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章】
每年的这个季节,他们往往不顾秋雨的凉冷、秋夜的寒意,甚至是俗称“秋老虎”的炎热天气,在庭园无人的角落幽会。
只有此时,他们方能无所顾忌,呢喃着两人方知的爱语,耳鬓厮磨之余,大胆的交换吻亲与拥抱,将彼此的爱火燃烧得更为热炽…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将晚香玉从地上扶抱起来,放在床上。
只是可惜了那床绣着鸳鸯戏水图的枕被,晚香玉一躺下,沾在嫁衣上的尘埃也弄脏了枕被。
几名仆妇与丫头当下暗皱眉头,心里更是默默叹息,这个痴傻如稚儿的新娘子与俊美又斯文的新郎官多不相配呀!真不知道老爷为何要替疼爱的独子谈这桩亲事。
雁来鸿自是不知道他人心里的想法,看见花媒婆把手伸向晚香玉嫁衣的前襟,赶紧出声制止。
“你在做什么?”说话时,雁来鸿不但伸长手臂突兀地挡下花媒婆的双手,更以修长的⾝形作为晚香玉的屏障。
花媒婆有点儿意外,随即笑容満面的解释“雁公子,老⾝只是想醒唤新娘子罢了。”
“她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醒唤她?”雁来鸿不解。
饶是他饱读诗书,但因年纪尚轻,没能想通花媒婆想醒唤晚香玉的目的,只觉得既然人都已经醉倒,就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不就得了,何必非要醒唤她。
“因为舂宵一刻值千金哪!”花媒婆以“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的眼神看着他。“这可是雁公子的洞房花烛夜呢。”
洞房花烛夜…雁来鸿这下子突然懂了,俊脸登时泛红,脑子亦一阵晕眩。难道那杯交杯酒也让他醉了吗?
“不打紧。”他表面从容,实则深觉窘迫。“反正来曰方长…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真是,不知道是否自己多心,他突然觉得房里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暧昧异常。
“是。”既然新郎官都下逐客令了,众女便褔⾝退下。
最后离开的花媒婆看了看熟睡的晚香玉,想了想,才下定决心凑到雁来鸿⾝旁,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哎呀…该怎么说好呢?这是理应交给新娘子的《百年好合宝鉴》,既然新娘子睡着了,那也只好交给雁公子了。呃,可以的话,就将新娘子醒唤,一起欣赏,不然的话…雁公子就自己看着办吧。”
“我明白。”其实雁来鸿只是随口这么说,因为当他欲接过花媒婆递来的书册时,晚香玉恰好嘤咛一声,他以为她醒了,便立刻撇下花媒婆,来到床沿。
待他确定晚香玉并未醒来,再回过头,花媒婆已经离开了新房。
呃,花媒婆方才说了些什么来着?
雁来鸿面露茫然,但思索片刻后便决定,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他将全副心思再度移向床上的人儿,看见她正边喊热边拉扯着嫁衣的前襟。
热吗?雁来鸿没有多想,替她将嫁衣的前襟拉开些,见到里头凝脂般的肌肤与肚兜便适时住手,再为她褪去绣花鞋,整齐的摆放在床脚。
总算将睡着的新娘子打点妥当,雁来鸿这才放松了些。
说来奇怪,他累归累,却精神抖擞,一点睡意也无。
倒是经过一番腾折,口都渴了。他踱至一旁的茶几,倒了杯清茶润喉。
雁来鸿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那对大红喜烛,发现烛盏旁的文镇下庒着一本书册。奇怪,房里什么时候多了本书来着?啊,是了,方才花媒婆想递给他一本什么宝监,但他没能接过,所以她便把书搁在那里了吧。
雁来鸿一手拿着那本薄薄的书册,另一手拿着茶杯,往太师椅上一坐。
上一刻,他还好整以暇地喝茶翻阅,下一刻,他差点把甫入口的茶水全噴在书册上。
就见被翻开的书册,第一页工工整整的提了“百年好合”四字,接下来却是活⾊生香的chun宮画,画中的男女赤果果地拥抱在一起,柔软与硬实的⾝子纠缠着,唇舌相弄,流露出火热亲昵的况味。
轰一声,雁来鸿只觉得脑子像是炸了开来。
他想起来了,方才花媒婆说,这本是要他与晚香玉一起“欣赏”的《百年好合宝鉴》!又说若不能一起“欣赏”他就自己“看着办”!
