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捏着筷子
他的软软的,凉凉的,瓣形状好看,颜色像是涂了膏,让人想咬一口。陈酒真咬了上去,一点不客气,在陈群倒冷气的声音中,她回答他:“偏爱。”包含全世界所有的感情的那种。
只对于你的,完全的偏爱。***天际是浓黑与淡金的错,屋里是朦胧的黄与苍凉的白重叠。
天色将明未明,微弱的风吹动层层厚重的纱,昨晚的雨下了一整夜,气很重,在被子外的皮肤蒙上凉意。
陈群在凌晨五点半醒来,意识依然混沌,没办法启动大脑。抬起手了额头,只觉得头昏脑涨,周围熟悉的环境给了他瞬间安全的错觉,他侧过身,想撑着手臂起。动作幅度太大,带醒了身边的人。
她叮咛一声,被子下身体动,一条腿横跨到他上,两只手臂水蛇一样,挨过来圈住他身,脑袋靠在肋骨处,呼吸缓缓。错觉在瞬间消失,陈群后知后觉地清醒,如遭雷劈。陈酒已不能用“衣衫不整”来形容。
她皮肤白,上头的吻痕无所遁形,从脖颈一路蔓延而下,消失在被子掩盖的边沿。一件松垮的衬衫只系了两颗纽扣,再里头便不着寸缕,雪之上那两抹嫣红还微微红肿,她睡得香甜,横跨在他际的那条腿上还挂着一条女式内…陈群惊呆了。唰地把手回,活像抱了个烫手山芋。
然后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面色不明,手指发颤,那模样像极了被玷污的黄花大闺女。动静这么大,自然能把身边的女人吵醒。陈酒睁开眼,她睡得不安稳,所以清醒得也更快。
比起陈群,女人在这方面天生的劣势让她全身泛起多一层的酸痛,做到一半被拒绝,她的起气里掺杂了一丝的羞赧。
斜眼一看身旁的男人,看起来比她还羞,憋屈了大半夜晚的心顿时舒不少。陈酒慢悠悠地伸手,当着陈群的面将脚踝上挂着的内摘下,一手撑着下巴,手肘抵着膝盖,笑地外头看他。
“你有衣服吗?”那件带酒味的衣服实在不能再穿。陈群灵魂出窍般麻木起身,打开衣柜,力道之大仿佛拆门板。
他从衣柜里取出件衬衫,连着衣架反手递给陈酒,眼却死死盯着前方,脖子梗着一动不动。陈酒伸手抓着衣架一端,用力,被他死死攥紧,分毫不动。
她去抓他手指,刚摸到指尖,陈群跟被烫着似的,唰一下松开手,衣架啪地掉落在上。陈酒默默把衣服捡起。陈群杵那儿,脸涨得通红,脖颈也红,一直蔓延到口。陈酒叹气,好心提醒:“我要换衣服了。”
陈群迟缓地点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咬紧的后槽牙,他僵硬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僵硬地走出去,僵硬地关上门。陈酒目送他离去,裹着被子,一动不动。
陈群的很软,被子也舒服,她躺在那儿缓了好一会,好不容易缓过劲,才慢悠悠地下外衣。头发四散,肩头光,全是暧昧的红色痕迹,锁骨上还有几个深深的齿痕,咬破皮。陈酒了那块,痛得气。
***房间没有多余的拖鞋,陈酒踩在地毯上,光着腿往外走。一边扣扣子,一边打开房门。门刚开,就见一脸迷糊的岳濛着眼睛,正要敲门。
她举着手,嘴巴张大成0,傻傻地看着眼前套着男式衬衫的陈酒。白衬衫有一半挂在肩头,有一半耷拉在臂弯,黑色罩半隐半现,吻痕显眼。“我。”她瞪大眼“刺。”
“…”岳濛摸了摸后脑勺“我,我来上厕所。”陈酒侧身让开路。岳濛游魂一样飘进去,飘到卫生间门口,扭着僵硬的脖子回头看。“我能问个问题吗?”陈酒偏头,示意她问。
岳濛深口气:“这屋子里昨晚还有第二个男人吗?”陈酒:“没有。”岳濛的表情从震惊变成麻木,从麻木变为平静,平静里透出一丝了然。陈酒抬起脸,同款平静“就算你现在告诉我陆寻是陈群的儿子也来不及了。”岳濛冲她竖起大拇指“姑娘,好样的。”陈酒:“…”也不知道是骂她还是夸她。“只有你吃得消陈群,我真心佩服你。”岳濛睫一颤一颤“牛。”
“…”陈酒:“你们好像很怕他。”“一点点。”岳濛比了下指甲盖“我发誓,就这一点,不多。”
“怕他干嘛还跟他一块玩?”这不是找是什么。岳濛伸个懒,出肚子上白花花一块“图他有钱呗。”陈酒无语。
“骗你的。”她笑着刮了下陈酒的鼻子“朋友需要什么理由,看他顺眼就行。”陈酒:“他很有钱?”岳濛拿水冲脸,含糊道:“有钱,巨有钱,比我和闫少霆加起来都有钱的多,你赚翻了。”
“我不是图他钱。”“我知道,为了感情嘛。”岳濛擦着脸,说:“不过有钱的确是个优点,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女的往上扑。”陈酒一顿:“很多女的?”岳濛扫她一眼,不紧不慢道:“陈群虽然长得一般,人也冷,但不否认这人还是装的好的,礼貌得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加上又这么有钱,确实能唬人,有人追着很正常。”
她甩甩手上的水,亲昵地凑近陈酒,说:“不过现在应该好点了。看他浑身女人味,谁看不出是个有主的。”有主的也不妨碍招蜂引蝶,更何况这个“主”名不正言不顺。陈酒听得心沉,一张脸笑意撑不住。
岳濛安抚道:“你下次再用力点,别总在背上,脸上也来几道,小狗撒圈地都知道要得明显点。”
“…”陈酒想着昨晚的旎,不可控制地发热,那张脸在岳濛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渐渐也涨得通红。***早晨七点半,天际大亮。
岳濛指示陈酒坐电梯去到上层,自己先行离开。电梯稳稳当当地停在公寓四楼门口,打开门便是全开放式的厨房与餐厅。
透明落地窗将小半个四方城收入眼底,如果公寓再高上十层,能看到大半个城市。陈群背对着陈酒忙碌,桌上有简单日常的早餐。
陈酒想到岳濛说陈家给他配了两个大厨,不莞尔,她还以为打开门会是汉全席,但这样的陈群她更熟悉,也更喜爱。桌上摆着两副碗筷,似是料定岳濛不会来。
陈酒绕过桌子,来到陈群身后,轻轻拥住他。陈群手一滑,汤勺当啷一声掉进锅里,他几乎是仓皇地掰开陈酒的手,在她平静的目光下,无措地像头可怜小兽。
“吃,吃饭先。”陈酒静了一瞬,说:“好。”***长长的餐桌,陈群和陈酒分坐两头,气氛安静,只能听到碗筷碰击声。
面对面,极近的距离,却看不见陈群的脸,他自始至终不肯抬头看她,他不说话,陈酒也不说,这人很能憋事儿,看谁先拗不过谁。于是气氛越发诡异。到最后陈群先败下阵来,他捏着筷子,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考试?”陈酒:“下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