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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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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阖根本不在乎凉夜和呆籽的存在,他目不斜视,根本没理会他俩,直接从他们⾝边走了过去,如同风一般。

  这阵风目前的心情相当恶劣,随时随地可能发展为狂风,十分凶险。

  由于凉阖的出现,起初围绕月宇殿飞舞的发光小蝴蝶们胆怯地躲到了横匾后方,一动不动,它们深深的畏惧这股惊人的杀机。呆籽害怕的缩在凉夜⾝后,恰如躲在横匾后的小蝴蝶,他们下意识逃避着凉阖的力量。

  一言未发,凉阖径直‮入进‬月宇殿之中。

  见状,凉夜稳了稳情绪,他刚行至门边,打开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

  关门声震得呆籽浑⾝一颤,凉夜并未多想,伸手准备推开大门,哪知门上竟环绕着一股血红⾊的魔气,魔气攀附大门,缓慢移动,阻隔一切企图靠近的人,根本不许任何人触碰。

  凉夜不由皱了皱眉,爷爷尚在月宇殿內,服了药正在休息。凉弈的⾁⾝状况十分糟糕,凉夜需要留在爷爷⾝旁观察动静。

  凉夜站在门外,大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住偏殿。”屋內的声音冷若冰霜,听不出丝毫情感起伏。

  “我在问你,把爷爷关在这儿是什么意思?他⾁⾝虚弱,照此下去会有生命危险。”凉夜担忧爷爷的病情,直言说道。

  屋內未有回答。

  凉阖进屋之后,呆籽紧张的心情稍微稳定了些许,他对凉阖有阴影,当真再也不愿直面这位冷漠无情的魔尊。他仍旧牵着凉夜的‮服衣‬,一时半会不敢松手。

  此刻,他探出脑袋,警惕地望了一眼月宇殿。

  房门紧闭,听不见丝毫声响,完全不清楚屋里的情况。

  凉夜咬咬牙,正欲破门而入,门上蔓延的魔气轻轻一动,居然幻化出形态。

  魔气呲牙咧嘴地对着凉夜他们:“不服从魔尊命令者,死。要么立刻滚去偏殿,要么死在正殿门外,我给你最后一次做决定的机会。”

  凉夜颦眉,他没有理会魔气,对着屋內说道:“你受伤了。”

  依然没有任何回答,屋內十分安静,凉夜不得不自顾自往下说:“刚才你路过我⾝边,我感觉到了,你受了伤,还不轻。”

  “与你无关。”里面的人终于有了丁点反应。

  “我不关心你的伤势,我只在乎爷爷的治疗。”凉夜稍稍顿了顿,凉弈的⾁⾝承受已逼至极限,急需调理,其中有一部分药材特别稀少。他不能确定,一个无法达成共识的魔尊,会帮他找回珍稀药材。

  凉弈这样耗下去绝不是办法。

  月宇殿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凉夜确信自己与这位所谓的伯爷爷无法交流,他问道:“为什么不杀掉我们,而是把我们留在这儿?”

  凉夜问的问题,无疑是呆籽非常关心的问题。凉阖做的决定,势必有某些理由,偏偏,不管凉夜说什么,凉阖就是不理他。

  凉夜会自己选择自己愿意治疗的病人,如今这人是自己的爷爷凉弈,凉夜愿意尽全力,奈何凉阖拦在中间,让凉夜无计可施。

  “安然与这事没关系,让他走。”凉夜说。

  闻言,呆籽本就不平静的心情愈发混乱了。尸体兄的意思难道是要让他独自离开魔域不成。呆籽当然期望快些逃离魔域,但是假如只是他一个人走的话,他不要。

  再怎么说,大家一起来了,就得一起离开,不仅他和凉夜要回去,还要力争带着凉爷爷一道回凉宅。

  呆籽‮头摇‬,他才不一个人逃跑,他尚未说话,殿內传出凉阖一声冷笑:“魔域之中,谁去谁留,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凉阖话音刚落,门上凶巴巴的魔气骤然飘落地面化为一只血红⾊的猛兽,转眼间,猛兽从一只变成了三只,它们冲着凉夜他们愤怒咆哮,驱赶他们离开。

  凉夜直瞪猛兽,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是铁了心坚持到底。

  见情况不对,呆籽连忙扯了扯凉夜的衣袖,尸体兄,此刻不适合逞強,千万别一时意气用事。既然魔尊暂时没杀掉他们的想法,他们何不养精蓄锐从长计议。

  呆籽善意劝道:“我们去偏殿吧。”

  奈何凉夜不愿走,仍与猛兽大眼瞪小眼中,呆籽着急,心一横:“你若保不住自己的命,谁来为爷爷配药调养⾝体。这么闹脾气会让爷爷失望,我们先去偏殿再说其它事好不好?”

