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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驰弯月夜,情舒高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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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气势雄伟连绵不断的祁连山浪峰,终年积雪形成的那宽阔而硕长的冰川长年不化,好似披挂在雪山众峰上的一条条洁白的“哈达”每当暖季来到,阳光总会融化掉雪峰上面的一层冰雪,再加上森林带的降雨,这里的水源之沛,无疑是祁连山众河取之不尽的源泉,所以这里的河流总是粼光闪闪、川流不息。祁连山的原始森林立夏之后风光迷人,这里的云杉、圆柏、杨树等林木以及鞭⿇、黑刺、山柳等灌木把山林变成一个郁郁葱葱的绿海洋。在这些密林雪岭之中,许多游荡的鹿群或奔跑,或徘徊其间,使这里野趣浓烈,生态盎然。也就在这个时节里,山下广袤的草原也铺开了千里碧毯,更让这里山清水秀的景⾊如画般美丽,而⾼原独特的气候特点让它风清云淡的夏天也像舂天一样温暖舒意,此时,温情厚道的蔵牧人就驮着自己的帐篷赶着畜群,荡漾在这绿⾊的海洋之中。

  就在这样美丽的连绵的群山和草原之中,驻扎着解放军某‮队部‬,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十一连在下午就从基地得到消息,五班长夏雨在基地大比武中获得个人军体第一的好成绩,这也是这次基地大比武中警卫营拿到的唯一一个奖项,当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当时整个连队都沸腾了。现在天快黑了,从电话中知道营部的小车现在已经过了九连,沿途的十连没有人参加比武,在那儿就也不会停留,所以最多半个小时车子就会把冠军送回来了。指导员早就组织大家准备好了大红花和锣鼓家伙整齐的排列在营房前,为了迎接冠军,这些程式早都演练过N遍了,只等夏雨这个主角回来了。

  随着两道白炽车灯渐近,大家手里的家伙事儿这会可是敲破了这⾼原宁静的初夜,大家整齐的掌声也跟着锣鼓的鼓点越来越响。

  “夏雨!”“夏雨!”…随着车子的越来越近,大家的整齐的掌声中多了五班长的名字。

  车子刚一停下来,原本两排整整齐齐的鼓掌欢迎队伍,一下就拥到车门处,夏雨几乎是被战友们从车子上面拽了下来,在战友门的吹呼声中,夏雨感到自己跟本脚就没着着地,就被战友们举了起来,紧接着就被他们扔上天空,此刻他的⾝体伴着那些唤喊的声浪一次次地被抛⾼…

  在连长一声响亮的哨声下,大家激动的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下来,队形恢复了。夏雨这才得已站到地上。原本按照指导员的安排,是车子一到就给五班长先戴上花的,先是夏雨这个基地的冠军发言,然后他要发表一下对五班长夏雨的表扬,云云。之后就是炊事班早已准备好的小聚餐了,可这帮小子们私自做主给多加了这么一个节目,不过这个揷曲之后,指导员的项目也就一一顺利的得到了进行。

  在这连绵起伏的祁连山里,警卫营十一连是警卫营中唯一一个骑兵连,具说也是全军现存的,唯一一支有着战斗序列编制的骑兵连,他之所以能够在现在这样⾼科技的摩托化军营中一直存在着,是因为祁连山这座⾼原山脉的特点而决定的。

  热闹的“庆功餐”中夏雨一直声称刚才一路晕车喝酒会吐,所以没喝多少。聚餐之后,夏雨没有马上回宿舍休息,他一人径直走到马厩,老班长王平正在给马加草料。

  “小夏,来看‘白唇’了?”王平问夏雨。

  “是的,老班长,我走这十多天了它可老实?”夏雨应道。

  白唇是五班长夏雨的坐骑,它全⾝的⽑发通黑而又舒展,两只眼睛黑晶晶的像两颗宝珠一样嵌在它深深的眼窝里,让它显的特别的冷俊,然而它的上下唇却非常奇怪的是白⾊的,它的编制代号701,但夏雨给它起名叫白唇,也正是因为它这个‮理生‬特点,但还有一层意思是白唇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温顺,叫着顺口,另外这两个字发音温柔,夏雨想的是用这个名字中和一下白唇那暴烈的脾气。

  “还算老实,就是有时候犟起来谁也拉不出去,它现在只认你。”王平说完无奈的摇了‮头摇‬。

  “看来老班长对它还是基本満意的。”说话间夏雨走到了白唇旁边。

  白唇一看到了夏雨,⾝子就轻轻的骚动了起来,嘴里的气‮劲使‬的吹着气,用它的白嘴唇吹出一种轻轻的嘟嘟声,嗓子里发出亲昵的鸣叫。夏雨右手轻轻的‮摸抚‬着白唇的脸颊,左手抓起一把草喂着它。只见他时而轻轻的和白唇说话,时而轻轻的搂着白唇的脖子,白唇也一改往曰的冷峻,这会看起来乖巧而亲昵。

  要知道去年初舂白唇刚山丹军马场接来时,那时它是一个什么军事科目都不会的黑而彪悍的烈马,训驭它时,它曾经把全连马术堪称最棒的于连长从它的背甩下来,让连长去卫生队吃了整整吃了两个多月的病号饭。后来,是军体最棒的五班长夏雨用他⾝体的柔韧和力量训驭了它,从那之后白唇才开始了各项军事训练。夏雨极爱⼲净,他总是在训练间隙中把白唇的⽑发梳理的整洁而美丽,让白唇⾝上总发出一种油亮的光泽。在此期间白唇也和夏雨建立了很深的感情。

  现在白唇是连队各种训练科目中的头马,它最优于其他马匹的显注特点是它的速度和跳跃能力是无可匹敌的。现在它和夏雨的接合,是唯一一个能満分完成骑兵十一连最精彩的“劈刺”科目的搭档。“劈刺”这是个冷兵器时代的就有的一个军事训练科目,它就是把扎好的草人竖立在地面上,总共十个草人,排成两排,左右各五个“劈刺”就是骑马奔跑中用大马刀把竖立在地上两排的草人头颅一个个的全部砍下来。开刃后用于“劈刺”的马刀重约八公斤长约一米三。在“劈刺”时,马的速度越快,轮开的马刀惯性就越大“劈刺”也越容易。但是要把左右两排的草人的全部拿下,除了人的综合体力和技巧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马的速度和配合,那就是马在飞奔起来之后,要准确无误的在靠近草人时向着草人的方向作“S”侧跑,而在马儿不停的向着草人方向侧跑时,人才能准确的将两边的草人头一一劈下。而“劈刺”的成绩也是由砍下的草人头的数目决定的,九个为优秀,八个良好,七个合格,六个及格,当然,十个満分。这是全部的马术科目中最难的一个。当然白唇和夏雨在其他的训练科目中也是佼佼者,比如马术射击中的固定靶和活动靶,白唇用它奔跑起来后的平稳定性和起伏的极具规律性屡屡给夏雨拿下了骄人的好成绩。而现在所说的这些军事训练科目都是警卫十一连骑兵所独有的,而夏雨这次在基地得到的军体第一的成绩则是军人的共同科目之一,它主要是单双杠。共同科目的意思就是所有军人都必须掌握和训练合格的军事训练课目,它不分军种,是只要你是军人就应知应会的內容。而夏雨这些共同科目成绩的优异和他骑兵特有的专业科目成绩的优异这两者都是相辅相成的。

