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明还有些冷

　　“…咦？啊…好。”顿时只剩下尴尬的呼吸声在电话两头。余珧面无表情地将口罩拉回去，想直接给他挂了，他的心情刚缓和一些，此时又忍不住烦躁起来，这人是谁？和朝朝什么关系？关系很好？什么安排？他们要一起出去？约会？她昨天还在亲他呢！

　　他这厢因不明原因怒火中烧，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听一阵微弱紧张的呼吸，那头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余珧：“…”无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哥哥说不出来。

　　同学又有点不甘心，说朋友嘛…对面这个明显比他要更适合这个身份，出于不知名原因，他现在不是很想和他人共用一个身份，尤其他还比不过人家识。听听那个“朝”现在他连叫“朝朝”都没那个勇气了。

　　那人居然还叫单字！俗不俗！老套不老套！余珧越想越气，直接把手机放回桌上，装作听不见对面的“喂？”、“请问有人吗？”白朝朝就是在这时回来的。

　　她与余珧四目相对，警觉哪里不太对，氛围好像怪怪的，她把牛放到桌上，随手拿起手机。“喂？”“喂？朝朝？是朝朝吧？”“宋衍？”白朝朝下意识看了余珧一眼，他却已经低下头专心看起她写的题。

　　“对，是我，怎么了？”“哈啊…没什么，就是那个安排我大概整理好了。”宋衍听起来像松了口气“现在发给你，哪里需要调整再告诉我。”“嗯，等等就看。”

　　“…对了。”他低声音“刚刚那个人是谁呀？就一个男的。”在场的男的只有一人，毫无疑问就是帮她接电话的余珧。白朝朝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后退几步拐到厨房里，也低下声音“家教啦。”

　　“家教？这么年轻？”宋衍显然不信“家教你这么小声干嘛？”“在背后议论他人当然要小心！”白朝朝理所当然“行了行了。有事晚上再说，别打扰我学习。”

　　“行吧。”挂了电话，再次回到客厅坐下，余珧正在给她改正步骤，还拉下了口罩，出他看起来不太精神的脸。

　　白朝朝顿时无比怜爱，内疚感也随之而来，她注意到他的嘴角沾了一点渍，立即张纸递过去，上他疑惑的眼神，自然地开口“嘴巴。”他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谢谢。”

　　却没有接过来。白朝朝愣了两秒，头脑风暴串起一切线索却又因为主观原因迟迟得不出结果，她与他对视着。发觉他的眸更接近茶棕色，此时那双眼中倒映着她呆愣的身影。

　　她终于撑起身伏过去，颤颤巍巍抬手帮他擦去。收起的瞬间他低下头，继续专注地给她订正，独留她一人将纸团捏进掌心，坐回原地看着丢在桌面上的笔帽发呆，她没想通。

　　他来时明明还一副抗拒的模样誓死不从，怎么突然就那么主动了？莫非…余珧将最后一题改好递给她，终于整理好勇气面对白朝朝从刚刚开始就没从他身上移开的眼神，他没再将口罩拉上去。

　　而是保持着自己这副凄惨的模样回视她，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但实际上他还是不太了解自己在做什么。

　　他明知自己的行为简直在推翻之前的一切决心，可他无法控制自己。妹妹。妹妹，他在心中默念，像是想要提醒自己。脑子里却又冒出了刚刚那道声音亲密又自然地叫着“朝？”他抓着笔的手一紧，恼火的情绪再度涌上心头。

　　明明喜欢他还和其他男生那么亲近！臭丫头！＊＊＊白朝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凌晨三点，余珧躺在上还在想这件事，在他看来，两人相处自然不过是这两周的事，在这之前她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模样…

　　可昨天她表现出来的怎么看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萌发的情感，虽然这样说有点自恋，他真的觉得自己能在她眼里看见狂热的火焰，自昨天开始。

　　两人第一次意外的嘴接触发生后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虽然感情有些微妙，可到底还是很快就过去了，只是这次…他莫名笃定这页会很难翻，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她似乎看着他两眼发光，直接要了他的联系方式，难道是那时候开始的？

　　她对他…一见钟情？脸诡异地热起来，余珧翻了个身，将被子蒙过头。是这样的话，她的演技也太好了吧？除了第一次的交流，联系只剩群聊和朋友圈点赞，同校同班之后又天天对他横眉竖眼，鬼才猜得到！

　　不，不对，他没有证据怎么能就直接下结论呢。静下心来，他又翻身回去，掀开被子呼吸新鲜冰凉的空气，她是不是有说过他长得好看…？余珧回忆，尽管她一开始说的泪痣。

　　之后是嘴巴，可他提到脸时她不仅没否认还肯定了他的说法，她喜欢的是他的脸吗？毕竟他们也没有很，他不了解（重音）她的同时，她应该也一样，奇怪的失落感升了起来。

　　余珧想，也许这是亲情的影响吧，不了解在意的家人的确是件让人不舒服的事，他还想起了白朝朝在那次运动会上倒在他怀中的香气。

　　味道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可留下的印象与感觉还隐隐约约在鼻尖环绕。当时她似乎还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臂弯里，白皙，纤细，柔软…就和梦中的少女一样…不对。

　　他在想什么。余珧进一口凉气，转身看向天花板，早已熟悉黑色屋子的视觉此时眼都是浓郁的深蓝，只是天花板上有窗外微弱光线带来的斑驳罢了。

　　他尽量去放空大脑，想要快点入睡，可越是如此越是脑的不堪画面。白朝朝泪眼朦胧的模样，半咬嘴的模样，衣裳不整的模样，躺在他身下的模样…梦中的画面半真半假浮现在阖上眼之后黑暗里。耳边仿佛听见她细弱的声，娇气的哭声，甜腻地叫着他名字的声音…

　　翻身踢开被子，连滚带爬下，跌跌撞撞打开卫生间的门，飞快泼了自己一把冷水，余珧甚至觉得自己该洗个冷水澡。

　　只是想起上次持续了好几天的感冒，他还是放弃了，但一个热水澡还是可以的，明明他还有些冷，背后却冒出了一层薄汗。戴好浴帽，懒得再等浴缸注水，干脆打开花洒淋浴。一开始出来的水温偏凉，他牙齿打颤抖了抖才感觉到身子逐渐被温热包围。

　　只是在水雾朦胧中他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地暴走了。大脑毫不留情地指挥他联想到白朝朝泡澡该是什么画面…住手！住手！

　　浮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些在他的观念里全都是错的，哪有正常人会对亲妹妹产生不可言说的幻想？前几次姑且当做他尚处于思期且最关注的同龄异只有她一个。

　　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在梦中代入好了…可现在他很清醒。当了十七年正直又正常得可称“道德标兵”…至少面上如此的正经人余珧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分裂。

　　洗好回到上，在身体实在撑不住睡去前，他还脑“白朝朝是妹妹，妹妹是白朝朝。”地催眠自己，他想翘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