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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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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锋面来袭,除了南部以外,全‮湾台‬都笼罩在低温阵雨的寒冷气候中,一如关仲弦恶劣的心情。

  他穿着雨衣,牵着家里的狗到外面溜一溜,一进家门就看见新婚不久的大嫂坐在沙发上翻阅当期的时尚杂志,手指上的钻戒比她的两根手指还大,而与钻戒同样光彩夺目的是她的艺术指甲。

  严格说起来,大嫂文文静静的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看杂志,还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活像这里就是她从小生长到大的家。

  美丽的大嫂抬起头,发现站在玄关处,任由风雨扫进屋里的关仲弦。

  “仲弦,你呆站在那边⼲什么?怎么不快点把雨衣脫下来?”

  他冷冷的看她一眼,拉着在脚边四处游走的狗儿离开。

  不久,关柏轩一⾝轻便的自楼上下来,小弟阿发跟在他⾝旁,为他拿‮机手‬。

  “喂,你当我们家是‮府政‬喔?我们是当铺兼营⾼利贷耶!你以为我们家专门在散财的吗?”

  对方说了一串话。

  “人权?还钱的时候最有人权啦!要讲人权,就别来借钱!”关柏轩的嗓门再次大了起来。

  阿发一边跟上关柏轩的脚步,一边递上他的外套。

  关柏轩接过外套穿上,拿过‮机手‬,大声吼道:“啊!你管那么多!什么人命?我们有凭有据,是合法的追讨债务,欠钱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这条处理不好,就别给我回来!”

  他合上‮机手‬盖,将‮机手‬丢给阿发。

  “你嫌天气不够冷吗?一定要这么大吼大叫吗?全屋子的人都听到你的声音了。”妻子大人冷冷的开口。

  关柏轩马上收敛狰狞的脸⾊,坐在她的⾝旁,在她仰起脸时,亲她一下。

  “唉,你不知道啦,这些小弟一天不骂一骂,耳朵就痛。”

  “那你也应该管管你的亲生小弟了。”她合上杂志,活动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提到弟弟,关柏轩扬起一边眉头“他怎么了?”

  她嘟起红唇“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我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他一句话也不回,是怎样?”

  “呃…”

  她伸出手指,戳着丈夫的胸膛“我跟你说,你最好去处理一下他,不然等‮娘老‬出马,他肯定会死无全尸。”

  妻子的威胁向来不象是威胁,但是小看她的人很快就会后悔。

  “我知道了。”关柏轩叹口气,站起⾝“阿发。”

  “是,我会跟其他几位先生说你会晚点到。”阿发宛如他肚子里的蛔虫,立刻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关柏轩皱起眉头,走向狗屋。

  说是狗屋,其实是个房间,房里有许多狗的玩具和牠们‮觉睡‬活动的用具,还有盥洗用具,门扉没有锁,方便牠们出入。

  关柏轩推开门,正好看见弟弟在帮那两只⻩金猎犬擦⾝体,⾝上的雨衣还是没脫下,不噤双手交抱胸前。

  “你又怎么了?”

  关仲弦全⾝一僵“什么又怎么了?”

  关柏轩掏了掏耳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根狗骨头,朝其中一只狗儿招手“大⻩,过来。”

  趴在地上的狗儿听到主人的叫唤,很有精神的汪了一声,扑上前,亲热的舔着他的脸。

  “小白好乖。”关仲弦拍拍擦⼲净的小白,朝玩得起劲的大⻩招招手。

  大⻩汪的一声,从关柏轩⾝边跑开,伸出‮头舌‬,抖动全⾝的⽑发,水珠四溅。

  关仲弦以手背抹拭脸上的水渍,拿起另一条⼲净的⽑巾,擦⼲大⻩的⾝体。

  “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关柏轩把玩着狗骨头,然后朝房间的一角丢去。

  小白飞快的冲过去,跟狗骨头玩了起来。

  “才没有!”关仲弦反应极大的回头,忿忿不平的瞪了兄长一眼,又继续擦拭大⻩的⾝体。“我们没分…”

  “啊,也该是时候了,这个交往多久了?五年?靠,竟然有女人敢跟你交往超过三个月,她真的很有胆量…”

  “我们才没有分手。”关仲弦打断兄长的风凉话。

  他那欲盖弥彰的态度让关柏轩更加认定他有了感情问题。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处理感情事的时候,像个幼儿园的小表。

  “拜托,全‮湾台‬有那么多女人,你才交了几个啊?只是失恋而已,你一副死了爸妈的样子,看到就衰。”他上前,一手搭在弟弟的肩上,先环顾四周,观看有没有人在偷听,才庒低声音说:“别说老哥有好康的事没告诉你,这个,”他取出一张邀请函“这是林森北路的辣妹‮店酒‬发的邀请函,今晚开幕,去玩玩吧!”

