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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眼眶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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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很坦然“可是我做到了。所以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空旷的走道,银色的霜华,一地的冷清。

  这样的冷清让并不算小的走道空间显得无限仄,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呼吸起伏都能听见。阮清梦突然觉得很难过,那种心酸的感觉又开始上涌。

  她的眼眶酸涩,用力眨眨眼,害怕会落下泪来。“贺星河,你…”她嘴嗫嚅,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吧。”他问:“为什么?”因为你是假的。

  你再好,再深情,你也是假的,等天一亮,梦境醒来,你就会消失。现实里的贺星河和阮清梦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贺星河紧声道:“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很好…”已经好到让人开始幻想,如果你是真的,该有多好,他步步紧:“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阮清梦深口气,拧起秀气的眉头“你不见黄河不死心是不是?”贺星河快速回答:“不是。”他低头,拿出手机摆了会儿,再把手机屏幕翻过来对着她。

  小小的苹果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视频,惊涛拍岸,波澜壮阔,声音震耳聋,绕过九曲十八弯,气势磅礴骇人。

  “见了,也不死心。”清朗的声音坚定地响在走廊,因为安静,四面八方立体环绕,从耳朵钻进心脏。

  在心上最软的那块地方挠。阮清梦低下头,看到贺星河的左小腿。肌线条畅,皮肤纹理分明,小腿修长,细瘦有力,她心软,败下阵来,退后两步和他商榷:“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等元旦结束了我们再谈这个事情。”

  S大圣诞节过后的课程不上课,留作复习,和元旦加一起有半个月的假期。“不行。”他拒绝的干脆利落“现在就答应我。”

  是现在就答应,不是现在就回答。这人也忒霸道强势了。阮清梦避无可避,咬了咬牙,瞄准出口,转身直接逃跑。贺星河没防备,让她从眼前“呲溜”一下跑了,直到她一口气跑出几十米才猛地反应过来。

  “我。”他低低骂了一声,迈开步子追上去。空的校园里两个人突然就开始你追我赶的游戏。贺星河个子高腿又长,没残疾以前体育全能,绕是阮清梦抢了先机,跑的飞快,也能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阮清梦!你给我站住!”贺星河气急败坏地喊。“我不要!”她跑的嗓子冒烟,气吁吁,步子越来越慢,但始终不停。贺星河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气她不识相。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躲他躲得跟什么似的,他发了狠,脚步迈得大且急,眼看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五六米。

  “滴滴滴…”喇叭声响彻长夜。阮清承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姐姐跟被鬼追一样冲了过来,整个人扑在门上,打开门钻进来,一秒钟落锁。

  黑衣黑的男人几乎在车锁落下瞬间就碰到了车门,用力拉门拉不开,使劲拍着车窗,对着车里的人喊话。

  “阮清梦,出来!”阮清梦一口气都还没匀,脸憋得通红,用气音指使阮清承:“开车,赶紧开车。”“不是,姐这谁啊!?”

  “开车!”阮清梦大喊一声,拉过安全带扣上“立刻开车,明天就给你买你想要的键盘。”

  阮清承眼睛放出亮光,不再多嘴,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轰鸣一声,立时开出十几米,将贺星河远远甩在身后。贺星河眼看着那辆车消失在眼前,眯着眼睛,手握成拳,指节泛青泛白。

  操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半晌,他低低冷笑,笑声响在无人的操场,如同利刃破空。阮清梦,我们没完。你给我等着。

  ***S大位于S市和A市的界地带,隶属S市,地理位置上却是更靠近A市市中心一些,从S大回到阮家,开车不过一小时不到。

  阮清承稳稳地将车停进车库,熄了火拔下钥匙,钥匙扣在食指转圈“阮清梦刚才那是谁啊?”阮清梦敲敲他脑袋:“叫姐姐!还有,不要八卦姐姐的私事。”

  “呦呵。原来他是你的私事呀…”阮清承笑的欠嗖嗖,一副氓做派“你欠了人家钱,还是欠了人家情?”

  阮清梦打开家门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没什么人气。阮父阮母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全国各地飞,常年不着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以前阮清梦还会失落,但日子久了。也就适应了。阮清承几步跳上台阶,跟着她上了二楼“看他追你追的那么紧,但又不像生气的样子,应该是后面那个原因吧,诶你到底怎么人家了?阮清梦你不得了啊…”“闭嘴。”阮清梦冷冷道,站在卧室门口把阮清承连推带怼地拱了出去“我要洗澡了。你回你房间去。”“切,没劲。”阮清承撇撇嘴,刚转过身,身后那道门就“嘭”的一声大力关上。

  “妈的吃火药了啊。”他嘟嘟囔囔,白了房门一眼,咚咚跑到客厅,预备等阮清梦洗完澡出来,再好好盘问一番。没想到阮清梦这澡洗的时间长。

  阮清承第四局游戏通关后,整个人都支撑不住昏昏睡,眼皮子上下打架,躺在沙发上就要睡着。

  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在此时高频地震动起来。他看事物眼神都是花的,随便拿过来摁了接听,摆到自己的耳朵边。

  “喂,哪个?”那边不说话。“不说话挂了啊!”阮清承打个哈欠,在沙发上翻个身。冰冷含怒的男声响起:“阮清梦呢?”

  “她啊…”阮清承哼哼唧唧,恶趣味起来,故意说:“她掉进厕所里了。”那边又是一阵沉默。阮清承“喂”了两声,手机就突地挂断。

  听到忙音从听筒里传来,阮清承眨眨眼,骂了句“莫名其妙”把手机随便往桌上一丢,伸了个懒,懒洋洋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身后的手机屏幕渐暗,眨眼功夫,屏幕黑下来。

  ***这厢阮家姐弟,一个在卧室沉沉酣睡,一个在浴室洗着热水澡,那厢黑色卡宴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绷着脸,浑身怒气发,眼瞳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两秒后,他拿起手机,恶狠狠地往副驾驶座上的车窗砸去。

  “咚”的一声闷响,手机砸在车窗上,掉落在副驾驶座上。贺星河赤红着双眼,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用力到指节嘎嘎作响,掌心和皮料磨得生疼。他浑然不觉,抬头看着眼前安静漆黑的建筑,眼神如受伤的小兽,有一种绝望的暴怒。

  “阮、清、梦。”他一字一顿,三个字说的用尽全身力气,脖子上筋脉充血,眼眶通红一片,膛起伏着。似是痛苦难忍。

  “我说过的,你别我。”***2018年,A市。甄圆圆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立时感到不对。安静地太过诡异,在安静之中好像还有很轻很轻的呢喃,她试探着叫了一声:“清梦。”没有人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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