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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秋收(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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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中旬,前进大队小学正式开学。

  经过前期苏月的画饼,在以马学文马学武为代表的一干小朋友眼里:上学等于进城,进城等于吃蛋糕。

  所以,他们抱着特别积极的态度走进教室,开始还觉得老师讲的课新奇好玩,上学还挺有意思。

  直到上了两天后——

  怎么又要上课?昨天不是上了吗?

  怎么还要写大字?怎么还要背课文?

  怎么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哎呀老师怎么还拿棍子!

  生怕两个女老师管不住一帮皮孩子,马老爷子特地让大儿子削了一根长棍,代表所有家长发言:“不听话就打!照死打!”

  马学文马学武一干小朋友:呜呜呜当初说的上学不是这样的啊!

  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发现,不对啊,说好的上学好上学妙上学呱呱叫,但是“小妹/老大呢?”

  苏月……苏月当然是在忙正事了,她在研究一样重要的东西——打谷机!

  七月下旬,就进入了双抢时节,这是乡下一年中最最最忙碌的时期。淮宁县这边偏南方,一年种两季稻,在七月至八月,短短的时间内,收割、犁田、插秧,既要抢收早稻,又要抢种晚稻。

  时间紧迫,前进大队的所有人都要下地,割稻的割稻,拉车的拉车,打谷的打谷,一个个顶着太阳,没一会儿功夫,汗如雨下。

  也是这时候,亲眼看到,苏月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和后世相差有多大。在后世,农用机械已经十分齐全,从种到耕,从收割到脱粒,几乎所有过程都可以使用机械协助。

  比如收割水稻,一台小型的收割机,一天能收割几百亩地,在收割的同时还能直接将稻谷脱粒装袋。

  通常,早上开始收割,晚上一袋袋的稻谷就已经运到粮站。

  而在这时候就不一样了。

  收割、运送、打谷、筛谷、晒谷、装袋……每一步,都要靠人力,真的是印证了那句话“秋收时节,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马蕙兰和一帮妇女同志就被分到了打谷小组,别以为这活轻松,前进大队只有一台打谷机,还是脚踏式那种。

  因为打谷机稀缺,只有年纪大的人用,像马蕙兰苏长河他们年轻人只能分到连枷。

  这是一种竹子制作出的农具,主要由连枷把、连枷轴、连枷板构成。

  使用时,人拿着连枷把上下甩动,带动连枷板旋转,拍打场地上的稻谷,让稻谷脱粒。

  光想想,也知道这样全靠人力打谷,得多累。

  马蕙兰和苏长河每天晚上,腰也酸腿也痛,胳膊都抬不起来,苏月看了看,她爸妈的胳膊都浮肿了。

  可是秋收才刚刚开始,地里的水稻还有一大半没有收割,这就意味着打谷这项工作还早着呢。

  苏月心想:这样不行啊,天天这样干活,等两月过去,爸妈还不得累趴下?

  她就琢磨起打谷机来,不是队里脚踏式打谷机,而是柴油打谷机,一种半自动化,省时省力,更加方便,更加高效的机器。

  苏月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柴油打谷机,但是这种机器的原理并不复杂,只是相当于在原来脚踏式打谷机的一边装上一个柴油发动机,用发动机代替脚踏板带动齿轮转动,进而带动木滚筒转动脱粒。

  如果真的要改装也不难,只是柴油发动机不好找,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卖到。

  这可不是后世,啥都能网购,苏月有点愁。

  秋收卫阳也在帮忙,他干的是割稻的活,比苏长河他们还能干,他也比他俩更累。

  但即便干活劳累,下工后他还坚持补课,这几天他却发现“小老师”没之前精神了,天天愁眉苦脸。

  卫阳不由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担心你爸妈?”

  担心也担心,但愁的却不是这事,苏月叹气,“咱公社有拖拉机吗?”

  “有啊。”

  “那你说我要是想拆了拖拉机借里面的发动机用用,能成不?”

  卫阳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还想拆拖拉机,他问:“……你觉得呢?”

  “估计不成……”

  苏月自从穿来后都没见过红旗公社的拖拉机,这么宝贝,怎么可能让她拆?

  “唉,哪儿能弄到柴油发动机呢?”

  卫阳不知道柴油发动机到底是什么“鸡”,不过他知道哪里应该有这样的东西。

  他转了转手里的铅笔,挑眉笑道:“说点好话,小叔带你去找。”

  “小叔你最最最好啦!”

  “就这?”

  三个“最”还不好?苏月掰着手指数,“小卫叔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聪明绝顶、智勇双全,简直就是前进大队,不,红旗公社社草非你莫属!”

  “那你爸呢?”卫阳瞥见苏长河走过来,故意问道。

  苏月不假思索,“我爸老腊肉啦,哪像你风华正茂——”

  “臭丫头!”苏长河很不满,“你爸我才二十八,怎么就成老腊肉啦?我就叫正当年!”