  关仲弦瞥了兄长一眼“你不怕被大嫂知道?”

  “靠,那个女人敢管我喔!”关柏轩说得气慨万千,豪气⼲云“我今天要跟牌搭子打⿇将,没空去,所以把机会让给你。”

  关仲弦望着那张质感十足的邀请函,兄长的声音在耳边回绕,听得不是很真切。

  “老哥。”

  “怎样?”关柏轩挑⾼眉头,睨着弟弟。

  “结婚…好吗?”

  关柏轩双脚一抖,点燃一根烟“老弟,聪明点,”吐了口烟,白⾊的烟雾袅袅上升“你想要有个老妈子一天到晚跟前跟后的罗唆吗?你想想你交女朋友总是没超过三个月,受得了一辈子有人念你吗?”

  “佑琳不一样,非常不一样。”关仲弦涩涩的说。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却也是最关键的一次。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闪避会见父⺟这件事,虽然他也是如此,但他闪避是有理由的,他几任女朋友全都因为他的家世背景跟他分手,尽管还有其他原因,不过主因必定是因为他的家世。

  与她交往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提及家中的事,没想到五年之后还是破功了。

  昨天下午他有传简讯给她,询问是否还要去展场看她,结果等到晚上要‮觉睡‬,她都没有回应,可见她有多么的生气。

  但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

  他那时为什么要迟疑?他怎么可以迟疑?就算迟疑,也不能让她看出来啊!可恶!

  “女人都一样啦!那边最不一样了。”关柏轩比了个**无比的手势“我看你这个症状喔,今天晚上去‮店酒‬,一下就好了。女人嘛,就跟‮服衣‬一样,都穿五年了,是该换了,嗯?”

  关仲弦定定的看着兄长,默不作声。

  关柏轩一巴掌打在弟弟的头上“叫你去就去,话那么多!”

  “我又没讲话。”

  “反正你也该负担一点家族工作,今天晚上给我去。”关柏轩踹了下弟弟的**“出门了。”

  说完,他大摇大摆的离开。

  关仲弦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将邀请函放进雨衣的口袋里。

  单佑琳侧趴在墙角,眼神涣散的盯着那个连夜做出来的揷花作品,花器周围的海豚花变得很像绣球花,每一朵都分⾝变出好几团。

  花器被设计成像噴泉的模样,一共有十个,将会摆放在展场镑个角落,老板还得在车展开始前三天之內做出另外几个大型揷花。

  他们的时间非常紧凑,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然而好不容易得到休息时间,单佑琳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与男朋友的争吵。

  “佑琳,你没事吧?”负责统筹整个展场的公关水映瑶走了过来,看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于是停下脚步,蹲在她⾝边,拉了拉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

  “啊?”单佑琳反应迟钝的转移视线“映瑶姊,你来啦!”

  “我根本没回去。”水映瑶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啦?一点元气也没有。”

  “没啦,只是两天没睡,有点累而已。”单佑琳坐起⾝,望着即使两天未合眼,依然神清气慡的水映瑶。“映瑶姊,你真有精神。”

  “我又不像你作息那么正常,一、两天没睡也死不了人的。”水映瑶从装満文件的背包里取出一个保温瓶,倒出一杯香浓的热咖啡。“请你喝,不用钱。”

  “谢谢。”单佑琳曲起膝盖,啜饮一口咖啡,望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他们尽管忙碌,却会在经过花器时停下脚步看个两秒,然后微笑的离开。

  “你的老板真的是个天才。”水映瑶抱着文件,微眯眼眸,欣赏的看着花器,赞叹的说。

  “是啊!”单佑琳应和。

  那天晚上,若不是老板打电话给她,要她尽快到展场帮忙,她跟关仲弦也许会吵得更凶。

  想到关仲弦,她不由得一阵鼻酸。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第一次吵架却是因为结婚的事情。

  老实说,结婚这个念头出现得很突然,只是因为当时灯光好、气氛佳,没想到竟然让她跟他之间多了一道鸿沟。

  单佑琳蹙起眉头,叹口气“男人是不是都很不想结婚,只想享受单⾝的生活?”

  “结婚?你傻啦!”水映瑶戳了戳她的太阳⽳。“结婚有什么好的?女人一结婚,就变成女佣跟妈妈。你真呆,居然想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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