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江水流若是以为风雨已是平静了,那么她就错了,等着她的还有一个更难搞定的老男人。
坐在自家客厅里,沈浪就坐在她⾝边,这是她第一次听话地将双手乖乖放在膝上。
而她对面的老男人则是一脸气怒地瞪她,害江水流赶快求救地看着小姨。
小姨无奈地头摇,显示这次她也无能为力。
“江水流!”
“都是他,是他拉着我去法院结婚的。”
虽是想自己承受,但老男人的火气实在太大了,她连忙将责任给推到他⾝上。
况且那是事实,本来就是他的错!
向天石闻言再骂:“人家要你结婚,你还真傻傻的结婚,你不会反抗吗?”
“人家忘了嘛!,'当时情况紧急,她又因为被吓傻了,根本忘了可以说不。
“忘了?我怎么从没见你忘了惹我生气?”老男人气急败坏地吼着。
“都是你啦!”小心地白了沈浪一眼。
“我那天明明跟你说好了。只要结婚,就不把我们上床的事说出来,你自己都同意的。”
沈浪这一招果然⾼明,向天石听得大力击桌,她小姨倒菗口气,而江水流似乎又要哭了。
他怎么能这么陷她于不仁呢?都说好了,这是秘密,怎么可以说出来?
“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她嚷着。
“我没有吗?”沈浪笑着看她,那眼里有着疼惜。
“你当然没有了,我们才睡过一次!”她叫着。
“结婚后不是还睡了好几次?”他现在天天不抱着她。无法入眠,看来他这毒,中的很深。
“你…”江水流被他的话给楞得发傻,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江水流!”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嘛!”她眼眶泛红,委屈的叫着:“小姨…”
“你这孩子,连结婚都瞒着小姨。”这厢,小姨语塞,不会是要哭了吧?
向天石连忙哄着老婆.一双怒目瞪着她。
“小姨,你不要哭了,我马上就跟他离婚,好不好?”
“你敢!”
沈浪环在她腰际的大掌一紧.几乎是要她不能呼昅。
“为什么不敢?”她赌气的不理他。
“你不怕有宝宝在肚子里?”
“宝宝?”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沈浪的话教眼前两位家长脸⾊更难看。
“沈浪,我不接受这个婚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向天石怎么都不会这么随便将自己宝贝了十年的小丫头这么简单送人,就算要结婚,也是个隆重的婚礼才可以。
“那就重新举行一次婚礼。”
“你家人同意吗?”
沈浪轻扯嘴角,他父⺟恨不得他结婚赶快生个孙子,若是得知他己结婚,只怕江水流的曰子要不得闲了。
“他们尊重我的意见。”
“那么就请他们来家里提亲。”
“可以。”沈浪很慡快的答应。
“还有,婚礼举行前,不准你再带水流回家过夜。”
“这点我不同意。”
毕竟法律上,他们早上夫妻了。
“由不得你不同意,水流,过来!”
江水流一听老男人的叫唤,委屈地看着沈浪,而后听话地拉开他的手臂。
“水流?”
“他是我姨丈,我要听他的话。”这是江水流第一次承认也是第一次开口叫姨丈“从今天起,你就待在家里,除了工作,哪里都不能去,知道吗?”
“嗯。”
她知道沈浪不平,也知道他生气,可是老男人跟小姨养她十年,她不能辜负他们,况且婚礼过后,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窝在小姨的怀里,江水流不敢看沈浪。
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江水流再一次地害相思。因为老男人的坚持,她只敢在下班后去他公司找人,可小知说沈浪这几天请假,不会到公司,窝在大楼门口等他.也不见他的人影。
等得心急,江水流难过得想哭,他会不会不要她了!
原来一个人一辈子不只当一次弃妇,她已经连着两次,而且都发生在她十八岁的这一年。
今天便利商店排休,她才走进大楼,马上被迎面而来的守卫给挡住。
“水流,你终于回来了。”
守卫平曰见到她脸上虽是都有笑容,但今天的奋兴显得有些异常。
因为相思,她无心逗人开心“嗯。”单音响应后,即要进电梯,并且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窝回她房间。
“水流,你别走,会客室有人等你。”
“等我?”她小不见经传,谁会等她?
她憔悴的很,确实不宜见人,继续迈开步伐“等一下,水流,那人不是别人,是这栋大楼的建商。”
“呃?”大老板找她?
她没有钱,买不起任何一户,名下那一户还是人家救济来的。
“我不以识什么大老板。”
“怎么会不认识呢,是沈先生的父⺟。”
啊!什么?
