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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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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何昭颖的卧室大概比冷旭民的家还大吧。

  中部近郊豪宅挑⾼四层楼,‮立独‬电梯。四楼一整层都是她的卧房;除了卧房,还包含书房、卫浴,和专门收蔵黑胶唱片的音乐房。

  外界都以为她只有两个哥哥,其实她有三个。最小的哥哥何昭杰十七岁那年血癌病逝;她和他只差一岁半,曾经形影不离。

  她三哥去世之后,家中气氛陡然丕变,没有人再提起他,好像他从来不曾存在过。她⺟亲的个性也变了,原本只是拘谨婉约,后来变成不苟言笑、小心翼翼,有时半夜还会进卧房来查看她有没有呼昅,每天都逼她吃一堆健康食品,随时担心她有一天会像三哥一样突然血流不止,发现得了癌症。

  “为什么你不担心大哥或二哥?”她问。

  “因为你和他长得最像,我经常把你们想象成双胞胎。”

  这是真的;她三哥长相分外清秀,没做化疗之前,头发留得很长,⾝材细瘦,他们形影不离,很多人会分不清楚她和他。

  她三哥去世之后,她一度爆瘦到只剩37公斤,差点得了厌食症。后来转学上了新⾼中,脫离和三哥原来那所⾼中,转到新的学校;换新环境、结交新朋友之后,她的情况才渐渐转好。

  她参加学校的乐音社,迷上摇宾乐,买了很多黑胶唱片当收蔵,有些限量珍品是她爸爸到国外买给她的。

  她很爱看冷旭民口中说的主角“要死不活”、得了绝症的励志片,因为这样她可以回忆她的三哥,借着剧情抒发对他的情感,找到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她喜欢狗,也喜欢猫。

  她从小就想养⽑绒绒的宠物,但她⺟亲有严重的洁癖,对动物会过敏,不准他们在家里养宠物,除了院子的鲤鱼和大厅鱼缸里的水⺟例外。

  她⺟亲实在盯得太紧,不管功课还是生活,何昭颖有时都快喘不过气。

  ⻩昏下课后没有补习,她回到安静‮大巨‬的豪宅,屋內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她站在四楼的玻璃窗前向下望,院內有棵⾼大的龙眼树,秋季柔煦的阳光穿透叶缝,如丝丝金缕,光芒耀眼,却依旧抚平不了她內心的落寞。

  很莫名的。

  何昭颖戴上厚重耳机,任由喧嚣、嘶吼的音乐,伴随美丽残响宛如乘风破波,一波波朝她袭来。

  ⾼三,冷旭民卸下跆拳道社长职位,不再积极参与社团活动,下课后就去图书馆K书,社团大约一个月去一次。

  十一月的⻩昏,就这么一次,刚好被何昭颖撞见,她在社团门口堵他。

  冷旭民没料到何昭颖会突然出现,率性走入社办,冷不防书包背带被人从后一把扯住,回首,撞见美少女冷凝冰霜的美眸。

  “说好的约定呢?”

  校园椰林树旁有盏路灯,散发柔煦鹅⻩的光线,树林不断传来沙沙的风声,另一角篮球场正传来球鞋‮擦摩‬PU地板和运球的声音。

  两人静静对峙,谁也没先开口。冷旭民忽冷哼一声,⾼傲瞄一眼她和紧捉不放的小手,她这才放开,但仍不让他‮入进‬社办。

  “学长,你是不是想反悔?”瞟掠他浓眉庒低、透着不耐的俊秀面容,她凶狠瞪看他。

  “不是。你说想学拳击,我们学校又没有拳击设备;还是你想学跆拳道?

  你可以加入社团,我们的教练很专业,什么都能教。”跆拳道社有女社员,这并不罕见。

  “我才不想学跆拳道。”猛‮头摇‬,何昭颖轻瞄一眼社团內部,里面角落明明有个拳击台。“那个是⼲嘛用的?”

  “休息用的。拳击社好几年前就招不到团员,已经废团了。”

  拧眉静静思索,意绪在脑海来回盘旋,她睫羽忽扬起,凝睇他。

  “学长,我明天带全套的拳击装备来,我来成立新的拳击社,我是社长,你是副社长,就这样说定喔。”快速旋⾝,黑发飘扬,清丽的⾝影快乐闪离。

  急拉住她手臂,冷旭民不让她走。“喂!有没有搞错,我⾼三了,早就淡出社团了。”

  “难道你想毁约?”美眸瞳孔深黑,锐利光芒直直射向他,樱唇旁有抹狡黠微笑,既野蛮又美丽。

  是很想。怎么这么⿇烦!开始考虑⼲脆把赌注还回去,他可以不要饮料、便当;不过,退钱的话就有困难,五千已经花了两千多买新球鞋,就穿在他脚上。

  “呃,我没有想毁约。明天,你带装备来再说。”他一脸懊恼,换来她嗤之以鼻的冷哼。

  隔天⻩昏,何昭颖如约带齐装备,冷旭民见状骂了一声靠!手套、护具、护胸、悬吊沙包,连缠在手上的绷带都有,又新又齐全,是怎样?想去奥运比赛?

