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为易碎
他是仅次于超人爸爸的,陆沉沉的minisuperman。所以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minisuperman的血型会是A。
而爸爸和妈妈还有她明明都是O,直到A血型的叶叔叔出现,他的面目轮廓和陆星沉很像,圆眼睛,翘鼻头,薄嘴,比起陆沉沉和陆歆如出一辙的油画般丽。
他们俩看起来就是风格统一的水墨画,他带着一种周全大度和志在必得出现,走的时候轻轻松松拿走了她一半的家庭。
概率题很死板,计算不出一胎双生的兄妹,不是同一个父亲的概率到底是几百万分之一。陆歆轻轻地叹气,说:“沉沉,你不要怪妈妈。你如果用尽全力爱过一个人,那你就会明白。”陆沉沉:“明白什么?”“有些爱情,能让人为之死去也不可惜。”陆歆语气平静,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笑意。
她是为爱而生的女人,爱情让她绽放光彩,让她人万分,她开口,语气里透着温柔的爱意,笃定道:“你总会明白的,noonebutyou。”***Noonebutyou。
无人及你,直到挂了电话,陆沉沉都没有再对陆歆说过一个字,她的深情落到她的耳朵里,成了刻骨的讽刺。
讽刺着过往那些年,陆长河对她的付出,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更讽刺着陆沉沉曾经心心念念,引以为傲的“妈妈”陆歆用最温柔的口吻告诉她。
那已经是个属于过去的女人,如今的她早就已经是别人的子,别人的母亲。再与她无关。*下午的时候,雨停了。
吃了饭,因为余霁赶时间,行李都还收拾好,陆沉沉也只匆匆忙忙地吃了点,就看着她随手把摊着的衣服一到行李箱,合上搭扣,出门打车离去。余母在后头一顿念“都跟你说了几次了。出门前要把东西收拾好,你怎么每次都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好了吧,可别来不及,回来的时候得注意了。改改你这臭毛病知道不。”
“哎呀妈你真啰嗦。”余霁摇下车窗,挥了挥手“别唠叨了。我走了啊。”陆沉沉嘴角扬了扬,也冲她挥手。余母叹口气,低声道:“这孩子。”陆沉沉敛了笑,神色微沉,说道:“阿姨,我走了。”
“哎,留下来吃晚饭吧。”余母招呼她“饭吃了再走,阿姨骑车送你回去。”陆沉沉脸色淡了,仿佛早就预料到余母会说什么,很自如地应对“谢谢阿姨,饭就不吃了。我走路回去就行,反正雨已经停了。路也不算远。”
余母:“怎么不算远,可有一段距离呢。”陆沉沉摇摇头“不用了。阿姨,我走了。”说完,转过身,帆布鞋踩着地上的积水,慢慢往来时的路走去,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像随时都能被风吹断似的。
披散的长发垂在背后,远远看去,似一只无依的黑色风筝。明明上一刻还在笑着的人,现在看来,却是落寞到极致。余母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抿着嘴盯了几秒。
而后耷拉下肩膀,长长的、深深的呼出口气,她摸了摸自己发红的眼角,眼底透出一股惋惜和心疼“唉,这都造的什么孽啊。”…余母没说错,从余霁家到出租屋是有些距离,陆沉沉出门的时候是接近下午一点,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才刚走到校外东侧小树林。这是她上回和程沁打架的地方,离出租屋不远。
经过那里的时候,陆沉沉扭了扭有些发的脚踝,轻轻了口气。太阳缓缓下落,天空开始分层,瑰丽的晚霞绕着深邃的蓝,风吹来也不再灼人,她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薄汗,下意识伸手准备掏钥匙,却在摸到空无一物的口袋后怔在原地。
出租屋的钥匙放在外套口袋里,而那件外套似乎…似乎,被她随手放到了余霁卧室的椅背上。陆沉沉闭了闭眼,头痛万分。手机在此刻震动两下。
她拿出来,看到屏幕上余霁发来的信息…【沉沉,怎么不接电话?你外套被我收进行李箱了。我看了下发现里面有一串钥匙,好像是你出租房的,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快递寄还给你。】【你有地方住吗?没的话先去我家住两天吧。】而屏幕左下角,提醒她漏接了三个余霁的来电。应该是刚才专心走路,没注意到。陆沉沉把手机屏幕摁黑,还好余霁的短信来得及时,否则她又要原路返回,平白浪费力气。
陆沉沉住的出租屋是老式小区,二叔替她一次租了一年。房东是个快80岁的老,把钥匙交给她之后就回了乡下,平时基本联系不上人。别说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了。
住的乡下离这儿有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根本来不及给她送备用钥匙,而且她一早就说了。
这种老式小区她不留备用钥匙,只有一把,直接给了陆沉沉。夕阳西下,陆沉沉被光刺得眯起眼睛,思虑了一会儿,决定采取最便捷的方式。她拿出手机,刚摁下“110”
还没来得及拨通,不经意抬头,不当不正地撞上了叶峥的目光,他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不知站了多久,金光余辉里,看不清表情。陆沉沉垂下手,手指摩挲着手机壳,盯着他看了会儿,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沉沉。”叶峥猝不及防地抓住了陆沉沉的手臂,拦在她面前,牢牢挡住她的去路,把她堵在了死角里。陆沉沉抬头,渐渐收拢五指,指甲掐进里,她浑然不觉。
叶峥低头看着她,眉目一如既往的英俊,却没了上次见面时的热烈,仿佛蒙了一层冷淡的雾,他神色有些躁,眸中闪过纠结和烦闷,问:“你打了程沁?”
陆沉沉静默几秒,嗤笑,昂首道:“是又怎样?”叶峥的目光落在她破皮的嘴角,还有嘴边带过的,锋利的微笑,他的喉结动了动。
也许陆沉沉不会明白,这是他最初爱上她的理由,她的五官过于明,身上却有着不相符的脆弱感,嘴角带了伤,这种脆弱的美感被无限放大,每一分每一毫都在向他叫嚣,叫嚣着要他去伤害她,因为她那么易碎,同时又那么美丽。
叶峥伸手,用干燥的指腹摩擦过陆沉沉的嘴角,低下头,想要去吻她。下一秒,被她狠狠的一耳光甩在了脸上。“叶峥,你真让人觉得恶心!”陆沉沉眼里升腾起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