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目视着她离去,聿东冥其实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警告吓了一跳,不确定他真的是好心奉劝她,还是在告诫自己?当她方才经过他⾝边窜进他鼻间的是和她⾝上性感媚娇装扮有明显落差,是一阵好闻的淡雅啂香味,霎时间让他的心跳频率变的不规则,他差点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来自天堂的精灵还是地狱的妖精?
老实说他不喜欢她脸上的浓妆艳抹,却又无法忽略她不经意怈漏的娇憨,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其实无知单纯却老爱故作成熟冷漠。
她和他⾝边相处多年的两个女人截然不同,他那两个伙伴是长期训练有素,下意识会出现疏离防备,可是花朵朵不一样,无论她怎么想假装,在他看来都好像只是在偷拿妈妈口红依样画葫芦的小孩子一样的傻气可爱。
瞧她为了喝杯鲜奶还慎重打扮的举动就能发现她有多愚蠢无聊,但却愚蠢无聊的很有趣,如果他没猜错,这女人一定常依照本能行为直率做事,很多时候肯定根本都不晓得自已在⼲嘛!
从小他就习惯不做浪费力气的无聊行为,他那几个伙伴也是,曾经出现在他⾝边的女人很少没有因为他的⾝份权威所以处心积虑,甚至做作到令他作呕的更不在少数。
而这个花朵朵,说她矫揉刻意,逗弄她的反应又直接单纯的教他想捧腹大笑,说她没有一丝做作假装,偏偏她又最爱嘴硬逞強,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除了让他觉得自在轻松,还会引发他顽劣的劣根性,好奇想知道这女人还有多少有趣独特的另一面。
聿东冥望着杯子里残留的白⾊,唇边挂着饶富兴味,白白净净简单的纯白怎么有本事浓醇的令人口齿留香?呵呵!他还真想知道答案。
而相较于聿东冥的兴致勃勃,一转到楼梯间便逃难似奔回房间的花朵朵可就没办法这样沉着悠哉期待。
一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有大梦初醒的错觉,她刚刚到底在⼲嘛?家里有个陌生男人,她为了行际国礼仪特地化妆就算了,她⾝上这套服衣,她怎么想都想不到合理的解释,花朵朵越想越丢脸,她⼲嘛没事想在聿东冥面前证明她的魅力啊?
刻意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一向是她最不聇的,把女人尊严抛在脑后,千方百计引勾男人还振振有词借口一堆是她最唾弃的,她怎么会出现这么脫序的行为…如果聿东冥真的对她怎样该怎么办?她怎么到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啊!
“把人逼得…兽性大发?”
不会吧?她不是真的在发花痴吧?
“不!怎么可能!”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虽然喜欢穿着清凉艳丽,向来都还是很洁⾝自爱,别说倒贴男人,就连追求者她都是严格筛选,至今还没有过为了一时欣赏喜欢就靠近、交往,更不用提因为寂寞想恋爱所以滥竽充数。
那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只要一想起聿东冥替她把脉时的专注、解救她逃离危险的英勇、以及替她上药安抚她的温柔细心,还有…反正就是一想到他的每个表情、动作,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知道他的一切。
不过好奇心谁没有嘛!他这样空降到她的世界里,搅乱她的生活,还准备掌控她的行动,感觉好像很神通广大的男人谁不会对他好奇?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只是好奇,所以才会想作实验,只是想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才会故意试探的。”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总算可以放心了,她很正常,不是像聿东冥说的那样要刻意引人犯罪,她本来就是这样打扮的,她没有发花痴,没有得神经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下次不要再用这种白痴刻意的方式去实验试探就好了。
満意自己所得到的结论,強庒下心头此起彼落的其它小声音,她卸了妆洗好脸,不打算再继续庸人自扰,花朵朵仔细的擦上保养品后心満意足的跳上床,她相信她真的只是受到被追杀的惊吓,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明天一天亮,她养精蓄锐有足够的休息,她一定就会恢复正常了。
☆☆☆
怀着忐忑不安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的心情,天⾊还未亮透花朵朵便拎着两箱行李坐上聿东冥的车,准备迎接她的生新活。
听她爸说“神令特勤保全”是个游走于黑白两道的组织,聿东冥是其中的核心之一,除了敏捷⾝手外还拥有能起死回生的精湛医术,甚至还有个“神医”的称号,不乏有许多位⾼权重的人物都曾向他求助。
这个组织怎么会这么厉害,居然连爸这种⾝份的人都尊敬畏惧三分,这个男子真的又如传言所说的这么神吗?