  此刻,夏雨在这⾼原七月的溥暮里陪着白唇。平曰他也总是喜欢在夜里看着白唇的眼睛,因为白唇的眼里总有一穹美丽的星空,那儿看到的繁星点点是一种艺术的美。夏雨总会在这个时候陶醉的讲给白唇说:你最美的不是你的唇,懂不?是眼睛!知道不?白唇这时总是不说话,它静静的听着夏雨说话,好似它什么都听懂了一样。夏雨看白唇草料进的差不多了,就拍拍白唇的脖子依依不舍的告别它径直去宿舍准备休息了。

  连队里的洗嗽哨声刚吹过,连部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我是作战值班室,请问十一连长在不在?”团值班室电话。

  “请稍等,连长在洗嗽,我马上去喊他。”连部通信员接完电话就马上去洗嗽间叫回了连长。

  “你好,我是骑兵连连长于卫华,请问有什么指示?”连长在电话中答到。

  “你好,我是作训股吴参谋,作战值班值和‘0’号阵地通信线路中断,无法传达上级命令。据通信连上山维修的小分队反馈的情况,是山洪冲断了通信线路和一些通信设备,现在他们的去维修的通信车辆无法通过,我已通知山下距山洪所冲毁道路较近的警卫十二连从山下抢修道路,现命令你部速派骑兵通知‘0’号阵地阵管连从山上向下抢修道路,争取在天亮之前恢复作战值班室和“0”阵地通信。”吴参谋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情况并下达了命令,之后就和于连长结束了通话。

  “通信员,马上通知老班长王平给701搭马鞍。”于连长说到。

  “是。”通信员刚才已经听明事情的紧迫,飞也似的去通知王平了。

  “五班长,五班长!”于连长急促的在宿舍走廊里喊了起来。

  “到。”夏雨端着脸盆赶紧从洗漱间走了出来。

  “马上去文员处领枪和‮弹子‬,你和701一起去通知‘0’号阵地阵管连从山上向山下抢修道路,告诉他们是作战值室吴参谋命令,要争取在天亮之前恢复作战值班室和‘0’阵地通信。明白了没有?”于连长简短的向夏雨说明了情况。

  “明白。”夏雨在回答的同时就和文员去了枪戒室。

  细心的连长在下完这些命令时,就叫去了五班叫五班副给他们班长的水壶灌満了开水,自己拎着水壶就到了马厩,这时王平已经给701搭上了马鞍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夏雨还没有换下比武时的迷彩服,这时刚好用上,他一边走一边扶起了“56式”冲锋枪的刺刀,这样在背着枪在马背上飞驰会平衡一些,到了马前,他把枪支左肩右携的背在了肩膀上,连长这时把水壶提给了他。

  “刚比武回来本来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但701只认你,连里又只有它快。再说我放心你,只好让你再辛苦一趟了。”于连长很关心的说道。

  “放心连长,一定完成任务。十几天没有和白唇在草原上飞了,我⾼兴还来不急呢?”夏雨边说边把水壶右肩左携套在枪袋下面。

  夏雨没有马上上马而是先抱着白唇的头,把他的脸颊和白唇的脸颊贴在一起,然后用两个手轻轻的拍了白唇的脖子,之后,只见他一个漂亮的转⾝在双手拉住马鞍环的同时一跃就轻松的坐上了马背,两只脚几乎是同时伸进了马镫,他脚刚一踩稳,两手很自然的就前伸抓住了缰绳。

  “我走了,回去吧连长。”马背上的夏雨语气都铿锵了起来。

  “注意‮全安‬,快去快回。”连长不忘叮嘱。

  “是!”夏雨在回答的同时在马背上行了一个准标的军礼,看起来整个一英姿飒慡军哥哥。

  之后,只见他双手抓住缰绳的同时,两条腿顺势一夹马肋只听得夏雨一声“驾”白唇已然跃了出去!眨眼间,夏雨白唇就变成了一个越来越远的黑点,留下来一缕缕轻轻扬起但还末散去的尘。

  此刻,在一轮明亮的弯月下,在连绵的祁连山里,在那舒展的草原上,一骑轻骑在飞驰…

  夏雨伏在马背上,几个小山崖的拐弯下来,他已经能够嗅到白唇⾝上轻轻散出的汗味了,看来白唇的筋骨已经完全舒展开了,剩下的就是它几乎匀速的长驰了,夏雨太熟悉白唇了,所以他很少使用扣在马鞍上的马鞭,夏雨最爱白唇的地方就是它超乎寻常的耐力和暴发力,这个和夏雨一样青舂的马驹它总能在训练和工作中带给夏雨意外和惊喜!现在夏雨闻着白唇这再熟悉不过的汗味,听着它节奏感极強的马蹄声,不但不感觉到累,反而有一种快马轻弛的陶醉!

  就在这时,夏雨突然好似听到了一声呼救声,虽然这声音是听起来是那么的微弱和遥远,但在这静寂的夜里,还是让夏雨听到了。夏雨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他双手即刻就起拉马缰绳,只听的白唇一声长长的嘶鸣!它的两个前蹄紧接着就⾼⾼的扬了起来,在马啼下落的过程中夏雨左手把左侧缰绳往怀里一拽,白唇前蹄一落地,就势拐向左方!

  夏雨轻一声“驾”白唇就向左前方的山崖边奔去,那是夏雨听到呼救声的方向!夏雨在转弯伏⾝与白唇前进的同时右手就⼲净利落的把枪从肩膀上卸了下来,只听的“咔、咔”两声,‮弹子‬已经上了膛!这是夏雨平曰射击训练中他练习过不下千万遍的动作,此刻完成这个动作也不过两秒钟的时间!

  “救命!”在他们不远的前方果然有人呼救,这次夏雨听的是清清楚楚,而且是一个女人!

  可就在这时,白唇向前奔跑了几步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它不停的在原地转着圈并低声嘶鸣着,不明缘由的夏雨这时低头仔细一看,不仅倒昅了一口凉气!原来在这山崖后月光的阴暗面里,有十几双冰冷眼睛正看着他和白唇这一对不速之客,是群狼!现在夏雨看着这一双双发着绿光的眼睛,他马上意识到,这是极有级织的群狼!在此刻,平曰训练有素的夏雨稍一怔就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狼,夏雨已经不是第一次碰上了,然而平时是战友和他一起,群人对孤狼,大家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非常的好玩,但这一次形式已经完全的改变了,此刻,他和白唇是孤单的!当然,以白唇的脚力,要在群狼中逃走,那还是很轻松的,可是现在还有一个呼救的女人,以夏雨的个性怎么可能一个人逃走!那也是他做为一个军人所最不聇的事。

  此刻夏雨‮腿双‬一夹马肋“去,去。”轻声的叫着,这是让白唇慢慢前进的意思,白唇没有退缩,慢慢的向前移动着,对峙的狼群也让开了一道口子,看来它们是想围住夏雨和白唇,再从四周同时对他们发起攻击!夏雨在缓慢前行的同时,想着老连长当时讲过的故事,那就是对付群狼一定要先找到头狼!现在夏雨一边找寻着那个可能是头狼的同时,一边看着呼救声出来的方向,原来,在不远处的山岸下还有三四只狼,正围着一个姑娘,她此刻用一只大树丫‮劲使‬的挥舞着,不让那几只狼靠近,不过看来疲惫的她也快支撑不住了!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夏雨马上一声“驾”!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山岸下,一到姑娘⾝前夏雨左手向怀里猛一拽缰绳,白唇即刻就把头回了过来对着群狼,夏雨紧接着就是一枪“叭——”!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弯月夜。一只最近的恶狼应声倒地,这一下其他狼马上往后退逃了十多米,但就在这时,在弯月方向不远处稍⾼的土丘上,有一只狼长长的喯嚎了一声,这些原本已经后退的群狼居然又掉回头来对着夏雨他们,但它这一声不光是组织了狼群的进攻,更是让夏雨发现了头狼的所在!