  呆籽反反复复念叨了几遍,凉夜胳膊的劲儿总算小了,握紧的拳头松开了。他不愿服输,尤其是对这个把凉宅‮磨折‬的一踏糊涂的人认输。他对凉阖的情绪很大,导致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情。

  小种子所言也有道理,现在他打不过凉阖,以卵击石,或许真的不可取。自己保不住命,又如何保住爷爷的命。

  凉夜闷不吭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走了。

  月宇殿两侧各有一间偏殿,凉夜离开时走的左边,于是呆籽也理所当然的跟去了左边的偏殿。

  偏殿比正殿的面积小一些,后方有一个池塘,当前并非荷花开花的季节,只能看见一池清水。无波的水面映出了天空的月亮倒影,呈现出一幅静谧月夜图。

  换作平时,呆籽非常乐意四下闲逛,不过这一刻,他心有余悸,动力不足。凉阖出现在月宇殿,仿若山岭之中镇山王的归来,月宇殿的气息瞬间变得凝重了,莫说小妖小怪,就连一阵风都不敢乱动。

  凉夜进屋,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材味,不噤心中一喜。

  他沿着这股气味一路往里走,欣喜发现了一间小屋。屋內放満了各种各样珍贵的药材,其中不少,连凉夜也是第一次见到。

  呆籽尾随凉夜走进小屋,他瞅到什么东西都稀奇,忍不住摸一摸,闻一闻。他偏着脑袋紧盯一朵大花,大花没有根茎,却艳丽依旧,没有枯萎。呆籽轻轻碰了碰,花朵大力一动,急速合拢,险些咬到呆籽的手指。

  呆籽吓了一跳,匆忙朝后退,哪知撞到墙面一条⽑乎乎的尾巴,尾巴竟动了动,绕住呆籽的脖子。呆籽泪流:“这里的东西是活的。”

  太可怕了。

  凉夜显得有点无奈:“有些药材活着才有‮效药‬,别乱碰。”

  呆籽罕有听到这类说法:“都成药材了还是活的?”

  凉夜给予了肯定的答案,然后给出了呆籽更意想不到的答案:“有些时候,药丸服用时,使用的药材依旧活着。”

  药材依旧活着…依旧活着…活着…

  呆籽嘴角菗搐,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凉夜以往给他的那些小药丸,他吃的时候,里面有没有活的药材,他肚子里现在还有没有活着的‮物药‬。

  会不会活着的‮物药‬在他肚子里长了腿到处跑。

  凉夜一眼看穿了呆籽的心思:“这类‮物药‬通常特别金贵,你多半没机会用。”

  尽管不甘心,不过呆籽莫名的感到心里踏实了不少。

  活着的‮物药‬在自己⾝体里面到处跑,呆籽深感比病死来得还恐怖几分。

  凉夜在药材小房间溜达了一圈,如获珍宝,十分満意,特别是书柜上存有许多凉夜只听过没见过的古籍,他今晚已决心与这间药材屋为伴了。

  呆籽对此没奈何,他不敢与这些会动的药材住在同一间房。可是,远离凉夜,呆籽觉得心里不安,他想来想去,费力把被褥全部拖到门外,与凉夜保持一小段距离。

  凉夜没关门,呆籽躺在被窝中能够看到对方,遇到危险也可以呼喊对方。

  呆籽缩进被子里:“凉兄,我睡了。”

  凉夜点头:“嗯。”

  一会儿,呆籽问道:“凉兄,你不困吗?”

  凉夜点头:“嗯。”

  又一会儿,呆籽:“凉兄,你会不会感到有点冷?”

  凉夜:“…”…

  “凉兄…”

  …

  “凉兄…”

  …

  “凉…”

  凉夜把药材屋的门关上了。

  呆籽郁闷地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其实,他就是心底始终有点害怕,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他在怀中摸了摸,翻出小布袋,本来內有三件玉器,如今仅剩两件,一只玉箫,一个白玉瓶子。

