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挑了三任总兵
张云娘俏脸飞红,紧紧的依在汤林雄壮的虎上。赵五不干心的道:“我们再去把姑苏府库打开,看看有没有银子,没粮不要紧,只要有银子,也能从他处购得粮来!”
众人闹哄哄的跟在赵五后面,砸开姑苏府库,别说银子了,连寻常的器物也没有一件,四处挂着蛛网,看来是空置很久了。赵五叹气道:“看来只得在四郊寻些野菜湖鱼充饥了,等得今年稻子了,大家才有饭吃!”
一个老婆婆叹气道:“就算等到稻之时!朝廷定会派人全部征走,我们还得饿肚子!”张杆怒道:“今年我们不给了!横竖是个死!大家拼了吧!”众泼皮都攘臂应道:“对!拼了!这样的朝廷!我们还要他做甚?”
赵五道:“现在连知府也给我们宰了,诺大一个姑苏城,总得有人主执不是?我们兄弟,只会拼杀,不会主理府库之事,为之奈何?”
张云娘怯生生的道:“赵大哥!就算知府没死,他也只会向我们税,不会管我们死活的,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汤林笑道:“小亲亲有好办法就说,大哥也不是外人,不必和他客气!”
赵五笑道:“是啊!我们兄弟之间,不分彼此,张姑娘既做了汤老四的娘子,就不必和我客气!”
樊若兰披披小嘴道:“云娘!这些泼皮整天叫嚣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要听他们哄骗!得防着他们一点!”张云娘羞笑道:“若果是那样!云娘愿做汤林哥的一件衣裳,只求后不要嫌旧丢掉就好!”汤林忙把她搂紧,低声在她耳边道:“别的女人就是衣裳!云娘你是我的心肝,丢不得的!”樊若兰内力高深,听得分明,低啐一声,将小嘴凑到赵五耳边道:“五哥!你说!我是你的衣裳还是…”
赵五嘿嘿低笑道:“当然是心肝!男子汉大丈夫,有些时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嘿嘿…”张老先生咳嗽了一声道:“云娘孙儿啊!有话快说!现在大家都已经没饭吃了,你们几个还在这里打情骂俏!”
葛燕儿急挣开张杆的虎臂道:“张先生说我们俩人哩!快放开!”张杆笑道:“他说的是他家的孙女儿云娘和汤老四,说我们做什么?”
张云娘俏脸更红,却舍不得挣开汤林的虎臂,羞声道:“可以请我爷爷和姑苏城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代姑苏知府事,鼓励有粮的富户,拿出粮食来,和在野菜中煮粥吃,再搭配湖里的鱼虾、捉捕城的耗子,应该可以熬到今年稻!”
张老先生道:“现在大家都看到姑苏粮仓中的粮都已经尽了,粮食更是奇货可居!就算这城中还有大户家有粮,又怎么肯拿出来,给大家渡过饥荒呢?”
张云娘道:“爷爷!我们可以先把我们家的存粮带头拿出来,分给大家解难!”张老先生道:“那是自然,但我们家都在施粥,粮也已经尽了!”
赵五笑道:“这好办!哪个王八蛋若是不肯将存粮拿出来,分给大家渡过此劫,老子立即带人去抢!”
樊若兰一敲他的大头,笑道:“五哥!现在人人自危,都不想被活活被饿死,纵是有私心藏些粮食,也在情理之中!
人家好好的人家,不偷不抢的,就算有些存粮,也是平里的辛苦积蓄,你去打劫他们,和朝廷那些狗爪子又有何异?纵算要抢,也***要找那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你个大泼皮!难道只会杀人放火的胡来吗?”
张老先生道:“樊姑娘说的在理!哥儿!你可千万不能胡来!”赵五笑道:“既如此也罢!但对那些趁机哄抬粮价的商,老子就不客气了!”有人笑道:“姑苏城中,大小粮号,早就无米可买了!难道赵家的哥儿不知道?”张杆笑道:“我们泼皮!哪有钱卖米,果是不知道!”