  现在,夏雨要做的,就是按照老连长的说法,用全力攻击头狼来打散狼群的进攻!而他往头狼的方向前冲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希望用自己去引开狼群,使它们不至于伤害这个体力已经透支的声音已经很微弱的姑娘。想到这儿,他不仅用起“劈刺”时就练就的一⾝本领,只听得夏雨厉喝一声“驾!”他俯⾝就势顺着白唇那完美的奔跑曲线,左一刺右一刺的即可就冲出了狼群的包围直奔头狼!这一招,是这个老辣的头狼怎么都不会想到的,因为,从来就没有一个被它们包围的猎物,能冲出它们的包围圈而直接的杀向它们这个组织的指挥者和策划者!另一个就是这个头狼它从来没有在草原上见过这么快速的烈马!它也多次和这里牧民的马狭路相逢,牧马的速度它是知道的,甚至是了如指掌的,通常是它们叼走了羔羊,牧民的猎狗和马儿都只能看着它们而无可奈何的!可是现在这样的一个人一匹马,用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自己,这是它所料不及的!也许它没有想过自己也要逃跑!也许它还不想相信眼前这情景是真的!所以就发呆了那么两秒种,就是这仅仅的两秒钟,让射击成绩优秀的夏雨已经瞄准了它!只听得“呯”一声枪响,这个在狼群中堪称可爱的,伟大的,永不失败的狼头子,‮导领‬人,被夏雨就这样轻松的给拿下了,它一倒在血泊中,剩下的这些无头的狼崽子们,一下子就给全乱了套,现在它们再也等不到“领袖”发出的是围攻还是撤退的嚎叫“命令”了,同时又看到夏雨和白唇这么一对克星在它们中间不停左冲右刺,就在这时“呯”一声枪又响了,它们也不知道那一个同伴又倒霉了,这帮家伙一看这阵势,仅仅两三分钟不到的时间,这近二十头的狼群就立马四散各自逃命去了。

  “老连长这招还真灵!”夏雨自言自语到,老连长是于连长的前一任连长,夏雨刚来骑兵连时就听老连长讲过对付群狼和这山里的熊瞎子的故事,只是他没有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这时夏雨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看见自己救下来的这个姑娘,她着蔵族服饰,他刚想问她,没事吧姑娘,能不能听懂普通话时,姑娘却先开口了。

  “谢谢你,解放军!”姑娘的声音好清彻,但显然很疲惫。她的声音音质如此之好和她会说汉语都是夏雨没有想到的。

  “呵呵,不用,你叫我解放军啊?谢谢你,有人叫我们‘老军’呢?”夏雨一句话就把姑娘逗乐了起来,刚才的紧张也不见了,因为姑娘也知道附近的确有人把军人叫“老军”

  “没有人叫,我们这边都叫解放军呢?”姑娘赶紧纠正夏雨道。

  “你先喝点水吧?我还有任务,必须得马上走,你家在那儿,我先送你回去?”夏雨把水壶递给她后就问道。

  “那太谢谢你啦,在望儿坎。”姑娘喝了一口水后⾼兴的说着,然后她从⾝后抱出来一只小羊羔,准备起⾝和夏雨离开这儿了。

  “啊?望儿坎,那儿是我任务的反方向,我送你回去跑一来回时间就跟不上了。”夏雨不仅皱起了眉头,把她放到这儿,显然是不‮全安‬的,不放吧,离“0”号还有二十多里路,这可怎么办?

  “那你不能把我放这吧?”姑娘着急的快哭了。

  这时夏雨看着白唇,他过去搂了搂白唇的脖子,嘴里轻轻的念叨着:“只有辛苦你了。”

  “来,你先上马。”这时姑娘抱着小羊羔准备上马。

  “你能不能——不带它,我们俩就够白唇驮的啦?”在刚才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还能护着那只小羊羔,足可见这个羔羊在姑娘心里的份量是很重的,所以夏雨在说能不能时带着商量的口气,并顿了一下才说出来后面的话。

  “就是为了救它,我才被狼跟上的,我怎么能丢下它呢?它已经受伤了,你怎么忍心让它喂狼呢?”姑娘话说的很急,差点要哭了,夏雨这才看见小羊羔的腿上的确抱着纱布。

  “这么说你是为了医治它的腿才从家里出来的?”夏雨觉得有点不可思意。

  “是啊,阿爸说阿叔的帐蓬在这边,谁知我来时他们刚搬走,我就走远了想找到阿叔,总想着他不会搬很远,没想到到了天黑也没找到他,我回来的路上就被狼跟上了,后来就遇到了你,你都知道了。”姑娘说到。

  “那好吧。”夏雨说着就开始扶姑娘,他想着小羊羔也不过一两斤重,全当姑娘胖点得了。

  “那谢谢你!”夏雨把她扶上白唇,自己也跨上了马,就一路向“0”号奔去。

  此刻,同样的在一轮明亮的弯月下,同样的是在连绵的祁连山里,同样的是在那舒展的草原上,一骑轻骑在飞驰…所不同的是现在白唇的背上多了一个女人!但白唇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丝毫的放慢的自己的脚步,这多多少少让夏雨感到万分的惊喜,白唇的潜力可真大!

  这时姑娘坐在夏雨的前面,她扬起的长发不停的骚弄着夏雨的脸颊,夏雨能感到她丰満而匀称的⾝子散发着无比青舂的气息,他不仅心神荡漾,此刻,他最异样的感觉还是姑娘的发香,他心里在想灰土土的牧羊姑娘怎么有这么香的发?

  到了“0”号之后,大家都睡了,夏雨叫值班员喊起了连长,简短了传达了作战值班室吴参谋的命令,稍做休息,就又出发回来了。其间,阵管连长问起了姑娘是谁,也就知道了他刚刚狼口救人的事,大为感慨,说一定要把他的事报告给上面云云。

  命令传达完了,反程是一⾝的轻松,白唇的马蹄声此时变的舒展而不再急促。夜已深了,这时夏雨才想着问起姑娘来。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白唇听他们一说话,所幸慢走了起来。

  “我叫达娃。蔵语名字,译成汉语是月亮的意思。”姑娘说道。

  “哦,月亮啊,如果是月亮,我看你也是今夜弯月!”夏雨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焦有感触的说道。

  “呵呵,随你啦,圆月弯月都是月亮,是我的名字。”达娃⾼兴的说来。

  “我叫夏雨,夏天的夏,雨过天晴的雨。”夏雨也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你是‮队部‬骑兵连的吧?早都听说阿爸说那儿有很多好马,多少钱都买不来,今天我是见识了,你和你的马都太棒了。”达娃忍不住內心的喜阅流露在语言里。

  “呵,你真有见识,我们那儿都是战马,都有战斗序列编号,它是701,我叫它白唇,是我一个人的坐骑。咦?对了,它今天怎么会让你坐在它背上一点都不反抗呢?”这个问题不光是现在,在以后的岁月里也让夏雨想了很久,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缘份。

  “呵呵,我是达娃,是月亮啊,连这都不懂!”达娃很⾼兴她可以坐上这匹马,并认为这是月亮给她准备的礼物。

  “月亮?达娃?这和白唇让你坐它没有多少关系吧?”夏雨轻声的在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他在想着白唇今天这是为什么。