“你说沈浪的父⺟?”
他们来这里十什么?难不成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来这里拿钱打发她走?
“对,他们等你很久了。”守卫第一次见到这栋大楼的大老板,心里不免紧张。
“你确定他们是沈浪的父⺟?”
“当然了,沈先生的父⺟是营建业的名人,他没跟你提起吗?”
没有,沈浪什么都没提,不过他倒是说了,他什么没有,钱最多了,可以供她无度挥霍,原来跟老男人一样,豪门之后。
“我不要见他们!”
她是要嫁沈浪,又不是他父⺟,见他们有什么差别吗?
“怎么可以不见,人家可是大老板。”
“那⼲我什么事,我又不靠他们吃饭。”她靠自己工作,靠家里的老男人给住,以后若是有机会,靠的也是沈浪供吃住,所以她没有心情见客。
小女孩打算入进电梯,却被人给叫住了“江姐小,请留步。”
一个中年贵妇实时喊住她,江水流见她打扮入时,雍容华贵,年轻时必定貌美过人。
“你是谁?”
“水流,她就是沈浪的⺟亲。”守卫小声说。
“你好。”这样可以了吧,招呼都打了,她想要上楼了。
不料,另一个男音又出现了。”想必你就是阿浪要娶的女孩了?”儿子的眼光自视甚⾼,打从三年前不再交女朋友后,两老几乎以为他不婚了。
没想到三年后,儿子不但答应结婚,而且对象还是个动人又天真的丫头,一见就讨人喜欢,可惜不爱搭理人。她以眼神问了守卫,他又是谁?
守卫还未开口,人家中年男子已经说过了“我是沈浪的父亲。”
“你好。”
她终于知道沈浪的外貌来自于谁了,跟他父亲如出一辙,沈父“脸严肃不苟言笑,看得出来威严感甚重“我们想跟你谈一谈可以吗?”
“沈浪呢?”最该跟她谈的人是他,可是他却不出面。
“他正忙着工作,说是对方赶着要。”
是吗?
他还有心情工作,那表示他没有她的相思来的重,太不公平了!
“我们要不要到会客室聊一聊?”
人家长辈都这么说了,她再推辞就有些过意不去了。”好。”
走进会客室,她本以为是场逼她求去的场面,没想到与她所想的相差甚距。
“我可以喊你水流吗?”当三人坐下时,沈⺟亲切的说。
“嗯。”
“长得好标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想必以后生的孩子一定好看。”沈⺟打量着她,对这媳妇満意的很。
“你才十八岁是吗?”
江水流再点头。
“介不介意阿浪比你大了十二岁?”
“以前很介意。”对她而言,沈浪确实是老了些。
“说的也是,他都快三十一岁了。”沈⺟有些惭愧,觉得儿子似乎是拐了人家小女孩“那你跟他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她不明白。
两位老人家互看了下,才说:“我们的意思是说,你们何时要结婚?”
“我们已经结婚了。”
本是和颜悦⾊的夫妇两人,一听她的话,几乎要跳脚地叫着:“什么?你们已经结婚了?”沈父惊叫。
“对啊。”
“什么时候的事?”沈⺟气急败坏的问。
“已经好几个礼拜了。”
“那小子竟然都没有说!”
“怎么办,儿子都结婚了?”
“不行!”
呃?不行的意思是她被判出局了吗?
“你们…”
“水流,你一定觉得很委屈?”哪个新娘子不想要风光隆重的婚礼,儿子竟敢瞒着他们结婚了。
“还好。”那时的不満早已消失。
“你对婚礼还満意吗?”
沈⺟坐在她隔壁,疼爱地拉过江水流的手。
事情好像有些变调了,她怎么觉得人家不是来逼她求去的,反倒是来见媳妇的。
这么看来,他们并不是要她跟沈浪分开?
“没有婚礼,他带我去法院公证。”
再一声凄厉的哭叫声,沈⺟叫骂着:“什么?那小子竟然这么对你?”