  “是是是,您这是成熟男人的魅力……”苏月左右逢源,哄了这个哄那个,深觉家里有两个男人真不容易。

  第二天,卫阳兑现承诺,请假带苏月出去。

  苏长河满口答应,还说:“别急着回来,中午就在国营饭店吃,下午再回来。”

  秋收这么累,能躲一天是一天,卫阳这小子长得不显小,就被当成成年人使,他自己也不知道偷偷懒,正好借着有事,跟闺女出去玩一天吧。

  苏月他们出来可不是玩,他们是办正事的。

  她坐在自行车后座,颠了一路,终于到了公社,卫阳把车骑进公社办公院子,和人打了声招呼,又带着苏月去坐客车。

  苏月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儿?”

  “县城。”

  县城?

  “你要的东西机械厂应该能找到吧?”卫阳上回去县城进行业务员选拔,就有意识地打听各个厂子的消息,机械厂就是其中之一,还在里面认识了个人。

  苏月眼神亮了。

  县城的机械厂全名叫淮宁矿山机械厂,主要生产农用机械,也包括拖拉机,所以,卫阳听到苏月提起公社的拖拉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厂。

  但是人家生产拖拉机,不代表人家卖给他们,这年头的机械厂就是这么牛逼哄哄,要想买他们的东西,得有条子,没有条子,根本不好使,更别说,像苏月他俩这样的个人,根本不在人家机械厂的销售范围内。

  苏月能咋办?她也不是奔着人家新发动机去的,人家愿意卖,她还买不起呢。

  她能考虑的只有机械厂里的废旧发动机。

  卫阳上次搭讪结识的人还挺好说话,他们说想找个报废发动机,人真答应带他们进仓库,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塞了一包烟过去。

  那人不觉得有什么,他本来就是管后勤的,带两个人去仓库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还是废旧品仓库。说句不好听的,这仓库和废品站没啥两样,他们家属院的一些熊孩子有时候还偷摸进来搬点东西卖了买糖吃。

  这人和看管仓库的老头打了声招呼,对卫阳苏月两人道:“行,你们进去吧,一个小时后我来找你们啊。”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这仓库看着也没多大,还能找不完?

  进仓库前,苏月是这样想的,进去后,她:“!!”

  该说不愧是仓库吗?满满当当,杂乱无章,左一堆“破铜”,右一堆“烂铁”,甚至中间还塞着个报废的小汽车。

  话说,小汽车的发动机能用吗?

  卫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神奇侄女嗖钻进了小汽车底,他惊道:“你干啥?”

  苏月失望地爬出来,收获了一身灰尘,“咳咳咳咳,找发动机呢!”

  很可惜,小汽车就剩个空壳,里面被拆得干干净净。

  苏月给卫阳描述了一番发动机长什么样子,然后两人分头寻找,在爬上爬下、钻进钻出,成功变成两只小花猫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台被压在角落的发动机,外面包裹着一层黑色机油,脏污不堪,看起来像丢在废品站也没人要的黑疙瘩。

  苏月找看门大爷借来螺丝刀钳子等工具,又找了个破尼龙袋子擦外面的机油,大概是年代久远,机油顽固,根本擦不掉,还好有卫阳在,他力气大。

  “不用都擦,把螺丝和缝擦一擦。”

  然后,她就开始拆,苏月上辈子也碰过发动机,她也不确定行不行,只是根据脑子里记忆试试看。

  卫阳倒是再次肯定了“神奇侄女”这个称呼,这么一大疙瘩,他帮着拧螺丝都不敢乱动,生怕碰到哪儿,她却一点儿不担心,还说,“没事,拆吧,那应该是离合器……”

  一个小时左右,机械厂“好心”同志回来,就看到两人蹲在仓库里,面前不知道什么玩意,给拆得七七八八了。

  “好心”同志:“这就是你们找的发动机?都报废了,找这个干什么?这也不能用。”

  卫阳长了一双桃花眼,脸型也不是这个时代受欢迎的国字脸,装也装不出憨厚老实样,只能努力笑得淳朴。

  他一副乡下淳朴青年样,道:“这不是好的也买不起,先弄个报废机器回去试试……”

  “好心”同志也没那么关心他们拿这个干什么,反正都坏了,他们厂里的师傅以前都看过,都报废不知道多久了,既然这两冤大头想买,那就卖呗,卖个几块钱,分看门大爷一块,剩下的就是他的外快。

  苏月卫阳掏了五块五把报废发动机带走,顺带捎上一堆零配件,都是从另一个发动机上卸下来的,双方都挺满意。

  对方觉得放在这儿就是厂子里的东西,卖出去钱却是他的。

  苏月则是心里暗喜,她的小金库攒了有十来块,出来的时候全带上了,没想到才花一半就能买到。

  省了钱,苏月高兴,大手一挥,表示要请小卫叔吃雪糕,以感谢回去的路上他做苦力。

  卫阳:“那我谢谢你?”

