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坐了不到两秒
刚睡下的顾家上下都听到了动静,大家纷纷跑下来看。顾半夏原本就没打算砍何照,见他跑了。便扭头进了厨房。顾家人下来时没看到何照,但正瞧见顾半夏进厨房。
他们以为何照也在厨房,于是赶紧跑进去。可门还没进,一个碟子飞出来,正砸在顾父的脸上,大家吓得纷纷后退,随后碗碟一个接一个往外飞。有眼尖的终于看清是顾半夏,立刻尖声叫:“顾半夏你疯了吗!”顾父被砸得脸都肿了。
怒气腾腾地要冲进去,顾半夏瞧准了。一个碗狠狠砸在顾父脸上,疼得他痛得捂着脸又退了出去。锅碗瓢盆一个接一个从厨房扔出来,她不是扔出来吓唬人。
而是看准了专往他们身上砸,客厅厨房是瓷器砸地和尖叫骂声,大家作一团,飞狗跳。“快去把她按住,快去啊!”顾老太太狼狈地吼了一句。
顾家几个男人一起往里冲,顾半夏不砸锅碗瓢盆了。转身起菜刀,也不看头一个冲进来的是谁,狠狠挥刀砍下去“啊!”有人哀嚎,其他人都吓坏了。顾半夏像是疯了。
握着菜刀往人中跑“你们让我死,我让你们都给我陪葬!”中刀的是顾忠兰,顾小枫的亲哥哥,他伤的也不深,就只是被划破了手臂而已,但顾半夏的行为吓坏了所有人。
“她疯了。报警,快报警!”顾忠兰的母亲疯狂大喊。顾老太太又气又怕“你也疯了?今天的事情能报警吗?顾家的脸面不要了?”顾半夏又朝他们举了菜刀,众人纷纷后退。
她脸狰狞,一字一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惹你们所有人不喜欢,现在我才知道,我唯一做错的就是竟然还卑微的奢求你们有一天会当我是亲人,我会记住你们所有人,今天的仇,我一个个来找你们报!”
她浑身冒着骇然的气息,猩红的眼有浓烈的杀气,菜刀上面沾着血,一屋子好几个大男人,看到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顾半夏骨悚然地怪笑两声,转身入了夜里。***
顾半夏手里除了一把沾血的菜刀以外,一钱都没有,她如同游魂野鬼,提着菜刀飘在午夜的街头。
目光呆滞,脑海里一片黑,跟心里似的,黑得望不到尽头,她走了很久很久,大街绕小路,走到了容政家门口。别墅内一片漆黑,在门口站了十几秒,顾半夏用指纹打开铁门,在寂静的夜里,开关门声显得很突兀,别墅里稍缓几秒,有了动静。
顾半夏往里走,刚走到门口客厅的灯就亮了,她眼睛有些刺痛,闭了闭,再睁开抬头时瞧见佣人推着容政走了出来。
大家大半夜看见是顾半夏,有些惊讶,再一看她赤足,手里居然还握着一把带血的菜刀,吓得轻呼纷纷后退。顾半夏眼里还有未散的猩红和戾气。“顾半夏,把刀扔了。”
容政冷静开口。顾半夏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举起菜刀,反问:“干嘛扔了?我要杀了他们。”
两个佣人一听这话,吓得抱在一起,生怕顾半夏一疯起来大开杀戒。僵持数秒,容政划着轮椅上前,伸手握住顾半夏的手腕,顾半夏一惊,要挣脱他,容政稍稍用力,另一只手捏住刀背,望着顾半夏的眼睛,将菜刀从她手里取了下来。
“我要!”顾半夏的手在空中抓了抓。容政将菜刀交给佣人,手却没有离开她的手腕,他问她:“你要什么?”顾半夏缓了缓,才张嘴回答:“我要抽烟。”“那就跟我上楼。”
顾半夏挣脱他的手往楼上走,佣人很担心“容先生,不用报警吗?”三更半夜捏着一把带血的菜刀冲进别人的屋子,任谁都害怕。“不用。”容政很淡然,仿佛刚才顾半夏是提着一只烤进来。
上了楼,顾半夏到处找烟,容政划着轮椅进房“我不抽烟。”“那你骗我上来干什么?不行,我要抽烟,不然就要死了。”她有些疯疯癫癫,要走出去,容政直接把房门关上。
“你不会死,先去洗个澡,我给你上药。”顾半夏茫然“我没受伤,受伤的是顾忠兰。”“你的脚在血。”顾半夏低头,果然看到脚趾边缘有干涸的血迹。
她抬脚一瞧,看见脚底磨破了皮,沾了灰尘和小石子。“啊。”顾半夏表情淡然,扭头进了浴室。
她没衣服,仰面对着花洒用冷水淋了很久,直到容政来敲门才反应过来,这才了浸的睡衣,用浴巾裹住出去了。
容政什么都没问,他好像不在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觉得发生了什么都不在意,给顾半夏上了药。
等放下药瓶时一抬头,顾半夏已经躺在上睡着了。浴巾已经散开,容政索出来扔掉,站起身将光溜溜的顾半夏抱到了中央。
她睡得很沉,身都没有翻一下,容政也没占她便宜,给人盖上被子,躺在了一边。没多久,顾半夏开始说梦话。
“我恨你们…顾国峰我一定会杀了你…报仇…给她报仇…她还会回来的…”容政有点心疼,他一直都知道顾半夏在顾家的情况,今晚的事虽然没有多问一句,但总逃不出是顾家人联合欺负了她。
他在黑暗里伸了手,想去抚摸顾半夏的脸,给她安慰。“…容政我要搞你…把你的几把出来…哟呵…几把还大哦…”容政:“…”想要摸顾半夏脸的手僵在半空中,缓两秒,直接收回去。顾半夏梦话说的断断续续,也没头没脑,但很下,容政听了一会儿,掀被下去了书房。
他从抽屉里摸了包烟和打火机,在黑夜里无声无息地着。独坐许久,再回房时,顾半夏已经不说梦话了。容政躺下,刚要睡着。顾半夏翻了个身,语气莫名的理直气壮“我要嗑瓜子!”
容政愣了下才回答:“今天没有,明天给你买。”紧接着她又牛头不对马嘴瓮声瓮气地说:“我发烧了。”
容政以为她又开始说梦话,没再理,但等了会儿也没等到第三句,于是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并不烫。
“顾半夏。”他轻唤她两声,但她睡得很。容政的手从被子里穿过去搂住她,低声说:“没关系,睡吧。”***第二天,顾半夏真的高烧了。容政给她量体温,物理降温,因为要出门,又叮嘱佣人给她煮粥,喂她吃药。
毕竟现在他还是个“双腿没有知觉”的人,在外忙到十点多,容政回来了。瞧见头柜上的粥没有动,药也没有吃。
他皱眉,佣人解释说劝了很久,顾半夏说不想吃。被说话声吵醒,顾半夏半睁着眼,迷糊糊地问:“你怎么不喊我起呢?上班迟到了。”
“给你请过假了。起来先喝粥,再吃药。”顾半夏躺着不动“我爬不起来呀。”佣人将轮椅推到另一侧,协助顾半夏爬起来,她坐了不到两秒,说难受,跟条鱼似的又滑下去躺下了。“我恶心,想吐,吃不下。”“那就先吃药。”勉强吃了退烧药,佣人端着餐盘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