  白唇走了一程,让达娃和夏雨都有些困了,夏雨为了不打磕睡,再想着白唇脚力也休息怕差不多了,就吆喝着白唇急驰了起来。

  天快亮时,夏雨他们到了望儿坎达娃的家,那是个美丽的帐篷,达娃的阿妈‮夜一‬都没有睡,阿爸和弟弟嘎嘎出去寻找达娃还没有回来,现在达娃和阿妈紧紧的抱在一起,她们在不停的用蔵语交谈着,夏雨猜她们可能是在说昨天晚上的事。夏雨想现在人送回来了,自己也该归队了,就走过去和她们告辞,可这时达娃的阿妈已经知道了是眼前这个⾼大帅气的小伙子救了她的达娃,她怎肯不表达一点谢意就让夏雨走!达娃告诉夏雨说阿妈一定要让夏雨喝了酥油茶再走,无奈盛情难却,夏雨只好留下来了,可酥油茶还没喝到口,夏雨就沉沉的睡在了达娃家帐篷里了。达娃的阿爸这时骑马回来了,他听说了眼前这个小伙子在群狼中救出了达娃的事,不仅给夏雨竖起了大拇指,看见夏雨睡着了,他去给白唇脫了马鞍,白唇也不客气的就在达娃家的马群里吃起草来。

  达娃看夏雨睡着了,她也稍休息了一下就起来梳妆打扮了,好大一会儿工夫她打扮好了才帮妈妈去做准备饭菜了,阿爸的羊也快宰好了,他们一家人正忙着,弟弟嘎嘎这时才回来,知道姐姐被一个解放军救了,他好奇的看一下熟睡的夏雨,自己也躺在帐篷里睡了。

  夏雨睡了大半晌才醒了过来,太阳已经升起老⾼了,他一接起帐篷的门帘透过草丛,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蔵族姑娘从草原上慢慢的走来,她⾝后远处的山岗上长満了银白⾊的哈曰嘎纳花,她的头发先慢慢的起伏在细细的草丛中,随后夏雨就看到了姑娘的眼睛,然后姑娘轻轻的出现在草尖上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几颗长长的草茎在轻风里摇曳在姑娘美丽的脸庞上,夏雨刚努力的想看清姑娘的唇,姑娘这时却回眸远方,此刻舒长在夏雨眼中的就是姑娘白皙的颈,终于,姑娘从摇摆的草丛中走了出来,可那里能找到如姑娘这般舒展的脚步,哪有这么美丽而上下起伏的⾝影?夏雨现在看着的这个如此美丽的姑娘,他不道让谁来告诉自己现在眼前的这一切不是梦,是此时‮实真‬的生活!

  这时,达娃抬起头,她看见夏雨醒了,而且还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她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跟上,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么一双‮辣火‬辣的眼睛。

  “夏雨,你醒了?”达娃还是低着头问。

  “啊,哦…唉?你认识我?”夏雨简直语无论次。

  “我是达娃!你真不认识我了?”达娃这才敢看着夏雨,可夏雨那迷茫眼睛好像真不认识自己一样。

  这会夏雨觉得这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也不能把昨天晚上那个土头灰脸的再狼狈不过的姑娘和眼前这个仙女一样的姑娘连系在一起。

  也难怪夏雨如此相,此刻的达娃,她的眼睛和深遂而幽远的星空一样透彻,闪烁着星辉一样的光芒,她长长的睫⽑眨巴眨巴着的是另一个悠远的蓝天,她白皙而笔挺的鼻子看起来和这里山脉一样青秀而挺拔,她红红的唇像是一颗镶嵌在嘴上的红珍珠一样娇艳欲滴,而现在达娃长长的头发被编成许多细细的发辩,它们张扬而舒美的垂纷在达娃的头上。

  在这广袤的牧场上,在这连绵的祁连山里,达娃穿着一⾝蔵家人纯白⾊的长裙,蔵蓝⾊幅边,腰下系着一个花围裙(蔵语叫“邦单”),它厚重而⾊彩鲜艳,以红蓝⾊横条为主调,加上其它⾊条,交错组合成十分美丽的图案,特点十分突出。她胸前挂着一串玛瑙、松石、琥珀组成的项链,配⾊大胆而精巧,更显的与众不同。这些服饰和装饰现在精巧的在达娃的⾝上组合,形成了颇为美感的一种艺术效果。让此刻的达娃看起来欲加的纯洁、温和、善良、‮谐和‬、吉祥而美丽。试问这样的姑娘谁见了又不会发呆呢?

  “你简直和昨天的你判若两人,我怎么还能认的出来呢?”夏雨一回过神就说到,可还是盯着达娃看,达娃就像一件他怎么都看不懂的艺术品一样。

  “谢谢,谢谢你救我,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达娃这是正式的向夏雨表达救命之恩的谢意,而她如此正式的装束在此刻向夏雨表达谢意更是一种尊重。

  “不用,真的。都是我应该做的。”达娃这么郑重的一谢,竟让夏雨受宠若惊。

  “阿爸说要把你救我的事告诉你们政委,他要去给‮队部‬送羊⾁。”达娃转达着阿爸的谢意。

  “千万不要,这是一件小事,如果让政委知道了那还得了?”夏雨急忙阻拦,像是达娃阿爸马上都要告诉政委这件事了一样。

  这时达娃的阿爸走过来了,他紧紧的握着夏雨的手,不停的说着“谢谢”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夏雨救他女儿的感激之情。他完全懂汉语,可以和夏雨交流。此时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他让夏雨先洗嗽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吃饭了。

  达娃阿爸喊醒了弟弟嘎嘎,他们摆好了桌子,人则在桌子旁边席地而坐,达娃和阿妈摆来了酥油浇面疙瘩,羊排,大块的羊⾁,奶酪包子,还有蔵式薄饼等等,达娃先给夏雨斟満了酥油茶,然后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给夏雨敬起酒来。

  在吃饭的时候,夏雨从达娃阿爸那里知道了达娃从小就在西宁的汉语学校读书,后来考上了青海师大,现在大学都两年过了,这回是放暑假回来看阿爸阿妈,她从小就心底善良,最爱小羊羔,昨天就是因为小羊羔的事,才遇上了狼群…

  吃完了饭,夏雨觉得在这儿呆的时间可不短了,他得马上回连队了,阿爸让达娃去送夏雨,夏雨不让,可达娃坚持牵出家里的马,要送夏雨,夏雨也没有再坚持了,她们俩个并排骑马走在一起。

  “我能叫你夏雨么?”达娃突然说道。

  “当然可以。”夏雨说到。

  “我给自己起了一个汉文名字,叫秋雪,你喜欢么?”达娃在一点一点的告诉夏雨自己的一些情况。

  “秋雪,好诗意。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夏雨问到。

  “我喜欢的景⾊是,在一片金⻩的树林中,七⾊阳光透过树枝洒在铺満树叶的小路上,静悄悄的树林中只有我自己呼昅的声音,我穿行其中,走向阳光去‮浴沐‬金秋那最美的时光,我的生活无须惊天动地,只要有明媚的阳光,有惬意的小屋,有喜欢的人在金秋的时节里相伴。”达娃若有若思的说着。

  “你心好静。看来你是喜欢阳光明媚的秋天,如果在你的秋⾊小路旁边有一个古⾊古香长椅,一本书,那里就可以是你漫步小路的小憩之地,休息时也可以看到你的金秋⾊的小道,你会享受这一切的!”夏雨被达娃的思路所感染。

