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合理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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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以君上了主峰,把事情和自家师兄一说。
师兄转身又招来了不少峰主和长老,甚至还有一位压阵的太上长老也出来露面了。
双方各执一词。
有的人觉得魔体太麻烦了,简直像是个定时炸弹,若是他最后还堕魔了,玄元宗的脸往哪儿搁。
有人觉得,这魔体又不是这孩子自己想有的,人也不是魔尊放在我们这里的,把人赶走了,那和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日后宗门的其他孩子怎么归心。
谁还没个麻烦的时候?
这就是上位者的格局了,大家都是从宗门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
考虑的都是这件事,成or不成,对宗门带来的影响。
而不是耗费多少多少钱。
“好好教孩子,将来就算心魔肆虐,还是堕了魔道,那也是个正魔道,至少不为祸普通生灵。”
魔道和魔道之间还真是有区别的。
比起那些人血炼体,人骨炼器,人魂炼法,从功法到行为一片血流成河这些天理难容的底层渣渣。
摸着良心说一句,有些正魔道只是行事狂悖了一些而已。
就像是段以君说的,有些名门正道中人,干的事情,可不一定干净到哪儿去。
上辈子有段时间,魔道兴盛的小说骤然兴起,可不就是戳中了大家内心关于伪君子的厌恶。
总结来说,容得下南门樾,对于宗门来说利大于弊。
若是能出第二个九秘天尊这样的,自然最好。宗门的名望会更胜一筹,甚至能压过另外两家。
若是不能,中途陨落了,也是我道门高手。
说出去,那也是他们玄元宗把一个魔道高手预备役牢牢的“感化”成了己方力量。
最差最糟糕的情况,那就是人还是堕魔了。
众人评估下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日子活久了,什么鬼都见得到。”
已经活了几万年的太上长老表示,有心戒备之下,魔体反而不容易搞事。
相反,平日里老老实实的那一拨,寿元将近的时候,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若到时候他真的抗不过心魔,该杀就杀。
一个孩子,他们都尽心尽力帮他了。
还这么防着?
最后还能成了宗门浩劫不成?
“若这孩子是天生坏种,心怀恶念……”
还是有长老不太放心。
“唉?”段以君忍不住开了口。“那岂不是分分钟就堕魔了?”
天生坏种,内心肯定黑的不能更黑了,旁边有心魔再一咕哝。
哪里还控制得住?
现在能控制住,不正是有心为善嘛。
这理由……太有说服力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点头了。
入魔的坏处有很多,可好处也是有的。
光那一日千里的修为速度,就足以让人心驰神往了。
历代的出现的魔体,除去陨落的那一拨,剩下的基本就两种。
一个是早早堕落,成为魔道新秀然后甚至成为一方魔尊。
另一种,就是在道门苦苦支撑,坚持自我。
南门樾这孩子,他们现在还不了解。
可若是人坚持到金丹还没有堕魔,那么就该给予多点支持了。
“那么,现在就该考虑如何压制这孩子的魔气了。”
魔气只是灵气的不同表达方式。
但是浑身冒着魔气在门中走动,实在是不便。
而且玄元宗既然要保下人,就得对魔体这件事保密。
否则孩子还在为道心摇摇欲坠努力呢,魔道的间谍过来煽风点火怎么办?
不理解的同门排挤打压怎么办?
“心魔也得压制一下……当年我渡元婴劫的时候,心魔足足骚扰了我三个时辰,我差点道心崩溃。真不知道魔体的孩子们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记得魔体控制住魔气似乎就能压制心魔了。”
“魔体的魔气是血脉带来的,若是简单的压制,会有碍修为吧?”
“那也得压啊,不然人没了,还要修为干嘛。快点决定方法吧,丹药、阵法、法器、常用的不就这几个?”
“都有副作用。别的不说。就丹药来说,均心丹一旦服药就不能停,而且自从山河秘境崩溃后,七情花的数量大幅度减少,一旦断了……”
前功尽弃。
大家足足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变得谁都说不服不了谁了。
眼看着要吵起来了。
那就是宗主登场的时候了。
“让那个孩子自己选吧。”
白文昂笑着提醒诸位宗门长辈。
“我们一直孩子孩子的叫,实际上,他都三十多了,放在凡人国度,孙都可能有了。”
在修真界是孩子,可实际上人也不小了。
当段以君带着还消息回到“秇淰”洞府的时候。
正好看到师徒俩之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不过当事人都没感觉到哪里诡异罢了。
湛为墨对这个随时可能让他的投资付之东流的弟子甚是不喜,但是魔体资质好,他又不甘心放弃。
毕竟好资质的徒弟都是被哄抢的,他这种独行侠很难轮到。
所以湛为墨对如今南门樾,敷衍又冷漠,但是还得维持表面的温情。
南门樾呢?
在他的记忆中,杀身之仇就在几个小时前呢。
而且他现在的身体,是魔体完全暴露,没有被压制过的状态。
若非准分神高手的灵魂在那里压制着,刚刚经历过如此背叛,他立刻堕魔也是有可能的。
就这种状态,还因为实力不足,不得不和湛为墨虚与委蛇。
他的态度能好才怪。
彼此态度都不好,可又不在乎彼此的态度。
在湛为墨眼里,徒弟就是一个毫无依靠的小可怜。自己从小带大他,他除了他没有任何依靠。
在南门樾眼里,现在不适合报仇,但是湛为墨这条小命已经在阎王簿上登记在册了。
若是他因为自己的态度,逐出师门,那更好不过。
他还不想和这个龌龊的小人维持表面上的恭敬呢。
这才有了段以君到达之后,双方诡异的气氛。
然后就是两人齐刷刷面露激动的看向自己。
“湛师兄!幸不辱命,宗门同意了。”
段以君忽略了这对师徒之间的怪异,先是报喜。
湛为墨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满脸欣喜的招呼徒弟谢过段师叔帮忙奔走。
“不客气。”
段以君看了一眼南门樾,却发现对方用十分哀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段以君:???
再一看,哀怨什么的都没有了。
只有青年满满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