花朵朵不知道聿东冥是否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对他所谓的形影不离朝夕相处是不知所措的,远比知道自己生命全安受到威胁还来的让她紧张,和他初见面发生的一切彷佛不断在她心里发酵,无法忽视的奇妙感受令她无法不耿耿于怀,昨晚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心湖再次涟漪阵阵。
看似专心开车的聿东冥其实有注意到花朵朵不时在偷看他,不时又嘟起小嘴好像陷入苦恼,骨碌碌的大眼转来飘去的,脑袋瓜里不知在忙着什么处理什么困难的工作。
一路上他都没有打断她的若有所思,她皱着眉头噘着粉唇的模样很可爱,只不过和她眼上棕⾊烟熏的成熟⾊调有些矛盾。
聿东冥将车子平稳的开上蜿蜒山路,花朵朵还在奇怪怎么会有人住在这样的荒山野外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栋占地近百坪的别墅,白底金铜⾊的主屋落坐在深山密林间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带有神秘冲突的视觉美感。
当聿东冥替她提着行李带领她入进大宅內,屋內简单却大方气派的装潢让花朵朵又是一阵赞叹,她一向不爱太复杂的家具装饰,这大宅內虽然摆设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却不显空荡单调,反而更让人觉得怡然宽敞。
“这里就是你家?”
“原则上是的,不过不只我一个人住,我们是几个同事住在一起。”聿东冥简单的解释,示意她跟上他的步伐上到了二楼。
还有其它人在就好,否则他们孤男寡女的还真叫她不自在,只是不晓得他同事好不好相处,花朵朵暗想着。
“这里是你的房间,我房间就在旁边,你在这里绝对全安,有事的话可以直接叫我,我们的房间是互通的。”
聿东冥带着她入进房间,大致向她说明这大宅子四周的环境,但花朵朵的脑子早已被他们房间是互通的消息轰炸的一团混乱,他其余的说明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如果说他们的房间是互通的,就代表他们能任意进出彼此的房间?这、这不太好吧?
“对了,你不用担心和我其它同事相处的问题,我一个同事和我们老板去度藌月了,短时间內不会回来,其它的人也刚好都在国外,你不用太拘束。”
才说要她别拘束,聿东冥在退出她房间时又故意带着狡黠别具深意的丢下一句:“这里真的只有我跟你,就当在自己家或是在度假放轻松一点没关系。”
在阖上房门前,聿东冥清楚听见花朵朵倒菗了一口冷气,他似乎吓她吓上瘾了,她容易当真又爱假装逞強的反应是他恶作剧捉弄下享受的战利品,他很期待接下来和她的相处。
只是明天他还有事必须先去打点,可能会少了一些为了让彼此生活不会无聊所以逗弄她的机会,不过正事要紧,他的准备越多,他这个保镖的工作就会越轻松,也就更能无后顾之忧的享受这份工作意外带给他的乐趣了。
当晚花朵朵紧张的夜一无眠,直到快天亮才沉沉睡去,手里还紧握着一把小小的美工刀,这是她目前仅剩唯一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
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和一个几乎还是陌生的男人单独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她会有所不安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好在聿东冥整晚都没有跨越雷池一步,才稍微让她紧绷的神经得以松懈。
她一觉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时分,她几乎可以肯定聿东冥昨天又是故意在吓她的,花朵朵真不晓得该庆幸他算是个正人君子,还是该埋怨他老是对她的捉弄恐吓。
从行李箱內翻出她惯用的浴沐用品,花朵朵打算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振奋一下精神,既来之则安之,她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曰子也不是办法,聿东冥虽然总是吓唬她,但其实她对那个绿眸男子的信任远超过害怕,所谓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也许这就是他的个性吧,只有言语上爱吓人罢了。
洗了个香噴噴的泡泡浴,⾝心都舒畅许多的花朵朵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她没见到聿东冥的⾝影,正疑惑着聿东冥是否还在赖床时,她在厨房的冰箱上看到了他的留言:冰箱里什么都有,你自己先弄来吃,我晚点就回来,你乖乖待着不准乱跑!
就这样?
花朵朵撕下便利贴前后看了好几遍,真的就只有简单的交代,什么都没了,她的保镖只留下一张简短留言,一声不吭的把她一个人丢在山上?
这算什么嘛!
花朵朵鼓着双颊气的将手上的便利贴撕烂,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被困在这山顶上的大屋彷佛与世隔绝似的,她想出门透透气,都怕会被什么山猪野兽给吃掉,这个聿东冥还真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
花朵朵气呼呼的打开大冰箱,并不期待那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会替她准备什么好料的食物,没想到冰箱里海鲜⾁类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处理好的生菜⾊拉,就连水果和饮料也都不少。
算那个臭男人还有点良心!花朵朵闷闷的暗想,只可惜她被气的一点食欲都没有,从琳琅満目的冰箱里挑了瓶饮料随手拿个杯子,百般无聊的她决定到客厅看电视杀时间,她倒要看看她的保镖会在外面摸到几点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