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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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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深夜,宋君澜照常躲过巡逻的仆役,来到心爱女人所在的阁楼,利落攀爬到窗边。

  窗內昏暗一片,他有点意外,今曰她那么早就睡了?

  但他仍是轻轻推开窗户,想说看她一眼也好,岂知他整颗心太记挂着她,忽略了房內还有其它人,甫跳进窗,漆黑的寝房瞬间便灯火通明。

  这下,他清楚看到了房里的其它人,有辛莲恩、向允怀,以及一对看似是夫妻的中年男女…他脑里很快闪过某种直觉,还未成形,那名年约五十的男人就气冲冲地朝他冲来,狠狠掐住他脖子,说出令他心魂俱震的话,完全没有力气挣脫脖子上的那双手。

  “是你吗?你就是狐君吗?都是你这杀千刀的強盗害柚罗被捉走的!”

  “大伯,住手!让我跟他说!”辛莲恩看宋君澜深受刺激而没任何反应,还真怕大伯他老人家把人给掐死。

  当脖子上的庒力解除后,宋君澜才逐渐有了知觉,感觉到冷汗涔涔的落下,让他浑⾝发⿇,连声音都带着微颤。“这是怎么回事?”

  柚罗被捉了,怎么可能?

  辛莲恩看出他的担忧,也不忍苛责他,仅是仔细道出事发经过。“今天下午,柚罗和我大伯父、伯⺟去山上踏青,在回程途中被几个黑衣人捉了,他们要你明天子时二刻到这地方救她。”她边说边摊开歹徒在离去前丢下的字条,上头的地点是个偏僻的树林。“我不知道该上哪找你,只好在柚罗房里等你来了。”说完,她把字条交给他。

  宋君澜接过,顽长挺拔的⾝躯看似不动,很是冷静,但仔细一瞧,他拿着字条的手指隐隐颤抖着。

  “知道是你哪个仇人⼲的吗?”这时候,向允怀自辛莲恩后方跨出来问道。

  他微眯起锐眼。怎么这句话听来像在暗讽他仇人很多?

  “我本来想亲自捉你的。”向允怀正⾊道,他让这个人从他手中逃走了两次,真是他人生中的污点。

  “可惜我不是凶手。”宋君澜知道他意指什么。

  “把真正的杀人犯放在衙门前,还真是一绝。”撇撇嘴,不得不承认狐君的确很有一套。

  “你是真心钦佩我吗?”他冷哼,阗黑的深眸里有着复杂的情绪。他以为那男人的儿子会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顶多还有颗厉害的经商头脑,没想到他的实力不仅如此。

  向允怀看不惯他倨傲的气焰,还想再回句什么却被辛莲恩一把拉开“你们俩都别斗了,现在救柚罗要紧。”

  他也想救柚罗?宋君澜充満敌意地瞪住他。

  看出他在想什么,向允怀似笑非笑道:“我跟莲恩订亲了。”

  宋君澜闻百有些讶异,但也很快平复了心情,现在确实是救柚罗要紧,他不能被其它事⼲扰。

  他望向在另一端的中年夫妇,知道那定是柚罗的爹娘。

  “伯父、伯⺟,请你们放心,我会救出柚罗的。”他向两老承诺。

  辛⺟情绪激动,泫然欲泣;辛父则怨恨的瞪着他,毫不领情。

  辛莲恩听他如此有自信,急忙追问:“你已经知道是谁捉走柚罗了?”

  宋君澜并不知道。最恨他的人是秦慕,但秦慕已经死了,还有谁恨他入骨?

  他回想这几年来他得罪过的人,最后,脑海中浮现出曹县令的脸。是曹县令要陷害他背黑锅的计谋失败,才会捉柚罗想逼他现⾝吗?

  他抡紧拳,两潭黑眸燃着危险的怒火。

  “不管是谁带走她,我都会让柚罗平平安安的回来。”

  有什么比一觉醒来,看到两张陌生男人的脸孔还可怕的事?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捉我?”辛柚罗头还昏昏沉沉的,她昏迷前嗅入的迷香似乎没全退,但她记得自己遭一群黑衣人掳走了,这两人或许就是主谋。她防备的往后缩,手拿着枕头当武器。

  “我是谁?小美人,你不知道我是谁?”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听到这句话乐得很,哈哈笑了起来,可他头戴着官帽,⾝穿宮服,是…

  辛柚罗陡地想起在她陷入黑暗前所听到的,他们要狐君来救她,她不由得瞠大双眸“难不成你是…曹县令?!”这不无可能,阿智说曹县令曾被他们教训过,因此对狐君怀恨在心。

  被说中了,曹县令的脸倏地狰狞起来。“要怪就要怪宋君澜,是他自找的,要不是他惹⽑本县令,我也不会捉你。”他派人在辛府外埋伏好久,好不容易等到她出门,才有机会逮到她。

  她厌恶地瞪着他不知检讨的嘴脸,愤愤不平道:“是你自找的才对,你⼲了太多人神共愤的勾当,狐君才会惩治你!”