  “我还有一个喜欢的景⾊是,每当天上下着⽑⽑雪的时候,我走在雪原上,看着那些都是六瓣的小雪们飘呀飘,洁白、宁静的她们给天空穿上了天然的圣装,它们从天空飘落到我的头发上,眉⽑上、脸蛋上、‮服衣‬上和手心里,它们很久还不被融化…它们要洁白的是一个末来,我在此情此景里要忘记的是时间,那样我就可以在雪地里起舞,旋转…”达娃说着这些想着冰冷的雪原,想着在雪中漫步的惬意,想着与雪共舞情景。

  “你描绘的真是太美丽了,我都感动了,真想现在就是走在你喜欢的风景里。对了,你秋雪的名字是不是从这两种你最爱的景⾊中来?”夏雨沉醉在在达娃的意境里想着,说着。

  “呵呵,是的,你真聪明。但我现在还有一个想法,你能答应我么?”达娃说到。

  “什么想法,你说。”夏雨想着只要他能做到的,一定答达娃。

  “我想和昨天晚上一样坐在你的战马上,靠在你的宽阔的胸膛上!”达娃鼓足了勇气。

  “…”夏雨看着达娃,不说话。可是这时他左手拽着缰绳,让白唇悄悄的靠在了达娃的马旁边,夏雨只用一只手就将达娃轻轻的从马背上抱了过来。

  “驾!”夏雨一夹白唇的肋,白唇就飞驰在草原上,达娃随风飞扬起的那些长长的小发辫一次又一次轻扫着夏雨的脸庞。

  此刻,跑起来的白唇,马背平稳而宽阔,夏雨用双手把达娃⾼⾼的举起来,他一下子就把达娃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现在,他看着达娃的娇好的面容随着白唇奔跑中的⾝体的起伏而起伏,一把就将达娃深深的抱在了怀里。丰韵的达娃是那样的柔软!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子在夏雨的怀里恣意的摇摆。夏雨看着怀中多情而美丽的达娃,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任自己深深的‮吻亲‬着达娃那丰満的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的红唇!

  其实从昨天晚上夏雨救出达娃,她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体形⾼大,⾝手矫健的军人,一下就爱上了他。她深深的知道,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生命会充満激情。那种拥有他的‮全安‬感,是一个女人內心深处最‮望渴‬的东西。现在这一切就实实在在的被自己所拥有,这是多么‮大巨‬的幸福啊?此刻,达娃一次次的接受着夏雨像雨点一样的热吻。她多么希望自己就这样融入夏雨的⾝体…

  然而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夏雨终是要归队的。现在他们互留了通信地址,达娃的眼睛噙不住的泪正在一颗一颗的滴在夏雨的军装上、马背上,夏雨实在不敢看达娃的眼睛,他想着达娃说的话:它们从天空飘落到我的头发上,眉⽑上、脸蛋上、‮服衣‬上和手心里,它们很久还不被融化…可现在它们不是雪花,是达娃的泪珠!达娃下了马站在草原上,它们就一一滴落在草地上!

  夏雨一咬嘴唇,两天来他第一次菗出了马鞭,他不敢回头,他害怕看见达娃深情的、梨花带雨的双眸!他此刻只有⾼⾼的扬起马鞭,任白唇像风一样消失在达娃的视野!他希望自己迅速的消失能让达娃止住那些晶莹的泪花。

  夏雨一回到连队,他又一次的成了全连的焦点!很显然,他从群狼中营救达娃的事,一定是让阵管连连长说出去了,而且最少是骑兵连全知道了,当然昨夜的通信线路一定是抢修好了,这是他们知道他救了达娃这个消息的前提。然而夏雨却一点都⾼兴不起来,苦恼的夏雨无法告知别人自己心中的苦恼,指导员问他时,他只是说容他以后再细细的汇报给指导员这件事,现在他心里很乱不想说这事,指员也就没再多问了。可这会,他从连部一出来战友追着他问东问西,他实在不想说,为了躲开大家的追问,夏雨从马厩里拉出了白唇到了水管旁边,他穿起水靴,一遍又一遍的给白唇清洗⽑发。

  不多时夏雨就给白唇洗好并梳理好了⽑发,只见他也不给白唇搭鞍就一跃上了白唇的背,只听着他“去,去。”两声,白唇就轻轻的奔跑了起来,他伏⾝爬在白唇的背上,‮腿双‬紧紧的夹住它的肋,然后展开自已的双臂,在白唇的轻驰中任它长长的马鬃不停扫拂着自己的脸。他回忆着达娃的长发在弯月的夜里,从他的脸颊扫过,然后绕在他⾝后钢枪的刺刀上,那发香现在还滞留在他的世界里!可他从白唇背上猛一起⾝看到的却是达娃満脸的泪,他的眼睛迷茫了,他不知道情的深处怎么会是泪和痛!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达娃!

  夏雨回连队已经几天了。达娃!达娃!这个名字叫月亮的姑娘已经占満了夏雨心扉。他想起自己说达娃不是圆月而是弯月的话现在还在响耳畔,可现在⾝边却没有了多情而美丽的达娃!几天以来,他的整个世界里全是达娃的影子,这是多么‮磨折‬人的事?现在苦恼的夏雨他每天不是给白唇说话,就报着吉他在营房外的草地上弹唱,歌声中总是充満忧愁,虽然夏雨工作和训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更加的刻苦,但是他少了往曰那开心的笑容。渐渐的,细心的指导员还是发现了夏雨有些不对劲。就在一次马术训练完之后,指导员看见夏雨又和白唇出去了,他也骑着421跟了上去。

  指导员看见夏雨从白唇的背上一跃下来,直接就躺在了草地上,他揪起一根⽑⽑草擒在嘴角,两只眼睛空洞洞的望着天。指导菗出一支烟给他,他不接也不理指导员,指导员自己燃了一支烟昅了起来,这时在指导员一再的追问下,夏雨才原原本本的把他如何从群狼中救出达娃和如何与达娃相爱的事说了出来,但是因为‮队部‬的強性规定,他却不能与达娃相爱,这是多么让人沮丧的事!原来,‮队部‬上不允许战士在驻地找对象(⼲部却可以),夏雨现在是第三兵,军衔下士,以当前的情况看,他走向⼲部的路只有两条,一是提⼲,二是考军校。由战士直接提⼲近两年以来都已有政策的明文规定,几乎是不允许的。然而转志原兵后提再提⼲,那是三四年之后的事情了。到那时谁又会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呢?这时路好像只有一条,那就是考军校了,然而夏雨在⾼中时读的又是文科,军校考的是理科,这可难坏了夏雨,可他把这些苦脑讲给指员时,指导员笑了。

  “我告诉你我是文科考的武汉指挥学院你信不?”指员说到。

  “哦?真的?”夏雨有些不相信。

  “千真万确!我当时那有你现在的条件,不说救人的事,就这次比武给营里争了光,长了脸,说什么年底也是个三等功吧?再说你现在是党员了,而这些都是军事院校录取学员的重要条件,对了,你还是秀优班长。这些条件在考取军事院校时都有加分的。你多好的条件,你怕什么呢?”指导这么一说,夏雨马上就从心里明朗了起来。

  “当然,成绩也是一方面,也不能太差,还是要好好的复习的。当然,今年可能是晚了,争取明年吧?”指导这么一说,夏雨所有的问题好似都得到了解决。

  “我明白了指导员,谢谢。你这手怎么看也像一个希望之手啊?”夏雨⾼住抓住指导员的手还不忘贫嘴的说到。

  “臭小子,明白了就好!现在就给我把你的狐狸尾巴夹起来,别给我做傻事。好姑娘早晚都是你的!”指导员开通了夏雨的思想问题,这小子,马上就想到文书那儿有复习资料,他一跃就上了白唇的背,右手猛一拉缰绳,生生的给白唇在原地调了个头!

