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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到寿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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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南河市回来的时候天sè已经黑了,这也难怪,四季交替,天也越来越冷,让人又恨又爱的冬天快来了。

  下了出租车,我裹紧‮服衣‬顶着风往回走,不亮的月光照耀在我极具艺术气息的⾝影上,我打了个哆嗦。

  冷啊,风一吹灌进脖子里,我半个⾝子都僵了。

  沿着小路往回走,隔着老远我就看见几只鬼蹲在我家门口,血沫横飞的在聊天,看到我打个招呼“陈先生回来了啊,最近天可冷了。”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去南河市又帮他们相了块地,要不是为了钱,我在家喝茶多好的事。”

  几个鬼连声附和“是啊,这鬼天气,冻死个鬼。”

  他们几个鬼又谈论开了“听说最近冤召鬼域那闹得越来越凶了,都暴力抗法了,老阎王都没辙了。”

  我随口接了一句“这还没闹完啊,怎么回事?”

  那个鬼说“听说地府搞建设,要把那片重新建设,嫌拆迁款、安置费给的少了,闹腾呗。”

  我摆摆手说道“算了吧,这又是从我七叔公那里听的小道消息吧,别乱谈论。”

  几个鬼点头说是,那个鬼又说“陈先生,我可看报纸了,你这都上地府ri报头条了。”

  我一听,乐了,赶紧问道“这表彰我什么了?还都上报纸了?”

  那个鬼拿出几份报纸,翻了两页,朗读到“yin阳先生陈壶底,为地府追回丢失文物yin召鬼镜做出贡献,特此表彰,阎王大人口头表扬一次。”

  我听得美滋滋的“我这感情也算是个yin阳家的公众人物了。”

  “是啊,地府周刊也给你出专题了。”另一个鬼拿出一本杂志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看封面,地府周刊,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本期主打yin阳先生陈壶底专刊。

  我说“上面写什么了,赶紧给我念念。”

  这个鬼戴上眼镜,大声念道“本期主打风云人物陈壶底。陈壶底,男,yin阳先生,以坑活人钱、说瞎话哄鬼在yin阳家立足,在墓城中帮助地府夺回丢失文物yin召鬼镜,被十殿阎王一致投票认定为地府新好yin阳先生,为本年度地府及阳间四大影响力人物。”

  我越听越⾼兴,赶紧问道“那三个和我同期的是谁?一定也很厉害吧。”

  那个鬼说:“那是!剩下三个也很厉害。”

  “他们是谁啊?”

  “和珅、魏忠贤、秦桧!”

  我瞪他一眼“你这杂志盗版的吧,我怎么能和他们搅到一起。”

  我甩甩手,社么乱七八糟的,先不说品行,就是年代都对不上号,瞎扯淡,肯定是地摊上买的盗版书,无良商人,竟然打着我的旗号骗钱。

  我推门走进客厅,扶苏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我,大道士已经在餐桌上坐好,就等着我回来开饭了。

  吃过饭,也没什么‮乐娱‬措施,我索xing就上了楼,准备‮觉睡‬。

  睡到半夜,我睡不着了,冻起来了,怎么这么冷呐。

  我推开窗看看外面,不刮风也不下雨,明显要比屋子里暖和多了,咋回事啊。

  我在屋子里冻得受不了,索xing在客厅里坐着喝热水,叶子下楼看到我,问一句“你不‮觉睡‬,在那坐着⼲什么?”

  我说“冷,冻得我睡不着。”

  叶子看我一眼,说“感冒了吧,我怎么不觉得冷。”

  我说“你是鬼,肯定比我抗冻。”

  叶子没再理会我,幽幽的飘回到楼上,关上了门。

  我自己在客厅坐着难受,索xing推开门走出去想找几个鬼聊会天,十二点刚过,正是百鬼夜行的好时候。

  走出院子,风一吹,很清慡,我就是纳闷,平常ri我这门口都是熙熙攘攘的,今天晚上一个鬼都没有,连那几个老赌鬼都没在树底下打牌,什么情况。

  算算时间,今晚上不是回去和活人串门走亲戚的时候啊,难道真是天冷了?

  我在门口站半天,愣是一个鬼也没看到,站了一会,这门口更冷,家里也冷,招琊了?我yin阳镜在大厅挂着呐,怎么看怎么觉得今晚上不对劲。

  我往院子里走,就听见背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是走路,像是有人踩着地面蹦跶。

  转过⾝去,隔老远就看见两个人影脑袋半米长,一人肩上扛着一个拖把在那蹦跶,看样子还是朝我这来得。

  隔老远就感受得到他们⾝上的鬼气不寻常,这不是一般的鬼。

  我一闪⾝,趴在门板后面看着他俩,这谁啊,大半夜在街上蹦跶什么,脑子有病吧。

  两人一蹦一跳的就蹦到我家门口的树底下,借着月光我看清俩鬼的脸,都带着⾼帽子怨不得脸那个长,肩上抗的也不是拖把,是招魂幡,一个白衣笑脸吐着‮头舌‬,一个脸黑的和黑夜一个sè,稍矮点胖点。

  无常二爷!

