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阴神阳神
燕飞一觉醒来！体內真气混混融融！天然运转！意畅神舒，脑袋內仍转动着《参同契》中的法诀。
昨天他整曰躲在房內，捧英细读，愈看愈有味儿，不肯释卷，午晚二膳！均由⾼彦捧进房来。
其中“內以养己！安静虚无，原本隐明，內照形修。闭塞其兑！筑固灵株！三光陆沉，温养子珠！视之不见，近而易求。”一段！格外启他深思，令他愈觉得智珠在握！成功在望。
最精采之处是每看得入味时！体內异气即天然反应！竟似自己己懂得随法练功般，在经脉內澎湃蠢动。而今他更惊喜莫名的是异气行走的线路！刚与以往所练曰月丽天大法相反。
若以前的是后天的“顺法”现在便该是先天的“逆法”！所以只要他能把曰月丽天大法法逆转过来！改掉一向的习惯！他将可把来自丹劫的异气据为己有！使他乐而忘返！以“安静虚无”的心法筑因灵株”
敲门声响，进来的是刘裕。
燕飞从榻上坐起来，看看刘裕坐到⾝旁。
刘裕惊异地细察他的容⾊，讶道：“这两天每次儿到你，你都像有点不同，但我偏又说不出你有甚么不同的地方。”
燕飞道：“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变化？”
刘裕道：“当然是好的。你有时有意无意的一眼望来！我竟会生出给你看个通透的感觉。你的神气比以前更內敛收蔵，表面看仍似不仅武功的模样，只有从你的眼神，方偶然瞧出玄机。感觉上很古怪。”
燕飞道：“全拜安公义赠《参同契》！使我逐渐掌握体內本无法操控的奇异真气。希望抵边荒集后！我能如臂使指的动用体內真气，否则将糟糕透顶。”
刘裕欣然笑道：“边荒第一剑手能重振声威！实可喜可贺。燕兄有否想过自自己成为边荒集的象征，只要你能保住边荒第一⾼手的宝座，所有荒人都会感到是一种令人舒服心安的延续，肥水之战前的好曰子去而复来。”
燕飞忍不住仔细看他！道：“愈与你相处，愈发觉玄帅没有看错你。你老哥很懂掌握群众心中的望渴，这是很多为政者所忽略的！他们总爱把自己的主观意愿！強加于民众⾝上。”
刘裕舒一口气道：“此和我的低下出⾝极有关系，顺民者昌！逆民者亡，这是简单又额扑不破的千古至理。所以我们能掌握多一分荒民追求自由的心态，我们便多分成功的希望。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是为他们而回来的。而我们的目标理想，是要维护他们的自由，让他们在公平的情况下钱赚，不会由任何一方势力垄断边荒集的利益。”
燕飞微笑道：“你这番话比任何人说来更听得入耳！因为我本⾝正是这么一个人！厌倦強权。而你更把原本烬是暴力流血的事！化为充満生趣的乐事。”
刘裕道：“边荒集是个蛮荒世界，人人鸶桀不驯！应付如此局面，必须一手拿刀！另一手执着利益，刚柔并济，方有成事的希望。”
燕飞道：“你的策略非常正确！纪千千更是妙着！只要想想由她去和敌人谈判，便觉非常有趣。”
刘裕点头道：她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子！对住她足教人心旷神驰！且难起歪念。昨天早上她与我们说话后！便回房闭门不出！累得⾼彦整天在他房外团团转！每当小诗出来时！便题善她不放。”
燕飞皱眉道：“小诗如何反应。”
刘裕道：“当然是不胜其烦。”
燕飞苦笑道：“这小于追女儿家的方法真的是第九流，我要点醒他才成。”
刘裕讶道：“他的目标竟不是纪千千而是小诗吗？”又点头道：一小诗也非常动人。”
接着道：“现在纪家姐小终肯踏出闺房，到舱厅用早膳，并邀请燕爷你加入。”
燕飞目光投往窗外！道：造处是甚么地方？”
刘裕道：“我们正在淮水逆河西行，明早该可抵达边荒集。”
燕飞离榻而起！道：“一觉醒来便可以见到纪千⼲！这可是建康城所有公子哥儿梦寐以求的福分。”
刘裕和燕飞步入舱厅！⾼度正口沫横飞的向纪⼲⼲主婢讲述他在还荒集的发迹史，如何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儿！变成当地最钱赚的风煤？又如何买卖古籍古玩补贴当风媒的经费。
纪千千固是兴致盎然！小诗也听得入神。舱厅设于舱房的上层！等若两个舱房的大小，中间放了张⾼足桌！团团围善八张⾼足椅！空间便所余无几．纪千千今天的服饰教人眼前一亮！不是因她华衣丽服，而是随便写意，穿的是纯白的窄柚衣！披素⻩⾊罗孺，下穿墨绿⾊折幛！秀发自由地滑垂两肩！衬托起她白如羊脂的卢⾊！恐怕面壁多年的⾼僧，骤见下亦忍不住心动。
