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喜坎栬
雷夫人一怔!所谓庆堂府,也是一位堂叔雷庆堂,他的支族极旺,却早已桀敖不驯,难以掌控,有事不亲临此请示面议,只派一个家人雷全来求见…
但是目前长房的领导地位并不稳固,只好暂时委曲行事,便向玉峰点头,暗示他凡事小心应付。雷玉峰随着雷勤来到前厅,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家丁叩首禀道:“小人雷全,奉雷庆堂大爷之请,过府相商。”
雷玉峰皱眉道:“雷庆堂大爷没有说是为了何事?”雷全叩首道:“是雷庆堂大爷的三公子,突然得了急病又像是中了毒…”
雷玉峰大吃一惊!家族间虽然各有意见,但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雷字来,血缘关系仍旧是重于一切的。雷玉峰立时吩咐道:“备马!”雷全道:“小人备有专车…”
雷玉峰道:“不,我的马比车要快!”雷玉峰的座骑,果然是匹好马,果然比雷全的专车快上许多。
雷玉峰赶到庆堂府上时,门口的家丁已急急领着他进入内堂。先向这位堂叔、堂婶请安问候之后,急开口道:“三少爷是怎么回事?”雷庆堂沉声道:“跟我来!”
雷玉峰跟着进入这位三少爷的内室,远远的就听见一声声惨叫哀号,东西摔破之声。进得房来,只见这位一向风倜傥,英不凡的三少爷,已变得扭曲变形,痛苦地扯破自己的衣衫,抓破自己的脸孔,呼叫着扯住父亲哀号:“救救我,救救我…”
雷玉峰上前一步道:“立甫兄,是我…”这位三公子雷立甫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厉吼道:“救救我,救救我!”
雷玉峰一指点在他“毓儒”上,雷立甫应声而倒,玉峰一把扶住,将他抱到上,伸手一探他的腕脉,只觉一股恶毒的内息,在他体内横冲直闯,完全不受控制,情况凶险之极。雷玉峰惊道:“他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这是什么回事?”
就连见多识广的庆堂叔,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雷玉峰再问:“这一两天,他出门过没有?到哪里去过了?”
一名家丁突地跪下,拚命叩首泣道:“是小人该死,小人前天陪三少爷到“怡情院”三少爷遇到一位红颜知己,便要留宿,吩咐小人先回家,三少爷留宿到昨下午,才独自回来…”
雷玉峰道:“走,带我到恰情院去!”突然帐后转出一位俏佳人,容颜惨淡地道:“不用去了!”
原来她就是雷立甫的子吴芸,小俩口新婚还不一年,雷玉峰还来喝过他们的喜酒。吴芸先向她的公婆跪下请安,才转向雷玉峰道:“没有任何人害了他,是他自己害了自己!”雷玉峰大惊道:“你说什么?”
吴芸泣道:“我本是玉清教徒,可是绝对不是什么教,而“玉洁冰清”之意,要求的是夫双方,都必须对自己的配偶“忠贞不二,从一而终”…”
就连雷庆堂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吴芸继续道:“立甫要娶我之时,我就已经对他讲明此事,他也答应了,所以我们也将彼此的血混合,并种下了毒誓!”
她伸手拉开雷立甫的衣襟,果然见到他膛心口之处,以针尖刺出一个简单的心形图案。吴芸道:“以他的武功之高,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怎么可能让我在他心口上刺上这个毒誓?”
雷玉峰惊道:“你说这是“毒誓”?”吴芸道:“不错,我们相互发下毒誓,要相互保持终生的“忠贞”谁要是外遇走私不贞,必定应誓毒发,毒火焚心,痛苦七七夜而亡!昨夜他留宿怡情院,定是与那女人有了私通之事…”
雷庆堂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偶而在外面逢场作戏有何不可?”吴芸道:“当然可以,但是不能种下这个“毒誓”只是他若不愿种下这毒誓,我又岂肯嫁他…”
雷庆堂厉声道:“现在多说无益,赶快拿出解药来!”吴芸道:“这种毒誓没有解药,要是我自己红杏出墙,犯了戒,也一样会内火焚心七而死,绝对无救!”
