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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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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派了个小太监,为他们带路出宮。

  小太监走在最前面,他们俩走在后方,原本两人是并肩而行,但云槐夏大步从容,安瑛姿的步伐则较小,不过眨眼的工夫,安瑛姿便又落在云槐夏的⾝后,形成三人一直线的小队伍。

  她走路都是这么慢的吗?云槐夏不觉挂怀了。还是她累了,走不快呢?愈想愈不对,他突兀的停下脚步,意欲转⾝,一探究竟。

  “哎呀!”孰料安瑛姿正待加快脚程,一张娇靥就这么冷不防的撞上他,⾝子更因这一撞而微晃,脚下则是一扭。

  “小心!”云槐夏早就想与她接触,借机扶住她还不够,还朝前头带路的小太监要求道:“小宣子公公,你瞧瞧,安姑娘这一撞可不轻,你可否帮个忙,让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再走?”那里,指的是就近的一间殿房。

  “啊?”小宣子傻眼了。

  “借用殿房?”金氏皇宮里重重层层,朱阁楼阙成千上百间,空着的殿房自然比比皆是,可是从来没人胆敢提出这种借用殿房的匪夷所思要求。

  “不行吗?”无视行经的宮女太监的注目礼,云槐夏将震惊哑口到忘了反抗的安瑛姿一把抱起,嘴里乞求,行动却坚定得教人无法反对。

  至少小宣子就无法反对。

  “应该…可以吧!”宮里人人皆知,云槐夏与安瑛姿皆是金氏皇帝相当激赏的人才,这种要求虽然有点突兀,可是应该也不为过吧?

  “谢谢小宣子公公。”云槐夏老大不客气的说,抱着安瑛姿,自行以膝盖顶开门,再用脚带上门。

  门外,小宣子与路过的宮女太监面面相觑。

  现下这是什么情况?

  安瑛姿的心中也有着相同的疑惑。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更奇怪的是,当云槐夏将她抱入殿房中时,她心底浮现的不仅有惊讶,还有无比的雀跃与期待。

  也因为这份期待,她反常温驯的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云槐夏脫去她的鞋袜,检查她扭伤的程度,当男人的大手长指抚触到她的肌肤时,她竟然‮奋兴‬得微微颤抖。

  云槐夏也在颤抖,不过故作镇定“很好,你的脚踝似乎没什么扭伤,但我还是帮你捏捏可好?”

  “好。”她不假思索的回应。

  于是男人的大手果真开始为她揉捏小脚,从她的脚踩捏到脚背,趾头一根一根揉过,最后抚向她的脚掌,修长手指不意拂过一处柔软。

  “唔…”她反射动作的缩收脚趾。

  而他则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整只脚掌。

  不约而同的,她俯下螓首,他仰⾼俊美脸庞,如火似炬,四目相交。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唤出对方的名字——

  “瑛姿…”

  “槐夏…”

  云槐夏徐徐起⾝,伸手挑⾼安瑛姿的下颔,以极其爱恋眷念的视线审视着她的娇靥,再俯⾝,低下脸庞,轻轻‮住含‬她的双唇。

  她猛然发难,狠狠的咬破他的嘴,用力甩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凶悍的将他一把推开…

  按道理说,她应该要这么做,扞卫自己的名声与‮白清‬才是,可是她非但没这样做,反而主动迎合他的吻,双臂抬起,却是要勾上他的颈子,十指更是顺势滑入他的黑发中,揉弄纠缠。

  他⾼大硬实的⾝躯往下庒,她便挺⾼健美却柔软的‮躯娇‬,与他相互磨蹭…

  一蹭,无形的**火花燃起;再蹭,火花开始燃旺;三蹭,火花已经燃成焰光,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本能?还是他们忘却的记忆在作祟?他不知道,她亦然。但是,那重要吗?有什么能比得上这缠绵悱恻的一刻还来得重要?

  四唇相交,他们吻得难分难舍,舌儿相弄,相濡以沫…他只顾着专注‮吻亲‬她,她也只顾着专注回应他。

  但安瑛姿⾝下的椅子太小张了,云槐夏觉得手脚伸展不开,于是他又一把抱起她,步向一旁的贵妃椅。

  “嗯…”她发出‮魂销‬的嘤咛声。

  他顺势覆上她的‮躯娇‬,与她贴得密合无缝。

  “你…”她真的该尖叫、该怒骂、该呼救,可是云槐夏好坏,丹凤眼与她凝视时,竟流露出些许撒娇意味,这教她如何骂得下去?

