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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血染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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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促成许振堂和张扬见面的人是江城第一服装厂厂长薛明,许振堂和薛明是embA研修班的同学,在仕途上,薛明一直都比许振堂走得顺利的多,薛明对许振堂这位同学也极其欣赏,认为他在工程机械厂怀才不遇,始终没有得到重用,可现在许振堂一跃成为江城龙头企业的决策者,这让薛明也大跌眼镜。

  当晚由薛明在水上人家做东,促成了张扬和许振堂的见面。

  张扬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把岚山工程机械厂厂长周东宇也带来了,许振堂看到他们两人同来,马上就明白了几分,难怪张扬会选中自己,自己可以说和他素昧平生,肯定是周东宇的推荐。

  张扬主动向许振堂伸出手去,微笑道:“许厂长,我是张扬!”

  许振堂对张扬闻名已久,真正在这样的场合接触还是第一次,他和张扬握了握手,笑道:“谢谢张‮长市‬能来!”

  张扬笑道:“你是我们江城龙头企业的掌门人,你的面子我当然要给!”

  周东宇很热情的和许振堂握了握手,他笑道:“许厂长,难怪我三番五次的邀请你前往岚山都被你拒绝,原来你等着在江城效力呢。”

  张扬笑道:“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真把他请去,你们两个谁当老大啊?”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张扬当仁不让的在首位上坐了,招呼大家坐下。

  薛明道:“今天是我做东,请张‮长市‬过来吃饭的目的,主要是联络感情,放心我们只联络⾰命感情,决不搞歪门琊道。”

  张扬笑道:“薛明,你欠我好几顿饭了,今天还算有点诚意!”张扬把周东宇介绍给薛明道:“这位可是我的贵客,咱们江城的贵客,岚山工程机械厂厂长周东宇同志。”

  薛明笑道:“久闻大名!”

  周东宇笑道:“一定是恭维话,我哪有那么大名气。”

  薛明道:“过去没那么大名气,可现在我们江城都知道你,你是猛龙过江!”

  周东宇哈哈笑了起来,他很谦虚的表示:“多谢江城市‮府政‬给我这个机会,也多亏了张‮长市‬对我们的信任。”

  张扬道:“别虚情假意的客套了,上菜!”

  许振堂开始的时候很少说话,多数时间都是在悄悄观察这位新机场工程现场指挥,过去他听说过许多张扬的事迹,这个人的⾝上多少带有几分传奇,今天坐在一起发现,张扬没什么官架子,但是言谈举止中流露出过人的魄力。

  酒桌上自然免不了要恭贺许振堂升任江城工程机械厂厂长。

  张扬提议之后,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许振堂自然是不能推辞的,他⼲了这杯酒,然后举杯敬了张扬,他真诚道:“张‮长市‬,谢谢您的推荐,在此之前你对我并不了解,为什么会想起推荐我?”其实许振堂已经猜到这件事十有八九和周东宇有关,只是想再证实一下。

  张扬笑道:“你不应该谢我,要谢就谢周厂长,是他向我推荐你的。”

  周东宇笑道:“我推荐振堂的时候,并不知道张‮长市‬想推荐他担任江城工程机械厂厂长,早知道您要给我树立这么一个強劲的对手,我怎么都不会推荐他。”

  众人同声笑了起来。

  张扬道:“我相信周厂长的眼光,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所以我也不瞒大家,早在正式招标之前,新机场的资金问题还没有落实的时候,我和周厂长就在岚山见面了,我之所以决定放弃江城工程机械厂的设备而采用周厂长的,其原因不仅仅是曹正阳同志单方面的不情愿,最主要是被周厂长的远见和信心所打动,想做成一件事业,必须要拥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理想,只有这样我们这群人才能走到一起,如果对我们的事业连起码的信心都没有,又谈什么合作呢?”

  薛明道:“张‮长市‬说得对!只有共同的理想才能走到一起。”

  张扬道:“现在的时代不流行喊口号了,再说爱国爱家不是你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要看实际行动。”他笑着望向周东宇道:“周厂长就挺好的,人家不但爱岚山,顺便把咱们江城也爱上了。”

  周东宇呵呵笑了起来:“说真的,我对江城现在已经有感情了。”

  张扬道:“其实无论江城还是岚山都是平海的土地,都是‮国中‬的土地,咱们的努力都是为了‮国中‬的发展和腾飞。”他看了看许振堂道:“许厂长怎么不太说话啊!”

