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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没上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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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识字吗?”荣祁突然道。“进山之前…跟先生学了几年,识得几个字。”“那好,刚刚你所述,字字句句,都写在纸上,而后签字画押,可做得到?”一迭白纸被摆在桌上,那男人闻言,连滚带爬地往桌边凑,哆哆嗦嗦拿起笔就写,生怕自己再一不小心惹着这几位活阎王。

  写完了,那男人又仰头,看着其他几人,吐了许久,道:“其实…其实我曾经听兄弟们说、说起过,只是…只是不知道真假。”

  “有话直说。”“有一次林府的贵客来访,我们都被清退。但门口守卫的兄弟却留下了。我记得他们曾经说过…老大屋中像是…是个女人在跟他说话。”

  “?女人?”***与山贼勾结的…竟是个女人?能是谁呢…林家主事又能往外散金的,除了林老爷,该就只有…林夫人了吧?严恪皱眉,现在也都不过是这土匪的一面之词,还不能作数。

  “是、是个女人,我应该没有记错…他们说确实是听见了女人说话…却也有可能是带的丫鬟。”

  严恪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若是寻常家主出门谈事,更是深入山寨这样的地方,多是该带几个护卫,哪有带丫鬟的道理?

  难不成…那山贼看面前这几位眼睛都亮了。只觉得他们定是爱听这些,自己该再说几句,没准能活命,连忙道:“还有一次,我去帮老大递信,来收信的,该也是林府的一个丫鬟。

  我当时还纳闷儿,这种事情不都该是林府的男人来才合适吗?山路难走,这来个女人,走路又慢体力也差,走一个来回怕就得歇上好几天,也不知是不是林府没有男人了。竟派个丫鬟过来。”

  “刚刚的话,也都写下来。”严恪示意,林牧凑上前去换了张纸。“哦对,还、还有…”山贼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连忙道:“你们若是对这个有兴趣,我、我还知道,老大跟林府信件往来时间都是有数的,每个季度都会有一封,一般是第一个月份的十五号…林府会来人。

  就在山寨脚底下那片林子里,或是信或是递物。因为怕被人看见,所以一般都是晚上,临近宵的时候才会头…”每个季度第一月的十五号…想来不正是一周以后吗?若是能拿到林家和山寨勾结的证据,或许…

  “你…”“我懂,我懂。我都写下来,签字画押。”那男人应得积极,虽说字是丑了点,可却是清晰可辨,足够了。

  “你倒也不抵抗抵抗,”林牧站在旁边,调侃道,之前看他们审犯人那可都是连恐吓带动手的,怎么这次,这男人这么快便全招了?想来。

  他对那山寨也没什么感情,说卖也就卖了。独眼山贼闻言,抬头看着林牧,眼底是藏不住的恐惧…林牧哪里知道他刚刚都经历了什么…刚刚还在跟自己一同喝酒吃的兄弟当着自己面被打成那样…十有八九是死了。

  是个人都会害怕,那威慑力可比拳头直接落在自己身上大多了,他要不是还算胆子大、见过些世面,怕是早都被吓到昏死或是失智了。这山贼的眼神实在过于绝望,林牧竟生生打了个冷颤。

  看过了那山贼写的三四页纸,严恪确认没什么问题,起身要走…已经快到一个时辰了。若是再不回房,保不准望舒又要多担心他。

  只是临走前,他给小楠示意,放了那男人便是。这事情发展到现在,陈太守的那车货、自己胳膊上的伤,都已经是最无足轻重的东西了。这男人晚上吐出的事情可实在是比那镖车值钱多了。仅凭这个,就不能亏待了他。小楠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男人吓得连连后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说法…这是、是自己的棺材钱吗?“别怕。”小楠尽可能让自己听着像个好人,道“这钱你收着。一半给你,一半给你那兄弟…他要是还活着。

  这钱足够给他找个好大夫养伤。若是…买块墓地安葬也是足够的。”那男人还愣在原地,脑子都不会转了一般。

  “当然了。若是你全收着。也没人知道。”小楠站起身,把那银子进他手里,扯着他往门外走…天快亮了。这事情需要尽快了结。

  沉甸甸的银子捧在手里的到时候,高个的山贼才觉察到真来,他颤颤巍巍地把那银子递到口边,见着牙印儿才知道这是真的银锭子…寻常人家要不吃喝多少年才能攒到,不过瞬间,这山贼便在心底求老天爷,还是让麻子死了吧…若是没死,自己再送他一程也行啊。

  ***回到房里,望舒果然还醒着,她坐在边,愣愣地看着地面,见是严恪回来了。急忙凑上来,想抱他却又瑟缩着收了手,生怕碰到他胳膊上的伤,便只是把头埋在严恪口,闷闷地说话。望舒声音里尽是委屈,明明担心心疼得要死,嘴上却还不饶人,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那怎么可能呢,”严恪把下巴轻抵在望舒头顶上,轻抚她的后背,温柔安抚道:“我媳妇儿还在房里等着我,我怎么可能不回来了。”

  明明受伤的人是严恪,吓坏了的却是望舒…她自幼生活在瀛洲城,纵使再不如意也确是林家的二小姐,平里跟林家人吵骂两句便已经是顶天的波澜了。

  哪里见过那样的场面…严恪浑身是血垂着胳膊踏进门来,只肖一眼,望舒便觉得那画面怕是会一遍又一遍出现在自己的梦魇里、一辈子都忘不掉。

  “可是你真的吓着我了。”望舒自言自语般地呢喃,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见:“还诓我,说是自己从山坡上摔下去的…以为我是傻子吗?我才不会信。

  “这次是胳膊上伤了那么大一块,得嘴子都发白了。下次呢?下次你再给带个什么惊喜回来?我是不是也只能受着了?“这才刚领了职,就出这样的事情…

  “去做什么了,也不跟我讲。我又不会拦你…若是你觉得现在的日子太过平淡,还心心念念着之前叱咤风云的时,你倒不如休了我,让我断了念想,省得我天天为你担惊受怕。”

  望舒越说越难过,那语气里的委屈都要溢出膛了。嘴上是在怪着严恪,心底里…却是反反复复都在骂自己。

  纵使在家里严恪什么都依着她、其他人都敬着她,可他们却又总是不一样…太不一样了。自己长处深闺,严恪久经沙场,对严恪而言稀疏平常的事情,对她来说,却是奇异惊险到有如传奇故事。

  今晚,受伤的是严恪、帮他清理伤口的是小牧、帮他上药的是荣祁,所有人都那样镇定且有条不紊,只有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光是看一眼那伤口都吓得几晕厥,小腿都跟着发软。

  自己不通医术,没上过战场,一个时辰箭身子都要酸疼三四天,看见严恪受伤只会哭,像个废人。怎么想,自己跟他们也不是一路人啊。

  越想越难过,望舒只觉得从没有像今晚这样挫败、这样无能为力过。没听出来望舒言语里的委屈和无助,严恪只以为望舒是在嫌着在自己心不安定、大晚上还往外面跑、惹一身伤回来、还说他“怀念着之前叱咤风云的时”不免觉得有些无奈…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怎么能这样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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