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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咋回事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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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蛋儿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的,两个人就在这狭小的船上你推我搡地挣扒了起来,把个小船得晃晃悠悠左颠右闪。吉庆有些恼了,一把将二蛋儿推了回去:“你咋那么多事儿呢,本来就是两个人搭伙,分个钱还磨磨唧唧的!”

  二蛋儿看吉庆真得有些上脸,手里面攥着钱竟有些手足无措,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嘀咕:“不合适,真不合适。”

  “行了!就这么的了!”吉庆大手一挥,扭过脸去继续坐在船头,再也不理会二蛋儿。二蛋儿看吉庆一副坚决的样子,也只好回到船艄,把拎起来怏怏地摇着,心里却还是惴惴地。

  吉庆表面上生气,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美滋滋的。人们常说,看一个人得从钱上来看,关键时候这个人不贪,那人品基本上就没跑了。

  吉庆长这么大没见过也听过,农村人家家都穷,把个钱财看得更重。多少家为了一点财产打个头破血的,有的亲哥们都反目成了仇。

  杨家洼里和吉庆好的伙伴们成群结队,但都是一帮孩子,还没在钱财上有过啥牵扯。这是头一回在手里面过了钱财,也就是这头一回,吉庆基本上肯定了二蛋儿是个可以心的朋友。

  经过这一次顺风顺水的经历,吉庆陡然之间对前途充了信心,再加上有了二蛋儿做帮手,吉庆一时间更是志得意

  就好像金山银山就摆在眼前,伸伸手就能搂进怀里一样。想到这些,吉庆心里面被一种燥动鼓得有些手舞足蹈,看着波光鳞鳞的河水,恨不得跳进去扎上几个猛子,忍不住张嘴唱了起来。

  二蛋儿听见吉庆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儿,嘿嘿地乐了,扯着个破锣嗓子也跟着唱起来。两个人的歌声在寂静的河面上回着,那声调倒像是被风扯着的风筝,忽高忽低此起彼伏直冲云霄。

  两岸浩浩连绵不绝的苇丛中,成群结队的水鸟被惊醒,呼啦啦地飞起来,鸣叫着四散盘旋。小哥俩就这么唱着闹着欢笑着,远远地河道拐弯儿处,杨家洼高高低低的房脊很快便隐隐显现出来。

  大脚打早上一起来就没见到吉庆的人影,晌午饭都没回来吃,心里头来气,这时候正摔摔打打地嘀咕着。长贵和往日里一样,眼瞅着大脚的心气不顺,吃过饭便不声不响地溜了出去。

  大脚一个人屋里屋外地踅摸,竟是看什么都有气,嗓子眼就好像吃了子面的窝头,上不来下不去地堵得难受。

  好几天了,大脚就像在地里面轰麻雀的那栓了红绳的麻杆儿,吉庆却似那些猴的鸟,饶是任大脚围追堵截的,竟愣是没个办法。

  不是推就是躲,把个大脚闪得七上八下的,气馁之余就觉得自己个真是犯。有时候也咬着牙在心里面骂,连带着那院儿的娘俩儿。

  骂过了就恨恨地和长贵折腾,心里面恍恍惚惚地把长贵当了吉庆,可着劲儿地拽在自己身上再不下来,把个心气十足的长贵也累了个够呛。

  可那股劲儿松了,气吁吁地躺在炕上,那吉庆的影子却又倔强地从心里头冒出来。大脚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的想,想和吉庆在炕上痴痴地情景。

  想吉庆伏在自己两腿间汗浃背的模样儿,越想却越是百爪挠心。抬头看看早就偏了头顶的头,大脚嘴里面骂着,把个食盆子“咣当”一下,扔在了当院,了个飞狗跳。

  本以为吉庆又跑到隔壁了,可上午巧姨颠颠地过来串门,竟说也没看见。屋里头的座钟“铛铛铛”地响了一串,大脚终于再也待不下去,扭身出了院子。

  巧姨正出来泼水,扭头正看见大脚怏怏地掩门,站住身问:“庆儿还没回来?”“鬼知道死哪去了!”大脚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那你这是要去哪?”还真是的,自己这是要去哪呢?大脚被巧姨这么一问,却愣住了,想了想,说:“去找找,没准又下河洗澡呢。”

  “洗澡还能洗上一天啊,没准去找同学玩了呢,”巧姨说,又招呼大脚:“别去瞎找了,一会儿庆儿回来再撞了锁,来,上我这儿待会儿。”“你那儿有啥好待的。”

  大脚嘴里面小声嘀咕着,却还是走了过来。大巧儿和二巧儿正在院子里的菜园子摘菜,见娘和大叫一起进来,齐齐地叫了一声儿“大脚婶”大脚僵硬的脸这才松弛了下来,硬挤着堆出来一丝笑容。

