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就算嫁到杜家
四个泼皮可不敢下去,何况这口气也憋的狠了,无奈纷纷先冒上水面来换一口气,再潜入水中时,哪里还能寻到人蟒的踪影?
只得边骂边陆续往岸上游,却见岸上围观的男女老幼和众泼皮一齐大叫,四人踩着水伸头一望,却是赵五竟用双手死死的握住巨大的蟒颈,一步一步的走上岸来。
岸上的男女老幼,不等赵五上岸,大叫一声,一齐逃的远远的,那红鳞大蟒被这种泼皮死烂打,也是筋疲力尽,气忿之极。
赵五上半身已经出了水面,心里想的是把这个东西到岸上,就好对付的多了,双手揪住蟒的七寸,双眼死死的看着它,也累的大张着嘴气。
红鳞大蟒被赵五掐在七寸要命之处,难受之极,看看要走到岸边。忽然血盆大口一张,对着赵五张着气的嘴“扑…”的一下,吐了一枚火红的丹珠,赵五的嘴和那蟒嘴相距近极,哪里会想到这蟒会这一手?“咕嘟”一声,把那珠子进了肚中,心里暗叫:“他娘的!什么东西?”本能的想,此事不妙,但人蟒相持,他哪有空弯下去吐咽进肚中的珠子?
***红鳞大蟒不慎将珠子吐进赵五嘴中,发起狂来,七八百年的道行,从此化为乌有。赵五只觉腹之间,一片火热,丹田中真气急转,任督二脉忽然真气狂涌,大喝一道:“呔…开…”
“啪…”的一声,将在身上的蟒身,挣成数断,蟒血顿时狂彪,如血雨一般,撒的湖水尽红。牛展、王富、汤林、张杆在水中大叫道:“大哥好神力!”岸上的男女百姓,见赵五骁勇如此,尽皆失,至善连呼“阿弥陀佛!”
看来就算请的少林武僧来了,也不是这个泼皮的对手。赵五体中气血翻滚,大叫一火声,丢了死蟒头,复跌进湖水中,浑身真气狂涌,将本身的秽之气,尽数排出体外,一股乌黑的秽物,浑在鲜红的蟒血之中,慢慢的飘散在湖水之中。
只在这片刻之间,赵五已经突破了俗体的界限,修成了修道炼气之人,梦寐以求的先天道体,从此以后,不是气消功散,容颜将永不会改变。
沉到水中的赵五,被蟒丹自行催开本身的功源,身体中的真气、灵气沿着血脉狂走,片刻之间,体中的灵气真力已经行遍了全身,连续游走八十一大周天,被炼化掉杂质的透明蟒丹,静静的沉在了他的丹田之中,被他收为本身元。
远处水中的牛展、王富最先游了过来,扶住飘在水中的赵五,就把他往岸上拉,赵五忽然眼珠一翻,退符收了神功,挣开两人的手,笑道:“我没事!快把那些蟒捞上来,兄弟们好下酒!”
岸上的小泼皮们也反应过来,一齐笑着跳下水中,捞起落在水中的蟒身,拖拖拽拽的上岸来,就在铁铃关前,来几副锅灶,升火煮起蟒来。
赵五与那巨蟒厮斗,消耗甚巨,吃过了小混混们送上来的几大海碗蟒,双目一合,就在关下,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被一阵吵闹声醒,睁眼一看。只见大小混混一齐聚在他面前看。赵五怒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没事搅老子好梦,想陀打不成?”
汤林道:“大哥!你看你自己的身上!”赵五道:“老子身上,向来就是这样!你们若是怕臭,一齐给老子死走!”
牛展笑道:“不是啊大哥!你身上一股香气,如娘们儿一般,身上的脓疮臭胞,一齐象褪皮似的落在地上一层,你不要是被蟒附了体吧!不象我们的大哥了!”赵五怒道:“放的狗!”