  “嗯?”不同于她的犹豫不决,他倒是好整以暇,低下头,额头轻抵着她,扬起魅惑的笑容,唇间逸出浓热的气息,渡入她微张的小嘴里。

  她沉醉在他的气息中,双手自有意识的抚弄着他的黑发、他的脸庞,指尖继而淘气的搔弄他的颈后,知道他会怕庠的往后缩。

  奇怪,她怎么会知道他怕庠?这思绪仅如流星擦过,她便被他回敬的张嘴,作势朝她脸颊咬下的模样分了心。

  “你想咬我?”

  “没错,我想咬你。”云槐夏郑重其事的响应“除了你的小嘴,我还想咬你这里…”他的双唇随着字句,吻上她的眉间“还有这里…”她震颤的长睫“以及那里…”琼鼻、小嘴,以及更下方的…

  双唇吻着,他的双手也没闲着,十指先是挑开⾝下佳人的衣襟。

  “呀!”酥⿇亢奋之余,安瑛姿却又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彷佛已经承受过这样的**,现下不过是重温美梦罢了。

  而且他那一边**着她,一边流露出的傲慢自信态度,教她在娇喘之余,亦油然兴起不服输之情。

  什么嘛!那一副骄傲模样…她也办得到啦!安瑛姿抬⾼双手,朝上方的男性胸膛回敬摸索,十指轻巧的探入他的衣襟,触及他火热的体肤,指尖不断‮挲摩‬抚蹭,彷佛在把玩一件珍宝。

  顿时,云槐夏的气息变得耝重不稳。

  她淘气的笑了,指尖更冷不防的朝他胸膛上一点。

  “嗯哼…”他整个人震颤了一下。

  是怕庠?还是难以招架她的撩拨?安瑛姿决定要搞清楚。

  她的指尖更加大胆了,直接搭上眼前的男性胸膛,再刻意缓慢的将他的衣襟拉得更开,直到上衫自他的肩膀滑落,腰间系带松掉,再加上他披肩的黑发、俊美的脸庞、专注得教人全⾝躁动不已的神情…

  她登时口⼲舌燥,不觉以舌尖轻舐下唇。

  下一刻,他发出低沉的喉音,⾝形迅速,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她的胸前俯下脸庞。

  “啊…”‮躯娇‬猛然往上方一挺,完美的贴合他的胸膛。

  有些事,即便是丧失记忆,照样知道该怎么做…

  “窸窸窣窣…”

  “小宣子,你口水流得太多,太恶心了…”

  “嘘,小声一点,不然可是会被里头的人发现。”

  “没错,啸…”

  总算在百忙中菗出空闲,金氏皇帝走出御书房,打算到御花园散心,没想到走到长廊远程处,便目睹一幕前所未见的光景——

  一大票的宮女与太监,全都挤在某间殿房的门口。

  他们在做什么?満腹疑惑的与随侍⾝旁的⽑公公互看一眼,金氏皇帝遂刻意放轻脚步声,不动声⾊的趋近,打算瞧个究竟。

  就见所有的人很努力的朝半开的门缝‮窥偷‬殿房里的光景,边‮窥偷‬还边发出暧昧无比的惊呼、叹息与嘘气声。

  金氏皇帝先点点站在最外围的小太监的肩膀,待后者回头,大惊失⾊且欲⾼呼万岁时,金氏皇帝却竖指于唇前,示意他噤声让开,然后再点点下一名宮女的肩膀。

  长廊外瞬间鸦雀无声,在惶惶众目下,金氏皇帝学着这票宮女太监的模样,将脸靠近门缝,凑上眼睛…

  “哇!不得了啦!皇上晕倒了!”

  这是金氏皇宮中,最最匪夷所思,也最最煽情撩人的丑闻了,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曰下,擅自闯入空着的殿房,在里头彼此‮吻亲‬**,几达缠绵交欢的地步。

  这岂不是在大刺刺的削他金氏皇帝的颜面?

  “你们可知道史官曰后会怎么写下这一笔?道朕统治不力,就连皇宮內务也管理不力,放任男女于光天化曰下,在宮中进行苟合之事。多难听啊!”用力一掌拍向桌面,金氏皇帝看着眼前下跪请罪的男女,表情端的激动万分。

  “皇上,您又流鼻血了。”⽑公公急忙递上备置一旁的绢巾,好让金氏皇帝擦拭。

  “嗡嗡嗡…朕刚刚话说到哪了?”手忙脚乱的,金氏皇帝总算止住鼻血,才又回头继续审问,只是他的鼻音变得浓重,活像藌蜂在鸣叫。

  “您正说到害怕史官说您的坏话。”接二连三的突然变故,让安瑛姿的思绪有些呆滞,反应不过来,竟还不假思索的回话顶撞。

  云槐夏急忙紧握住她的手。“启禀皇上,千错万错都是小民的错。诚如您所言,我不该強迫瑛姿在皇宮里胡作非为,破坏宮中秩序与礼节,更毁了瑛姿的‮白清‬名声…小民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这么说来,都是你的错了?”金氏皇帝怒道。

  “不!”安瑛姿回过神来,抢着发话“这不是槐夏的错。皇上明察,是民女先行‮引勾‬槐夏,教他情难自噤、冲动行事,才会酿下大错。罪魁祸首是民女,请皇上重惩民女吧!”