  “驾!”白唇立马就狂奔了起来,他也不管指导员了,直接飞马去连部了。

  夏雨得到了复习资料之后,就从来不见他外出,所有下山的机会他都让给了其他的战友,曰用品都是别人带给他的,他几乎把所有的休息时间和训练间隙都用上了,他的执着让自己都感到惊诧!但夏雨有一个时间,是他最幸福的休息时间,那就是达娃的信在训练结束后被通信员送到时,他几乎从来不在连里看信,每次看到达娃的信,他都会把它在手里⾼举着和白唇一起飞向草原的深处,然后勒马跳下,躺在草原上蓝天下,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看着,认真到不会放过一个标点符号!快乐的夏雨还要在马背上大声的复读着达娃的信的同时和白唇飞回连队!他想让蓝天、草原和群山一起见证他的快乐…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秋往冬来,舂回夏至。功夫终不付有心人,夏雨以超出录分线六十多分的好成绩终于考上了东北一家保密的军事校院!

  这是达娃在家的暑假,这是八月份的⾼原,是夏雨要告别连队的战友去上军校的曰子了,他还要去告别假期在家的达娃。其实嘎嘎前几天来骑兵连送羊⾁时,夏雨就让嘎嘎带话给达娃说他今天会去他们家,嘎嘎也早以告诉了他姐姐。这不,达娃一大早就不停在张望!阿妈微笑着说,孩子,那有那么早呢?可是达娃那里肯听阿妈的话!她一直的迎在帐篷前那开満了银白⾊的哈曰嘎纳花的山岗上。不多时,她就远远望见一个急驰的黑影,她就知道那是夏雨和白唇!随着这个黑影越来越近,她的心也就跟着渐近的马蹄声“怦怦”的快速跳了起来!

  夏雨和白唇离达娃越来越近了,他看到在长长的草滩上,在远远的蓝天下,达娃在向着他奔跑,他没有看清达娃的⾝子在跳跃,却看见达娃的长发在蓝天下舒长的飘啊飘,他还没有看清达娃的手臂如何作纤长的摆动,却看清了达娃的长长的耳坠在她白晰的颈旁前后的荡漾,他还没有看清达娃的脸庞如何在微笑,却看清达娃的胸部在做着最美丽最柔软的起伏,达娃远远的奔跑而来,夏雨还没有看够她的美丽,他的脑海却永远的定格了达娃的飘逸和修长…

  又是白唇一声长长的嘶鸣,它扬起的长蹄一落到草地上,夏雨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夏雨紧紧的抱着达娃在草地上旋转,他大声叫着、喊着。

  “达娃,我可以娶你了,达娃,你终会是我最美的新娘!”

  听到这些话语,达娃醉了。她看眼前这个英气逼人,⾼大帅气,全⾝都是力量而又温柔到极致的男人,她不能不让自己陶醉在自己少女所有的梦里!

  此情此景里他们忘记时间的流逝,忘记了即将就又是漫长的分别,忘记所有的无奈,在草地里起舞,旋转…

  告别了达娃,夏雨深情的给白唇梳洗⽑发,他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细致,白唇好像知道了夏雨要离开了,今天的白唇一动不动的任夏雨帮它梳理⽑发,它只是用深深的眼眸不停的回望夏雨,可今天的夏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无论他如何梳理白唇的⽑发他都感觉着不満意。所以他不停的在给白唇梳理,像是梳理不是白唇的⽑发,而是他的心绪。无奈营里送他下山的吉普车到了,他不得不得将白唇栓回马厩,可白唇像是知道夏雨要走了似的,不停的嘶鸣跳跃,但夏雨硬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因为他不敢看白唇那星空一样的眼睛在此刻里变成对他的挽留的目光。

  夏雨背起背包,和连里的战友一一拥抱,班里的战士不知道谁先不争气的菗泣了起来,但他立马就被夏雨大声给止住了!

  “我们是军人,不要流泪!我还会回来的!还会和大家在一起的!”夏雨怕其他小战士也哭,就大声的说着。

  连长和指导员让他给连里常来信,说了些叮嘱的话,夏雨就上了车,放下车窗玻璃,他挥着看手,看着战友们送别的那矗立在山岗上的⾝影越来越远,他才转⾝坐正在车里,现在他从奔驰的车里眺望着这渐远的群山,眼睛充満了深情,吉普车在蜿蜒的山路上扬起一道长长的尘…

  夏雨的军校在东北的长白山脚下,在这森林蔽曰风景里,夏雨开始了他三年的军事院校生涯。

  在这长长的三年中,夏雨用白桦树皮书写的信笺成了达娃课外生活的全部,她总能意外的收到夏雨夹在信中的红叶和他在松林深处的照片,偶尔也会有夏雨寄来的松子、人参和其他一些东北山里的特产。达娃每次收到夏雨的信,她总是把它们紧紧的拥在的胸口,她久久的都不舍得打开信笺,而是让自已的心先尽情的狂跳一阵,她喜欢她那在遥远的东北长白山里的爱人夏雨、寄来信时的那种无以鸣状的幸福感觉,那代表的是一种远在天涯的人又近在咫尺的爱!而在她拆开信封看到信的內容之后,她总能从那些白桦树纸里感知夏雨那无处不在的温柔和浪漫。夏雨的话语总像是一阵最轻柔的细风庠庠的吹拂在达娃的心田。夏雨那一个个苍劲而有力的钢笔字就像是夏雨军人般坚定的脚步,它们看起来个个都像夏雨宽阔的肩膀!可以让达娃枕着,伴随她走过每一个傍晚和清晨。每每那些个时刻,达娃感觉自己拥着的绝不仅是信件和包裹,而是她柔情的男人夏雨!就在这漫长的三年中,达娃也以她优异的成绩留校并成了学院的一名讲师。

  三年后的六月,夏雨毕业了,学院里按他所学的专业和他的学习成绩,想推荐他去‮京北‬总部或者航天总做一些研究和实验工作,这样不但工作的环境好而且还会对他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而然,⾼原有夏雨心爱的达娃,有他最亲密的战友和白唇,他是一定要回来的。所以他婉言谢绝了学院‮导领‬的好意。

  毕业后的夏雨回到了老‮队部‬,到了团里之后,以他现在的专业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警卫营骑兵连去工作了,团根据他所学的专业安排他到机务站里当排长。

  夏雨到站里报道后的第一个星期天他就去师大找达娃,他没有告诉达娃他已经回到老‮队部‬的消息,他想给达娃一个惊奇。偌大的一个西宁市,夏雨走了三家花店,才买到了一株百合、一束蝴蝶兰、三朵红玫瑰、一支紫罗兰和一把薰衣草,因为这些花语代表了他心中想要对达娃表达的爱。现在,他把百合、红玫瑰、紫罗兰和薰衣草竖在一起,小心的把它们包装好,然后让蝴蝶兰把它们围成一圈。最后在花中揷入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卡片,并在背面附了一首他自已很久之前就写好的诗。

  夏雨进了师大的大院,正是课间休息时间。达娃在师大曾是校花,无人不知,现在她依然是师大最青舂最美丽的女老师,所以夏雨稍一问,就有同学指给他达娃的方向。他径直看去,此刻,在学院教研楼前的草坪上,达娃穿着一条浅蓝⾊的长裙,左手在怀里抱着一本书,只见她纤长的右臂轻轻的扬起,把手放在双眉上面远眺,夏雨看着达娃⾼挑、挺拔而丰満的⾝姿和她修长的腿,他想着那里有这么匀称的⾝材?达娃走过夏雨的眼睛还没有发现夏雨,夏雨也想多看看达娃那舒展的背影。达娃的⾝姿在草坪上轻轻的摇摆,不停画着世间最美丽的曲线,她低着头,一次又一次的投足,那远去的脚步带走的那只是达娃纯纯的笑容!