站起来往身上一看,果然破旧的烂衣处,出的是雪也似的白,抬起膀子,放在鼻前,只觉一股荷香,泌人心脾,来回走了走,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泼皮若是这样的娘娘腔,以后也不要在道上混了,随手抓起一把臭泥,在身上抹了抹,朝众无赖笑了笑。王富笑道:“许是吃了蟒吧?”张杆道:“我们大家也吃了呀!”赵五不傻。此时觉得身轻体健,口舌生津,浑身舒,知道定是因为那一颗从蟒嘴中吐出来的珠子,默运玄功内视,不由大喜,自己的丹田之中,竟然多了一粒本元内丹。当下也不向众人说破,笑道:“或许是只对我一人有作用吧!”牛展道:“大哥那一些泥抹上去,却不顶事,白就白吧!也没什么丢脸,索随他去就是了!”
张杆笑道:“自认识大哥起,我们还真没看清大哥长的什么样,我这里有二三十文钱,不如趁今天天气好,干净了,我们一起去姑苏城中,找一家馆子吃酒!”
赵五心中想,自己幼时,和现在身材长相,早已不同,事过多年,也不会有人来拿了,当下笑道:“二三十文钱吃个酒!
既如此,你们等着,我去寺中找件衣物来,干净些,我们五个,跑到姑苏城中,设法寻些钱来,再去吃酒如何?”张杆笑道:“大哥自去,我们就在寺门口等你!”
赵五跑到寒山寺中,找和尚借衣物穿,和尚们哪有俗家的衣服,胡乱了一件僧袍给他,又借梳子,好梳洗发鬓。至善苦笑道:“赵施主,你看我们和尚,哪能用到梳蓖?实是没有!”
赵五反应过来,仰天大笑,跑到井边,得赤条条的,打起井水,洗尽了全身,也没有什么里外衣,把那件僧袍穿了,却胜过那件腚的破衣,用双手胡乱的梳理了头发,挽了一个道髻,随手折了一不不细坚硬树枝,在发上,束住发,光着双赤脚,摇摇摆摆的走出寺门。
四个泼皮带了数个小泼皮,正拿了一些鱼虾之类,在寺门前等着哩!见他出来,齐声喝了一声彩。只见赵五,脸如银盘,鼻若悬胆,剑眉入鬓,目若郎星,浑身上下,雪也似的壮白,尤如白玉雕成的人一般。
汤林笑道:“可惜大哥生得过于雄壮高大,若是生得瘦小些,扮做小娘子,我们大家合伙玩些倒靴之类的把戏,倒也能骗些钱财用渡!”
赵五大骂,众泼皮一齐大笑,赵五把双手左右搭在汤林、牛展肩上,五个无赖,勾肩搭背的嘻笑着向姑苏城走去。
河南、河北两省,自去岁遭枢密使曹断冤杀屠戳之后,瘟疫横行,今年又遭大旱,两省居民,不能苟活,一齐向富庶的江南逃荒而来。
朝廷官家昏庸,姑苏城今年又遇大水,淹了万顷的良田,新粮无收,旧年的粮食,也已经尽了,普通百姓的日子,一三餐已经不能保证,大户人家,也是渡艰难,已经有不少富户撑不住破产了。
往年清悠如仙境的姑苏城,又一下子涌进了数十万的难民。顿时变得拥挤起来,街的全是破衣烂裳,背萝挑担的难民,市面上混乱不堪。
一名身高七尺开外、身材修长、体格丰健的北方姑娘,披散着蓬蓬的秀发,脸的污秽,遮住颜面,看脸模子,应该是个美女,身着蓝布破衫,足踏破布鞋,背一对鸡蛋精细、五尺长的玄冰锋钢梨花,还背着一个大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名身着破衣的妇人,茫然的站在狮子园门前。
***背后椅子上的妇人一阵剧烈的咳嗽,息着说道:“若兰!娘的娘家,就在狮子园门前对面的街上,若是寻到,你就和为娘的,在外婆家渡过难关吧!
寻到好日子,找你外公外婆凑些银钱,得体面些,就嫁到杜家,省得再和为娘的,四处受苦!”那唤做若兰的北方姑娘道:“娘!女儿已经寻到狮子园门前,就是看不到您说的地方!爹爹已经不在了,就算嫁到杜家,女儿也要带着娘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