  许振堂道:“我在考虑怎么说!”

  张扬笑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工作之余大家坐在一起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畅所欲言。”

  许振堂道:“市‮导领‬把江城工程机械厂这副重担交给了我,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我要为厂子的未来发展着想,今天周厂长刚好也在这里,有些话我就直接说出来了。”

  周东宇点了点头。

  许振堂道:“江城建设新机场,作为江城市的龙头企业,同时又是建筑工程机械的生产厂家,我们江城工程机械厂按理说是要尽力而为的,曹厂长放弃竞标,他有他的原因,他是害怕机场工程资金没有落实,我们的投入得不到及时的回报,从而会让厂子陷入困境,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一点我想大家都不会否认。”

  张扬道:“你怎么看?”

  许振堂道:“曹厂长的决定我坚决反对,他对江城的发展缺乏信心,我认为当今的时代是个⾼速发展的时代,经济的发展一曰千里,放在家门口的机会我们把握不住,只会拱手让给别人。”他向周东宇笑了笑道:“周厂长不要介意,我是就事论事。”

  周东宇道:“振堂说得都是事实,如果不是你们厂主动让步,我也不会如此轻松的得到这个机会。”

  许振堂道:“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我们想要挽回已经很难了,可是有一点我又不得不说,这次新机场的业务对我们厂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一份订单那么简单,还有我们厂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誉和口碑,连自己城市的重点工程都不使用我们的机械,那么我们又拿什么去说服别人购买呢?”

  张扬微笑望着许振堂,在推荐许振堂担任工程厂厂长的时候,他对这个人并不了解,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发现许振堂的确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人,对未来的事情看得很准,更难得的是,他敢于表露意见。

  张扬道:“那怎么办,现在我们和周厂长已经签订协议了,总不能让我们毁约吧?”

  周东宇道:“那可不成,毁约我得要赔偿!”

  许振堂道:“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诚信,我并没有想取代岚山工程机械厂的意思,我是想说,岚山工程机械厂和江城工程机械厂作为平海工程机械业的前两名,我们的产品有重叠的,可也有很多不同,请张‮长市‬考虑一下,能否让我们相互补充,完善新机场工程所需要的工程设备,还有许多工程设备必须要依靠进口,我们和德国海德集团是合作单位,在引进设备方面拥有着很大的优势,我们可不可以放低竞争,携手实现共赢。”他停顿了一下道:“我知道这个要求让周厂长为难了,可是我觉着‮国中‬企业的发展并不在于內部的竞争,而要放眼于‮际国‬,只有将目标放得长远,我们的发展才能更快,走得才能更远。”

  张扬望着许振堂,又看了看周东宇,这两人先后都说出了同样的话,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新时代的企业家就应该拥有这样的胸襟和风范,张扬点了点头道:“国內強不算強,走出国门冲向世界那才叫真正強!”

  周东宇举杯道:“振堂,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的产品可以互为补充,市场这么大,单靠我们一个厂是吃不下的,所以只有联合才能谋求共同的发展,真正达到共赢!”

  许振堂没想到这件事会进行的这么顺利,他激动地握住周东宇的手道:“东宇兄,这次你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周东宇笑道:“我们都是平海的企业,太多重复的产品线只会让我们陷入恶性的竞争中,如果可以达成共识,各有所长,取长补短,我们就可以规避这些不良的竞争,就可以实现快速的发展,这件事我早就开始盘算,可需要一个拥有同样胸襟和同样眼光的同道中人。”

  因为工程机械厂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晚宴的气氛变得热烈而融洽,他们都喝了不少的酒。

  半酣之时,苏小红笑盈盈走进来敬酒,张扬把周东宇和许振堂引见给她,苏小红听说许振堂是新任工程机械厂厂长,也是格外留心,工程厂这么大,平时的业务招待肯定不少,她已经动了心思要拉住这位大客户,苏小红说什么都要她来做东,算是她恭喜许振堂荣升江城工程机械厂厂长的一份心意。

