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
第一次听说荼蘼花,是十七岁读《诗经》时知晓,代表女子青舂已逝,感情终结,它是舂天里开的最晚的花,喻示着末路之美。那一句“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听着着实让人心酸。
今天是妹妹的婚礼,她一席婚纱站在我面前时,我愣是没缓过神来。这个小我两岁,曾与我遮住被子讲悄悄话的女孩,抢先一步入进了婚姻殿堂。就在此时,她突然就学会了客套的微笑或将说话的语调调到一个适度的分贝上,他挽着一个扔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回来的男人的臂膀走过红地毯时,笑语嫣然,而我却莫名的哭了。妹妹的婚姻是经人介绍的,两人见了一面,互不排斥,不到半年便大事成矣。这让我想起媒妁之言,女大当婚,男子家境富裕,女子貌美如花,便可结为连理。可这事搁在别人⾝上是顺理成章,搁在自个⾝上却不噤畏惧。毕竟闪婚是一场冒险的游戏,谁都没把握通关到底,即便是延续一辈子,也是冷暖自知。
妈妈一边对着宴席上的好友笑脸相迎,一边恨铁不成钢的丢给我一个嫌弃的眼神,我视若无睹地玩弄着机手,然后就是一连串狂轰乱炸似的催婚话题,而我像小时候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垂着头,恨不得将脸深深的埋近锁骨里。
有人说,荼蘼花便是彼岸花,是开在天堂的花,白⾊而柔软,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尽管你骨子最深处,并不希望你我荼蘼,不希望看到悲伤的彼岸花,而我却依旧发芽,绽放。因为谁都躲不过那句“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人世间的爱是要讲究天时,地利,方可人和的。没有到那样的时间和地点便不会遇见,不会触碰心扉。所以你还没有来,我又岂敢老去,岂敢择一人潦草的嫁掉。
就如当初张爱玲说“没有一个女人会因为灵魂美丽而被爱。”男人是视觉动物,尤其是在这个爱情和泡面一样沦为快餐的年代。只是她的《⾊戒》,她的《多少恨》,是需要一个解风情的男人去读懂,而恰恰胡兰成读懂过她,所以心灵是相通的。而我又是多么望渴一场心灵相通的爱,不是荷尔蒙的冲动,不是富翁的震慑,而是两个人走过很多地方,即使坐着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当然我没有和人说这些,我希望灵魂是自由的,不被这些纷繁扰乱了方向。因为我爱过,跑过漫山遍野,去过游乐场,三更去游荡,泪眼迷过双。所以懂得那份炙热和牵挂。
机手上有很多未接,微信上有很多留言。我看了看,顺手扔进菗屉,没有回复。
其中有人说:“当下一个舂花烂漫之季,百花争艳之时,人人穿着婚纱,你却在末路绽放,口是心非的男人们视你为红颜却无力在一起时,你留守着回忆惋惜,却已是后话。”
我回复他一句;“你怎么和我妈一样。”
我走进书房,重重的关上门,用潦草的字迹写下一段文,寄给陌生的他。
开到荼蘼花事了
你还是没有来
我错过了你的青舂年少
你没有见过我青涩的模样
但是没关系
我们还有一生去慢慢补偿
我垂涎白⾊的婚纱
你在拥挤的路口迷茫
但是没关系
末班的列车还没驶进轨道
开到荼蘼花事了
所有的人都笑我痴狂
但从来都没人知晓彼岸花是为谁绽放
你不来,我不嫁,不温不火的爱情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