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互不相犯
其中一人正要开口,亚马已经怒喝一声:“还不快滚!”这二人已经吓破了胆,立刻调头要走。亚马又道:“等等!”这二人的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似的,亚马道:“把这个家伙也带走!”***
一向只知道杀人,这才知道自己也可能被杀。早也设想过自己随时可能被杀,此刻才真正感觉到死亡的恐惧。真正无视死亡恐惧的人并不多,这两名杀手早已心胆俱裂,架起同伴的尸体,急急如丧家之犬,赶紧逃之夭夭。
护卫着邢云飞的庄丁之中,竟有一名女子,越众而出,向亚马怒道:“你怎么就这样放过他们?”亚马一面过去察看邢云飞伤势,一面道:“咱们又没丢东西,又没有丢人,留着他们干么?”
这女子也受了些微轻伤,不知是武功比其他人高些,还是运气比其他人好些,长得不错却脸刁蛮,怒气冲冲,又手戟指道:“他们姓甚名谁?是谁派来的?跟我哥有什么仇?”
亚马一怔!道:“你是他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这女子道:“我叫做邢幼苹。”亚马摇摇头,道:“邢幼苹?不对…你不是邢幼苹。”
邢幼苹吼道:“谁说我不是邢幼苹?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冒充的?”她当然不是冒充的,所以这些庄丁个个点头证明她就是邢云飞的妹妹。
亚马却仍是摇摇头道:“我是说你的名字叫错了,你不该叫邢幼苹,你该叫邢辣椒!”他又补充道:““幼苹”两个字,应该是个又乖又听话的女孩…”
邢幼苹大怒道:“你…”吼声中飞身扑上,手中一柄燕翎刀,回风舞柳四十八式,果然又快又狠!她的身法配合脚法,使她的刀法更似泼风洒雪,又紧又密,保证能在一片柳叶落地之前,把它劈成四十八片!
但是亚马不是柳叶,竟能在她一片刀光舞影中,连连闪避,脚下却连半步都没有移动过!邢幼苹更是大怒,娇喝一声,身形一扭,又是飞快的连劈七刀而来!蓦然见到一只手,五指箕张,直向她前抓来,邢幼苹惊叫着撤身后退。突地手中一震,人是退了出去,她那柄随身多年的燕翎刀却落入了亚马手中。
邢幼苹又惊又怒,正要开口,亚马却一扬手,将那口刀又抛还给她,一面笑道:“你看你,动不动就拚命,不是辣椒是什么?”邢幼苹正要骂出口的话,竟再也骂不出来。
亚马微微一笑,道:“嗯,这才对了。”他打量着她,目光炯炯,似能透视,竟令得邢幼苹手足无措起来。亚马盯视着她,道:“你以前遭遇过杀手没有?”邢幼苹道:“我又不曾得罪过任何人…”
亚马瞪眼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顶多两个字的答案,你非要说上一大串不成?”邢幼苹又要开口,亚马却比她更快一步喝道:“有没有?”
邢幼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给慑住,只得回答道:“没有!”亚马眼中出嘉许之意,道:“那么,你对“杀手”懂得多少?”邢幼苹道:“我不懂…”亚马喝道:“你哥哥就是职业杀手,你怎会不懂?”
邢幼苹吓得睁大眼睛道:“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亚马打量她良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透到她心底去,冷笑道:“如果你是个职业杀手,你会不会告诉你哥哥?”邢幼苹道:“也许…不会。”
亚马道:“如果你是杀手,得了雇主的钱,要你去杀人,你须要跟他有仇?”邢幼苹道:“也许…不会!”
亚马道:“既然不会,我又不肯胡乱杀人,我不放了他,留着干么?养他一辈于呀?”邢幼苹忍不住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是杀手?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来报仇?”
