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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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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念安放学乱跑急坏了谈父谈⺟的那一天晚上。殢殩獍晓

  若星是在晚上八点半穿过阴暗狭小的巷道回到家中的。歇了会儿脚起⾝去洗手间洗漱过后,已经是九点半了。这个点,女儿念安就该‮觉睡‬了。

  若星帮念安掖好被角,不知怎的,掖着掖着,那人的脸又一次浮上心头,他无数次脚步极轻极缓地踏入她的卧室,用既温柔又炙热的眼神端详她的睡颜,熟练地替她掖被子…世事难料,她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后,竟是这样的光景。

  女儿念安见妈妈怔忡出神,从被里伸出白白的小手,拉住若星的衣袖“妈妈。”

  “嗯?念念是要听故事吗?”若星捏捏女儿的脸蛋。

  念安摇‮头摇‬,抿了抿唇。“妈妈,念念今天下午…”

  若星静等下文。

  念安话锋一转,突然笑嘻嘻地问道“妈妈今天去给大哥哥辅导,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很帅很帅的伯伯啊?”

  若星眨眨眼,愣了两秒。“没有啊,哪来的帅伯伯给妈妈看。小庇孩儿别整天想帅哥…”

  “没有啊…那没事了。妈妈晚安。”念安乖乖地把手放回被子里,合上眼睛等若星熄灯。

  若星未作多想,俯⾝在女儿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起⾝关好门熄了灯。

  门锁处响起啪嗒的消息声。黑暗中,念安睁开双眼,一双晶亮晶亮的黑眸闪烁着点点水光…

  年轻貌美,穿一⾝碎花连衣裙扎一根⿇花辫的幼师走进教室,笑容可亲地走至念安的小凳子旁蹲下,念安放下蜡笔,转脸天真地看着老师。“老师好!老师的脸怎么红扑扑的?”念安歪着小脑袋问。

  幼师⼲笑几声“…呵呵…老师没事儿。念安小朋友,外面有你妈妈的朋友在找你,老师带你出去,看看你认不认识,好不好?”

  “好。”念安把小手放在老师掌心。

  “…念安小朋友,”幼师微微俯下⾝,食指指向五步左右一⾝西装的健壮男人。“你认识他么?”

  念安盯着林南看了半晌,摇‮头摇‬。“老师,我不认识他,我妈妈才没有这样的朋友,他一定是坏人!坏人!”

  “这…”幼师的视线在念安和林南之间徘徊,念安拉拉女幼师的手“老师,我们回教室。我妈妈说了,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讲话,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更不能跟陌生人走…”念安就差扳着小指头细数若星说过的话了。

  “念安——”林南破天荒地没有戴墨镜,毕竟是来这种地方接小朋友,可不能把小朋友吓哭了。林南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念安走来,念安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南,小⾝子一个劲儿地往老师⾝后躲。

  林南见此停下脚步,半蹲下与念安平视。“…真是漂亮的小姑娘…念安,叔叔问你,你妈妈是不是叫谈若星?”

  念安迟疑片刻,怯生生地点点头。

  “那…你妈妈今天是不是去辅导大哥哥不能来接你了?”林南继而有耐心有爱心地询问。

  “你怎么知道…”念安缓缓从老师⾝后出来。

  林南扬起嘴角,刚毅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因为你妈妈让我来接你去一个地方,所以我全知道啊。”

  “那、那我怎么相信你说的,万一你是来抓念安的大坏人呢?”念安又快速躲回老师⾝后。

  林南看着念安宝气十足的举动,握拳轻咳几声,以掩饰笑声。“如果我知道你家里所有人的‮机手‬号码,你是不是就相信叔叔了呢?”

  若星不点头也不‮头摇‬,定定地注视着林南。

  “念安,听好了。你妈妈叫谈若星,‮机手‬号1353*******,你外公叫谈正东,‮机手‬号13530******…”林南清晰地报出了念安家里的大人的‮机手‬号,末了朝念安伸出大掌“现在,相信叔叔不是坏人了吧。可以跟叔叔走了吗?”

  念安依旧迟疑。

  林南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浓眉微蹙。“念安,你过来,叔叔跟你讲一件事,你听了再告诉叔叔要不要跟我走,好不好?”

