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爱情
“曹昆一向卤莽,爱德华没办法做大事。我们不能眼看着组织衰落下去。
既然他们没有心重振雄风,那就我们自己来做。组织已经太老旧了,对人才完全无视。当一个利益场开始过分强调忠诚,它离腐败也差不了多远了。”
“陆拓的事情,我们早知道曹昆会翻脸。催云,你现在又把这个女人救走,你觉得自己还能再给组织干活吗?现在正是离的时机。
当然我们不你,尊重人才是我们新组织的原则。你自己好好想想。”催云忽然睁开眼,身是汗。他有些疲惫地抹了抹脸,怔怔看着漆黑的屋顶。
权利场的纠葛,好象永远都不会停止。无论他也好陆拓也好,都太年轻了,完全搞不懂那些老头子在打什么算盘。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劳伦斯这几年的荒唐模样,原来都是做出来的,只是为了降低其他人的警惕,暗中招兵买马。
弗朗西斯在组织里口碑向来很好,居然也暗地里谋划什么。为了利益,当真谁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放弃吗?身旁传来细细的呼吸声,催云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左东芹。保不了陆拓,至少保了她。他不想她死。催云翻个身,凑近她的脸仔细端详。地下室太暗,即使靠得很近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温度降下来了,不再发烧,想必也快醒了。醒过来之后,她会说什么,做什么呢?催云猜不到。
陆拓死了,这个事实她该怎么来承受?还是说,她真的爱上他了?他的手指碰了一下她的,东芹“唔”
了一声,念了一个名字,他微微僵住了。陆拓。“陆拓已经死了。”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他贴上她的耳朵轻轻说着。
她发出轻微的气声,然后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催云低头,对上她失神的眼睛,明明是在看他,他却觉得她的眼睛穿透了所有的东西,看进一个未知的地方。
“他死了,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催云说着最残酷的话,用最温柔的语气。东芹的眼睛里突然出现剧烈的震,仿佛黑的白的金的银的去了一处。
然后她深深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个字也没说。
“好无情啊,他对你那么好,为了你不惜背叛组织。他死了,你就一个字都不说吗?”催云摸了摸她的脸,干干的“连眼泪都不。左东芹,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她在发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催云好奇地把手放去她肩膀上,她抖的越来越厉害,却硬是撑着一个字没说,一滴眼泪也不。
一直到她抖的连催云都有些心惊。他一把搂住她,轻道:“好了,别怕。
你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为什么每个人都能说活着就有希望的话呢?她想,活着,然后看着希望一个个破灭,这样的人生实在比地狱还要痛苦。
催云的声音低柔地,在后面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东芹想起在海里,陆拓松开的手,他身上的血令人窒息。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活着,难道是救赎吗?“只要活着,爱情,前途,利益…总有一天可以得到。
东芹,希望虽然会破灭,但也会一直出现。你活得太压抑了,总想着世界是可怕的,摔倒了就不敢爬起来,你就会一直失败下去。”总有一天,那是哪一天?爱情,那只是一瞬间的绚烂,她已经用尽了生命里所有的能量,恐怕再燃烧不起来了。
希望一直出现,一直破灭,那又何必出现呢?摔倒了,爬起来一再地摔倒,最后粉身碎骨吗?她无法成妖,炼不了铜头铁骨。
回头一看,她拥有的只有背叛,而世界上那个她最在乎的人,却已经死在她面前了。
左东芹,你拥有什么?“东芹,你真的爱陆拓吗?”他的问题让她停止了呼吸。爱。爱情是什么?当他吻她,爱抚,冲击的时候,她觉得那是爱情。两人牵着手,决定要一起死的时候,她确定那是爱情。当他的手松开,坠落去黑暗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爱情结束得那么快。
他的死,是一个烙印,或许是一个诅咒,令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他。陆拓,你是一个狡猾的人,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有永远的爱情。