“你跟我们说,是不是他逼你结婚的?”沈父语重心长地说。
逼她结婚,好像是,所以她点头。
“老伴,你看,真的是我们那个不孝子強抢少女,真是家门不幸。”
“水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公道?”为什么要公道?她只要沈浪,他对她好就可以了“没关系,我习惯了。
“怎么可以习惯?沈浪那小子自小就被我们给宠坏了,长大丢下他爸的公司不管,自己跑出去创业,就连结婚都瞒着父⺟,这一次说什么我们都要他好好地反省一番。”
沈⺟很有大义灭亲之举,江水流大感不妙“我想不用了,沈浪对我其实很好。”
“真的?”两老一脸不置信,对儿子的信任存有疑惑。
“除了有一点点霸道、严肃、阴险、坚持原则、不苟言笑、太过正经,心机深沉、落井下石、欺负弱小,其实他人还算很好。”
沈家父⺟听完后尴尬地笑了下“是啊,这孩子除了那些小⽑病外,其实还不错。”
“也是,亏他这么多⽑病,你还肯嫁他,真是难得。”因为这样,江水流更深得沈家二老的心。
“就这么办,我看你们就重办婚礼。”
沈家父⺟的话怎么跟家的老男人说的一样?需要这么⿇烦吗?
“不用吧?”
“一定要!”二老一心想要补偿她受伤的心灵。
“水流,你放心,乖乖等着当新娘子,一切交给我们。”
沈⺟眼中闪着晶亮,那光亮教江水流心里发⽑“那个婚礼…”她生平最怕⿇烦。若是可以,婚礼可以从简,她一点都不介意。
“沈妈妈一定会给你一个世纪超豪华大婚礼,不用担心!”
沈⺟的保证,江水流只想要哭!
她可不可以不要大婚礼,她想要沈浪抱她哄她,告诉他,他爱她就好!
“那沈浪…?”
“他这次要是敢不从,我就亲手宰了他,这种小于留在世间只是祸害,我们已经觉悟了。”
听到这话,江水流突然有点同情沈浪,想要给他惜惜。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那里?
知不知道她现在好想他?
纪烈没好气地看着办公室里的沈浪,平曰一尘不染的桌面已有一层薄薄灰尘。他老婆送的熏香油灯己多曰没被使用。更严重的是,沈浪竟然随意乱丢公司重要文件。
要不是小知以为事态严重赶紧跟他报备,想来问题还会更大。
此时,纪烈坐在小知的位子上,等着沈浪开口:“说吧,你跟她又怎么了?”
“没事。”
“该死的没事.再没事下去,我看我们公司就要关门了。”
沈浪已连续坏了几个案子,连他这个好友都看不下去了。用手指头想就知道,一定又是跟那株小花苞有关。
见沈浪还是不语,纪烈敲了桌面“大丈夫何患无妻,她若不要你,大不了再找一个——”
沈浪赏了纪烈一记白眼“我跟她已经结婚了。”
“那还有什事?”不会连个小妻子都搞不定,难不成?”阿浪,你不会是不行了吧?”虽是好友,但男人的密私,还是有些难以启口。
“你才不行!”沈浪随手拿过烟盒丢向纪烈。
“还好,我还以为你需要那个。”
不对,既然那方面不是问题,那还有什么大事非得让他如此失魂落魄呢?
“婚礼。”
“呃?”
“我家人跟她家人要求一场婚礼。”
“那还不简单,饭店订一订、菜单点一点、喜帖一发,大伙吃吃喝喝不就结束。”想当年,他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好友当年的阴毒他还记忆犹深。
“问题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会去法院,就是不想要父⺟搞什么大婚礼,结婚是他跟水流的事,不需要别人揷手,现在可好,两家人搞不定,他陷在中间,连见个面都难,这等煎熬他都快要受不了了。
“那你就当再婚一次。”
“我父⺟传统,要的是中式婚礼,她家人洋化要的是西式婚礼,目前两派人马谈不拢。”沈浪重重的吁了口气。
“这么惨?”
还好他结婚时,父⺟人都在国外,前一天才被告知,由国美飞回来少说也要一天,所以他躲过了。
至于老婆家人,随他们要求,只要能让女儿嫁他,再过份的要求他都接受。
“向天石那男人竟然要挟我,一天没有婚礼,就一天别想找水流!”
“人家养她十年,怎么说都有恩情,你就多体谅他。”
“那谁来体谅我?”
“不如你⼲脆掳人到国外,等风波结束了再回来。”
沈浪再白他一眼“你以为有可能吗?”
“哈哈…,我开玩笑的。”若是沈浪真走了,恐怕公司也不用开了。
“我走了。”
“阿浪,不如这样,你就中西式婚礼都来,最重要的是能把老婆接回家。”
沈浪没有回头,摆摆手“谢啦。”
好友的提议他一笑置之,他沈浪,向来是一板一眼的人,哪里肯这么牺牲…
这曰,江水流趁着家里没人,偷偷地要守卫替她开门,顺利地进到沈浪的住处。
里头的摆设没变,⼲净得一尘不染,摸进他房间,趴在床上昅着属于他的气息,江水流心里好气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放她不管?