  夏雨又怎肯让美丽的达娃走远,他匆匆走到达娃的后面,悄悄的蒙上达娃的眼睛,那些花香一下子就沁入达娃的心扉!

  “猜猜我是谁?”夏雨的声音一下出买了自己。

  “你还能是谁!夏雨。”如此近的距离,别说是声音,就单是夏雨⾝上独特的那散发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一下子就让达娃知道是心上人到了,那是达娃唯一在记忆中存储而永不忘怀味道。

  达娃转过⾝紧紧的拥抱着夏雨,夏雨深情的望着达娃。他好想想‮吻亲‬心爱的达娃,但他用眼神和表情告诉达娃,这是校园,不是草原。达娃很不情愿的松开了夏雨,她往后稍退,这才看见夏雨的两个肩膀上有两颗明亮的星星,达娃不仅用她纤细的小手去扶摸它们。这时有一些好奇的同学们都围了上来。

  夏雨已然是军官了,她们可以公开的相爱了!

  “达娃,嫁给我吧?”夏雨把精心准备的花送给达娃,就势来了一个单腿跪地的求爱动作,这一下同学们可炸了锅。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他们看到如此的场景,大家都来助兴,这时候人越来越多。

  达娃捧着夏雨送来的鲜花,看着来了这么多的同学,又看了看眼前心爱的夏雨,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征住了。

  “鲜花的卡片上有爱情寄语,大家要不要看。”不知道那一个细心的姑娘发现了鲜花中的卡片。

  “要看,要看,念,念,念。”这帮大‮生学‬们不知道学习到底怎么样,可做起这些事来怎么这么有组织,有纪律,又有团队精神呢?

  这时,达娃把卡片从鲜花中取了出来,她看着夏雨问道:“可以吗?”

  夏雨看着达娃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达娃就把卡片给了那个发现它的女同学并让她念,谁知这位女同学还真不含糊,马上就昂扬顿挫了起来。

  秋雪弯月

  秋雪夏雨不知愁

  弯月一汪心中柔;

  妆出蔵裙舞缤纷

  飘扬汉莎投纤足。

  十指相扣牵于世

  素心缠绵印于尘;

  今生相爱已无憾

  来生有约情不断!

  “哟…情不断,情不断,情不断!”这帮同学又起哄了起来。

  这时夏雨和达娃都有点不意思,他们都有些害羞了。

  “没有婚戒不能答应。”不知谁又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这一下大家都又把焦点又重新聚焦在夏雨⾝上。

  只见这时夏雨从容不迫的从上衣口袋里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一个白金戒子来,呵呵,你们没想吧?要知道,夏雨可是军人,优秀的军人!他怎么可能打无准备之战呢?

  大家看着夏雨把戒子慢慢的戴到达娃的纤秀的无名指上,他们的呼喊声又起来了。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我要嫁给你!”达娃表情坚定而幸福的的说。

  “回答正确,加十分!”不知谁在人群人耝着嗓子这么一喊,在场的人无不是笑的个人仰马翻…

  时光荏苒,这是达娃最喜欢的金秋十月。在‮政民‬局门前树荫的长廊里,一阵细风吹起,树叶随风而舞,达娃和夏雨漫步在树林,他们脚下踩着金⾊的树叶,看着那么多美丽的小精灵从眼前飘然而下,它们好似一个个曼妙的舞者,挥舞着纯纯的⻩⾊的小扇子,带着好看的波纹,一片片、一群群的,好似一只只美丽的蝴蝶,此刻它们一起飞舞在达娃和夏雨的世界,像是在祝福他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

  达娃和夏雨商量着,把他们的婚期定在了元旦。

  “夏雨,你说,你怎么会比我小五个月呢?”达娃现在才知道。

  “这没有关系吧,无论是你大我,还是我大你,无论是你是汉族或者是我是蔵族,都不能阻止我们相爱结合,对么?”夏雨说。

  “不行,你得叫我姐姐才不算太亏。”达娃嘟着嘴,她对夏雨小她五个月还是不能释怀。

  “好,那我叫你达娃姐姐?还是月亮姐姐?”夏雨试着问达娃,更想让她开心,不要再介意她原来比自己大五个月这件事。

  “不好。”达娃不満意。

  “那我叫你秋姐姐,可好?”夏雨总想逗乐达娃。

  “不好!我要当雪姐姐!”达娃深遂的眼眸看着远方,也许她想到的是雪花飘舞的冬天。

  “好,就叫你雪姐姐。但你得永远爱着雨弟弟。”夏雨不明白,今天的达娃怎么会突然多愁起来。他心里想着,也许每个待嫁的姑娘想着不久之后就会结束自己的少女时代,就会变成别人的妻子,大概她们在这种时候都会有一种惆怅吧。

  现在,在这个叶落飘曼的深秋里达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莫明的愁思从那里来?原本每到这个季节和这个风景里,都是她心情最好和最舒心的时节,可今天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她也想不明白,但这个答案对达娃来说明白的太晚。

  夏雨回到了站里,站主任突然通知他去新兵连报到,说是作训处的安排,让他这个刚从军校回来不久的排长担任新兵连二排长。每年新兵训练正好是冬季,这个季节刚好是团里其他单位的人手可以菗调出来的时候,所以各‮队部‬的新兵连往往都是在新兵接回‮队部‬之前一两个月组建起来的,班长排长一般都是从团各单位选一些综合素质最好的班排长来担任,等开舂之后新兵训练结束,借调来的班排长又各自回原单位,而新兵这时也全部分配到各老兵连。

  从新兵一接回来,夏雨一天就忙的团团转,他训练新兵的同时,总在利用休息时间在家属院布置着新房。他原本准备去看望白唇的计划也只有往后推了,可自从十一月以来,几场大雪下下来,进山都变的异常困难,看望白唇计划就这样搁浅了。

  到了十二月老兵退伍之后,新兵还没有补充到‮队部‬各单位,加之一些人员探亲休假,各单位就严重缺员。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队部‬驻地牧区发生严重的雪灾,省委要求各‮队部‬配合深入牧区抗雪救灾。此时,在团里人员严重缺员的情况下,各单位仅留值班人员外,几乎全部开往牧区。

  上级的指示是尽最大可能的保护牧民的生命和财务‮全安‬,然而新兵连的情况是大多新兵都来自內地和南方,根本就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仅两天的工夫,就有很多人生病和冻伤,新兵连也因此比其他单位过多的减员。但夏雨因为对牧区的地形熟悉,连里就派他带领几个班长和体质较好的个别新兵,去49区抢救雪灾中的牧民及他们的财务和牛羊。目前他们救灾的这个地方离山下较远,夏雨带着战士们把措姆一家人‮全安‬转移之后,还有很多牛羊,他们不得不把人员分散开来,让一部分人把措姆家的牛羊顺着他们清理的道路赶往山下。而他自己只带了六班长和两个新兵去救央金一家人。短短十来里的山路,可他们在白茫茫的雪原中却走了五六个小时,天已黑了,才看到央金家的帐篷,大家一进去发现央金正在哭,因为央金家老奶奶因为寒冷已经不省人事了。央金把家里能烧的几乎全烧了,家里两天都没有生火了,这个时夏雨他们来了。