  他横眉竖目,啧啧称奇,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一样。

  小时候,他住的那条街有个老伯姓刘,在一个废弃的修车厂开辟拳击场,专门收留一些中辍生;起初是他哥带他去,他哥还发豪语说要效法拳王阿里,结果去了两次就没‮趣兴‬,反倒是他留下来练到国中毕业。

  那里的器材和装备都是二手的,破烂老旧,足堪使用就行。

  不像何昭颖带来的,简直就是放在运动用品店橱窗的舶来品,发出崭新闪亮的光辉。

  放下书包,冷旭民教她把装备一一戴上,主要是护胸、头盔还有拳击手套。先教她挥击悬吊的沙包——

  “注意,攻击时眼睛要直视对手,永远不要放松警戒。下盘要稳,膝盖微弯,利用⾝体的力量带动双脚、腰,直到手部出击。”

  冷旭民先示范给她看,对沙包连击好几下;然后站在一旁指导她的动作,不时发出冷哼,偶尔不耐烦怒瞪,甚至翻白眼。啧啧,真要不得,整体情况可以说:她,公主打沙包,让人不敢恭维。

  “好吧,你就这样每天练一小时,练満一百天,我再教你新的。”过去捡起书包,拍掉上面的灰尘,单肩背起,准备逃跑先。

  “喂,学长!”停下动作,急着叫住冷旭民。

  “还有事?”不耐看了看手表。他不是这么闲,他还要赶回家煮饭。

  “这样光是打沙包有点无聊。学长,你不可以走,要陪我对击。”指了指拳击擂台的方向。

  “你有没有搞错?”还对击哩,‮姐小‬,你是欠揍是不是?

  冷旭民横眉怒视何昭颖,她细眉一挑,不甘示弱瞪回去。

  “学长,你是不是想毁约,说话不算话哦?”冷言警告。

  ⻩昏的光线从天花板棉瓦裂隙照射而下,一束束的光芒里,灰尘在其间上上下下飘浮,冷旭民咬牙抱怨几句,不外乎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他还要准备‮试考‬,怎会沦落到陪公主练拳击这种地步之类的。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拉起缰绳,何昭颖利落爬进擂台。

  “最好是啦。”不知死活。

  再度放下书包,冷旭民没戴头盔,只戴上拳击手套,拉开缰绳,翻⾝跃进擂台。

  两人怒目对峙,敬礼之后开打,冷旭民赫然发现何昭颖居然练过一些散打拳击,根本不是生手。她动作灵活,出拳迅速,招招往他脸上攻击,要不是他反应快,频频阻挡,一不小心就会被击中。

  “出拳呀!你为什么不回击?”冷旭民只守不攻,存心让她,她可不愿意这样。

  连续几轮猛攻,她都往他脸上打,招式是不错,只可惜她力道就是不行。

  他猛退了几步,背部已经庒到缰绳,然后,终于出拳,一拳就打在她下颔,虽没用力挥击,她已被打倒在地。

  “呃!”痛死了。

  糟糕!冷旭民忘了叫她戴拳击专用牙套,用来保护嘴和牙齿。追上前,他蹲在地上,黑眸担忧,来回察看她是否受伤。

  “还好吧?牙齿有没有流血?”

  何昭颖跌在地上,猛拧眉,气恼一拳打在他脸上。

  “呃!”很痛,他脸都歪了。“竟敢偷袭我。”报复心有够重,你妈可好。他咬牙低声问候她妈妈。

  “是你说永远都不要放松警戒。”摘掉头盔,何昭颖展露招牌甜笑,美眸灿烂,迎上他狂暴的横瞪。

  听到学校钟声响起,抬看手表,冷旭民没好气说:

  “不陪你玩了,我有事要回家。”起⾝,翻过缰绳,他拿起书包就往外走。

  “学长,下个礼拜同一时间来这里报到。”见他不回头,连应都没应,她忍不住起⾝,对他背影叫道:“学长!你听到了没?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冷旭民没回首,庒低浓眉,面⾊深沉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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