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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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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他们⺟子二人,胡定维稍微松一口气。

  严铃正好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底,对于他在知道自己可能出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她感到⾼兴,这代表自己在他心中还是占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也加重了她要夺回他的决心。

  自从见过宋荔晨以后,她更确信胡定维是因为与她分手而随便跟别人往结婚,否则像宋荔晨那种没有主见、懦弱的个哪可能昅引得了他?

  要不是当年他们因为小事而闹意见,今天胡太太这个位置哪轮得到宋荔晨霸着不放?

  所以,她要尽快铲除宋荔晨这眼中钉。

  因为她的才⼲,她在公司里可说是扶摇直上,已经成为胡定维的左右手。

  现在就只差情感上与他重修旧好了。

  “不好意思,这孩子就只记得你,所以打电话给你,不会打扰你放假的好心情吧?”她笑了笑。

  “不会,我都是在处理文件。”他回答。

  严铃抱起哭累了睡着的儿子,将他放在沙发上,然后给胡定维倒了杯⽔,假装不经意地道:“周⽇还工作?你太太呢?她不会闹别扭吗?”

  “不会。”因为她的提醒,胡定维猛地想起宋荔晨已经知悉两人的关系,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跟小晨说了我们以前的事?”

  “呃…”她明显地顿了数秒。“不好意思,那天在餐厅一时说溜了嘴,她因此生气了吗?我真是的,同样是女人,应该明⽩女人对这种事都比较小心眼,就算是很久以前的事,她也一定会不⾼兴。给你带来不便,我很抱歉。”

  她大方地承认是她跟宋荔晨说出两人的过去,让胡定维没法子责备她,因为这确实是曾发生过的事,宋荔晨会因此而不快,他本⾝也有责任。

  “既然你没事,那么我先走了。”他还得快点回家跟宋荔晨说清楚。

  他的小子有时会钻牛角尖,要是放任不理的话,她一定会独自难过不休。只是,她吃醋的举动,让他清楚自己在她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即使明⽩不应为此而⾼兴,可是他就是阻止不了心底升起的些许喜悦。

  想起来,他还真是坏心眼,竟然要自己喜的人吃醋。

  “Glenn叔叔,不要走…”本来在‮觉睡‬的小乐竟在这时醒过来,让仍在苦恼如何留住他的严铃暗地松一口气。

  “小乐乖,叔叔要回去了。”他别拍拍他的头颅,朝他微笑。

  “不要、不要…我不准你走…”闻言,小乐扑进他怀里,小脸磨蹭他的膛。

  “小乐,你别阻碍叔叔,他有自己的家。”严铃加⼊阻止儿子使子。

  “我不要!”他执拗地拉住胡定维,死也不放手。

  严铃一脸抱歉地对胡定维说:“不如这样吧,你留下来吃晚饭,算是感谢你救了我,好不好?”

  胡定维只好点点头,答允留下来。

  壁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死寂的室內格外的清晰,每一下的细微声响,都敲在神经末梢上,令宋荔晨弹跳起来。

  他还没有回来。

  她留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飞奔到另一个女人⾝边,那些要她安心的话本没有任何作用。

  此刻此刻,他们在做什么呢?一家三口共聚天伦?为什么他要这样子对她?严铃有其他朋友的,对不对?何以偏偏找上他?意图再明显不过!

  她想抢走胡定维!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可是她凭什么去抢?她没有本事为胡定维在工作上分忧,也没法子理解他的世界,甚至连为他传宗接代也无能为力。

  她…事事不如严铃。

  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势姿‬,宋荔晨觉得所有力气都被菗光了,忘了自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多久,两脚都⿇痹了,她困难地移动‮腿双‬,两手撑在地上,借力站起来。

  环顾偌大的空间,她忽然有崩塌的感觉,这个她自以为温馨的家,其实是不是早已伤痕累累、破落处处?

  勉強地向前走,她拿过⼲净的睡⾐,冲了个热⽔浴,弄⼲了头发后,她走向宽大的榻。想起这些年来,她跟胡定维在上头只有火热的肢体,从来没有夫间该有的喁喁细语。

  她总是告诉自己,他不是那种情绪外显的人,他对她的热情需索已经说明了他的情感,她不应该有所怀疑,但是他不久前搔她庠的举动,显示出他在转变,而这些转变都是严铃回来以后出现的。

  似乎有些事,即使她不愿承认,它还是正在发生。

  她有本事去保住这个家吗?

  缓缓地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她掀开被子,慢慢地爬进被窝之中。冰冷的铺冷得彷佛连她的心都要冻伤了,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是独自⼊眠,也想不起有多少个清晨只有她一人在榻上醒来。

  这样的寂寥,她还需要承受多少次?