  “不用不用,咱俩谁跟谁?甭客气!”

  叔侄两个一人一根牛奶冰棍,五分钱一根呢,边上的大妈舍不得买,她家小孩看着他俩直流口水。

  叔侄俩脸皮厚,权当没看见,坐在供销社旁边的台阶上,嗦得美滋滋。

  别说,大夏天,天气炎热,嗦上一支冰棍,从心里凉爽,真过瘾!

  “是吧小卫叔?”

  卫阳“嗯嗯”点头,问她:“去吃饭吗?”两人一到县城就直奔机械厂,忙到现在,饭点都快过了,还没吃饭。

  “吃。”

  县城的国营饭店比公社的可气派多了,门脸就大一半,从老远就能看见,苏月一边走,一边往国营饭店看,这一看,赶紧顿住。

  卫阳背着发动机,正走着,被她拽到一边巷子里,“干嘛呢?”

  “我小舅!”

  马向东?卫阳朝国营饭店张望,“哪儿呢?”

  “那儿那儿!靠门边那桌!”

  卫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终于看到了,可是,“你小舅就你小舅呗,咱们躲啥呀?”

  苏月给了“你这人真没眼色”的眼神,“躲的是我小舅吗?关键的是坐他对面的那个!一姑娘,看见没?扎着麻花辫呢!”

  苏月趴在墙角,只恨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姑娘长啥样,也读不懂唇语,不知道他们在说啥,不过,她小舅怎么回事啊?人姑娘说话呢,怎么光顾着吃啊?

  苏月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卫阳都无奈了,他把背篓放地上,发动机一直背着,也不轻啊。

  两人就这么蹲在墙角,愣是等马向东和那个麻花辫姑娘离开,才出来。

  卫阳拍拍裤子上灰,很不解,“你小舅不就和一女同志吃饭吗?咱们为什么非要躲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苏月可是有着充足的经验,“像这种还不知道两人到什么程度的情况,咱们就算迎面撞上我小舅,也得装不认识,要不人家姑娘多尴尬。”

  “不过我小舅不是来学技术的吗?怎么才来没多久就沉迷女色啊?”

  卫阳:“……你个小丫头,懂的还挺多?”连沉迷女色都知道。

  早上卫阳和闺女走的时候,苏长河叮嘱他俩别急着回来,但他没想到这两人还真不急啊,这都下午下工了,咋还不回来?干啥去了都?

  苏长河在村口张望了会儿,没见人影,索性又去养殖场看看,等再回家,两人终于回来了。

  “啧啧这小脏猫哪家的啊?”

  苏月一手的机油痕迹,腮帮子上还有一道,她正拿着毛巾蹭,听见这话,头也没抬道:“您家的呗!捡到的小脏猫不要丢,洗洗就变成大美妞!”

  苏长河憋不住笑了,“那大美妞今儿干啥了?”

  “秘密!”

  苏长河看向一旁直接在水井边洗脸的卫阳,还没开口,卫阳也道:“保密!”

  “得,你俩成一伙了。”

  苏长河“哼”一声,扭头进厨房,找马蕙兰寻求安慰。

  苏月不是能憋住事的人,但是柴油打谷机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当然不能提前暴露。

  她威胁卫阳,“不准说哦,不然明天补课就让你朗读小人书!”

  朗读小人书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纠错方法,卫阳认字认半边,不读出来也不知道他哪个认错,苏月便想了个办法,让他读出来,她听着,哪个字不对,及时纠错,及时标注。

  但是小人书这玩意,对于十岁的孩子来说,读出来很正常,可对于十五岁的“大人”来说,大声朗读,就略显尴尬了。

  尤其是,苏长河马蕙兰拿这当饭后节目,听了几页,故事没讲完,还让他再往下读。

  所以,这招对卫阳来说,略管用。

  “好,不说,不说。”

  白天,两个大人一个半大人出去干活,苏月就在家折腾发动机,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卫阳看她那眉头紧皱的样子,都在寻思,这个不成,要不要再给她找一个?

  这天吃完晚饭,苏长河马蕙兰在厨房里收拾,两人在院子里补课,苏月朝厨房看了一眼,招招手,示意卫阳靠近。

  她小声道:“今天晚上早点睡,凌晨三点集合!”

  秋收这段日子,她爸妈通常五点多起床,队里人应该也大差不差,三点钟打谷场上守夜的人估计也困了。

  凌晨三点,两人悄悄爬起来,拎着手电筒,扛着发动机就溜出门。

  两人都没注意到,他们前脚出门,后脚苏家又出来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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