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九章】

　　去死去死！

　　她要组成一个恶劣导游去死去死团！

　　怒不可遏的水眸瞪着眼前矗立的森森鬼堡，骆紫蔓的眼珠差点瞪凸滚出眼眶，气呼呼地抬腿踢。

　　不行，凉鞋无罪！

　　踢在半空的白右腿愣愣地悬着，她被方才一闪而过的意识吓着，望着自己白皙的腿和赤luo的脚，雾般的惘不浮现眸中。

　　倏地偏首，她觉得彷佛再过半晌就会有人可恶又高傲地将她当作一件人形衣物捞挂在肘上，然后，她会不经意地擦吻上他的下颔…

　　雪莱静静伫立在歪斜了好些年始终未修理的门旁，好整以暇的掏出烟着，他在等，等她慢慢温习关于他的一切。

　　“进去，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很烦…”骆紫蔓呆呆地呢喃出埋藏在脑中浓雾里的一席话，多么熟悉的话语和口吻，她却怎么也记不得是出自谁之口。

　　雪莱勾起笑，懒懒地应道：“是啊，很烦。”

　　捻熄了烟，他走下台阶，接下来却不是她预期中的野蛮捞抱，而是温柔地拥她入怀，轻吻她的额头。

　　“可是，有你在就不烦了。”

　　这瘖痖的嗓音落在耳畔，揪疼了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回拥着他，听着来自于他热烫口的心跳声，好澎湃，好响亮。

　　“好奇怪…总觉得我曾经来过这里。”再次被打横搂起的她直嘀咕着，迷糊不解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的步伐而挪转，环顾这座古堡内外的景。

　　陈旧的沙发，简单的摆设，钉在壁上高耸的玻璃橱柜…

　　不见了！

　　熟悉却又陌生的景象冲撞记忆中的模糊地带，骆紫蔓挣脱他的搂抱，不顾会加剧踝伤势的可能，飞快地扑上空无一物的玻璃橱柜，像失方向的孩子紧贴着玻璃，睁大双眼梭巡着。

　　“不见了…”她急得快哭出来，回首望向屋主，“洋娃娃呢？都到哪儿去了？”

　　“扔了。”雪莱阴沉地回答。

　　“怎么可以…”忍不住泣，她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闷气，直觉让她愤恼。

　　雪莱走近她，拉开趴在玻璃上不肯离开的骆紫蔓，扳过她啜泣的小脸入膛，抚拍她颤抖的背，上却带笑。

　　她的种种反应，显示出他的等待不是虚掷光，失忆的娃娃兵只是需要再多点刺才能恢复往昔的活力。

　　“雪莱，你怎么可以扔掉那些洋娃娃…”

　　“因为它们都不是我想珍藏的那一尊。”拇指揩去芙颜上的泪迹，他连哄带拐的将她抱进厨房，放在干净不染微尘的料理台上，让她能与他平视。

　　两人以平等之姿，以灵魂之窗相互凝望。

　　“记起来了吗？”他状似欺哄的口吻醇浓人。

　　“什么？”她的一句疑问，又把魔王自缤纷的天堂撵回无间地狱。

　　雪莱柔俊美的脸庞霎时紧绷，眼神凝结如冰，可是握紧的双拳仍忍耐着，一声淡淡的轻叹无声地自他边出，仅是一瞬间，他又恢复往常散漫的模样。

　　“这样好吗？厨房是你的地…”

　　她随便无心口的一句话都能惹得他情绪波动。

　　雪莱骤然失笑，抚额皱紧的眉头，暗暗自我调侃。果真是天谴没错，否则他不会这样被一再耍着玩，而且心甘情愿。

　　“不记得任何事，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是我的地？”为了她，他的废话可以多到讲不完。

　　骆紫蔓也不懂是怎么一回事，傻傻的摇头，可怜兮兮又无辜地回瞅着他，水灵大眼和嫣红的脸让他下的翻腾情绪又不得不昂升温。

　　不，在她完全想起之前，他不打算再对她随意胡来。

　　猛地转过身，身体内高张却得不到足的炽热渴望只能寻求其他解决方案，他打开冰箱，照旧例，坑谷的可乐几乎占冰箱里所有的空间。

　　身后突地传来一声孩子气的兴奋惊呼，“好多可乐，透了！”

　　握住红铝罐的掌一愣，他转身回瞥，岂料骆紫蔓已经凑近身子，一古脑儿地钻过他的臂膀下方，雀跃欣喜地拿起一个铝罐，以渴求的眼神询问他能不能饮用。

　　在得到首肯后，她立即打开拉环畅饮一番。

　　雪莱看愣了，口瞬间被霍然涌起的暖意围绕。

　　他一直不肯正视的，是她会就此遗忘了他的可能，看似慵懒什么都无所谓的外貌下，在没有她陪伴身旁的日子里，所有的散漫都只是面具，借以掩盖他内心动鼓噪的不安与恐惧。

　　她此刻的举动，无疑是一种宣告，纵使忘了名字、吻、体温、拥抱，在她的潜意识里仍盘踞着他影子，可爱又傻气的娃娃兵，仍忘不了要与可乐争宠的危机意识。

　　骆紫蔓将手中的可乐一饮而尽，因兴奋而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丢开空罐，想趁雪莱不注意之时再拿一罐来解瘾。