“可恶,可恨!”雷庆堂厉吼道:“你们玉清教的总坛在哪里?教主是谁?我去找他理论!”吴芸再次跪下道:“没有用的,连教主都没有办法可解,我也不会告诉您总坛在哪的…”雷庆堂已怒极攻心,杀机顿现,举起手掌道:“你敢不说?”
吴芸却已不再理他,转身跪到雷立甫面前,伏身哭道:“我知道你不是变心,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只是不相信“毒誓”会是真的…是我害了你…”突然一声哀号!吴芸口中猛地出大量鲜血!雷庆堂又惊又怒,一把将她提得离地而起,道:“你在干什么?”吴芸一张口,大量的浓血出。
雷夫人惊叫道:“她咬舌自杀啦!赶快救她,她肚子里有孩子!”雷庆堂大惊,急忙出手,疾点她数处大。只可惜舌是在口腔之内,再高明的止方法都止不住她大量的鲜血泉涌…
眼见她已活不成了,雷庆堂又恨又怒,将吴芸扔出老远,怒骂道:“你好狠的心,你不但杀了丈夫,还杀了儿子!”雷玉峰冷冷道:“不对,是你!”
雷庆堂怒道:“你说什么?”雷玉峰道:“你不但杀了儿子,还杀了孙子!”雷庆堂怒吼道:“谁说是我杀了儿子?”
雷玉峰冷笑连连,道:“难道那些院、酒家、别馆之类的情行业,不是您在暗中经营,最能赚钱的“事业”么?”雷庆堂厉声道:“你敢对我这长辈无理?”
雷玉峰更是冷笑道:“我正想招开家族会议,请您把所有的账目明细,全部带齐了备查!”说完他就调头大步离去。虽然把赌场都输掉了。虽然连最尊敬的“赌王”也回去闭门思过去了。
饭还是要吃,尤其是这位姓史的胖子。是不是胖子最容易饿?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连胃口都一起不好,而他不是别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的更多。
“那个亚马说过了,在正式办理交接之前,还是要照常开张营业,账目也必须代的清清楚楚,唉!”他重重地叹口气,又狠狠地咬下一块鸡腿,拚命大嚼,好像咬着的正是亚马的!
陪他一起在喝的,是汉、武昌两处赌场里经年领薪水抱台柱的打手们。抱台柱是他们的“黑话”意思是要稳稳地抱住这戏台的支柱,否则台子塌了,戏就唱不下去啦!
例如现在,这戏台就已经被一个叫亚马的人整垮啦!这十多名负责台柱的兄弟,都觉得很没面子,咬牙切齿骂道:“亚马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塌我们史老板的台!”
其中劳家三兄弟最“跳”拍案而起,大声道:“咱们绝对不能垮这个台,否则往后还有咱们吃饭的地方么?”
这劳家三兄弟,跟其他别的打手兄弟们不一样,他们既不喜欢赌,也不喜欢,只是偶而喝点小酒。虽只是喝点小酒,却只一喝就喜欢揍人。只要有人给他们揍,他们绝对不会错过。
就算是没有人给他们揍,他们也尽可能惹出一、两个人来给揍一顿。说他们最跳“跳”的意思,不仅是暴躁、冲动、好勇斗狠,而且还有一点“疯”“疯”的意思就很难解释了。那并不是真正的疯,而是常常莫名其妙、不顾一切的去拚命。
劳家三兄弟都很疯,尤其是喝了这几杯小酒之后,他们已经一跃而起,很疯地拉袖大嚷,嚷着要找亚马拚命。***劳家三兄弟在这里的,是老二叫劳豹、老五叫劳狼、老叫劳狗。
劳狗这名字实在不好听,他自己也不太喜欢,可是他老子既然给他起了这么样一个名字,他也只好认了。他们的老子,是个很凶狠的人,总希望能替他的儿子们也取个很凶狠的名字,一种很凶猛的野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