亚马摇摇头道:“不像,他这么一个清纯可爱的年轻人…我倒宁可相信是雷景光的仇,而不是他的仇。”有人赞美自己的哥哥,确实比赞美自己更受用,邢幼苹果然面色稍霁,有如万花齐放一般。
亚马微笑着从地上拾起那柄爪镰来,一边仔细打量着,一边道:“你可知道,江湖上能使用这种外门兵器的高手有多少人?”邢幼苹不知道。
亚马又道:“能请得动这种高手的,又有几位?”邢幼苹还是不知道。亚马再道:“你哥哥除了一直追随雷景光,替他办些琐事之外,有没有跟其他方面接触?”邢幼苹还是无法回答。
亚马不有些气,怒道:“你跟着哥哥,他在这里是干什么的?难怪只是为了吃好的,穿好的?”
邢幼苹委曲的哭了,道:“他一天到晚往外跑,我一个女孩儿家,又不能出门,更不能寸步不离的盯着他…”亚马喝道:“不许哭!”他这一喝,邢幼苹果然不敢哭了。
亚马道:“你们是雷府的亲戚,对不对?”邢幼苹道:“是呀,雷夫人是我们远房姑妈…”亚马微笑道:“你姑妈疼你吗?”邢幼苹道:“嗯…”亚马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能用最快的方法,去一辆最舒适的马车来吗?”
邢幼苹一怔!道:“干什么?”亚马道:“为了你哥哥。”邢幼苹不解道:“我哥哥睡在上好好的…”亚马道:“如果对方一心想要你哥哥的命,他们这次失手了,会不会再试第二次、第三次…”邢幼苹不由变。
亚马再道:“你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你能不能二十四个小时,分分秒秒的守护着他?”亚马再道:“这一次幸运能及时保住了他,下次呢?”邢幼苹果然有些耽心。
亚马再道:“何况,我知道有个很有名的“薛神医”一定有办法治好他!”邢幼苹道:“薛神医?哪个薛神医?”亚马怒道:“能不能等上了车再慢慢说这些细节?”
邢幼苹吓一跳,果然不再迟疑,调头离去。那几位庄丁是因为平与邢云飞颇有情,才会过来护卫的,故而深知这位邢小姐的刁蛮脾气。
见她竟能被这位年轻人呼喝怒责,乖乖听说,不由得笑了。这一笑却牵动伤口,笑声立时变成了呛咳,一阵此起彼落的唉哟哼哼之声…亚马笑道:“还能出声,至少死不了…”
雷立铭在餐厅内安排的人手,与雷刚从外面带着冲进来的人手,恰巧旗鼓相当。双方恰为旗鼓相当,捉对厮杀,竟打得天昏地暗,头破血。正在难分难解之际,身为长辈的雷景光也身处险境,一时不得身之计。突地又有一批生力军赶到,加入战围。情况立时逆转,雷刚兴奋大叫:“雷立铭,这下你死定啦!”他正要冲上去猛下杀手,雷景光却厉声喝道:“雷刚住手!”雷刚不由一惊,跳出战围。雷立铭已在疲力竭边缘,亦不由得呆立息不已。雷景光再次吼道:“住手,大家统统住手,不许再打了!”
两帮人马纷纷住手,雷景光怒骂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要拚个你死我活?你们跟谁有仇吗?”
虽然只有几盏灯烛倒下,但是众人只顾打架,没有及时扑救,现在竟已开始燎原。雷景光喝道:“还不赶快救火!”
大伙儿同心协力,很快就已将火势扑灭。虽未造成大灾害,却也是个不小的损失。雷景光责问雷立铭道:“你们雷庆堂父子,在武汉三镇包下“酒、”与老夫的“赌”业,茎渭分明,互不相犯,你们凭什么可以捞过界?”
雷立铭抗声道:“有什么事实可以证明?只听亚马一面之辞?”雷景光怒道:“那你把他拉到外面去密谈些什么?”雷立铭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道:“两个男人在一起,能谈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