找不到，她伸手在地上摸来摸去，就是碰不到衣服的一角。妈耶到底哪儿去了？阮清梦想去拿手机，用手机灯照一下。

　　又想起来自己刚才把手机放在了卫衣口袋里，她换了个方向去够自己的卫衣外套，结果发现外套也不见了。什么鬼！炎热的夏天。

　　她背上惊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好恐怖…难不成这其实是一个噩梦？阮清梦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挪了几步，跪在地上继续四处摸索。摸着摸着。

　　指尖就碰到了一个僵直的物体。细长的，微凉，一动不动，骨节分明，好像是人的手指。尸、尸体！阮清梦一惊：“啊！有、有尸体…”

　　一只有力的手伸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中，阮清梦浑身都吓得发抖，被迫仰起头，倚靠在身后人宽阔的膛上。

　　男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住，清新的薄荷味钻进鼻孔，下一秒，手机灯骤亮，照亮了一室黑暗。地上两个人影，一高一低，一男一女，分明都是活人。“别怕。”磁的男声在她头顶低低响起。

　　阮清梦挣了挣，离他的手掌，拍着自己的脯顺气：“不是尸体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阮清梦没有注意，自顾自顺气，过了会儿拍着拍着觉得不对劲，手底下的触感是温热的，直接摸在了皮肤上，而不是布料上。＊＊＊她没穿衣服。

　　阮清梦如梦初醒，又倒一口冷气，慌慌张张地一把推开身后的人，哆嗦着往前爬了两步，下意识地伸手拉仓库门。

　　动作幅度太大，白色罩包裹着两团绵软在空气中抖了抖，引得身后的人目光越发幽深。一个人影迅速挡在她面前，手机的灯光亮堂。

　　他逆光而立，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不让她离开。阮清梦颤抖着抬起头，视线范围里是一双蓝黑色球鞋，还没看清楚这人的脸，她决定先发制人：“你想干什么，这是学校，我警告你不要来…”

　　话说到一半，视线随之上移。灯光不够亮，但还是够了。够让她看清楚来人。暖黄的灯束后，少年的五官渐渐清晰。

　　剩下的话直接进了肚子里，阮清梦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喉咙里像了铁块，说不出一个字，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眼眶先红了。面前的少年身形修长，身躯清瘦却散发着生命活力。

　　黑色长包裹着的一双腿修长笔直，球鞋与管间出一截脚踝，皮肤纹路明显，他的脸庞还有些青涩，下颌线条优美，薄轻抿，朗目星眉，自上而下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有她看不懂的热烈情绪在里面跳跃，但这些都比不上一件事重要。

　　面前的他是完好无损的，是健康的，是完整的。这张脸，阮清梦曾经在心里描摹过无数次，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全都深刻地记在脑海里，哪怕是在梦中也逃不开他。

　　她用全部的青春爱过的人，零点一秒都不会忘记。贺星河。＊＊＊“哭什么。”清冷的声音落在脑袋顶，一丝疑惑不解，一丝迷茫自责。

　　贺星河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右手举着手机，灯光太亮，明晃晃地照着阮清梦的眼睛，她感到微微刺痛，不自觉眯了眯眼。下一秒灯光一转，手机被反扣在地上。“别哭了。”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阮清梦了鼻子，用手背了眼睛“我没哭。”声音软软糯糯，听起来像是撒娇。贺星河眼神微微波动，低着头从上到下打量眼前半的少女。半明半暗的仓库内，个子娇小的少女跪倒在地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身躯微微颤抖，脸蛋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