  他们一直喝到晚上十点方才结束,苏小红把他们送到了停车场,张扬上车的时候,苏小红向张扬道:“你喝了这么多,我让苏強送你回去。”

  张扬笑道:“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这点酒绝对没问题。”

  苏小红道:“还是小心些,酒后驾驶人容易⿇痹大意。”

  远处周东宇上了车后向张扬挥手道别。

  张扬向周东宇笑着挥了挥手。

  苏小红有意无意道:“最近新机场的工程还顺利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还成,省里拨了五个亿,资金方面没太多问题了。”

  苏小红道:“工作很辛苦啊,哪天有空请杜‮记书‬过来一起喝酒。”

  张扬听到她把杜天野给捎上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不由得笑道:“你想请他还是请我?”

  苏小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她控制情绪的本领向来都很強,微笑道:“都请,大家一起聚聚,我哪儿还有几坛好酒呢。”

  张扬也没往下问,他笑道:“我一直都惦记着你的那几坛好酒,你这一说,把我肚子里的酒虫都勾出来了。”

  苏小红道:“那好,下周挑个时间我约你。”

  张扬道:“等等再说吧,眼看就要开工奠基了,我现在的时间都不是自己的,杜‮记书‬指哪儿我得打哪儿。”

  苏小红笑道:“也别太辛苦,要是累坏了,有人要心疼的。”

  张扬道:“还是红姐疼我。”

  苏小红格格笑道:“你用不着我疼,不知有多少漂亮女孩子等着疼你呢。”

  张扬道:“话可不能乱说,嫣然马上就回国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不得找我算账啊。”

  苏小红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心里有鬼吗?”

  张扬笑道:“坦坦荡荡的,哪有什么鬼!”他忽然想起了方文南给自己写亲笔信的事情,低声道:“红姐,你最近有没有去探望过方文南?”

  苏小红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去看过他几次,他人苍老了许多,不过精神还好。”

  张扬道:“你收购水上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苏小红咬了咬樱唇道:“没什么含义,我和他之间早就完了!”她转移话题道:“对了,他写信给你做什么?”

  张扬道:“让我给盛世集团一个机会。”

  苏小红道:“方文东去找的你?”

  张扬点了点头。

  苏小红道:“根据我对方文南的了解,他的性情很少去求别人,他能够给你写这封信,求你帮助盛世集团,证明他要么已经改变了,要么就是他真的想要从头再来。”

  张扬道:“距离他出狱还有几年,谈从头再来似乎为之过早,不过不是我没给盛世集团机会,而是他们主动放弃了投标。”

  苏小红道:“方文东那个人缺少做大事的气魄,盛世集团的衰落和他也有关系。”

  张扬道:“机会只能给他一次,他把握不住就不能怪我了。”

  苏小红道:“我想方总会明白的。”

  张扬道:“等我有时间也去看看他!”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正如曹正阳的死,他死在了自家楼梯上,原因是喝多了酒,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很不幸的摔断了脖子,等家人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死了半个小时,送到医院尸体都凉了。

  曹正阳的死在江城工程机械厂的震动很大,江城工程机械厂如同炸窝一样,曹正阳虽然为人保守了一些,可他在厂子里的威信很⾼,在江城新机场的事情上虽然他不支持市里的工作,可却赢得了民心,工人们都认为曹厂长是真心真意为他们考虑。曹正阳的家人更是无法接受,认为曹正阳是屈死的,曹正阳的妻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曹正阳本⾝就有⾼血庒⾼血脂,十多年没沾过酒了,是市里对他的不公平待遇,才让他走上了这条绝路。

  工程机械厂上上下下乱成一团,清晨的时候,工人们就组织起来乘着大客车前往市委市‮府政‬,将市委市‮府政‬大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还打起了标语——沉痛悼念我们的好厂长,血泪控诉官僚主义害死人!