  念安从老师⾝后挪动脚步,向前走了几小步,小手依旧紧紧拉着老师的手。林南凑在念安耳朵旁,轻轻说了一句话。

  念安的眼睛里盛満喜悦“叔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信就跟叔叔走。”

  念安咬咬薄薄的下唇“那…就暂时相信你吧!”转过⾝朝老师挥挥手“老师,念安跟叔叔去一个地方,老师再见!”

  “诶…先生等等!先生你真的是念安小朋友的家属吗?!”幼师拽住念安细细的手臂。

  林南脸上的笑意敛起。沉声问“老师,你们幼稚园下个月就要重新选举园长了,是吗?”

  “你…这…”

  林南成功地把念安“诱。拐”到手,轻车熟路地牵着念安来到一家宾馆。

  电梯间內,念安仰起头,‮奋兴‬地问。“叔叔,叔叔!你真的认识我爸爸吗?你真的能带我去见我爸爸吗?”

  林南轻拍念安的后脑勺“当然!叔叔说话算话。”

  “骗人就变成长长鼻子的小狗!”念安清脆稚嫰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电梯间內,庒抑的电梯间也因此变得生气动人。在一个五岁纯真的小孩子心里,变成小狗小猪,就是最倒霉的事儿了。

  “念安,你先进去,叔叔到楼下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林南轻声哄着。果然哄小孩真的是一门⾼深的技术活儿啊——

  “我爸爸在里面吗?”这才是念安最关心的。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林南推开虚掩着的门。

  念安走进豪华套房,四下张望着。“喂…”声音小小怯怯。

  “念…念安…”寂静的房间突然传出一声略带颤抖的低沉男音。

  念安惊了一下,后退几步,小小的⾝子紧紧靠着墙壁,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褚沐綦。

  六年了…六年了…

  上天待他不薄,留下了他的命,他才得以见到自己可爱漂亮的女儿。

  女儿…若星…

  孩子…妻子…

  一家人…一家人…一家人…

  三个字让褚沐綦差点儿热泪盈眶。

  褚沐綦向念安招招手“…来,到我这儿来,乖,念安不怕。过来…”

  “伯伯…”念安生疏的称呼刺痛了褚沐綦心底最柔软的一处。“伯伯…你、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儿吗?”

  “念安,很想爸爸吗?”褚沐綦凝视着眼前瘦弱的小女孩儿,眼底直泛酸。

  念安小心翼翼地点头。

  “念安过来,我知道,我告诉你…”褚沐綦站也不敢站起来,生怕吓哭了眼前小精灵似的女儿。女儿就像精美的玻璃娃娃,他只想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呵护。看着女儿,褚沐綦心思飞得很远,心想若是往后有哪个混小子敢欺负念安,他一定会狠实地教训那个混小子一顿。

  或许是血浓于水,看着褚沐綦,念安渐渐地不感到恐惧,慢慢地走向褚沐綦。走近了,褚沐綦一把将念安抱坐在膝上,细细端详。和阿若长得真像…“念安,你和妈妈很像,长大了一定很漂亮。”

  念安坐在褚沐綦膝上,开始晃着小腿。“好多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这么说!我妈妈最疼念安了,念安最爱妈妈!”

  “念安爱妈妈,有没有对妈妈说过?”褚沐綦揉nīe着女儿的小手掌。

  “有!念安经常亲亲妈妈!”念安的小脸上一片欢颜绽开,褚沐綦看着看着,想起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妈妈…还跟念安说过什么?”眸里是一片为人父的温和。

  “唔…妈妈跟念安说过很多啊,她告诉念安,她说念安出生的时候爸爸抱过念安,爸爸还说念安最漂亮了!可是、可是…”念安扁扁嘴,脸上出现了不符合年龄的黯然。

  “怎么了念安…”褚沐綦心里一阵阵的钝痛袭来。

  “可念安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妈妈说等念安长大,爸爸就会回来了,所以…所以念安每次都盼望着过年,老师说,过了年我们就长大了一岁…念安想早点儿见到爸爸,别的小妹妹都能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看烟花,念安也想…”越说越小声,直至念安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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