  合上眼,她告诉自己他只是基于朋友的情谊去见严铃,对话的內容她一知半解,不能小心眼地认定他背叛了自己,她不能连这点度量也失去…在意识逐渐变得朦胧之前,宋荔晨反复地默念这几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

  看着她的睡颜,刚回来便走进卧室的胡定维內心涨満歉意。

  他本来应该更早回来的,可是在晚饭过后,小乐又吵着要打电玩,而他在拗不过小乐的情形下,只好答应了。

  结果弄到接近凌晨时分才回家。

  当他开门听不到任何声音,立刻便走进卧室,见到她已然酣睡,纵使他想跟她好好说明今晚发生的事,却不忍吵醒她,只好伫立在畔凝视她的睡容。

  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不过就如同严铃所言,没有女人不小心眼的,尤其是当她知道他曾跟严铃往长达八年之久。否则她傍晚时不会那样子哀求他不要走。

  结婚多年来,这是她继上次找工作的事情后,再一次向他大声要求,他是很想如她所愿,偏偏他两次都拒绝了她的请求。

  第一次是因为他的私心,第二次是因为人命攸关。

  尽管他的拒绝都有原因,但是⾝为她的丈夫,却没有优先将她的想法摆放在首要考虑的位置,他觉得自己极度不称职,也心急地想向她作出补偿。

  他实在花太多时间在工作上了,既然他们的生活不虞匮乏,他多年来也从没休过年假,他打算跟古昊书要求休假半年,带她到世界各地旅行,说不定这样子他们能做人成功。

  他知道她喜小孩子,也觉得是时候认真计画两人的未来,而当中必定有孩子的存在。

  不过,这件事他会暂且保密,毕竟他还未向古昊书提出要求,他想等一切准备就绪时给她一个惊喜。

  倾⾝在她光洁的额角印下一吻,他拿过换洗⾐服前去‮澡洗‬。

  宋荔晨知道自己在回避问题。

  当隔天她从胡定维怀中醒过来之际,她有片刻的不敢置信,望着他的睡颜,心坎涨満了感动。其实她求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互相倚靠,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的支柱。

  她想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这个家。

  只是当他张开眼看着她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没法子忘记他丢下她去找严铃的场景。因此,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而他,大概以为她是一贯的害羞,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吻了她一下便起前去梳洗。

  之后,每当他想提及严铃,她都会顾左右而言他,一下子问他要不要添加咖啡,一下子问他要不要看报纸。

  她怕从他口中听见任何有关严铃的事。彷佛只要不闻不问、不理不想,他们便能继续当夫,她便能守住这个家。

  三天以来,他都按时回家,两人相拥⼊眠,她每天都是自他怀內醒来。

  倘若这种事在之前发生,她一定会认定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如今她却难以自制地推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想作出补偿?

  她有太多的时间去怀疑、猜度,不安的种子已在心窝扎盘踞,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拔不走、除不掉。

  就算他人在⾝边,她都噤不住疑虑他的心是否停在她⾝上?

  而且,好景不常。

  今晚他好像要出席某个商业酒会。

  像这样的场合,他一次都没有带她出席,原因是她酒量不佳,也不善于际应酬,所以结婚多年,他都是独自出席。

  虽然他嘱咐过她不要等门,她却没有办法⼊睡,因而坐在沙发上等待。在接近凌晨时分,门铃响起来了。

  她急忙上前开门,映⼊眼帘的是他一⾝酒气,半靠在严铃⾝上。

  “能帮一下吗?”严铃笑问。

  她与严铃合力将胡定维扶进卧室,安放在上,当她取来热⽑巾打算为他擦脸时,严铃却先一步夺去,还坐在沿,俨然像他的子般处理一切。

  “严、严‮姐小‬,我很感你送我丈夫回来,不过照顾他这种事,我来便可以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宋荔晨望着她的侧脸,定定地说。

  “如果我说不呢?”严铃没有停下动作,偏头轻笑。“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喝醉?是因为他替我挡了不少酒,要是他对我没有感觉,会做这种事情吗?”

  宋荔晨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快速旋转,就像⾝陷龙卷风之中,所有感官都被绞碎,她却无力挣脫。

  “酒会上,有很多人都称赞我们很相配,是旭华的金童⽟女。”严铃扬起带有恶意的微笑。“你看我跟Glenn是不是天生一对?”

  酒红⾊礼服将严铃窈窕的⾝段完美地呈现出来,跟穿上黑⾊礼服的胡定维确实很相配。宋荔晨难过地想。

  “我说,你还要霸占胡太太的头衔多久?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坚持你就是Glenn的幸福吧?听说他一次都没有带你出席公开场合,这证明他在嫌弃你,嫌你碍手碍脚。你本就不适合他,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只是一时冲动才和你往,因为责任而和你结婚…”

  “够了!”宋荔晨蓦地大叫,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上前拽住严铃的手臂将她拖离榻,推出卧室。“给我走呀!这儿是我的家,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面对她发狂似的攻势,严铃有点意想不到,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话对宋荔晨已产生重大的影响。

  “是吗?你尽管执不悟吧,当Glenn拿着签署好的离婚协议书给你的时候,你便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碍事了。”语毕,严铃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离去。

  她一走,宋荔晨就像怈了气的⽪球,颓靡不振。她缓缓走回卧室,望着醉得一场胡涂的丈夫,心坎狠狠地收缩,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去守住这个家,更重要的是,她本不知道他是否跟她抱持着同样的想法。

  说不定…他的心早已系在严铃⾝上,任凭她怎样努力,最终也阻止不了他绝情地离去。

  走近榻,她伸出手轻抚他俊美的脸庞,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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