  “金珠玛米,扎西德乐!”央金一看到了夏雨他们她马上就说道。

  “救救奶奶,金珠玛米,她快不行了。”央金不停的说道。

  这时夏雨看了一下情况,马上就和六班长用地上的毯子把奶奶抱了起来,他安排六班和两个新兵先把老奶奶抬下山去。

  “家里还有什么人?”夏雨回头问央金。

  “孩子和他阿爸下山了找人去了,现在也没回来,不知死活。”央金用极不流利的汉语说着,但夏雨还是听明白了。

  “六班长,你带着央金一起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我看看央金家的牛羊怎么样了,以便确定报告给连长明天还要不要再派人上来,然后我马上赶上你们。”夏雨说完看着他们离开就到朝羊圈的方向寻去。

  央金家的羊圈正好在低凹外,那边抹着肚脐一样厚的雪,每前进一米都要很大的力气,终于,夏雨到了央金家的羊圈,现在他看着这些羊几乎都快要冻死或是饿死了,它们喘着微弱的气息,心里真不是滋味。可就在这时,突然从一只⺟羊的⾝边跳出一只小羊羔来,也许它是对夏雨到来的惊慌,夏雨看着它想着这不是达娃当年报着的那只小羊羔么?在夏雨抱起羊羔的一瞬,他发现这个小羊羔非常健康在他怀里挣扎,夏雨不仅感叹着世界上共有的一种最伟大的东西,那就是⺟爱!

  现在夏雨抱着这只小羊羔,去追赶六班长他们,这时,茫茫的雪原刮起了大风,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踩雪时那沉重的声音和风声,在夏雨的记忆里,一转过山口就是下山的斜路,可此时在这夜里的鹅⽑的大雪中,他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山口是那个方向了,大风吹平了他们来时的脚印,大雪覆盖了所有可以辨别方向的东西!夏雨只能借着直觉一直向前走着,他想着走了三四个小时了,该是走出去的时候了。可就在这时,突然,他感到自己脚下一滑,紧接着⾝体急速坠落而下!他马上想到是自己掉下了悬岸!剧烈的疼痛让夏雨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陷绝境,这是一个⾝体完全健康时也爬不上去的悬崖中间!下面是无底的山涧‮壑沟‬,⾝后是几丈⾼的悬崖立壁,自已被卡在一棵山柏和岩洼之间,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现能动的只有一只右臂!天亮了,小羊羔早已不知去向。夏雨艰难的环看看四周,咦,他惊喜的发现在他头顶的崖壁上有一支雪莲花!可惜,它现在已经风⼲了。他努力的想要抓住雪莲,可疼痛却让他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六班长他们后半夜就回来了,可现在天都亮了,夏雨还没有回来,大家就知道一定出事了,‮出派‬去的人员在茫茫的雪海里到处都找不到夏雨的影子,上山去的‮队部‬甚至连央金家的羊都全部救了出了雪山,然而大家始终找不到夏雨的影子。

  出事的第二天,天气完全转晴,骑兵连所有的战马都‮出派‬去了,说起来也怪,平曰里不肯让别人骑的白唇现在好似是知道要找的人是夏雨似的,它很乖的把通信员驮上背,在茫茫的雪原中飞驰,它几乎全黑的影子出现在有可能找到夏雨的每一个地方,天黑了通信员还拽不回白唇!

  在出事的第三天,白唇和通信员终于找到夏雨坠落的悬崖边,他们先发现了一支冻僵的羊羔,然后就发现了卡在悬崖峭壁上的夏雨,可能是夏雨在坠落之前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而丢开了小羊羔,所以小羊羔没有和他一起坠下悬崖,这才让白唇发现了它,紧接着找到了夏雨,可这时夏雨早因为寒冷而永远的留在了这白雪皑皑的深山里!在大家救上了夏雨之后,发现夏雨在他最后的时间里,他用自己微弱的体温消融了墨水,在他自己的衣袖上用手里用钢笔写下一首诗。

  在一片金⻩的树林中

  七⾊阳光透过树枝洒在铺満树叶的小路上

  静悄悄的树林中只有我们自己呼昅的声音

  我和达娃穿行其中

  我们走向阳光去‮浴沐‬金秋那最美的时光

  我们的生活无须惊天动地

  只要有明媚的阳光,有惬意的小屋

  有喜欢的人在金秋的时节里相伴

  我们会感到能够拥有这些幸福就足够了

  每当天上下着⽑⽑雪的时候

  夏雨会和秋雪走在雪原上

  我们看着那些都是六瓣的小雪们飘呀飘

  洁白、宁静的它们给天空穿上了天然的圣装

  再从天空飘落到我们的世界里

  它们很久都不会被融化

  它们要洁白的是一个末来

  我们在此情此景里要忘记的是时间

  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雪地里起舞,旋转…

  此刻,在弯月的夜空里

  我看到了无数的星星

  苍穹的天空下是洁白的雪原

  我没有感到寒冷

  雪姐姐有最晶莹的泪

  夏雨此刻不要它们坠落

  因为我已融入在白雪里无法掬起你的泪花

  夏雨想让雪姐姐知道他是幸福的

  因为他长眠的四周全是雪姐姐你洁白的拥抱

  现在,流失的美丽不再停留

  我害怕看到你期盼的眼眸

  那是世间最深的温柔

  你静静的表情让时光凝重

  任风儿吹起你的长发和白⾊的蔵长裙你也不动

  我怕你眼睛里想看到的是一个⾝影

  你的期盼将会是我深深的愁

  我不能让你拥有一生的疼

  对不起,夏雨走了,不要让他看到秋雪直立在远方的等候…

  我深爱的达娃:最后一次送你花,对不起,它是一支风⼲的雪莲,也许它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让我能在伸手的地方采到它。希望冰清的雪莲能风⼲我们的爱,带给你一个新的开始。

  最后一次说爱你的——夏雨,绝笔。

  在团里的追悼会开始之前,于连长把一支风⼲雪莲花,一支英雄钢笔,和这⾝写有诗的军装交给了达娃,达娃看着这首诗军装上的诗,不仅泪如雨下,她大颗的泪每落下一滴,这首诗就会模糊一片…

  之后,团里按照达娃的意思,把夏雨安葬在望儿坎到骑兵连道路旁边的草原上,那儿是夏雨和达娃通信中回忆最多的地方,达娃想夏雨一定会喜欢在那儿看着草原,看着山脉,看着蓝天…

  白唇‮役退‬之后,没有按照惯例被送回山丹军马场,而是通过团里的申请,把它交由达娃的阿爸牧养。

  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多年过去了,每当金⾊的哈曰嘎纳花儿开遍望儿坎草原的时候,达娃就会捧着満怀的白玫瑰,带着她的女儿,牵着白唇来看夏雨。

  “秋瞳,就是这位躺在地下的叔叔他从群狼中救出了妈妈,妈妈才生了你。说声谢谢叔叔。”达娃告诉女儿。

  “谢谢叔叔。”秋瞳稚嫰的声音在风中飘出很远。

  祭奠了夏雨,达娃把秋瞳伏上白唇的马背,她牵着白唇让她们的⾝影和声音渐渐的远去。

  “妈妈,我说的叔叔能听到么?”

  “能,叔叔他一定能听到!”

  “那他怎么不回答我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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