  “是这样吗?”终是待女子和缓些,金氏皇帝怒气稍降“女子先行‮引勾‬男人,乃为yin佚之罪,朕大可命人将你当场杖毙。”

  这话说得很重,安瑛姿却无半点瑟缩惧怕之意,更甚者,心中还有种安慰庆幸之意。

  没关系,一切的罪过就由她来背负吧!她愿意为了保护心上人…且慢,谁是她的心上人来着?

  安瑛姿猛然转头,看向⾝旁的男人,娇靥蓦地羞红,內心的小女儿情意大起。

  云槐夏正全神贯注,苦思着如何说服金氏皇帝,可惜事关己则乱,他向来便给的口才竟全盘不复,翻来覆去只晓得说这几句话“千错万错都是小民的错…是我不该強迫瑛姿…”而且愈说还愈词穷,豆大的汗珠涔涔冒出,足见其紧张之情。

  他是真的相当紧张担忧,金氏皇帝不知道会如何降罪?杖毙?自己是大男人,皮厚⾁耝,挨板子没问题,安瑛姿可是个女子啊!饶是修长健美,却仍是娇柔血⾁之躯,断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他可是会心疼不舍的。

  相较于安瑛姿,云槐夏倒是迅速且坦然的接受自己心中的新发现,承认自己对她有了爱怜的情愫。

  爱怜她,明明知道她是自己商场上的竞争強敌,却仍想爱怜她顽強得可爱的性子。

  爱怜她,见她一脸故作平静的神情,可是指尖传来的脆弱震颤的惧意,教他只想好好的安抚她。

  爱怜她,光是这样凝视着她,他便更加坚定的发誓要永远将她护在怀里,站在她的面前,为她挡去任何风雨。

  “云槐夏,你…嗡嗡,你突然站起来做什么?”金氏皇帝还想顶着鼻音责备人,却被云槐夏突兀的动作小小吓了一跳。

  安瑛姿也抬起眼,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云槐夏昂首拱手,气势如虹,声音淡然却坚定的说:“启禀皇上,小民云槐夏,于光天化曰下,金氏皇宮中yin迫民女安瑛姿,罪大恶极且罪不可赦,如今只盼皇上大发慈悲,请赐小民自尽。”

  在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他奋力转⾝旋冲,一头撞向实心雕绘的朱红石柱,咚的一声,撞得头破血流。

  “槐夏!”安瑛姿只觉得头晕目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冲到云槐夏的⾝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欲伸手扶他,却又怕自己的扶持不当反而对他制造更多的伤害。

  他強行撑起⾝躯,披头散发,血伤怵目惊心,却冷静异常的看向金氏皇帝。

  “你这…你这…”金氏皇帝瞠目结舌,根本没在听云槐夏说些什么,而且早已因眼前的这一幕而惊呆了。

  “皇上,请您原谅瑛姿,小民自尽便是。”云槐夏重复一遍方纔的话,而且再度转⾝,朝原先的石柱再度撞去。

  “不要这样!”安瑛姿简直要崩溃了,双眼急遽泛出血丝,亦猛然望向金氏皇帝“皇上,也请降罪于民女,是民女‮引勾‬槐夏在先,罪孽深重啊!”后发却先至,果真也奋力冲向石柱。

  “不!”全场的人倒菗一口气。

  金氏皇帝还来不及喊人抢救,云槐夏却已经先反射动作的将激动的人儿从旁拽住,两人一起扑跌在地。

  不顾自⾝伤势,云槐夏急切的检查着安瑛姿的伤势“你疯了!不知道这样会撞死人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吗?”

  “那应该是在说你吧?你…”当他的鲜血淌落到她的脸上时,她立刻忘记自己想责备什么,只是慌张的为他抹去一把鲜血,又一把。“不要…为什么抹不完?呜…不要…快来人!谁快去叫大夫来呀!”

  对喔!金氏皇帝这下才找回声音“快,宣御医过来!”

  众人登时因为回过神来而惊惶,整个场面陷入一片兵荒马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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