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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位离开北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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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想起鲁迅《为了忘却的纪念》,我是不是也害怕自己忘了这件事,因此有一定要写点什么东西的必要。但我竟不知从何说起,或者我无话可说,但我也无法说服自己早点忘却这件事。

  一位朋友,我从来没有见多他的面,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来自于西部一个美丽但缺⽔的乡村,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只有属于他的童年。这种对家乡的记忆,也许缺少了田园浪漫气息,更多地是离开的梦想。大学毕业,他可能没有考虑回到哺育自己的家乡,回到年迈的⽗⺟⾝边,因为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年轻的时候不去闯,自己的梦想会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他应该是勤奋吃苦的农民孩子,对‮京北‬的向往让他暂时忘记了家乡⽗⺟需要的照顾,义务反顾地流浪在‮京北‬。记得我曾经一位很好的朋友说每一个流浪‮京北‬的年轻人的梦想都是从地下室开始的。我相信他也在地下室度过了不知一个失眠的夜晚,地下室深深地刻着在‮京北‬找工作的艰辛。我接触过许多曾经或还在地下室居住的朋友,我知道这才是未来的希望与脊梁,因为这里才不会有上流社会的堕落,这里只有梦想和汗⽔。

  听说他找到工作的时候,单位的人去接他。可能几天没有吃饭,但对未来的希望还留在他的眼神中,他心中充満的満是感,感谢一切。我清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他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但‮京北‬不会相信眼泪,更不会理会你的梦想与感,巍峨的⾼楼下留给闯‮京北‬农村人的就是地下室。

  你可以在半夜起来去检查自己已经完成的工作,你可以对每一个人表达你的感谢,你可以小心翼翼地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件事,你可以把所有的工资邮寄给乡下的老爸老妈,你可以和朋友谈起你最美好的梦想。但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京北‬的记忆了。

  ‮京北‬的记忆只是你的一小段梦想,梦想中的首都没有了你的位置,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没有离开‮京北‬,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现在我只能在心中祝愿你,离开‮京北‬的朋友。

  我没有鲁迅的尖酸刻薄,没有权利去指责别人对你的不公正待遇。如果哪一天我也离开‮京北‬,我该不该诅咒这个埋葬了你梦想的城市?在你⽗亲刚刚离世,在你⺟亲还在病中,在你的小弟不知下落,在你准备飞翔的时候,晴天的霹雳骤然而降,我感到人情的冷漠,看来我们不能以农村的质朴善良来揣测一种残酷。

  离开了,一段梦想,开始了,另一个段梦想。听说你准备回去当老师,或者考公务员,但不管怎样,你的坚強与努力会让朋友们记忆一辈子。

  ‮京北‬不相信眼泪。我听说狼如果受了伤,就爬回自己的洞⽳,好自己的伤口后重新昂扬地奔波在草原上。狼的伟大在于它的坚韧,在于它的旷野长啸。

  当你乘坐的火车经过⻩土⾼原的时候,长啸一声吧!西北的汉子永远顶天立地,把感留在心的最深处,志向既然如虎镇百兽,就丢掉虎落平原被⽝欺的郁闷,创造西北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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