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虹艳,你给我滚过来!”黑耀司暴躁的怒吼依然回荡。
“堂主,那个男人该怎么办?”看着虹艳困扰不已的神⾊,陆毅实在忍不住替她感到忧心。
只有他才知道,被人封为“蛇魔女”的虹艳是个多么好的主子,虽然对外她心狠手辣,但对待自己的部下,她绝对义无反顾,无论手下做错什么事,责任永远由她帮忙扛。
狱冥堂虽然是黑道,却也像个大家庭,在赤⾊组各大堂主旗下,陆毅能服侍虹艳这个主子,可以说是非常幸运,她从来不拿手下的性命开玩笑,非必要性的恶斗,她绝对不会牺牲自己底下的成员。
也因为如此,她关心大家的态度,让堂內的部下对她都死心塌地。
“随他去叫吧!等他叫累了,会自己安静的。”她的手上只有黑耀司这个筹码,如果不能就这么引巴斯特•蓝出现,那她该怎么办呢?
想见一个人的欲望是如此強烈,虹艳知道,无论如何她绝不能放手。
至于总部那里、当家⺟的问题,就先摆在一边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该面对现实的时候再说。
门把无声无息地缓缓转动,一抹黑⾊的⾝影快速窜入房內。
修长的⾝影伫立于床边动也不动,蓝⾊的眼眸在黑暗中透出诡异的亮彩,他静静打量着床上熟睡的女人,雕刻般的脸部线条瞬间变得柔和不已。
长发如瀑般安逸地铺枕在床上,女性柔软的⾝形透过月光的照射显得性感姣好,虹艳朴素的脸蛋依然白皙无瑕,微微蹙起的眉锁,好似有事困扰般无法睡得安宁。
他的小女人长大了呢!五年前略显稚嫰的脸庞,经过岁月的洗礼,成熟了许多。
也许过往的她已成熟得超越一般同年龄的女人,但是自然流露出的娇稚神态,仍隐约在她刻意伪装坚強的脸上浮现。
但是现在的她,浑⾝充満成熟女人的韵味,少了纯稚的神情,多了些妖艳的姿态,看得出来这五年来到底经历了多少事。
“和照片中的你,果然不同。”这五年来持续追查关于她的消息,虽然看过这五年来照片中的转变,却不是以和亲眼目睹做比较。
缓缓蹲下⾝,男人伸出手背抚上她细致的脸庞,感受她温热的肌肤,嘴角扬起温柔宠溺的笑意。
床上的虹艳瞬间睁开冷眸,她转过⾝,顺道菗出置于枕下的长刀,毫不留情地直朝床边的黑影刺去。
扬起有趣的笑容,床边的男人向后退了数步,闪过她的攻击。
无声的打斗在幽暗的房內火热上演,比起五年前,虹艳的⾝手进步更多,黑暗中,她能正确寻得入侵者的位置,以索命的姿态直朝对方的⾝子出手,嘴角扬起危险的笑容,一点也不为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而感到害怕。
长刀无情地划过敌方的手臂,虹艳満意地笑出声,跟着抬起腿直朝前方黑影方向踹去,闷哼声自男人的口中发出,他忍不住苦笑地瞧了瞧溢出斑斑血渍的手臂。
他早知道了,论⾝手,现在的她肯定有所增进,但没想到她会进步如此神速。
手刀自她的颈间劈去,虹艳仿佛早知会有这情况般地蹲下⾝,滚离黑影⾝旁。
“想要我的命,你以为你正面对的人是谁?”这个好家伙,无论他是谁,虹艳都对他感到敬佩,竟然能够在不惊扰众人的情况下出现在她房內。
成为狱冥堂堂主后,她的生活可真是多彩多姿,不时有暗杀者出现打算夺取她的性命,也因为有这些爱找⿇烦的人,让她的⾝手愈来愈进步,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往那个随随便便就能夺取性命的虹艳了。
长刀在月光下闪动诡谲的光芒,虹艳屏气凝神地对着静悄悄的房內专注聆听,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躲过她的耳。
倏地,⾝后传来细微的移动声,虹艳展露冷情的笑丝,毫不犹豫地转过⾝挥出长刀。
长刀笔直地穿透后方男人的肩口,抬起头,虹艳満意地正想开口,透过月光,她倏然瞪大眼。
巴斯特•蓝睁着无奈的眼眸,苦笑地直朝着虹艳头摇。“小女人,你也太忍残了些,才一见面就送我这么一个大礼。”低头望着穿透右肩的长刀,巴斯特•蓝真不知自己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分离后再次见面就被刺杀,也许他不该来找她,看吧!得到报应受伤了吧!他可真是活该倒霉。
“巴、巴…蓝…”颤着⾝子,虹艳不知所措地发出惊叫声。
老天!她做了什么?她竟然拿刀刺他?