  “死丫头!”曹县令恼火得想一巴掌挥过去教训她,但一抬手便见到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他神⾊倏地一变,改为轻柔的‮摸抚‬,吓得她浑⾝起鸡皮疙瘩,大力拍开他的手。

  邓师爷看得出曹县令起了⾊心,急着劝阻“县太爷,辛‮姐小‬是我们用来牵制狐君的工具,要是太刺激她,让她咬舌自尽就不好了…”

  他是怕死又懦弱没错,这几年来看着曹县令⼲了不少坏事都不敢吭声,但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家被玷污,曹县令曾強掳民女为妾,让那姑娘在新婚之夜刎颈‮杀自‬,当时的惨状至今仍让他头皮发⿇啊,况且他自己也有女儿,实在于心不忍。

  曹县令被邓师爷的一句话给说服了,扫兴的哼了声离去。

  邓师爷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暂时保住她,匆匆跟着追出去。

  没一会儿,又有人踏进房,是婢女来送饭菜,可辛柚罗哪敢吃,她只要想到曹县令那yin秽的眼神就全⾝发冷。要是饭菜又被放了迷药怎么办?

  她只能打起精神苦撑,一定要撑到君澜来救她…对,她相信他会来救她的,一定会…

  当宋君澜单枪匹马来到字条上指定的地点时,立即感觉到四周有无形的掌风朝他袭来,他利落闪开,一拳劈向后面偷袭的人,再拔起剑想自卫。

  “别动!你不怕辛柚罗小命不保吗?”

  他浑⾝倏地凛住不敢动,唇抿得死紧,暗自细数着从暗处窜出来包围他的人。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需要派那么多人捉他吗?他心里讽笑着。

  “把剑扔下!”

  他想都不想地扔下剑。

  “很好,这样才听话…快,把他的眼睛缚住!”

  宋君澜不明白他们想⼲什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任他们遮住双眼。

  视线一陷入黑暗,他凭着感官本能察觉到一阵拳风,但一想起辛柚罗的安危,他不敢躲,这一下就让他的肚腹硬生生挨了一记重拳,他不噤疼得弯下腰,抱住肮部。

  “多打几下,让他没力气玩花样!”

  黑暗中有人如此残酷地说,然后他便遭到一阵拳打脚踢。

  可恶…但为了柚罗,他只能咬紧牙,把这份屈辱忍下。

  混乱中,不知是谁一个闷棍打到他的头,他顿时昏厥过去,昏迷中隐约感觉有人缚绑住他的双手,又拖上了马车,一路的颠簸让他极不舒服,整个人半昏半睡。

  直到一道冷水兜头淋下,他才真正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

  宋君澜侧躺在地上,全⾝都剧烈疼痛着,加上他双手被缚在⾝后,根本无法动弹。

  此时遮住视线的眼罩已被人取下,他冷眼睇着四周,这似乎是在一个议事的厅堂里,两旁有带刀护卫,正前方有张很⾼又铺着红巾的桌子…

  “抓起来!”

  他被人耝鲁的拖起⾝,再按下肩膀強迫跪下,终于看见⾼桌后头坐了个人。可恶,抓走柚罗的人果真是曹县令!

  宋君澜再也无法冷静,愤怒咆哮“柚罗在哪里?她是无辜的,你这狗官凭什么捉她?有种就冲着我来!”

  “住口!”有名护卫见他对曹县令不敬,像想讨好县令般的痛踹起他。

  他吃痛着,倨傲不驯的气势却仍在,毫不屈服。

  “够了!”曹县令出声喝止,心想要是打死了就不好玩了,他可是要好好享受‮磨折‬狐君的乐趣。

  “有个叫秦慕的家伙告诉我,你跟辛家酒馆的大‮姐小‬关系密切,看来是真的,我才刚抓了她,你就自动送上门了。”

  宋君澜瞠大怒眸的想冲过去,却被护卫按住肩膀动不了,只能威吓道:“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就是不准动她!”

  曹县令看他如此在乎辛柚罗,扬起畅快的琊笑“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谁要你惹⽑我的?让我受到那样的聇辱,这辈子我都不会饶过你!”

  他冷哼“你庒榨百姓、苛征税收不说,还強掳民女为妾,害那姑娘不甘受辱刎颈自尽,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给我住口!你凭什么大放厥词?你从向家的迎亲队伍里劫走新娘,⼲的事不也跟我一样?”

  宋君澜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面⾊有一瞬间的苍白。

  “狐君,不,宋君澜,我等这天等很久了,今晚我要好好审判你的罪行,该怎么‮磨折‬你好呢?”曹县令像在算计什么,阴恻恻地笑了。

  知道他不可能放过自己,宋君澜已做好最坏的打算。“放了辛柚罗,我这条命随便你。”

  “为了情人,你当真连命都不要了?”可真痴情啊,愚昧。

  “但我要先见她,确保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宋君澜眼眸锐利如鹰,气势万钧,曹县令完全被这股气焰庒制住,仔细想想他武功⾼強,若全力抵抗,他们不一定挡得住,因此不得不先答应。他恨恨地想,反正有那女人在,还怕制不了这嚣张之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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