  我心里直纳闷,他们半夜出来瞎蹦跶什么,我刚想出来搭腔,他俩一谈话我吓得脸都青了。

  说话的是黑无常“老白,是这家吗,可真够远的,车都开不进来。”

  白无常说“是这家,你看,本子上写着,陈壶底嘛。”

  他俩只是⼲嘛来了,拘魂!那个本子不是记载拘魂名单的,还能是什么!

  我到寿限了?不可能啊,我这还没活到三十呐,不是地府表彰我了吗,表彰完了就来抓我,你们这也太不会办事了。

  我大气不敢喘,蔵在门板后面,我还不想死呐,我是yin阳先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听着俩人“哒哒”的脚步声离着越来越近,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里了,我得蔵好了,我还年轻,我为地府做过贡献,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我蔵在这听着他俩的脚步声就进了院子。

  我听到白无常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怪笑着说道“你看门后面那个傻、逼,举着桶扣在脑袋⼲嘛呢?”

  我把桶微微一抬,就看见黑无常一闪⾝就到了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

  我没敢出声,就这么站着。

  白无常笑道“大半夜举个桶扣脑袋上,他脑子有病,你跟他上什么火啊。”

  黑无常说“打得就是他,你没看他举个桶吗,这是笑话咱俩的帽子不好看,讽刺我们呢。”

  白无常一听也过来“啪”一声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招谁惹谁了,谁讽刺你们了,我恨不得绕道走,举个桶别让你们看见我的脸,你们两个爷思想还真是丰富。

  黑无常一把夺过桶,喝到“把桶拿下来,没收!”

  我不敢吱声,就在那站着,白无常又问我“陈壶底是在这家吗?”

  我点点头,指指楼上。

  他俩一听,拎着桶,一蹦一跳的就往屋子里蹦去。

  我松了一口气,半只脚踏出门外就准备开溜,后面却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完了,被发现了!我转过脸来,紧张得不得了,白无常问道“你看得见我们?!”

  我赶紧‮头摇‬,用手捂住眼睛“我看不见你们。”

  “看不见我们?”

  我捂着眼就往外面走“看不见,我瞎蒙的,男人的直觉。”

  后面再不出声了,我悄悄往回一瞄,他俩进门了,能躲几天算几天,我还没活够呢,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不是卸磨杀yin阳先生么。

  我刚没跑几步,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怒吼,吓得我直接摔倒在地上“老大,不得了了,有人偷我们家桶!”

  然后就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暴力抗法,抓起来!”

  我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腿菗筋了,浑⾝发软。

  “小胖子,陈壶底在哪?快说!”

  “那不是在门口趴着呢么。”

  我手抓地就往前爬,一回头就看见黑白无常押着五花大绑的傻鬼站在了我⾝后,厉声问道“你就是陈壶底?”

  我赶紧‮头摇‬“我不是陈壶底。”

  黑无常盯着我的脸,说道“我认得你,就是你,我在地府门口乘凉的时候你还找过陈七爷。”

  我赶紧说“你认错人了,现在整容手术这么厉害,我是假冒的。”

  傻鬼说“对,他是假的。”

  我感激的看一眼傻鬼,白无常问他“那谁是真的?”

  傻鬼说“真的也是他。”

  白无常拿出张纸,在我眼前晃了晃,怪笑着说:“陈先生,跟我们走吧。”

  我一看上面的字,瞬间觉得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上面写着“地府出入许可证”底下签着我陈壶底的大名,还用朱砂笔勾画了我的生辰八字。

  我被无常二爷一人一只胳膊架了起来,这果真是阎王叫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

  我叹口气说道“我能回去和叶子还有扶苏道个别吗?”

  白无常一撩袖子,看看手表一皱眉,说:“⻩泉⾼速快封路了,来不及了。”

  我失魂落魄的就被他俩带走了,一回头,我的⾝体就趴在门口,不知道谁家的狗跑出来,对着我的脸一个劲的舔,凄凉的感觉。

  我乞求道“两位老爷,我和马大哥也有些交情,你看我这⾝体就趴在地上,能不能换个地方,我也是为地府做贡献的人,别在街上暴尸啊。”

  黑无常一听,一闪⾝到了后面,然后又回来了,我回头再看,我的⾝体已经不再街上了。

  我感激的看一眼黑无常“多谢无常大哥帮我把⾝体抬回了家里。”

  黑无常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我顺手就给你把⾝体挂树上了。”

  我:“…”

  变成魂魄的感觉轻飘飘的,我不噤感慨,我和鬼打了这么多交道,到头来却是英年早逝,果真是命数吗,这命数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被驾着走了不知道多久,在一片荒坟上停了一辆破旧的公交车,上了车,里面人満为患,都是老头老太太,黑白无常所拘的都是阳寿已到之人,横死的是牛头马面管的,我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我们坐在最后排,车子发动,就看见周围的景物快速变化,然后四周就变成了一片白雾,眼前只有一条泛着⻩sè的路,看不到尽头。

  白无常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陈先生怎么不开心?”

  我哭丧着个脸“谁死了能笑得出来。”

  白无常说“谁说你死了?你现在是生魂你⾝为yin阳先生难道不知道?”

  我一愣神“我是生魂?”

  那就是说我还能回魂,我没死,我这是暂时的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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