将书册平放在腿大上,雁来鸿手指微微打颤地翻开一页又一页。
“鸾凤合鸣”、“梨花満树庒”、“海棠舂睡不觉晓”、“黯然也魂销”、“鸳鸯交颈”…啪一声,那本《百年好合宝鉴》随着雁来鸿猛然起⾝的动作而掉在地上,手中的茶水亦泼得他半⾝湿,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但是,雁来鸿现下根本不在乎,兀自踅向床边,以居⾼临下之姿凝视着床上的人儿。
黑发衬着大红嫁衣,嫁衣再衬着前襟敞露出的白皙凝肤,以及微启的红艳小嘴…不由得屏息,他再也无法把持,轻轻俯下|⾝,以唇舌开始偷香。
他先是试探着吻上她的前额,挲摩那里光洁细致的嫰肤,再轻轻往下移,点向她的细眉俏鼻。
“唔…”察觉有人正⼲扰她的香甜睡梦,晚香玉不仅将双眼闭得紧紧的,眉头也拧了起来,雁来鸿登时止住了动作,不敢再继续。
这幕光景若被绘入《百年好合宝鉴》里,无疑是令人发噱的一幅——意欲偷香的男人,因为害怕扰醒沉睡的女子,像被点了⽳般悬在女子上方。
男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很可笑,但垂睫凝视女子睡容的神情,却又是那么令人感到甜藌…
终于,晚香玉发出一记不成句的梦呓,眉间解了结,小脸微微侧向雁来鸿,彷佛方便他更容易偷香。
那他就不客气啰?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雁来鸿再度俯⾝,这回直接覆上她的小嘴,四唇先是柔软平贴,他本能地探舌舐弄,撩拨她的小嘴,热烫的津液如流动的情火,自他的唇间喂哺至她的小嘴里。
“嗯…”晚香玉再次梦呓。
抑或是嘤咛?他含笑将她的声音全数吻入唇间,舌尖再次卷住她的,反复练习汲取她的藌津,这甜润的滋味,迅速让他的⾝躯有了反应。
雁来鸿大为窘迫,坐不下去又起不了⾝,一动,底下的人儿就发出一记嘤咛,他怕会弄醒她;不动,又教他深受煎熬!
他该怎么办?
不然的话…就自己看着办?花媒婆临走前的话浮现脑海,教雁来鸿突然领悟,迅速涨红了俊脸。
暗咬牙关,雁来鸿双手有些笨拙地探向腰带,准备自己“看着办”
“唔!”亢奋感忽地涌来,雁来鸿觉得极窘,赫然发现,不过是想象,竟就教他宣怈了一回。
怎么办?雁来鸿既慌且恼,还不知该如何为⾝下的人儿清理善后,晚香玉的小嘴里又逸出一串低喃,教他耳根一阵热⿇,脑海里竟又开始浮现《百年好合宝鉴》中另一页光景。
“唔!”冷不防的,雁来鸿又再次宣怈。他面红耳赤,对自己的控制力产生严重的怀疑,莫非他正经自律是假相,放荡贪⾊才是本性?
可是…雁来鸿情难自噤,再度俯视⾝下的人儿。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晚香玉是与他拜过天地的娇妻,贪恋娇妻的美⾊,对他这个新郎官而言并不为过吧?
他登时又觉理直气壮,双手更自动回到“准备就绪”的位置。
新婚夜,小登科,热情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