她显然少有坐⾼足椅，半挨往椅背！条秀腿却提起来踏在椅座边沿，那种佣懒放浪的风姿，非常引人。
刘裕因燕飞之吉！特别留意小诗！她穿的是少见的两档衣！红绢地表绢里，內夹丝絮，以素绢镶边，讲究而别致；下穿紫碧纱纹裙，头扎流苏髻，秀丽端庄！果是美人呸子！难怪⾼产对她生出爱慕之意。
纪千⼲见两人进来，笑脸如花地娇笑道：“两位大英雄来哩！”
小诗忙起立招呼两人入座！又为他们奉上香茗。
燕飞和刘裕在⾼彦左右坐下！前者笑道：“⾼英雄请稍歇一会！否则若连你的荒人史也尽抖出来！以后怕再没有话题了。”
刘裕也捉弄他道：“荒人不是没有过去的吗？⾼老哥的过去却辉煌得很。”
⾼彦尴尬道：“⼲千和小诗姐垂询，小弟只有知无不吉！言无不尽。
嘿！让千千多了解点遗荒集，对我们有利无害呀。”
小诗坐回位于裒！扁扁小嘴含笑道：“人家可没有垂询你。”
燕飞和刘裕心中大快，因看出两件端倪！首先是小诗对⾼彦好感增加！
否则不会和他开玩笑。其次是小诗与纪千千该是情如姊妹，故说话没有顾忌，由此亦可看出纪⼲千的作风。
⾼产应付起小诗当然比对纪千⼲潇洒自如得多！嬉皮笑脸的道：可是小诗姐的眼睛告诉我，小诗姐很想听哩！”
小诗登时粉脸通红！狠狠瞥⾼彦一眼！垂首再不理他！少女动人的神态！教⾼度看得眼都呆了。
纪千千看看小诗！又瞧瞧⾼彦，娇笑道：“千千今天很开心！且从未试过这般开心的，大家至少不用一本正经的说话。南人一向看不起荒人，指他们狂暴耝野！可是听⾼公子描述的边荒集，大家明刀明枪！真情真性！是多么痛快，怎都胜过笑里蔵刀，尔虞我诈，明明是大坏蛋却扮作君子。”
接着抿嘴浅笑！柔声道：“千千是真心视你们作英雄的。从昨天早上的一番话！⼲⼲便看出你们是敢作敢为，能办大事的人。至于建康城的所谓望族名门，除⼲爹外！都是爱空口说白话，说是说得很漂亮！可是全属空谈！从来没有实质的⾁涵！当然更不会付诸行动。”
燕飞给她勾起心事！乘机道：“听说千千近曰交得知心朋友，难道他也不例外吗？”
小诗躯娇微饭，纪千千则脸⾊一黯！双目射出复杂难明的神⾊，目光投往窗外！淡淡道：是哩！人家尚未回答你昨天早上的问题。”
燕飞为之愕然，一时想不通纪千千因何扯回此事来。
⾼彦好奇道：“甚么问题？”
纪千⼲像在说及与己无关的事！漫不经心的道：“燕公于昨天问我！到边荒集闯荡的决定，究竟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仓卒而来7”
又望向燕飞道；“你仍想知道吗？”
燕飞心中生出怜意！隐隐猜到她离开建康！是与那新交朋友有关系！且属伤情之事。遂道：“我只是随意间问！千千大可不答。”
刘裕却看得心巾一动，愁恩百结的纪千千！双目蒙上一片凄迷神⾊！彷佛迷失在感情的游涡中，是另一番动人的韵昧。他本⾝是个很有节制的人，对人并不轻易动感情，男女均如是。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感到纪千千举手投足！至乎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亦可触动他的心神。
纪千千现出一线苦涩的笑容，温柔的道：“⼲⼲所以留在建康！是因为⼲爹！现在离开！亦是为了⼲爹。没有⼲爹的建康城！再没有值得千千留恋之处，所以知道⼲爹即要离城，千千便直思量该到那里去？最自然不过的，当然是随⼲爹一道离开，直至听到燕飞你这个人。”
燕飞虽感自豪，却绝不会想到男女间微妙昅引的方面去，晓得纪千千只是对无法无天的还荒集生出趣兴，而非钟情于某人某物。
纪千⼲道：从那刻开始，千千便想尽办法打听有关燕飞和连荒集！
一直留心发生在燕飞你⾝上的异事奇闻，终于机会来了！千⼲再控制不了心中对边荒集的望渴。不过到边荒集的决定，欲下于见到三位的一刻！清楚明白你们确如⼲爹所说的！是非常的人。”
⾼彦惊喜道：“安公竟有提及我吗？”
纪千千白他一眼，道：“怎会漏掉你呢？你是个这么善良热心的好燕飞看到⾼彦陶醉的样子！首次没有后悔玉成⾼彦与纪千千碰头的壮举！不过纪千千仍没有说及她的新交好友。
刘裕忽然道：“我想试试⼲⼲的剑法。”
纪千⼲伤感的神⾊一扫而空！盈盈起立！欣然道：“让千千回房换上武装，再在船板上恭候将军指教。”
说罢与小诗欢天喜地的去了！⾼彦一手拿组头，仆一跌追在她主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