　　雪莱长臂勾过再次栽入冰箱里寻宝的皓颈，她连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出口，一阵昏暗袭来，晕头转向的馨躯就这么倒进他炽热的怀，尚残留着些许暗褐体的被他慵懒的薄舐干净。

　　她轻而易举便动起他忍耐已久的渴望，这不是单纯的索吻，他想一并讨回这两年她积欠太深的补偿，这个娃娃必须烙下专属于他的图腾，独独属于他。

　　托起轻颤的纤将她置放于冰凉的瓷砖上，仍消退不了逐渐升高的|望火舌，宛如身陷烈焰中，灼烫焚，他吻人的姿态简直是虎豹恶狼，一反往日懒猫般的慢调，一波波深吻象是永不餍足的饿兽，贪婪热情，不容受制在手中的人儿有任何抗拒的机会。

　　“不行…”骆紫蔓稍稍别开头，但不让她有息闲暇的薄一滑，偏又吻上粉腮，再顺势而下，一路吻至皓颈。

　　“为什么不行？”雪莱情|氤氲的眸子徐徐睇视染遍绮红霞彩的丽颜，挑衅似的淡问。

　　“这里是你的地…”她破碎的嘤咛低低回响着。

　　“忌总有解开的一天，地就该在这种时候使用。”落在她身上的吻开始烈火燎原。

　　“这样不对…”有如垂死前的挣扎，她的话一点劝阻功效也没有。

　　“你喝了我一罐可乐，该有的补偿我一定要讨回。”

　　唔，魔王，恶劣的大魔头，哪有喝他一瓶可乐就要被“掉”的道理？

　　“雪莱…”趁理智完全溃散前，骆紫蔓扭身离开，但又被回冰凉的瓷砖上。

　　“再喊一次。”他懒懒地支腮俯视她娇美的芙颜。

　　“我、我是要你住手才喊你的！”竟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真可恶！

　　“再喊一次，我就停手。”他戏谑的口吻很不正经，无从分辨真假。

　　“真的？”虽然心底有点怅然若失，不过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真的。”

　　在他烨然灼亮的目光下，骆紫蔓赫觉咽喉一窒，竟然支吾半晌无法出声。

　　“不说吗？”雪莱挑眉，挪近俊脸。

　　见他不断近，她的脸热辣透红，宛若猫鸣似的软软喊了声，“雪莱。”

　　雪莱眯深的眼失去了平该有的锋利，幽深的瞳眸烙上令他思念狂的小脸，一颗心热烘烘的，失控的跃动着，心上层层的铁闸彷佛被她这么一句呢喃似的轻唤而轰裂。

　　然后，从不违背自己诺言的雪莱．罗兰，生平首次的食言而肥，戏剧地在两人热烈的目光相互凝视下发生…

　　好香啊！

　　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骆紫蔓困倦的眼睛睁不开，只能顺从本能循香而去，像瞎子般摸索的举动冷不防使得额头撞上一堵硬邦邦的铁墙…唔，不是墙，是比墙更可恨，也更充了惑的玩意儿。

　　她蒙的睁开眼睛，觑视那张半掩懒眸着烟的孤傲俊脸，以为他正专注于云吐雾，根本没有察觉她恋慕的目光，结果他胳臂一搭，如蜘蛛捕蝶般牢牢将她攀紧，甩都甩不开。

　　终于知道是什么味道了，是他身上可乐掺杂烟香的气味，好好闻喔，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上瘾，再也离不开。

　　真是的，他说他的职业是导游，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她腻在一块儿，像恶虎盯紧猎物般从不松懈，老是随口搪说要她带上哪儿去玩，结果绕了半天最后都滚到上去，分明是早有预谋…

　　“魔王…”思及此，骆紫蔓高噘的粉发出不咕哝。

　　雪莱扬起眉梢，欣然接受这个称呼，回她一脸“过奖”的无声淡笑。

　　她又贪看了他数秒，才使劲拔开搭在肩上的健臂，窘得绯红了双颊，慌乱无措的离开榻，在他懒懒瞥来的凝视中仓皇的逃离这暧昧难解的氛围。

　　雪莱当然知道她上哪儿去，片段失忆的东方娃娃嗜喝可乐的瘾都快拚过他了，得他不知该窃喜还是应该皱眉头。

　　不记得他，身体的本能倒是记得学起他的恶习，嗯哼，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