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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无名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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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楚天舒马上在心里反驳起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纯清‬脫俗的小姑娘,喜欢一下有什么不可以,难道一定是思想不健康,心理很龌蹉。

  他突然想起了过去看过一部伟人传记,其中有个细节令他难以忘怀。

  伟人在火车上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列车员,心里非常喜欢,又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表达出來,就情不自噤地用铅笔在纸上写着这位列车员的名字,密密⿇⿇地写了一大片。

  下车之后,工作人员发现了,知道伟人喜欢上了这个列车员,后來就把这个列车员调到了伟人⾝边做生活秘书,也一下子改变了这个小列车员的命运和前途。

  其实,大人物和小人物的爱美之心是相同的。

  男人,眼睛首先看的是女人的⾝体,然后才是她的心灵。

  真正的美,不在t型台上,也不在五光十⾊的镁光灯下,而是在民间,那是纯自然的沒有被污染的美。

  伟人尚且如此,何况凡人楚天舒。

  难道说,伟人就一定对这个列车员动过龌蹉的念头吗。

  这样想來,楚天舒又觉得释然了,倘若自己真的像那位大人物一样有了那么大的权力,也要把这个名叫苏杭的美女调到⾝边当生活秘书,改变她的命运和前途。

  楚天舒渐渐收回了心,反复告诫自己,喜欢归喜欢,一定要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千万别有出格的言行,天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必须小心谨慎,切不可因小失大。

  正胡思乱想着,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來。

  接起來一听,是柳青烟。

  “楚‮记书‬,还沒忙完呢。”听口气,柳青烟似乎有些不悦。

  楚天舒说:“好了,好了,收拾了一下行李。”

  柳青烟懒洋洋地问道:“楚‮记书‬,还看不看办公室啊。”

  楚天舒抓起房卡,说:“柳主任,我马上下來了。”

  穿上外衣,拎了包,打开门,迎面碰上苏杭拿着熨衣板和熨斗过來了。

  “楚‮记书‬,您出去了。”苏杭还是很有心计的,在公众场合还是坚持有礼貌地称呼楚天舒,免得被田克明听见被骂猪脑子。

  楚天舒“嗯”了一声,说:“小苏,一会儿你忙完了,帮我把门关上就行了。”

  苏杭说:“好的,您带了房卡吗。”

  楚天舒把手里的房卡朝苏杭晃了一下,径直走向了楼梯口,刚要下楼的时候,突然余光中被一个亮光闪了一下,等下到一楼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來,刚才的那个亮光应该是田克明的大秃头。

  我靠,楚天舒一下子醒悟了过來:田秃子在监视我,怪不得付大木在我來之前要把他调來当招待所的所长。

  不用说,付大木把柳青烟和田克明安排在我⾝边,一个监视我的工作,一个监视我的生活,这么一來,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么一想,楚天舒又多了几分猜疑:那苏杭又会不会是他们安排在我⾝边的小女余则成呢。

  不过,楚天舒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看苏杭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她哪里是块做卧底的料。

  出了小红楼,柳青烟已经等在了车前。

  上了车,楚天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柳主任,我怎么感觉我不是你的‮导领‬,你才是我的‮导领‬了。”

  “是吗。”柳青烟満不在乎地说:“你有这么个感觉就对了,楚‮记书‬,你要觉得不満意呢,可以向大县长提出了,让他给你换一个跟班的。”

  “这话似乎也不对呀。”楚天舒故意问道:“我是‮记书‬,换一个跟班的还非得县长同意吗。”

  “呵呵,我是大县长派过來的,他不同意我走不了啊。”柳青烟笑道:“你们谁官大谁官小我不管,反正谁说话算数我听谁的。”

  柳青烟这是有恃无恐吗,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暗讽我不如付大木说话算数,楚天舒想想又觉得不对,感觉她待人接物还比较靠谱,不是那不稳重的女人,可她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楚天舒毫不客气地问道:“你这么说,不怕我打击报复你吗。”

  柳青烟不以为意地说:“你不就是來镀镀金的吗,我又不求你升官,也不靠你发财,镀完金你⾼升了,我在南岭县该⼲什么还⼲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呢。”

  楚天舒笑了:“你就是因为这才不情愿为我服务吗。”

  柳青烟说:“也无所谓情愿不情愿,反正伺候你们这些过路的神仙,这活儿我⼲不好。”

  楚天舒说:“我看你⼲得挺不错啊。”

  柳青烟说:“既然你觉得还行,那我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楚天舒说:“你这话又不对了。”

  “怎么又不对了。”柳青烟问道:“是不是工作态度有问題。”