但你死了,去的那么快,在最灿烂的那个时刻。所以你才放手?所以你才不让我看清你的表情?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在笑?东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砸碎,碎片扎了她一身。血模糊。她痛得发出剧烈的咆哮。血了一地,永远也死不了的人。
她的这种软弱,或许是一种变相的绝对的坚强。东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她抱住头,尖叫着,声嘶力竭。声音越大,人的存在感就越小,让她沉落,沉去最深的地方。
这样,谁都看不到她,谁也碰不到她了。催云捂住她的嘴,苦笑起来“我的小姐,这里可是陆拓家的地下室。
让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那可就完蛋了。”他掏出自己的手帕,把她的眼睛蒙上。
“这样,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会不会好一点?”她的身体渐渐停止剧烈的颤抖,平静了下来,呼吸也开始平稳。催云揽着她,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轻安抚。
“…昨天,你睁开眼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带你走。东芹,这对我来说比圣旨还需要遵从。
我觉得,如果我丢下你不管,你会当场发疯的。”东芹紧紧靠在他前,想起攥在手心的月光。原来那是他的眼光,那是没有热度的,靠多么近也没关系。
她动了动手指,呆呆地想着该将那片拯救她的月光放回去,她的手却被他抓住了。
“我把你带离开了。东芹,现在我还是你的希望吗?不要再想陆拓了,现在陪着你的人是我,我是催云。”
她恍若不闻,只是静静靠着他。地下室很阴暗,墙上的透气窗透一点光线。她蒙着手帕的脸看上去不知道是冷漠还是疏离,催云心里的滋味复杂极了。
他忽然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一接触到她的肌肤就无法停下,挣扎辗转着蔓延去四面八方。她依然不动,拳头却渐渐捏紧了。催云抓住她的手,掰开手指握住。
“东芹,你把我当作陆拓也不要紧,你心里根本没我这个人也不要紧。催云一向是个按自己心意做事的人。让我知道爱情的味道,东芹你帮帮我…”
他解开她的扣子,吻上她的脖子。东芹渐渐地开始呼吸急促,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催云按住她,手指伸去她背后,轻轻一勾,她的内衣就掉了下来。
他用一种缓慢的,却是专注的态度对待她的身体。那是不容亵渎的事物,需要全身心的爱戴投入。
他含住她的整个,细慢,想将她身上的气息嵌进灵魂最深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芹!你一定知道吧!所谓的疯狂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想和一个人同生共死,是怎么样的感情?倾尽所有的能力去拥抱爱人,会怎样的幸福?他第一次有羡慕的感觉,羡慕陆拓,也羡慕她。
这样的幸福,是否可以分一点给他?“东芹…东芹。”他一直叫着她的名字,想将她进身体里面去。
他的手指泛出从未有过的热度,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几乎要沸腾。东芹忽然了一下,抬手抓住他的肩膀,发出轻微的呻。催云抵在她额头上,去吻她,却被她让开了。
他觉得又是苦涩又是失落,更多的是不甘被抛弃的茫然。分开她的腿,令她坐在自己身上,他浅浅地进出,肢不敢用力。
东芹剧烈息着,背靠在冰冷的墙上,心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手突然一松,用力顶了进来。
东芹如遭雷亟,那一个瞬间,她眼前什么都有。的确是快乐的,他身上的热度熟悉又陌生。
东芹渐渐被卷入令人离的节奏里。她忽然紧紧抱住他,蒙着脸的手帕了。她泪面。这个时候,无论攀住什么,她都不要放手。
“陆拓!拓…”她喃喃地叫着这个名字,他的名字是椎心的痛,伴随着酥麻的快,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不要想起,不要理智,也不要回忆。她宁愿把身前的人当作他。他没有死。他在爱自己。请别放手,也请别离开。陆拓,你只需要伸手来捉住我,就够了。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救赎。
或许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所以她才那么容易找到最鲜亮的色彩。于是紧紧抱住,一辈子一直。她不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