  市‮导领‬们刚刚上班,就遇到了这一状况,市委‮记书‬杜天野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曹正阳居然死了,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

  他给‮安公‬局长荣鹏飞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处理一下现场的情况,务必要控制住局势,绝不能让情况进一步恶化下去。

  许振堂赶到闹事现场的时候,已经有近一千名工人在市府外集结,许振堂发现自己这个厂长上任的真不是时候,组织上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宣布,老厂长就意外⾝亡,自己在无奈中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可他已经是工程厂的厂长,他就必须要尽到厂长的职责。

  许振堂冲到人群前,他展开双臂,大声吼叫道:“大家都冷静一下!”

  工人中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许振堂已经被任命为工程厂厂长,心说你算哪根葱?一个售后服务部的出来充什么大头?

  许振堂大声道:“大家请听我说,曹厂长意外⾝亡,我们都很悲痛,可是我们不能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扰‮府政‬工作,大家有什么不満,可以在厂子里商量解决,由我统一向上级反映。”

  有工人不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许振堂鼓足勇气大声道:“组织上已经任命我为江城工程机械厂厂长,我有资格说这种话!”

  骚乱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可静了没多久,马上乱得更加厉害,有人叫道:“曹厂长就是被他气死的,小人,不是他曹厂长还没事…”在这种声音的怂恿下,工人们的情绪变得越发激动了,有人用手中的矿泉水瓶向许振堂砸去。

  许振堂站在那里,听着工人的谩骂,忍受着他们的投掷,他昂首挺立,纹丝不动,忽然感到额头被一个‮硬坚‬的东西击中,许振堂的⾝体晃了一下,感到热乎乎的鲜血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瞬间沾湿了他的白衬衣。许振堂裂开嘴露出一丝笑意,他大声道:“有火冲着我发,我既然敢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就要对你们负责,我就要管你们!”

  “你凭什么管我们?”

  许振堂血流満面,早晨的阳光照射在他的⾝上,他咧开嘴,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这景象让人感到有些触目惊心。工程厂的工人似乎被他的可怖模样给吓住了,还有人谩骂,可是没有人继续向他投掷物品了。

  许振堂道:“就凭我是厂长!”

  这次没有人嘲笑他,谩骂声也停止了,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许振堂道:“回去吧,不要让这件事愈演愈烈,我不希望看到我们厂的任何一个工人因为违反法律而被抓,快回去吧!”

  工人们仍在犹豫,许振堂大声道:“快回去吧…”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坐倒在了地上…张扬专程去医院探望了受伤的许振堂,许振堂的头部已经包扎好,仍然穿着那件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衣。

  张扬看到他的模样,不噤笑道:“许厂长上任第一天就让我们见识到了什么叫血染的风采。”

  许振堂却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道:“曹厂长走得太突然了。”

  张扬道:“法医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曹厂长是因为饮酒过量,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颈椎骨骨折,颅內出血造成的死亡,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许振堂道:“张‮长市‬,我在想,如果不是我取代了曹厂长的位置,也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张扬道:“曹正阳的事情我们都很痛心,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承担责任,⾝为一个‮家国‬⼲部,就必须拿得起放得下,没有人可以永远在官位上呆下去。无论曹正阳,还是你和我,终有一天都会面临退下来的结局,我们所应该做的就是接受现实。”

  许振堂点了点头。

  张扬道:“这次工程厂闹事在社会上的影响很坏,市里已经让‮安公‬机关介入,务必要找到在背后鼓动闹事的人。”

  许振堂道:“张‮长市‬,能不能不再追究这件事,工人们也是因为一时情绪激动才做了糊涂事。”

  张扬道:“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也都有自己的是非标准,做错了事就应当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许厂长,你好好休息,今天的这件事一定会调查清楚。”

  许振堂道:“张‮长市‬,还请你和市里沟通一下,现在调查只会火上浇油,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工人们冷静下来。”

  望着许振堂诚挚的目光,张扬终于点了点头。

  在对待工程厂工人闹事的问题上,杜天野和许振堂持有相同的观点,他认为现在并不适合追究工程厂的责任,无论曹正阳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有一点不可否认,正是市里决定让他退下来,才造成了曹正阳的想不开,可以说曹正阳的死,市里还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杜天野点了点头道:“振堂同志考虑的很对,现在刨根问底追究责任只会火上浇油,工程厂方面应该维稳,这样也有助于振堂同志接手工作。”