赵五道:“我们昨夜从澄加军的大营之中,倒是搜到不少粮草,我们的兄弟都是穷苦人家,又都是姑苏本地人。虽然平里不三不四的胡混,可也不会眼看街坊家的老娘小孩儿饿肚子不去理会,兄弟们在太湖上混,湖鱼野蒿,都能吃得!
我们可以先把抢到的军粮拿出来,分给大家,大家和着野菜汤、耗子省着点吃,我立即回去,召集兄弟,纵兵沿太湖边,专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和贪官污吏,应该可以熬到秋收稻!”
张老先生苦笑道:“想我张家,世代以诗书传家,想不到今把嫡亲的如花孙女儿,下嫁给泼皮,这倒也罢了!现在明知你们为非作歹,聚众抢劫,却又不能阻止你们,真是有负圣贤,惭愧呀惭愧!”
汤林笑道:“老头儿!昨天夜里你还叫我们丈夫不平拔剑起呢,如今怎么又是一套说词,颠三倒四的,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
张云娘是知道她爷爷心中矛盾的,看了一眼汤林,低声道:“林哥!你既是疼着云娘,看在云娘的面上,也该对我爷爷礼貌些,下次若再是这样,云娘可要生气了!”
汤林大惊,立即柔声哄起美人儿来。人群中走出安自在先生,后面跟着韦明成等数十个泼皮,安自在笑道:“赵五!且不要想着纵兵抢人家,先想想朝廷征剿的大兵吧!”赵五认得安自在先生,笑道:“防着哩!
一路是应天总兵府的,一路是江南提督府的,他们来时,我们下太湖就是!怕他个球!我说韦狗剩、倪猴子,老子要你们两个先去缥缈峰,怎么你们两个兔崽子,会和安先生在一起?怪事!”
韦明成笑道:“大哥!如今我改名叫韦明成了,不叫韦狗剩了,大哥以后千万改个口,怎么说我如今也有娘子了,若是以后生了娃,这样狗剩狗剩的叫,脸上也不光彩是不?”
倪猴子也笑道:“安先生也替我起了个好名儿,叫做倪峰海,替葛二条起了个葛英义的名儿,替鲁铁蛋起了一个鲁铁义的名儿,替鲍秃子起名叫鲍守信,替伏三娃起名叫伏连城,替时白板起名叫时天俊,替汪大狗起名叫汪大虎,替祁阿牛起名叫祁田平,替强大壮起名叫强丰康,全是好名字哟!”
赵五听得头晕目眩,砸嘴笑道:“等会儿没事时,你把他们的名字都对照写在纸上,不然我记不得,既是你们都得了好名儿,安先生也替我起个好名儿如何?”倪峰海惊讶道:“怎么大哥你识字吗?真是怪事了!怎么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呢?”
安先生笑道:“赵哥儿四岁就由大儒起蒙,怎么会不认得字?赵哥儿!你的名儿要我起吗?久旱逢甘霖,泽润天下生,名、字都是御赐的,安某怎敢逆天而改?”
樊若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安先生真会开玩笑!他一个大泼皮会有大儒给他起蒙?说是有上代更大的泼皮给他起赖皮的蒙还差不多!再说赵五这个五字,我看什么意思也没有啊!
充其量说他在家排行老五,但也不对呀!认识他这许久,他哪来的四个哥哥?”牛展、王富也笑道:“安先生又失算了!大哥自小就在太湖的破船中过活,和我们几个认识差不多快十年了,同我们几个一般,全是命,哪会有什么御赐的名字,更没有五个哥哥!
“韦明成大笑道:“安先生!以后你就不要替人相面了,尽胡说八道不是?趁早让我替你把招牌砸了,省得被别人痛打!”赵五给人道破名、字,不由又是伤感,又是惊惑,忙用话叉开道:“安先生你看!这朝廷的两路军会何时会来?”
安自在笑道:“应天总兵府是发不出兵来的,就在应天府眼皮子底下的青龙山,反了应鸭子,七十八斤鸭嘴提卢,无人能敌,前后共和应天府开了七八次战,鸭嘴下,挑了三任总兵,大小有名的将官被挑数十人,应天府折损惨重,哪能再征调上万的官军来我们姑苏征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