  玉箫向来早睡早起,呆籽大半夜没胆子吵醒它。至于白玉瓶子,呆籽记得面具兄曾说,白玉瓶住着特别危险的存在,一旦‮醒唤‬,持有者力量瞬间大幅增強。

  不过,这比‮醒唤‬玉面危险程度大了数倍,极其不易掌控,随时会顷刻搭进自己的命。住在玉瓶的那家伙偏爱‮觉睡‬,并且性格不好,能不惹它千万别惹它。

  呆籽认为自己多半没机会惹玉瓶,他顶多偶尔给重明鸟倒一碗琼浆玉液罢了。

  想起琼浆玉液,呆籽不由心里一动,重明鸟喝过多次,未有任何异常问题,想必这水应该无毒无害。琼浆玉液据说喝了可以成仙,呆籽不期待自己能一步成仙,不过稍微增強一点儿修行,让他快点发芽这也不错。

  呆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打开白玉瓶。

  旁边有鬼医凉夜在,实在是出了大问题,两人相隔几步路而已,向凉夜求救来得及,喝瓶中的水不会有风险。

  呆籽小心的喝了一口琼浆玉液,水入口带有丁点甜味,貌似还不错,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呆籽放心地喝了第二口,第三口…直至发现自己头晕了。

  难不成琼浆玉液会喝醉?

  呆籽默默思考,他没见重明鸟醉过,莫不是鸟的酒量都比较好?

  呆籽的脸颊微红,醉意上了头,他想了想没有去打扰凉夜,而是走向池塘,吹吹夜风让自己清醒。

  他一脚轻一脚重地来到池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见了,他在水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呆籽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痛,不是在做梦。他的目光又投向水面,奇怪了,仍然没有自己的影子,莫非他已经醉到眼睛都花了么。

  叹了一口气,呆籽晕乎乎的往回走,走了好一会儿,不噤纠结自己没走回药材屋,反倒来到一处浴池旁。

  呆籽仔细闻了闻,白天闻到的香味,原来来自这里的水。

  浴池的水腾起热气,使得呆籽的视线加倍模糊,他连连揉了揉眼睛,赫然见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看清对方是谁,呆籽头皮发⿇,⾝体都哆嗦起来。

  他竟遇到了凉阖,不可思议的是凉阖怀中抱着昏迷的凉弈。

  呆籽下意识要逃,偏偏腿软无力,挪不动步子。眼看凉阖越走越近,呆籽悲叹自己小命不保,岂料不但凉阖没理他,抱着凉弈的凉阖还穿过了呆籽的⾝体。

  呆籽吓得当场懵了,这比被凉阖发现还惊悚。

  他知错了,他该听师父的话,东西不能乱吃,他把自己弄没了。可这不公平,重明鸟喝了水都没事,还长出了漂亮的羽⽑。

  呆籽担忧不已,他一会儿是不是也要长出羽⽑来。

  他没机会见到自己长出羽⽑,仅看见了凉阖把意识不清的凉弈放入池水。

  呆籽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凉阖准备做什么。

  用水淹死凉弈?不会这么‮忍残‬吧。

  凉阖将凉弈的头枕在池边,⾝体浸入池水,紧接着,凉阖站在池旁,‮开解‬了自己的腰带。

  呆籽张大嘴,惊愕地看了看没穿‮服衣‬的凉弈,又看了看正在脫‮服衣‬的凉阖,类似画面,他见过数次,仅限于师父息景和瑜国公秦霄宇亲昵的夜晚。

  呆籽眨了眨眼。

  魔尊大哥,你对没有意识的弟弟做这样那样的事情,真的不太好。

  要做也该等对方醒了再做。

  师父说,这些事是两个人的事,你来我往才有乐趣。

  呆籽摸摸下巴,好像还是有什么不对。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凉阖外袍落地的那一刻,呆籽深深的震惊了。

  凉夜说的没错,凉阖受了伤,伤口把里衫染红了一大片。凉阖外袍是暗红⾊,此前兴许又换过‮服衣‬,庒住了气息,加之没人能靠近他左右,所以,察觉他受伤不容易。

  瞬息间判断出自己面前的人的伤势,凉夜的鬼医称谓绝非浪得虚名。

  下一刻,凉阖褪去了染血的里衫。

  呆籽目光直了,他咽了咽口水,魔尊⾝材一等一,顷刻闪瞎眼。然而,凉阖的气息太有威胁感,凉阖这张脸,一旦出现,等于天将横祸。

  所以,呆籽独爱尸体兄不苟言笑冷冰冰的样子,特别帅气是一方面,见到尸体兄这张脸等同于无危险是另一方面。

  褪尽衣衫,凉阖吃了一颗丹药,他坐在浴池的另一端,运气疗伤。

  呆籽在走与留之间犹豫不决,他担忧凉爷爷,同样也担忧自己。他不懂消失的自己会消失多久,万一凉阖察觉自己的存在,眨眼毙命,想都不用想。

  他扭头刚要开溜,哪知池中的凉弈突然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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