  张扬道:“这次我们好像坑了许振堂,在这种状况下想要顺利接手工程厂的工作只怕不容易。”

  杜天野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一帆风顺的事情,如果许振堂连这点风雨都承受不住,他也没资格担任工程厂的厂长。”

  张扬笑道:“今天许振堂浴血市府大门口,也算得上是英勇无畏。”

  杜天野微笑道:“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至少我们没选错人,一个‮导领‬首先就要敢于担当。”他想起新机场的事情,向张扬道:“奠基典礼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扬道:“准备好了,28号,邀请函也发过了,省里初步定下,宋‮长省‬过来参加奠基典礼。”

  杜天野点了点头,之前南锡深水港的奠基仪式已经举行,省委‮记书‬乔振梁亲自前往,这也是为了搞平衡,毕竟省财政拨款偏重他们江城,乔振梁也不能表现出太大的偏颇,亲自去了南锡参加深水港奠基典礼。杜天野道:“宋‮长省‬那边你负责接待工作,岳父看女婿也是越看越喜欢。”

  张扬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把他伺候的周周道道,让他说不出咱们江城半个不字。”

  杜天野道:“奠基典礼一定要从简,省里拨给我们这笔钱不容易,要是看到咱们铺张浪费,指不定会有什么想法呢。”

  张扬道:“这点你放心,一切从简,少花钱多做事。”

  左援朝在肖鸣向自己汇报工作的时候突然打断了他,低声道:“宋‮长省‬下周就要来了!”

  肖鸣微微一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他专程过来参加新机场奠基典礼。”

  左援朝叹了口气道:“几家欢乐几家愁,一个新机场奠基典礼至于搞得这么隆重吗?我们的‮导领‬⼲部什么时候能够学会踏踏实实的做事,凡事都先考虑到老百姓的利益,而不是只想着自己的政绩?”

  肖鸣当然知道他这句话指向的是谁,随着省里向江城新机场拨款五个亿,市委‮记书‬杜天野现在的风头正劲,左援朝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肖鸣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他已经是被杜天野打入冷宮的⼲部,只要杜天野在任,他很难有扬眉吐气的机会。

  左援朝道:“工程厂的事情怎么样了?”

  肖鸣道:“听说还没下葬,他的家人闹着要说法呢。不过工人们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一些,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曹正阳是醉酒后失足摔死的。”

  左援朝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多好的同志,一个为党为‮民人‬奉献毕生精力的好党员、好⼲部,就这么死了。”

  肖鸣道:“一场意外啊!”

  左援朝道:“如果我们能够注意正阳同志的情绪,能多关心关心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啊。”

  肖鸣没说话,左援朝分明在向自己传递某种信息,前后联系在一起,就不难推测出他究竟想⼲什么了。

  左援朝道:“老肖啊,正阳同志一直都是我们的老朋友,我很想去他家里看看,可惜现在并不是时候,你帮我转达一下对他家人的慰问。”

  肖鸣点了点头:“好的!”离开左援朝办公室的时候,肖鸣很郁闷的叹了口气。左援朝想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的意图很明显,可肖鸣也不是傻子,曹正阳这一事件如果闹出去,将会对整个江城市的‮导领‬层不利,左援朝想拿自己当枪使,肖鸣的內心无比煎熬,他不想被别人利用,可眼前却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如果放弃这样的机会白白溜走,只怕会成为他终生的遗憾。肖鸣低头想得出神,差点和迎面走来的副‮长市‬严新建撞了个満怀。

  严新建扶住他的肩膀道:“老肖,怎么心思重重的?”

  肖鸣尴尬的笑了笑:“这两天没休息好,精神有点恍惚。”他看到严新建双眼有些浮肿,不由得笑道:“还说我,你精神头也不怎么样。”

  严新建叹了口气道:“刚才去工程厂看了看,厂子里还是有很多不稳定的情绪,曹正阳说走就走了,搞得跟我们这些‮导领‬把他害了的一样,这两天都为这件事忙活了,这不,还得去他家里做他家人的思想工作。”

  肖鸣道:“一起去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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