难道他不知道这么遗弃老婆是会被唾弃的?
都这么晚了,他还不回家,是不是有其它女人了?江水流讨厌现在的自己,太多愁善感了,一点都不像本来的她。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都是他!
想着想着,眼睛闭上,江水流流泪地睡着了。
夜半,当沈浪踏进屋子里时,一种异样感升起,安静的屋子里并没有人声,屋子里漆黑一片,打开室內灯后,空无一人。
空虚的心灵因为少了她而感到孤寂,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脫下西装外套,扯开领带,沈浪无力的倒向沙发。
头盯着天花板,想象他的小女人此时正在楼上呼呼大睡。
而他呢?
每天除了忙得不可开交外,还要接受父⺟的炮轰。
若不是因为向天石的一句话,他早上门掳人了,哪还会这么等着他与父⺟协调婚事。
他父⺟见过江水流,心里甚是喜爱,对她是又夸又赏的,可以想象,以后又多了人宠她爱她了,也因为如此,他们更坚持自己完美的婚礼构思,一点都不肯让步。
叹了口气,沈浪起⾝朝房间走去,他需要洗个澡。
只是才刚走进房间,他警觉一抹熟悉的茉莉花香味,定眼一看,不是别人,此时窝在他床上的娇小⾝子不就是曰夜思念的小花吗?
有别与之前的失落,沈浪一脸柔情似水地来到床边,拨开她脸上的发,低头轻印蚌吻在她嘴角,一抹満足感印入心眼。
她来了。
沈浪不舍地松开她,怕自己⾝上的烟味熏着她,拿了服衣进浴室打算冲个凉。
十分钟后,当他再回到房里时,江水流维持不变的势姿,看得他怜爱不已地躺上床,一把将她给拯在怀里“唔…”
似乎是嗅到熟悉的气息,以为自己在作梦,江水流连忙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真是在沈浪的怀里,拿下金边眼镜的他,一双眼深情地盯着自己,眼眸里有着温柔,也有者她熟悉的炙热。
“醒了?”那声音是低哑的。
没打算吵醒她,她却还是醒了。
江水流张大眼看他,看着看着,而后就哭了。
“哇…”
“怎么哭了?”
“你怎么可以都不来看我?”她气得打他。
见着他后,才真的发现自己的思念好深,从不知道自1己可以如此思念一个人。”我答应过你姨丈。”他细语地哄她。
“他说你不同意婚礼。”
“不是我不同意,是我父⺟有意见。”他也快被搞疯了。
“你根本不爱我!”她的孩子气又来了。
“谁说我不爱你?”他忍不住地细吻她的脸颊。
“若是爱我,你一定会想办法,像罗密欧跟朱丽叶。”
“水流,你的男人不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罗密欧,所以你可以不用想太多。”
沈浪不会为了爱如此盲目。
“我要回家了。”
“别走!”
“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连为她牺牲的心都没有,还说爱她,根本是骗人的。
“又不要跟我好,那你要跟谁好?”
太久了,沈浪望渴好好地品尝她甜美的⾝子,翻⾝将她定于⾝下,吻住她还想开口的小嘴。
“唔…”
“人家不要!”
他怎么可以只想要跟她觉睡,真是太过份了。
“为什么不要?”
开解她的睡衣,沈浪的唇由她颈项而下细吻。
“除非你同意接受婚礼。”
“水流,我不可能一天举行两场婚礼,中西式一起来,这很可笑!”
“怎么会?”她就觉得很浪漫啊。
见她泪眼婆婆,沈浪心生不舍“你真愿意一天穿两次礼服?中一一西?”
“嗯。”
“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赶快跟你在一起了。”她笑着说,因为她好想他。
这个小花苞,何时懂得善解人意了?
但他感动,也満足了大男人的心。”真的?”除下两人的服衣,沈浪逗挑她的⾝子,想要她与自己一同发热。
“嗯。”
“那就举行吧。”
“沈浪?”捧着她的脸,沈浪深情地吻着她的红唇,在她准备好时侵入了她,感受她带来的美好感觉。
江水流的娇喘及呻昑都在沈浪口中沉去,双手紧紧地搂着他,随着他颠覆,任两人沉沦在这场欢爱。
他刚刚说为了她,他愿意接受两家人的安排i江水流小脸得意的笑了,原来她爱的这个男人,也是爱惨了自己,否则又哪肯放下⾝段地任人布摆呢,那些都不是沈浪。
她的沈浪,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管她管得很严,却只是为她好,现在为了她,他不只哄人,还将自己的原则丢了,坚持退让,任人设计,她发现自己好爱他。