  巧姨抄了个马扎递给大脚,大脚坐了,却还是扭头冲着外面张望。“诶呀行了,咋就那么惦记,一会儿看不着就想了?”巧姨也坐在大脚身边,笑着调侃她。

  大脚心里面有鬼,巧姨无意的一句话,但在大脚耳朵里却格外刺耳。心里面灵一下,回头看了看巧姨,见巧姨一张笑脸并无异状,这才放心,却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嘴:“我的儿当然我惦记,有人却不知道惦记个啥呢。”

  巧姨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女人,感觉着大脚话锋不对,问:“我咋听你话里有话呢,哦,我不该惦记?咋说也是我未来的姑爷呢。”“该该,谁敢说你不该呢!”大脚哼了一下,给了巧姨一个白眼:“就怕不该惦记的地界儿也瞎惦记!”

  巧姨心里也是一紧:这大脚的话越发让人难懂了,莫非和吉庆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巧姨脑子转得飞快,表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脸堆着媚笑,竟还往大脚跟前儿凑了凑:“你倒是说说,那啥地界儿该惦记,啥地界儿又不该惦记呢?”

  大脚倒一时哑口无言了,暗暗懊恼自己这不住的子。难不成把这个脏事儿就此撕破了?别到时候扯出肠子带出了筋!想到这里,竟也无可奈何,只好胡乱地支吾着:“中中,你都该惦记!明个把那兔崽子绑你上,行了吧?”

  巧姨“格格”的倒乐成了一团:“那敢情好,我还白赚了呢,省得到时候疼姑爷还得去你那边现喊。”大脚更是气恼,也不知道这巧姨是不是在装傻充愣,恨不得上去拧她那咧到后脑勺的嘴。

  好在老姐俩从小到大也是闹惯了,你来我往的却也没真的上脸,依旧稳稳地坐了,远远看去倒和往日里两人荤打磕没啥两样儿。

  大脚瞥了一眼在那边干活的小姐俩,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个货,你就成天的笑吧,等哪天把你那窟窿堵上,让你还笑得出来!”

  巧姨笑得更是畅,一连串银铃似的笑声悠扬顿挫,惹得大巧儿二巧儿止不住地看过来。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懒得理你,走了!”大脚站起身来,甩搭甩搭地就要走,却被巧姨一把拽住:“等会儿等会儿,还没说完呢。”“有事儿?”

  大脚停住,扭头看了一眼巧姨。“你坐下,坐好喽,”巧姨一把将大脚扥下,按在马扎上坐好,诡异的一笑,小声问:“我觉着你这些日子不对劲呢?是不是有啥好事儿?”

  大脚诧异地低头看自己,疑惑地问:“啥不对劲?你看我哪像是有好事儿?”“天天耷拉着一张脸,倒是看不出有啥好事儿。”

  巧姨抿嘴笑着,脸上越发的神秘兮兮:“不过,看你这神态,咋瞅咋像是犯了桃花呢。”大脚“呸”地一声儿,啐了口吐沫:“你个嘴,天天的就是这个!桃花咋长也长不到我这来,倒是你吧,赶紧摘摘自个,快被桃花埋起来了!”

  巧姨格格一笑,凑近了大脚:“真得真得,说真格的呢,你自己不知道,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看看你,这股也圆了,子也鼓了,这老脸都跟抹了似地,天天带着红润呢!”

  说完,闪了身子上下打量着大脚,越瞅脸上的戏谑嬉笑却是越浓。大脚被她看得糊涂,也自己扭着身子上下地看,终于惴惴不安地问:“这真能看出来?”

  巧姨“嘎嘎”地笑弯了,指着大脚:“你看你看,不打自招了吧…”大脚立时醒过闷来,这是被巧姨调理了,一脸的羞臊“诶呀”一声儿,站起身来就要撕扯巧姨。

  巧姨笑着去躲,姐俩个倒像是一对没出门的闺女,嘻嘻笑着扯成了一团。一边的大巧儿二巧儿不知道这边是为了啥,却也被两人的无忌感染了,呵呵地跟着笑。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总算消停了下来,巧姨搂着大脚,凑在她耳边问:“说说,咋回事?”

  “滚犊子,啥咋回事?!”大脚摩挲着脯,个不停。“还装!跟我你还没个实话呢。”大脚一时语噎,不知道跟她说是不说。

  想了想,却觉得这些日子吉庆被她独占了,无论如何地心有不甘,陡然而生一阵子嫉妒。索说了,好歹也是个让她羡慕的缘由。眼睛悄悄地往菜园子方向了一眼,掩了口凑在巧姨耳边:“长贵好了!”

  “真得?!”巧姨一脸的惊奇,装模作样的竟好像是头一回听到。“可不真的,这事我蒙你干啥!”大脚洋洋自得地坐下,下巴颏扬起老高,到好似对巧姨示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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