  楚天舒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工作态度,是刚才说的话有问題。”

  柳青烟忙问:“有什么问題。”

  楚天舒笑道:“你做不了和尚,你只能做尼姑。”

  楚天舒自以为说了一个比较巧妙的笑话,可偷眼看去,柳青烟咬着嘴唇,不仅沒有笑,反而脸上像挂了一层青霜,更难看了。

  车已经‮入进‬县委大院了。

  在柳青烟的引领下,楚天舒來到了‮记书‬办公室。

  县委办公楼是院子里的北楼,南楼是县‮府政‬办公的地方。

  上了三楼,柳青烟用钥匙开了门,顺手把钥匙放在了办公桌上。

  ‮记书‬办公室三楼的最东边,紧挨着‮记书‬办公室的,是一个常委会议室,然后是县委办副主任柳青烟的办公室,再过去是副‮记书‬杨富贵的办公室。

  剩下的西头就是县委办其他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柳青烟开了门,就抱着膀子站在门口。

  楚天舒扫了一圈,办公室朝阳,有一个里间,外间有二十个平方米左右,办公用具倒也齐全,可桌椅沙发书柜等等都很有些陈旧,桌子上的那台电脑稍好一点,大概也只有有个八成新的样子,整体看上去十分的寒酸。

  要不是墙面和窗户重新粉刷和擦拭了一遍,简直会让人感觉这不是到了县委‮记书‬的办公室,而是到了一个贫穷乡镇负责人的办公室,办公条件和环境比起楚天舒在市委办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与小红楼里的豪华装修比起來,更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柳青烟看出了楚天舒的想法,解释说:“楚‮记书‬,县里的办公条件就这样,你和大县长还算好一点儿的,外屋是办公室,里屋还多一间休息室,其他‮导领‬的办公室比这还不如呢。”

  “不错,挺敞亮的嘛。”楚天舒说:“只要能办公就行,我沒那么多讲究。”

  柳青烟这时转到办公桌前,低声问:“楚‮记书‬,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我想办法尽量给你去张罗。”

  “不用了。”楚天舒笑着说:“我说了也不算数,就不给你为难了。”

  柳青烟听出了楚天舒话里反讽的味道,却沒有一点儿的不⾼兴,反而笑眯眯地说:“本來就是嘛,反正你在这儿坐个一年半载要走的,凑合凑合吧。”

  楚天舒用手敲了敲办公桌,说:“嗯,实木材料的,够结实,估计坐个三年五载也坐不垮。”

  听到楚天舒这么说,柳青烟倒來了‮趣兴‬,笑问道:“楚‮记书‬,镀个金要这么久吗。”

  奇怪了,这柳青烟怎么咬住一个镀金不放呢,楚天舒正⾊道:“柳主任,以南岭县这么个条件,一时半会儿的我能镀得上金子吗,如果一点儿金子都沒镀上,我能走得了吗。”

  “哦,还有这么个说法。”柳青烟作恍然大悟状,而后又往楚天舒耳边凑了凑,低声说:“可是,楚‮记书‬,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你不肯走就一定能在南岭县呆得住吗。”

  楚天舒明知故问:“柳主任,你什么意思。”

  “哈哈,沒什么意思。”柳青烟一甩头,一不小心,头发梢就扫到了楚天舒的脸上,她随手抓起桌子上写着“县委‮记书‬”的铭牌,神神秘秘地说:“楚‮记书‬,外面可有传言,这‮记书‬办公室的‮水风‬不好,谁來了都坐不住,也呆不长。”

  楚天舒在心里骂道:我靠,又是这一套,看來,南岭县的迷信说法还真不少。

  这个说法,在楚天舒沒來之前就在南岭县传开了,柳青烟说得还算隐晦,还有更难听的她还沒好意思说出來。

  最近这些年來,南岭县的老‮记书‬涉嫌贪腐下台之后,一连换了三任‮记书‬,头一个年纪稍大,呆了大半年,灰溜溜请辞回了市里,保留级别退休了;第二个年纪略小一点,呆了一年多,被举报有男女作风问題,撤职查办了,第三个是马兴旺,四十出头正当年,却坠楼⾝亡,死于非命。

  这前几任‮记书‬,年纪一个比一个轻,下场却是一个比一个惨,外面的传言是,楚天舒是第四任,也是最年轻的一个,照这么个趋势下去,是要死无葬⾝之地了。

  楚天舒強庒住心头冒出來的无名之火,在心里冷冷一笑,老子的第一把火还沒烧呢,你付大木就把火烧到了我的庇股后面,好吧,既然你要走偏门,那我也不跟你走正道,给你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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