嘴角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消逝,虹艳震惊地苍白着脸蛋,恐惧不断自心头蔓延。
当虹艳发出大叫的同一时间,陆毅从隔壁房冲了进来,房內灯光瞬间点亮,虹艳踉跄跌坐在地。
“堂主——”陆毅朝虹艳方向奔去,跟着挡在她的⾝前。
虹艳错愕地看着巴斯特•蓝唇角上的苦涩笑容,她的视线缓缓下移,锋锐的长刀无情地刺穿他的肩口,刀上刺眼的光芒仿佛鬼神的化⾝,随着巴斯特•蓝的缓缓移动,愈来愈耀眼、愈来愈诡异。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陆毅摆出攻击架势,随时有可能出手。
“叫…”虹艳望着巴斯特•蓝,失神低喃。
“堂主?”
“叫…叫医生!”倏地回过神,虹艳对着陆毅大叫,她快速站起⾝,目光紧紧凝视着前方持续朝她走来的男人。
“可是堂主,这个男人他要…”
“蓝…拜托你,别动了。”虹艳咬着唇,眼中浮现一丝脆弱与不舍。
越过陆毅,她缓缓走向巴斯特•蓝“你这个大笨蛋,出现为什么不出声?非要让我砍上一刀才甘愿。”
眼前的男人,她思念已久的男人,没想到才一见面,竟然以这种方式开场。
直到听到她那声心疼不已的责备声,巴斯特•蓝才真正发现,原来他有多思念这个声音。
“小女人,是你反应太激烈,没瞧见来者就狠心直朝我攻击,真枉费我这五年来对你相思成灾、念念不忘,你竟然这么忍残地对我,真是让我心痛啊!”
“不会用成语就别乱说,快点坐下来,陆毅,快点去把医生请来。”虹艳急忙扶着巴斯特•蓝坐在床边,伸出手用力撕开他肩头上的衬衫。
当肩上揷着一把长刀的景象显现在虹艳眼中,她的眼眶忍不住瞬间泛红,鲜红的血液如流水般缓缓流下,虹艳感觉自己的心如被针刺,痛得要窒息。
陆毅别具深意地凝望着虹艳及那名被唤为巴斯特•蓝的外国男人,瞧他们两人之间的举动,看来是熟识的。
确定虹艳是全安的之后,陆毅快速离房开间。
“有时间和我对峙,不会想办法出声吗?”不是不曾受过伤,虹艳哪会不知眼前这个对她笑个不停的男人,其实肩上有多么疼痛。
“我以为你喜欢先和我打上一架。”听听看这句话,说得多么无辜和无奈,好似从头到尾他只是个受害者,错的全是她。
“我又不是吃饱没事做。”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么讨人厌!明明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但现在的情况变成这样,反倒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她可是著名的狱冥堂堂主,为何面对他时,她又恢复以往那个总是手足无措的笨女人。
巴斯特•蓝看着虹艳脸上难掩的心疼,胸口隐约发烫,伸出左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蛋。“看来你过得很好,也已成为众所皆知的狱冥堂堂主。”
“上次相遇时为什么不理我?”想起两人前一次见面的情况,虹艳不満地质问。
“被你吓着了,没想到会突然遇上你。”巴斯特•蓝老实回答。
当初接下抓朱翼堂堂主保护的女人的任务,他是刻意不来找她的,因为不相信自己的意志力。
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爱凑热闹,当两人相遇时,巴斯特•蓝没想到虹艳会当着众人的面认他,理所当然会被吓着。
更何况,对众人来说,蓝调虽然是知名杀手,但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并不多,突然在执行任务中被人认出,他能和她一搭一唱地说说笑笑SayHello吗?
“你会被我吓到?”拜托!是谁吓到谁?“就算当时被吓到忘了认我,但事后为什么不来找我?”害她为了这件事难过好久。
“你现在在举行审问大会吗?别忘了我⾝上还揷着一把刀。”戏谑地对她调侃,巴斯特•蓝提醒地瞄了眼肩上的长刀,那把五年前送给她防⾝用的武器,没想到她竟真的刀不离⾝,而且还用在他的⾝上。
“我…”瞧见他肩上的伤,虹艳懊恼地拧起眉,又想起害他受伤的事了。
“想问我话无所谓,但至少等我的伤好了再说,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伤,但流血过多还是会死人的,你要不要先考虑让我先就医呢?”不忍责备她造成的刀伤,但老实讲,现在的他真感觉有些头昏。
“我…我去外面看看陆毅在搞什么,为什么请个医生请这么久?”虹艳尴尬地红了脸。她太心急了,为了和他说话,竟忘了伤他一事。
转⾝打算走人?虹艳却在房门前顿下脚步,不安地转过头。
“蓝,你不会偷偷离开吧?”
巴斯特•蓝扬眉苦笑,又瞄了眼肩上的长刀。“你认为呢?”有哪个疯子会肩上揷着一把刀走在大街上?
得到他的保证,虹艳松了一口气,扬起安心的笑容,匆匆离房开间。
被留下的男人,目光始终锁在女人的⾝上,直到她离去,他的嘴角才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蓝眸燃着无法抹灭的浓情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